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啦。夏建国转头看窗外,驾驶座的窗户落了一小半,凉风吹进车中,吹散一些酒气也将夏建国吹清醒。
不会是医院打来的吧?
夏建国打了个哆嗦,手忙脚乱的打开包拿出手机,再一看来电显示是房东。啊房东,这个电话要接,不是催租金就是催水电费,回头他一定要嘲笑魏小墨。
才刚接通,夏建国听见一个紧张低沉的男声:“小墨,你在哪儿?你出事了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哟哟?男朋友?
夏建国不禁坐起来,用他纯正浑厚的男中音温柔低语:“你好,我是魏小墨的同事,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是……?”
“夏建国?”
“耶?你是谁?你认识我?”
“余喆。”
“余喆。啊……二少!!!”
前面,司机从倒后镜里看了一眼这个突然发神经尖叫的男人。
夏建国把对余辰逸说的话复诉一遍,二少居然说在医院等他们。他真想把窗户打开把头伸出去,对着美丽的五彩夜空狼嚎一嗓子。
魏小墨曾经因被馅饼砸中而请他们吃饭,夏建国一直以为房东是位阿姨,因为子女不在身边,喜欢讨喜的魏小墨才会扔下馅饼。
没想到,房东是二少!这个天大的秘密,是不是要该告诉CEO大人?
夏建国一路纠结到医院,把醉的烂死的魏小墨拖下车,恨不得把她扔进河里泡个冷水澡。魏小墨醉的没办法走路,夏建国只好背她回病房。
路上,有好心人大喊:“喂,这位先生,急诊在那边!”
夏建国低着头,打了鸡血般背着魏小墨跑进病区。认识的护士奔过来问:“夏先生,魏小墨怎么了?”
夏建国躲不过去,只好傻笑,“没事没事,累狠了。”
“要不要找医生看一下?”护士抛来一个媚眼。
“不用不用,谢谢!”夏建国用最后一口气,把魏小墨背进病房。
“哐当!”他一脚踢开虚掩的门,抬头一看,病房里站着两个带着冷气的阴鹜男人,似乎在争吵。他俩同时转头,一股杀气迎面扑来,夏建国脑中想到一个词——剑拔弩张!
“小墨!”二少爷简直是纵身飞扑而来,从他背上把魏小墨弄下打横抱着放上床。余少则慢慢的向他走来,随着他的走近,一股无形的气团逼迫的他心脏停止跳动。
尼玛的,CEO大人会吃了他。
这件事因魏小墨而起,但这个时候推卸责任已来不及,夏建国在脑中飞快的回忆一下,魏小墨遇到这种状况会如何处理。
想到了。夏建国决定冒次险,昂头挺胸,用看似坦然地目光勇敢的迎向余辰逸。
余辰逸冷冰冰的问:“你是否该解释一下。”
夏建国深思两秒,“是这样的,今天下午魏小墨打电话给我,说很害怕柳叶明天的治疗。从声音里,我感觉到她很疲惫,也很累,就像一根紧绷到极限的琴弦,随时有断裂的可能。想到她一个人在医院度过,没人陪她多让人心疼。于是,我提议去喝杯酒放松放松。但是魏小墨拒绝了,她说要在医院陪柳叶。余少,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极力邀请她去放松。不过后来吧,晚上吧,我要睡了吧,魏小墨打给我,我听着她的声音特别的悲,有点担心她就去了酒吧。我真的是让她只喝一杯,你也知道,魏小墨只要喝酒就爱睡觉。我真的是想让她好好放松一下安稳的睡个好觉。可是,对不起!我没能拦住她,她好像有别的心思,一直低头喝闷酒怎么拦都拦不住。余少,都是我的错……”
“好了,不关你事。你也是好心。”余辰逸打断他说话,声音比刚才温暖一些。
夏建国低头窃喜,这样就混过关了?丫的魏小墨原来是这样子拍马屁混到首席秘书的。首先把错误往身上揽,接着以深情打动,再暗示别人的错误,最后撇的干干净净。
忽然,夏建国感觉到一道目光在注视他,沿着目光来源,他抬头一看,对面,房东二少对他微笑点头。
房东二少变得再快,夏建国仍看到他微笑前的目光,冰冷的悲伤,还有一种他看不懂。
复杂的三角关系。老子溜!
夏建国找了一个理由撤退。余辰逸走到病床边,看着魏小墨对余喆说:“叔叔婶婶今天刚回国,你回去陪他们。小墨这里,我已经找人来陪她。”
余喆似笑非笑,“哥,我不是小孩。小墨,我会照顾她。”
余辰逸冷冷的转头,“以什么身份?林泽雨还是余喆。”
余喆淡笑耸肩,“随便哪个,或者二合为一。”
余辰逸嗤笑,冷眼直飞,“你有资格吗?她像傻子一样等你十年,可你,想尽办法到她身边却还装着不相认。这个世上,任何男人都可以爱她,唯独你,没有。”
余喆眼里的淡笑完全消失,满眼心疼的看着魏小墨,像是自语也像是说过魏小墨或者余辰逸听。
“是啊,我的确没有资格。所以,我更要在这里等她醒来,告诉她一切等她原谅。即使她不原谅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也等。”
以前,魏小墨等他,可他把一切弄糟了,那么现在换他来等,等到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哦漏,不需要那么久,他相信。
因为,十七岁那年从第一眼开始,他对魏小墨的爱和思念从未断过。十七岁的少女,用星光般的泪水为他追逐远去的汽车,那一刻,他发誓,这辈子,他会爱到永远。
可是,余辰逸依然冷笑,“别忘了,魏小墨现在是我的女人。”
余喆抬起头,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嘛。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真的不知道魏小墨登报寻找的人是我?”
两个男人互相瞪视,没人看见,烂醉如泥的魏小墨眼皮飞快的眨了一下。
余辰逸眉眼一挑,勾唇淡笑,“我只知道,你回国去找过她,可你不肯露面。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不去点破。”
魏小墨的嘴角也飞快的抽了抽。没错,她没醉。她只是想装醉看余喆的反应,却没想到八婆公夏建国会把余辰逸给招来。
可是,她听见什么了?秘密,大秘密!余辰逸才是潜伏的最厉害的角色,明知道她苦苦寻找的人是他弟弟却绝口不提。
草泥马啊,以千军万马奔腾的气势踩死这两个男人吧!
魏小墨装不下去了,她要跳起来指着这两个男人的鼻子大骂,否则她会吐血而亡。她开始捏拳,突然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门推开,魏小墨听见熟悉的女声:“余少,二少。”
戴韵琳,由她来照顾魏小墨,余家两个男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余辰逸先行离开,在戴韵琳含笑的目视下,余喆恢复了一贯的温暖,“戴小姐,麻烦你了。”
“不客气。小墨是我朋友,照顾她应该的。”
戴少妇,说话越来越嗲了你。魏小墨很想抽她一巴掌,嗲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世界清净了,魏小墨也不装了,一下子爬起来,把戴韵琳吓了一跳。魏小墨虽然醒着,毕竟喝了不少酒,大脑一时不做主栽进戴韵琳怀里,讨好的笑:“戴姐,我头晕,能不能倒杯水?有什么要问的,我全交代。”
“算你识相。”戴韵琳在她头上狠狠地点了一下,去给她倒水。水瓶是空的,戴韵琳提着水瓶出去打水,几分钟后两眼闪着精光回来了,她把水瓶搁在地上,不忙着给魏小墨倒水,而是很八卦的凑到魏小墨身边问:“猜我看到谁。”
魏小墨疑惑的摇头。
“二少!二少啊!他居然没走,在护士站那儿写信呢。”
作者有话要说:哎,抽了半天点不开晋江网页~
☆、第 47 章
病房离护士站有点远;魏小墨偷偷溜出去,沿着墙壁慢慢的前往护士站。有个护士从病房出来,看见魏小墨正要说话,魏小墨立即给她一个噤声的动作;并且对护士招招手。
护士一脸兴奋地走过来;不由自主的放低声音:“魏小墨;要我帮忙吗?”
华盛里的精英一抓就是一大把;况且这次魏小墨是顶着院长朋友的头衔住在这里;小护士待她特别热情;恨不得和她成为好朋友;帮忙介绍华盛的精英。
魏小墨懂她们的心思;只是媒不能乱作;尤其没结婚的姑娘,做不好自己会霉三年。
她抓着护士的手,温柔的一塌糊涂,“小杨啊,你能过去看一下余二少写什么吗?”
护士两眼放光,余二少可是典型的高富帅,就算不和她讲话,能在他旁边转悠转悠也是好的。护士立即跑去转悠,魏小墨再摸着墙壁回房。
不多久,杨护士敲门进来,非常抱歉的告诉魏小墨,余二少手捂得很紧,一个字没看到。
谢过护士,魏小墨索性躺下等余喆耍什么幺蛾子。没多久,外面有人敲门。戴韵琳把门拉开,看清外面站的人,带着极大的惊奇低呼:“呀,二少,你还没回去吗?”
床上,魏小墨抱成一团打抖,她决定待会踹死嗲的人发腻的戴少妇。
“戴秘书,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小墨。”余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把纸条交给戴韵琳后便离开了。
戴韵琳伸头看他,帅气的男人,背影都是那么潇洒,比余少更能吸引女性的目光。真不知魏小墨走的什么狗屎运,惹上余家二少爷。
嗯,一定是上次跟她打听的事。
戴韵琳晃着纸条到床边,扯嘴冷笑,“魏小墨,给我如实招来。”
她以为魏小墨会赖皮似的跳过来抢夺纸条,可是魏小墨没有,只是静静的坐在床头,被酒精染红的脸满是悲伤的看着她。
“小墨,你怎么了?”戴韵琳察觉异常,直接把纸条递了过去。
魏小墨摊开纸条,看清上面的字转悲为喜,“切!比以前好看了嘛。”
“什么?什么?”戴韵琳凑上来,念出声:“小墨,对不起!我知道,这三个字和你的十年相比是那么卑微。”
戴韵琳一时愣了,她紧紧地抓着魏小墨的胳膊,颤声问:“小墨,你可别告诉我二少是你的初恋?”
魏小墨重重呼出一口气,无奈的笑,“可是,戴姐,怎么办,他就是。”
戴韵琳的眼珠子越瞪越大,大到她自己无法承受刺激人的狗血,烦躁不安的在屋里来回暴走。
魏小墨看着看着哭了。
我不想做回林泽雨,是因为有心里障碍,但是我对你的爱从未停止。这生,我最大的愿望是以余喆的身份,站在阳光底下,照顾你爱你。
很想奢求你的原谅,这一回主动权掌握在你手中,让我来等你,等你的决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等,哪怕用我的一生孤独的等到老。
我要对你说的话在这里,我等你。
邮箱:xiaomodeyu@126。
密码:20020411
魏小墨登陆邮箱,里面只有一个邮件,并且是余喆自己发给自己的,但发件日期是一个月前的。她手有些颤抖,点开邮件,目不转睛的注视跳出来的文档。
她仿佛看见,十年前的夜晚,那个叫林泽雨的男孩偷偷跑出家,从S市连夜赶往Y市。她又看见,男孩入了余家大门,被一群讨好的目光围绕,然而当余辰逸醒来后,那些讨好全部变成鄙视。
偷听见妈妈和外婆的谈话,我坐在窗台一夜未眠。我很害怕,但更多的是对母亲的憎恨。为了私欲,母亲不仅破坏别人的家庭,更是偷梁换柱,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抱走别人的男孩换取进入余家的资格。
这究竟是缘分还是偿债?冥冥中,我和被偷换的女孩在十七岁的雨季相遇相爱了。然而,我们又被拆散,因为母亲知道这个女孩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害怕谎言被拆穿,再次抛弃伤痕累累的她,带着我绝情的离开。
小墨,你可能想象不到,我个子比你高力气比你,可是我没你勇敢。我想揭露这个真相,但是揭露就能把一切扭转过来吗?不能。
我问过父亲,如果我是女儿他会要我和妈妈吗?他的回答至今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中。
不会!
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却是绝路。即使我说出真相,余家不会再要一个女儿,那样做,带给她的只能是痛苦。
那一刻,我怨恨这个无情的世界,为什么旧社会被推翻这么多年,为什么在男女平等的今天,仍然有人有如此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
余欣很优秀,但优秀对上余家的接班人,它是那么的渺小。余欣跪地哀求父亲,不要抛弃她的妈妈,她的妈妈为余家付出那么多,甚至她可以默许我和母亲的存在,只是不要将一个完整的家散了。
那时候,爷爷病重,余辰逸昏迷不醒,而我的出现可以保证余家的未来。
没有人帮余欣,她走前留下的最后一眼,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充满了多深的恨,这一生也无法遗忘。
所以,当我知道其实我不过是抱来的孩子,我很懦弱的逃走了。回到加拿大,我将自己关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在手腕上留下一辈子的痕印。
刀片划破肌肤的时候,我听见沙沙的声音,我笑了,为自己解脱这个肮脏的世界而笑。可是,老天不让我死,它把我救活了。
人在鬼门关前走过一次,想的比以往更高更透。我发誓,再也不做傻事,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去主宰他人而不是由他人主宰,我才有资格回去你身边,才有资格爱你。
那天起,我告别了林泽雨,告别了那段黑暗、痛苦地过去,以余喆的身份在海的彼端每时每刻思念着你。
你的痴情,你的等待,尤其再次面对你纯净的双眼,我自惭形秽。小墨,请你接受我以余喆的身份站在你面前。
余喆还写了一些事,可是魏小墨已经没办法看下去,泪水早已将两眼模糊的不真切,怎么擦都擦不掉。
她把平板电脑扔给戴韵琳,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流水掩盖她的伤悲。她为自己流泪,也为苦苦等待的十年流泪,更为一个从没有烦恼的少年阴郁到自杀的男人流泪!
年少的他们不懂这个社会,更没有能力改变社会,可他们现在已是大人,有些事依然无能为力。
她似乎懂了余喆,擅作主张让她和他一起离开的原因。可是,世界虽大,又能去哪里?
魏小墨红着眼睛从卫生间出来,戴韵琳已经傻了,张着嘴巴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我等的人是他。我没想到会是……”魏小墨难过的说不下去。
戴韵琳站起来,紧紧的抱住她,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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