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调教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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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调教日常-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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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无忧花还没开花,叶青殊仰头怔怔看着无忧树亭亭如冠的树冠,直到眼睛酸涩才收回目光,就听一道温和润泽的声音含着浅笑道,“伤还没好就出来吹风,阿殊是存心想伤好的慢一些,让如意多愧疚些?”

    叶青殊等眼中酸涩过去,才慢慢转过头来看向轮椅上的秀致少年,学着少时的模样认真开口,“他与我什么相干?我为何要因着要他愧疚而苛待自己?”

    叶青殊自付这句话十分符合自己少时的性子,没什么不妥之处,更没有什么可笑之处,支其华却不知为何朗声笑了起来,“阿殊说的对,是表哥愚顽了”。

    支其华笑声未落,便听舒氏柔和的声音嗔怪道,“华哥儿对着为娘半天都没一句话,一见了阿殊便笑的这般开心,为娘要醋了”。

    叶青殊忙朝舒氏敛衽行礼,常嬷嬷笑着打趣道,“他们小兄妹能说到一处,夫人便要醋了,只怕整个京城的醋,也不够夫人喝的”。

    这话一出,舒氏连带着左右的丫鬟婆子全都笑了起来,叶青殊也忍俊不禁,挥退站在支其华身后的丫鬟,亲自推着支其华的轮椅,笑道,“那阿殊便好生让舅母醋上一醋,自与表哥说话去,让舅母在后面干着急”。

    说着当真推着支其华快步先走了,支其华笑嗔了一声,却也没有制止,舒氏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常嬷嬷对舒氏的心思自是心知肚明,忙捡了好听的说,“姑娘与大爷可真是要好,亲兄妹也没这么融洽的”。

    支国公府有两位表姑娘,叶青灵和叶青殊,可舒氏身边的人私下里称呼叶青灵为表姑娘,称呼叶青殊却是姑娘,亲疏一听可知。

    舒氏听了果然开了笑脸,“世人都道灵姐儿芍药之姿,兰桂之质,却不知道真正蕙心兰质的应该是阿殊才是”。

    常嬷嬷笑着应是,“姑娘是还未长开,等再过几年出落了,表姑娘不定能及得上的”。

    两人正说着就见珍珠带着个小丫鬟从外面而来,那小丫鬟手中提着个雕红漆牡丹花开的食盒。

    舒氏停下脚步,珍珠二人快速上前行礼,回禀道,“夫人,姑娘命奴婢折了几枝梅花送给老夫人,说春寒厉害,过几日再去给老夫人请安,这是老夫人命奴婢送来给姑娘的攒盒,里头十二样点心都是时新的,让姑娘无事吃着玩儿,只不能贪嘴积了食”。

    舒氏点点头,“你先送去,正好阿殊和华哥儿先吃两块垫垫肚子”。

    珍珠行礼退下,舒氏叹了口气,“阿殊是个有福的”。

    常嬷嬷笑,“可不是,以老奴看,表姑娘都及不上姑娘的福气”。

    叶青殊却不知舒氏和常嬷嬷私底下对她评价这般高,陪着舒氏和支其华用了饭,三人闲话一会,舒氏和支其华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走了。

    ……

    ……

    接下来的几天,叶青殊安心留在无忧苑养伤,不管要做什么都先等伤好才行,她总不能顶着满头的纱布到处晃。

    到第七天,伤口已全部愈合,只疤痕要消掉却还要一段时间,好在伤在额头靠上的位置,刘海梳下来些,便挡的严严实实。

    这一天,叶青殊一早就起来了,让珍珠给自己梳了个垂挂髻,刘海厚厚遮住了额头,头上只简单戴了两串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珠花,双耳戴了两只珍珠耳钉,那珍珠也只得米粒大小,她还小,生的又黑瘦,不适合太过华丽郑重的首饰。

    珍珠在她衣柜中挑了半天,才不怎么满意的选了件牙白色素面妆花小袄配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

    实在是她太黑,什么好看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只会衬的她更黑,又太瘦小,越好看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就越衬的她的人没个样子。

    她少时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每每想到就要偷偷哭一场,如今再活一世,自然不会再将一副皮囊放在心上,何况上一世,从长姐过世后,她就奇迹般的鲜妍美丽起来,倒像是长姐的美貌在她身上延续了下来……

    梳妆完,用了早膳,珍珠要去叫滑竿,叶青殊摆手,无忧苑离外祖父外祖母所居荣安堂并不远,她这几天窝在房里养伤,走走反倒精神些。

    走到半路,遇到了一起去荣安堂请安的支其华兄弟,兄弟俩穿着款式相似的湖绸素面直裰,只不过支其华着石青色,越发显得他眉清目秀,质如修竹。

    而支其意则着大红色,袖口衣领均用银线绣着藤蔓暗纹,拦腰束着一条半掌宽的银色绣大红藤蔓暗纹的腰带,脖颈处戴着一只金灿灿的璎珞八宝项圈,项圈中央嵌着的羊脂美玉在清晨的霞光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衬的他那张漂亮的小脸面如傅粉唇红齿白

009 天生的冤家

    说起来也奇怪,支其意明明最讨厌别人说他漂亮,却偏偏喜爱大红大紫的鲜亮颜色,衣饰更是务求精美。

    眼见叶青殊的目光“讥讽”的将自己从上打量到下,支其意哼了一声就要发作,支其华不悦,“如意,让你去给阿殊赔礼,你赔了没有?”

    支其意又哼了一声,却明显带上了心虚之色,叶青殊笑笑,“赔过了,还送了我一把匕首,一看就价值不菲”。

    支其华拧眉,“阿殊是女儿家,送匕首像什么?”

    支其意只当没听见,斜着眼睛看向叶青殊,“叶阿丑,这把匕首可是小爷我求了祖父三个月,祖父才给了我,吹毛断发,以后谁要欺负你,你就给他一刀,保证杀人不见血!出了篓子,小爷给你兜着,你只要记得别笨手笨脚的割到了自己就好”

    跟前世一模一样欠揍的表情,欠揍的话,叶青殊想到自己上一辈子那窝囊至极的死法,亲自动手揍支其意一顿的念头都有了,皮笑肉不笑道,“这京城敢欺负我的只有俏如意你了,你这是要我时不时捅你一刀?”

    支其意一噎,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击,憋的俏脸通红,支其华闷声笑了起来,支其意看看他,又看看意定神闲的叶青殊,一跺脚跑了,叶青殊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俏如意,你那一跺脚的风姿实在是让妹妹我望尘莫及啊!”

    支其意脚步一顿,差点没摔个趔趄,支其华哈哈笑了起来,一干丫鬟小厮也都低头忍笑,憋的十分痛苦。

    支其意回头狠狠瞪着叶青殊,只惧于支其华在旁,恶狠狠喊道,“叶阿丑,你给我等着!”

    叶青殊挑衅一笑,“好,我拿着俏如意你送的匕首等着”。

    支其意语结,知道自己今天必然讨不了巧,恨恨转头跑了。

    ……

    ……

    路上这一段公案很快就传到了荣安堂,支老夫人笑的前仰后合,对逗着一只画眉的老国公道,“这两个小的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只便宜了我们在一旁瞧热闹笑的肚子也疼了”。

    老国公笑眯眯点头,他年轻时和支淳一般严肃,不苟言笑,致仕后却变得十分和蔼可亲,“阿丑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口舌却是厉害的,两人吵起来十次倒是有八次如意吃亏”。

    “如意从小就无法无天的,亏着还有阿丑能治得了他,”支老夫人越发笑的开怀,嗔怪着拍了拍老国公的腿,“阿丑大了,不爱听人家叫她小名,叫阿殊”。

    老国公没有纠正自己老妻也是叫的外孙女阿丑,从善如流点头应了。

    舒氏对支老夫人那点小心思心知肚明,极不愿听支老夫人说幼子与叶青殊是“天生冤家”一类的话,忙岔开话题,“东宫每年一次的赏花宴近了,灵姐儿是必定要去的,她今年十三岁了,正是最好的年纪,我选了些衣裳首饰,母亲帮我掌掌眼,也免得灵姐儿总是抱怨我这舅母偏心阿殊”。

    提起叶青灵,支老夫人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意外残了双腿的长孙,神色微暗,本来支其华和叶青灵的婚事是两府众人默认的事实,只等着叶青灵稍大些便正式定下来。

    只如今支其华残了双腿,支国公府根本不好再提,提了,叶府,甚至女儿也不会答应,她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支其意能娶回叶青殊,也算偿了长孙的遗憾。

    舒氏忙命人将给叶青灵准备的衣裳首饰送来,支其华与叶青殊进门后便看见支老夫人与舒氏在罗汉床上对面而坐,两人间的矮几上摆满了各色首饰,两边一溜各五个杏黄比甲的小丫鬟,有的捧着首饰,有的捧着衣裙布料,一派的光华璀璨。

    两人见礼毕,支老夫人便拉着叶青殊道,“阿殊,快来替你长姐挑挑去东宫赏花宴的衣裳首饰”。

    叶青殊脚步一顿,眼中戾气闪过,东宫!

    舒氏见她站着不动,只当她小女儿心思,忙笑道,“我们阿殊也有,舅母都好好收着呢,一会遣人送到无忧苑去”。

    “多谢舅母,”叶青殊语气寡淡,“外祖母,阿殊不懂衣裳首饰,让表哥帮着挑吧”。

    支其华无奈,“我就懂女儿家的衣裳首饰了?”

    支老夫人性子随和,对晚辈更是疼爱到溺爱的程度,闻言毫不以为杵,笑呵呵的命丫鬟上两人爱吃的点心,转眼见随侍叶青殊的是珍珠并一个眼生的丫头,问道,“怎么是珍珠跟着你?你的丫鬟呢?”

    舒氏心头一紧,当时出事时,她匆忙赶过去就看到幼子吓的面色煞白,一动不动的呆呆盯着叶青殊,而叶青殊则满脸是血的昏迷在地。

    她那两个丫鬟竟一点主意都没有,连将叶青殊从地上抱起来都不会,只知道跪在地上哭嚎,她大怒之下,命人拖下去一人打了三十棍,短短几天哪能下得了床?

    本以为支老夫人不管事的性子未必能发现的了外孙女换了贴身伺候的丫鬟,发现了也大多不会劳神问上一句,不想她竟然开口问了。

    舒氏正要开口圆过去,就听叶青殊淡淡道,“那两个丫头笨手笨脚的,舅母就打发珍珠来伺候我几天”。

    支老夫人不以为意,“那就打发了,让你舅母多拨几个得用的给你,这贴身伺候的丫鬟可得选好了,关系的可是主子的体面”。

    “那两个丫鬟是祖母拨给我的,若是我打发了她们,反倒要了舅母的丫鬟,只怕祖母会恼怒舅母不敬长辈”。

    支老夫人亦是大家嫡女出身,出嫁前在家中固然是受尽万般宠爱,出嫁后老国公更是将她护的周周全全,屋里干干净净,连个通房都没有。

    后来儿孙成器,儿媳妇舒氏又能干,支老夫人就安安心心当她的老夫人,闲来逗逗孙子孙女,万事不过心,这时听到叶青殊说了,才想起这一茬,“说的也对,那要不从我这选几个好的给你?”

    叶青殊等的就是支老夫人这句话,她在支国公府十分受宠,连给支老夫人请安这样的事都可以用畏寒这样的借口糊弄过去,可想其肆意程度,当下便模仿着少时的口吻干脆道,“那我要祖母屋里那个兔儿嘴的丫头”。

    这话一出,一旁询问支其华课业的老国公话音一顿,朝叶青殊看去。

010 左膀右臂

    支老夫人没发觉老国公的异样,摇头道,“那丫头不成,贴身丫鬟是姑娘们的体面,带个兔儿嘴的丫头像什么样子?”

    叶青殊只当没发现老国公的目光,不高兴道,“外祖母,我就是喜欢兔儿嘴,我就要她!”

    “乖儿,听外祖母的话,外祖母给你选个漂亮的,这花朵般的小姑娘身边就得跟两个花朵般的丫鬟”。

    叶青殊低下头不吭声了,支老夫人立即心软了,一把将叶青殊揉进怀里,“那乖儿可得答应再选两个漂亮的,那兔儿嘴的丫头就让她在屋里伺候,别带出门去,伤了体面”。

    这是答应了,叶青殊就露出一个笑来,“谢谢外祖母!”

    叶青殊不似叶青灵爱笑,她总是阴郁的,不合群的,这乍然一笑,把支老夫人喜的一叠声的叫着乖乖,早将挑衣服首饰的事忘到一遍,吩咐身边的李嬷嬷道,“去将院子里得力的都叫过来,让我儿好生选一选”。

    支老夫人能过上这么多年万事不操心的日子,与李嬷嬷的精明能干也有很大关系,一声吩咐下去,不一会荣安堂正厅外的院子中便满满当当站了近三十个丫鬟,一眼望去花团锦簇,直欲乱了人眼。

    上辈子,长姐出事后,叶青殊身边的人被换了一空,后日得用的半数是母亲留给她的,另一半则是她自己收拢来的。

    她对自己九岁前用的丫鬟婆子已经没了多少印象,再加上叶府是大太太陶氏当家,自己虽只有九岁,又默默无闻,却也难保她不会在其中穿插几个耳目。

    东宫赏花宴近了,她要做的事很多,没有那么多功夫去分辩哪些是忠哪些是奸,倒不如在外祖母这里好好选两个,无论如何,总不会偏向叶府的人。

    想到叶府人在长姐之死中扮演的角色,叶青殊本就显得阴郁不乐的小脸越发添了几分狠戾,老天让她重来一回,那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青殊居高临下,来回扫视几圈,指了其中两个,被指中的两个丫鬟低着头快步走到台阶下跪下磕了三个头。

    支老夫人眯眼看了半晌,指着左边的那个丫鬟皱眉道,“这个,也妖艳太过了”。

    支老夫人的话其实有失偏颇,那丫鬟细眉樱唇,眼含秋水,是个极能引人怜惜的楚楚之貌,与妖艳一词相差甚远。

    “这个是她们中最漂亮的”。

    “这漂亮也得有个度,太过了,放在身边容易生事端,”支老夫人语重心长。

    叶青殊踮起脚在支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支老夫人立即眉开眼笑,摆手道,“罢罢,就她们了,杜鹃也跟了你去,正好凑齐四个大丫鬟的例”。

    杜鹃是支老夫人身边的四个贴身大丫鬟之一,能干沉稳,叶青殊扫了眉目不动的杜鹃一眼,装作忘记了四个大丫鬟是夫人们的例,而像她这样未出阁的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按例则只有两个。

    正厅里,老国公手指敲了敲红檀木雕松鹤延年的太师椅扶手,“阿殊选丫头的眼光很独特啊!”

    “阿殊的确活泼了一些”。

    老国公好似没发现长孙答的文不对题,“女人的事让女人烦心去,来,陪我去后院手谈几局”。

    老国公祖孙俩下棋去了,叶青殊陪着支老夫人和舒氏闲谈了几句,带着自己刚得的四个大丫鬟回了无忧苑。

    进了内室,珍珠扶着叶青殊在架子床上坐下,四个大丫鬟一字排开恭恭敬敬给叶青殊磕了三个头。

    叶青殊点点头,珍珠便亲上前扶着杜鹃站了起来,笑道,“都起来吧,能跟着姑娘,几位姐妹都是有福气的”。

    叶青殊淡淡说了声赏,珍珠便开了箱笼,取出四只一模一样的赤金缠丝手镯,分发给四人,四人均都立即带上,又给叶青殊磕头谢赏。

    珍珠笑着又往杜鹃手里塞了支白玉响铃簪,“姐姐是伺候老夫人的老人了,今儿我就代姑娘做个主,多给姐姐一支簪子,回头也叫其他姐姐知道知道姐姐的福气”。

    杜鹃笑着拧了她一把,“就你嘴巧会做人”。

    又转头去看叶青殊,见叶青殊并无不悦,方谢了赏,将簪子插入发髻间。

    “珍珠姐姐说的不错,杜鹃你是伺候外祖母的老人,一向稳重得体,日后就管着我屋里的银钱和一众丫鬟婆子”。

    这是要她做管事大丫鬟了!

    杜鹃大喜,她在支老夫人屋里虽也是一等大丫鬟,却排在四个大丫鬟之末,平日只管着老夫人的箱笼衣物,虽则料到到了叶青殊这定然会升为管事大丫鬟,然真正听到叶青殊亲口说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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