《巧言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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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言令色-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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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刘菊一直是能干的。

    就仿佛现在,她早早的命丫环预备下热水,今天是与冯云同床的日子。她已经知道,冯云并不喜欢她。可是,既做了夫妻,喜不喜欢的根本不重要。她自己手里的些嫁妆,虽然不多,她省得也够用的。何况,她对冯云还有用武之地。

    只要人有用处,便有谈判的余地。譬如,冯云再不喜欢她,也得与她行房。她早把话给冯云撂下了,她嫁过来不是守活寡让人利用的。想利用她,就得先服侍她舒坦了。

    当然,冯云也不是没有手段的人,经过一番谈判之后,各方面利益都分斤拨两的算了清楚,刘菊也就安安稳稳的在冯家过起了日子。
74慧至心灵
    这个新年;唐家过得很是舒心。

    唐盛望着三个儿子;再想想襁褓中的女儿;实在无一处不合心意。

    唐惜春唐惜时一直在家呆到十五;过了元宵节,才回的山上。送走两个孙子,唐老太太跟儿子念叨,“惜春十七,惜时十六;都是大小伙子了。”

    唐盛明白他老娘言下之意;笑道,“说是大了,我看他们现在一门心思的想上进,年前我想给他们安排通房都拒绝了。成亲什么的;再放两年也无妨。”孩子们的长进,是有目共睹的。唐盛向来认为,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儿子有了本事,什么样的女人都娶得到。

    孩子是自家的好。唐惜春是个大纨绔时,唐老太太就看他无一处不好了,何况如今。唐老太太充满自豪感道,“惜时我倒是并不担心,那孩子定是走科举的,将来金榜题名,有的是人家抢。我是在想着惜春的大事,惜春又不科举,而且,成亲也不是容易事,媳妇都是提前几年相看的,总不能上轿了再扎耳朵眼儿。这几年,该开始留意了。”

    唐盛道,“这成都府的姑娘们,母亲大都也见过了,母亲觉着,可有合适的?”

    唐老太太道,“大的大小的小。惜春这以后,约摸是要在钦天监当差的,这岳家,最好在帝都找。不然,你到处做官,将来叫他一人在帝都苦熬,没个帮衬,也让人挂心。”

    母子两个都想到了一处,唐盛道,“惜春的婚事,还是先放一放。如今我官位平平,要结亲帝都人家,能选的有限。再过几年,惜春自己也成才了,钦天监的差事定下来,再结亲,把握大一些。”

    “那会不会太迟了,这星象哪儿那么容易学的,要是惜春一学七八年,还不成亲了?”

    唐盛笑,“就是一学七八年,也才二十四五岁,不算大。他生辰在腊月,现在说是十七,其实才刚满十六。结亲的事虽说要紧,也不用急,结就结一门好亲。不然,还不如不结。”

    看儿子这里已有打算,唐老太太道,“能早一些就早一些。”便不再多说。

    唐盛应了。

    唐惜春带了许多东西回上清宫,有唐家给蜀太妃的礼单,虽知蜀太妃不差这些东西,唐家也不能失礼。还有一份,是给阿玄备的,送给靖安师父的礼物。

    主家替丫环备礼,这事儿,也就唐惜春干的出来。当然,唐惜春也与唐盛说了靖安的来历,“武功非常高强,人人都说阿玄是习武的好材料,我跟师父提了一提,师父叫靖安教阿玄习武。过年头一次回山上,另给靖安师父备份礼才是。”

    唐盛是文官,对于武道向来冷淡,唐惜时习武是因为唐惜时日后要往武官方向发展。阿玄习武么……唐盛皱眉,“一个女孩子,习什么武艺?”弄的粗手粗脚,不招人喜欢。

    唐惜春道,“我要有那天分,我也学。可是,他们都说我骨头硬,学不成绝世武功。”

    “阿玄都十五六岁了,现在习武,难道能学成绝世武功?”

    “是啊,靖安那眼睛,向来是生在头顶上的,我想跟他学个三招两式,鸟都不鸟我。对阿玄,他就教导的很细心。”唐惜春很有些不服气,他对靖安的印象很一般。这个闲着没事就对他放杀气的男人,甭提多招人讨厌了。要不是为了阿玄,他也懒得去给靖安备礼。

    唐大人满脑袋的龌龊,问,“靖安对阿玄,不会有别的意思吧?”

    唐惜春眉毛一竖,“他敢?他动阿玄一下,我非把他剁成肉泥不可!”

    “你自己多长几个心眼儿才是。”到底叫罗氏多备了一份礼,不过,唐盛并没有与罗氏透露是替阿玄备的礼,只说上清宫的武师父对唐惜春照顾颇多,备礼以示感谢。唐盛也没让唐惜春把阿玄习武的事泄露出去。他总觉着,女人习武难免失于温柔,不过,兴许唐惜春就喜欢英姿飒爽的类型也说不定。像阿玄,平日里鲜少微笑,偶尔冷落冰霜,唐惜春如今对阿玄真叫一个温柔体帖。哼!还说对阿玄没意思!没意思怎么会替阿玄操这许多心!

    越来越不实在了,唐盛想。

    唐盛的话的确给唐惜春提了醒,唐惜春路上一直寻思此事,思量着是不是杀气机靖安对他家阿玄心怀不轨。唐惜春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头绪,到了上清宫把礼单奉给蜀太妃后,唐惜春私下跟蜀太妃打听,“师父,靖安成亲了没?”

    “做什么?”蜀太妃挑眉,“你要给他作媒不成?”

    “不是做媒,我看他一把年纪,怎么不不成亲呢?”唐惜春对蜀太妃向来什么都说的,他撇了撇嘴道,“一把年纪的老男人,我家阿玄又生的水灵漂亮,我有些担心啊。”

    蜀太妃笑,“靖安今年也不过三十五岁。”

    唐惜春瞪圆了眼睛,“我家阿玄才十六。”

    “若是别人,我也不会这样担心。”唐惜春道,“年长的人,只要品性好,有岁月的积淀,自有其智慧所在,这样的人,大都非常值得尊敬。像师父,你就是这样的人,智慧与美貌并存。”唐惜春拍了回蜀太妃的马屁,道,“可是,靖安不一样啊。我从没得罪过他,更不认识他,他却总是时不时的对我放杀气,他这样喜怒无常,总是让我不大放心的。”

    “放放杀气而已,又没真正宰了你,你担哪门子心?”蜀太妃道,“再说了,我这上清宫,美貌的侍女多的是,阿玄又不是什么绝色,你很不必担心这些。”

    唐惜春道,“我家阿玄性格好啊。”

    “再说,师父都说了上清宫美貌侍女无数,师父就不担心靖安吗?”唐惜春拿出演算天象的精神来跟他家师父说靖安的坏话,“这老男人啊,可禁不起憋啊。尤其是外头看着正人君子冷若寒冰的类型,天底下哪儿有君子啊,越是外头看着君子看着冷酷的人,皆因装高贵冷艳装的太久,其实心里多半早憋的不正常了。要是到憋不住那一天,就如同点火的爆竹,那是叫爆发的啊。咱们上清宫这么多姐姐妹妹,还不得都遭了他的毒手啊。”

    蜀太妃好笑,“你平日里不憋着吗?”

    唐惜春玉脸一红,想着他师父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唐惜春羞羞地,“我都是用手的。”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靖安那里你只管放心,他不可能对阿玄有什么别的想法的。”蜀太妃摸摸唐惜春脸,“倒是你,收一收这小流氓的样子。”

    唐惜春气愤,“还不是师父要问,我才说的。人家还是童男子哩!”竟然被污蔑为小流氓,简直没天理了。

    蜀太妃笑,“滚出去吧你。再敢说这些话,就把你送给黎雪做徒弟。”

    “黎雪是谁,她也会看星象?”

    蜀太妃勾唇一笑,“以后你就认得了。”

    “好了,你只管把心搁肚子里,靖安人品可靠,阿玄能得他传授武功,是她的福气,你莫聒噪了。”

    唐惜春道,“那师父把你的人看好哦。”

    “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始忙了。”

    唐惜春不大放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见阿玄在屋里,唐惜春问,“阿玄,礼物给靖安送去了吗?”

    阿玄点头,“送去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阿玄服侍着唐惜春换了家常衣裳,道,“大爷歇一歇吧,这骑马不累吗?”

    “我是男人,不累。你好生歇一歇才是正理。”

    红裳捧着茶进来,唇角噙着笑道,“公子和阿玄都好生歇着,有我呢。”

    “红裳,过年这些天,咱们上清宫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接了红裳递来的茶喝一口。

    红裳笑,“怎么没有?过年放烟火,上元节猜灯谜,奴婢猜中好几个,还得了娘娘的赏呢。还有戏班子来唱戏,今年说书的先生可是学到了几样新鲜的书段子。”

    “能有什么新鲜的,无非就是公子小姐,这都是骗小女孩儿的把戏,你别信。”

    红裳笑,“这回公子可是猜错了,不是那等俗套书文。说的是江湖上的故事,我只听了一小段,没听完,但是,有意思极了。”

    “什么故事啊?”

    “镇南王府那边传来的新本子,火的了不得,叫什么江湖来着。说是有个人为了练成天下第一的神功,得到了一本秘笈。那秘笈叫什么宝典来着,练这个武功有个非常苛刻的条件,公子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条件,无非就是根骨好吧。习武的人不都讲究这个吗?”他就被归于根骨寻常的那一类。

    “不是。翻开秘笈,上面有八个大字。”红裳渲染了下气氛,才缓缓开口,“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唐惜春一口茶水喷满地,一面咳一面笑,“那你听的书,一定叫公公江湖。”

    “不是这个名子。”

    红裳伶言俐语的说着凑趣的话,唐惜春忽然慧至心灵:哦,原来如此。

    怪不得师父任由靖安出入上清宫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啥公公江湖的话本子,不会是靖安的自传吧。唐惜春偷笑的想。

    很久之后靖安都在心里觉着,唐惜春能长命百岁,实在是大凤朝的一大奇迹。
75我想跟你说……
    靖安是个心如止水的人;一个剑客;绝对不是易嗔易怒之人。

    当然;这只是靖安自己的感觉。

    要唐惜春说的话;这种时不时就对人放杀气的家伙,绝不可能心如止水啥的,心如沸水还差不多。

    唐惜春现在就坐在一锅沸水面前,靖安找他说话。

    唐惜春挺忙的,现在;他非但要与蜀太妃搞发明;观星演算的事也不能停。更兼唐惜春是个一心不能二用的人,他的时间如同金子一样宝贵,哪里有空与靖安说话呢?只是靖安武功高强;并不容人拒绝。

    唐惜春被拎到山间一所石屋,被迫与靖安说话。

    唐惜春瞟一眼靖安唇上短须,心说,明明是个公公,还粘什么胡子呢,虚荣心真强。一面腹诽,唐惜春绽开一抹热络的笑,“靖大哥,你找我有事么?”别看唐惜春背后说了靖安不少坏话,他当面儿都是哥长哥短的,靖安是他师父的心腹不说,也是阿玄的师父,唐惜春的表面功夫向来不缺。

    靖安平生最不喜这种当面人背面鬼的家伙,若不是唐惜春命好拜了师,就凭唐惜人的所作所为,靖安早砍了他八百回。靖安冷冷道,“有关阿玄的事。”

    “什么事?”知道靖安公公的底细后,唐惜春并没有往日的警惕。尤其说到阿玄,唐惜春的话就多了,他笑道,“不是我跟靖大哥吹啊,我家阿玄,人最聪明伶俐,我们两个小时候一起念书,阿玄看几遍就能背下来。她非但学问好,人也有本事,我教她算账,教一遍她就全会了。更不用说阿玄的根骨,我找青云师父问过,连青云师父都夸阿玄好根骨,若是习武,将来必定一代宗师。”唐惜春一说话就吹的没了边儿,与靖安道,“再说,阿玄品性也好,回家这些日子,她常惦记着靖大哥。靖大哥叫她天天练的心法,她一天都没停过。像这样有人品又勤奋,资质又好的徒弟,打着灯笼都不容易找啊。偏生咱们有缘,我拜了师父为师,阿玄就跟靖大哥习武。靖大哥,你说是不,这真是缘分啊!”

    听唐惜春啰嗦半日,靖安道,“我要跟你说阿玄的事。”

    “哦,说吧,阿玄什么事啊?”唐惜春笑,“靖大哥你都说两遍了,怎么还没说到正题啊?究竟什么事啊?靖大哥尽管说,我一定好好听着。其实,阿玄最让人省心不过,我常常很心疼她。对了,阿玄送靖大哥糟小鱼,靖大哥吃了吗?我家的糟小鱼做的最好,连师父也很喜欢吃。靖大哥喜不喜欢?还有糟的鹅掌鸭信,下酒吃超有味儿。靖大哥有没有空,不如我叫厨下整治几个小菜,咱们兄弟喝一杯?我那里还有从家里带来的美酒,几十年的陈酿了,青云师父也很喜欢。”

    人总有些嗜好,譬如靖安,他并不好金银权势,唯一所好,便是美酒了。而唐家的状元红,是有名的美酒。唐惜春说青云道长也喜欢,并非虚言。有一回皓五来上清宫,就赞叹过唐家美酒。

    陈年的酒,不是酿出来的,而是岁月风霜积淀出来的味道。

    唐惜春一提酒,竟瞎猫碰死耗子的对了靖安的心坎儿。靖安立刻换了颜色,态度也有所和缓,“也好。”

    唐惜春笑,“那就得劳烦靖大哥再带我回去了。”一句话不出把他拎出上清宫,唐惜春还有点怕被靖安杀人灭口哩。记得当初阿玄告诉他师父屋里有人对他对了杀机,唐惜春是个直性子人,再回上清宫便直接问了蜀太妃。蜀太妃让靖安出来相见,他第一次见到靖安时就不大喜欢这个人,总觉着靖安的一双眼睛在看他时跟淬了小刀子似的,以至于唐惜春脱口说了句有点得罪人的话,他问蜀太妃,“这就是杀气男!”记得当时靖安身形一晃,唐惜春颈间便多了一条红线,靖安的剑划破了他的脖颈的一层薄皮,并不是很痛,唐惜春当时也没怎么察觉,回了自己院里才被丫环给提了醒,一照镜子,险些吓尿。

    自此,他对靖安的印象差到极点。

    不过,唐惜春也是个实在人。

    能在他师父身边做近身侍卫的,肯定是武功超级高强的人,他既有心叫阿玄习武,便会给阿玄安排最好的师父。其实原本青云道长是唐惜春心中最好人选,不过,青云观是断袖师父领着一群断袖徒弟,唐惜春实在不放心把阿玄放到断袖观。而在上清宫,武功最高的,就是靖安了。

    靖安武功强弱,并没有人跟唐惜说,是唐惜春自己推断出来的。

    太复杂的事情他可能不大清楚,不过,将心比心,若是换了他自己,做近身侍卫的肯定也是武功最高的人。

    拜师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只有拜了名师,才能出高徒。

    所以,尽管对靖安有些意见,唐惜春还是跟蜀太妃提及想请靖安教导阿玄习武的事。

    靖安也同意了。

    对于靖安同意传授阿玄武功之事,唐惜春很是满意,起码这说明,靖安还是有些眼光的。

    回忆了一回与靖安的关系,唐惜春趴在靖安背上,随着靖安腾跃山林树木之间,树木山景飞速的向后退去,不消片刻,两人便重回了上清宫。唐惜春从靖安背上下来,由衷赞道,“靖大哥,你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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