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我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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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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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御者之道
  虽然,王孙期曾板着脸力劝赵无恤,轻易不要给马匹取名字。在他犟着硬要取名后,却发现,王孙期对这四匹马的爱,远胜于他。



  “领头的乌蹄性急,是驷马之首;五花活泼好动,千万不能作为骖马放置在外;飞雪害羞,赤鬃刚烈,性情相互补充,所以能紧紧挨着。”这是王孙期在教御时,对赵无恤总结的驷马不同性格,如数家珍。



  这让赵无恤明白了一件事:只有爱马爱到了心里,对马的性情了解得如同家人、孩子,才能成为一位顶尖的御者。



  现如今,车辕已经放下,缰绳也被王孙期斩断,联系着驷马的,只剩下了弓形器。



  王孙期想做什么,赵无恤了然于心,但事到如今,却还有一点舍不得。



  和四匹有灵性的动物朝夕相处了一年,他岂能无情?更别说,它们每一匹,都价值两千石粟米以上。



  “君子,没时间了,让她们去吧!”



  王孙期在催促,但赵无恤知道,这位御者心里,恐怕更加不舍。



  后方披甲的大盗精锐们越来越近,殿后的十余单骑箭矢几近射空,对他们威胁也大大减小。虞喜已经开始吆喝着众骑士拔剑,准备短兵相接,进行最后的阻挡了。



  而四匹高大的御马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它们打着响鼻,盯着前方二十步外闪光的戈矛,不安地将前蹄举起放下,举起放下。



  “也罢,就这样吧。”



  赵无恤虽然心疼,但事到如今已经别无他法,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成抟和田贲肩膀上拍了拍,勉励他们坚持,做好跟着驷马突围的准备。



  见赵无恤首肯,王孙期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抽出了马鞭。一脸的肃穆。



  王孙期的驾车之法,一半来自家学,另一半来自被称为“伯乐”的邮无正。



  传闻邮无正驾驭,从来不带马鞭。他只会轻轻地操纵辔绳,根据不同马匹的性情,控制轻重缓急。然后,在奔驰过程中和马匹合为一体,服马骖马。便能犹如四肢般灵活听话,正如诗言,“持辔如组,两骖如手”。



  王孙期曾言,他的技艺比不上邮无正,所以还是带着马鞭以备不时之需,虽然赵无恤从没见他用过。



  现如今,绝境之下,王孙期却高高地扬起了马鞭,对着领头的乌蹄。狠狠地朝乌黑色的马臀抽去!



  乌蹄没料到会遭到无故抽打,它吃痛之下,猛地扬起前蹄,惊讶而不满地长声嘶鸣。



  等到第二鞭落下时,飞雪,赤鬃,五花也都各挨了一鞭,它们更是受惊。在疼痛、恐惧和委屈的驱动下,它们四蹄翻飞,开始没命地向前跑去。



  但赵无恤在马儿开始嘶鸣之后。却猛地想起来,平日马匹若是没有人驾驭,见了利器阻拦,只会跑回来。而不是傻乎乎地撞上去。



  但,驷马却没有回头。



  因为在它们撒蹄奔跑的瞬间,王孙期便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跃到了乌蹄光滑的背上,他紧紧夹着马腹,随着驷马一齐冲出。



  “王孙。你!”



  赵无恤伸手想拉住他,已经来不及阻止,无恤这一刻突然记起,一年前,王孙期陪伴他巡视厩苑,挑选良马时,是这样说的。



  “昔日楚庄王之时,得汉北宝马骕骦,深爱之,取之以名、字,衣之以文绣,将其置于华屋之下,席以露床,啖以枣脯。马病死后,楚子大悲,使楚地群臣及汉阳诸侯为之奔丧,还欲以卿大夫之礼葬之。”



  “世人皆以为楚庄王一时糊涂,优孟贤明滑稽,加以劝谏,这荒唐事方才作罢,但作为御者,仆臣却能明白楚子的感受,爱马者爱其马,尤爱子矣。所以,君子最好不要给驷马取名,马本是有灵性之兽,若是有了人的名号,情感只会更加深厚,一旦他们丧命病毙,主人就会像丧子、丧弟一般悲痛,甚至会做出糊涂事来。”



  现如今,这个平日爱马如命,舍不得让它们受半点损伤的御者,却紧紧握着乌蹄黝黑的鬃毛,另一只手持马鞭没命地抽打被弓形器连在一起的驷马,强行逼迫它们朝前方的绝路奔去!



  驷马越跑越快,王孙期的打算是,用它们惊人的速度和四千斤血肉之躯,连带着自己的性命,撞开这堵由戈矛和群盗组成的矮墙,为君子撞开一线生机!



  ……



  前方二十步,被首领连砍三个人头后,才勉强停下来的数十名群盗,组成了一堵人墙。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在那个徒步的疯子受伤乏力退下后,又一个疯子骑着四匹惊马,嘶鸣着奔驰而来,手脚顿时开始发抖发颤。



  现如今,四匹奔马已经加速到最快,到了十步以内!



  按照少年豫让的指挥,所有的戈头和矛尖都对准了奔前方,每柄长兵都横放了起来,可现如今,从侧面看去,就会发现每柄戈矛的木杆都在微微颤抖。



  双方距离已经不足十步,群盗们能清楚的看到驷马的花色,和它们奔跑时强壮的肌腱,还有四蹄溅起的泥块。



  以那四匹马的个头和重量,再加上它们的速度,所到之处,敢于阻拦的人定然会被瞬间撞成肉饼,飞出几丈之外!



  更让他们颤栗的,是骑在那匹大黑马身上,御者一脸肃穆散发出的气势——虽一人驷马,却如千军万马!



  所以,群盗的士气在迅速降低,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可挡!”“不可挡!”有人失魂落魄地叫喊一声后,丢掉手中的戈矛,不管不顾地就朝旁边一扑,指望在最后一刻避开奔马。



  就在这最后的一瞬间,至少有半数的群盗选择了避让,只剩下二三十名反应慢的人还站在中间。看着越来越大的马身朝自己压来,他们的面色狰狞,瞳孔里只剩下了恐惧。



  “啊!”带着绝望和惧怕,无数个声音一起呐喊了起来,和马的嘶鸣混杂在一起。



  下一刻,作为一个整体的驷马,狠狠地撞在了人墙上!



  虽然驷马被弓形器连成了一个整体,但王孙期在最后时刻,挥剑将木质的连接斩断。



  所以,驷马依然跑得有先有后:最先撞上去的,是性情刚烈的赤鬃,千斤的马身像一团滚动的红色巨岩,狠狠撞到了横放的戈矛上,直接撞断了数柄,也有几柄透体而入,马血溅了一地。



  赤鬃残余的力量将三四名持矛的群盗掀飞到数丈开外,而它在疯狂地前行十多步,踩死踩伤数人后,才轰然倒地。



  其次是飞雪、五花,它们的力量较小,但也一左一右,冲开了五六个人的口子。平日温顺的飞雪受伤受惊之下,还直接顶着数人,一口气冲下了悬崖。身后的赵无恤,只听到了空茫的惨叫嘶鸣,和重物坠地的声响。



  最后,是王孙期驾驭的乌蹄,因为骑着人,它速度最慢,对准的位置,也因为盗寇撒手逃散,比较稀疏。所以没有发生惨烈的碰撞,只是连续挤开数人后,突然失了前蹄,跪倒在地,同时将背上王孙期重重地甩了出去!



  赵无恤只见自己的御者一头扎进了残缺四肢的尸体堆里,便一动不动了。



  他心中百味杂陈, 脸庞在抽搐,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但机不可失,赵无恤的这些情绪只化作了一声怒吼:“二三子,前驱!”



  赵无恤挥动着二尺剑,在田贲、成抟的扈从下,带领仅存的三四名徒卒,迈步前行。



  殿后的虞喜等单骑,他们的马匹,在驷马牺牲性命时,竟感同身受,也齐齐哀鸣。



  现在,轻骑士们也听到了赵无恤的呼唤,朝着越来越近的披甲戎盗,射出了最后几支箭后,也迅速开始转移。



  期间,还有两名轻骑士在对视一眼后,有样学样,驱使着马匹朝后冲锋,期望阻挡戎盗几息时间。虞喜阻止不及,只能含着泪看他们赴死,但单骑力薄,多半是一命换一命、两命,并没能使追兵滞后。



  而剩下的数骑,则围拢在赵无恤身边,如同雁行,希望通过王孙期和驷马用血肉撞开的道路,回到成乡!



  ……



  少年豫长站在高处,长叹息了一声。



  方才,他目睹了乡卒们疯狂的反扑,还有那御者驾驭驷马冲撞戈矛人墙的壮举。



  敌人如此勇毅,这让他震惊之余,也感觉到如噎在喉。



  “壮哉!想必,他们的君子,是以国士相待的吧,否则,为何会以死相报之,而尤不后悔?”



  豫让自问,若是为范氏君子,他做不到这种程度,因为他只得到了“众人”的待遇,以众人的心思报之即可。



  在内心深处,豫让有种故意让眼前这些君臣安然通过的想法。只要他不出言干涉,以这些群盗的能耐,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但,豫让却又不能这么做,因为他早在年幼学剑时,就给自己立下了“不怀二心以事其君”的准则。



  无论如何,他现在都是范氏家臣,需要为主君的目标,尽上自己的一份力。



  赵无恤是范氏君子的敌人,所以,无论他是仁义高尚,还是胆怯恶毒,都是他豫让的敌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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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将翱将翔
  在赵无恤的带领下,众人齐齐向前,但还是需要留着一半的人手防备身后来敌。



  田贲、成抟、虞喜等人,在王孙期驾驭着驷马赴死后,他们心中也带上了一种悲愤的情绪。



  方才,驷马已经撞破了二三十人组成的人墙,现如今那些残余的群盗惊惧,四散奔逃。



  所以赵无恤他们得以顺利地前进了许多步,当然,也有十多人下意识地进行抵抗。



  “狭路相逢,勇者胜!”



  赵无恤也不再躲在众人身后,时间紧迫,身后来敌速度很快,他此时必须作为众人之胆。场面混乱,众人来不及整合队列,只能各自为战,于是他便在大声呼喊后,也持剑正面迎上。



  他正对面那盗寇似乎年岁较大,颇为老练,已经有了防备。看到无恤持剑冲来,便咽了咽口水,将手中长戈一摆,迎着冲上。



  八尺之戈长于二尺剑,怎么也是占着大便宜。



  两人就要交错,赵无恤却直接变换了方向,弯腰伏低,手中长剑不去捅其胸口,而是在敌人大腿上巧妙地划了一下。少虡锋利,那人腿上的肌腱顿时被割断,他痛叫一声后单膝跪倒在地。



  而赵无恤则乘机将剑扬起,从侧面刺进了他的脖颈,顿时鲜血迸溅,没算错的话,这已经是今夜他杀的第六个人!



  身边又折损了一两人后,散乱的盗寇已经被肃清了。



  而对面还能控制住自个腿脚的盗寇,只剩下不到三十人,正步步后退,看向赵无恤他们的眼神,都像是见了鬼一般。



  他们正像无头苍蝇般,不知道是拦是逃时,却听到一个少年稚嫩的声音呼喊道:



  “诸位勿慌!他们已经乏力了,只要拿下这几人,便可以换取大批钱帛粟米,汝等在山中挨饿受冻的妻儿妇孺。都能过上衣文绣,食有肉的日子!若是不幸身死,汝等妻子,自有人养之!”



  在豫让的言语诱惑下。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瞧着几十步开外,已经能看清脸上轮廓的同伴,心里一个激灵。



  对啊,很快就能和对面的群盗合围了。以十敌一,自己为何要跑?



  话虽如此,他们却再也不敢再上前去和赵无恤等人对抗。



  豫让又喊道:“无需交战,吾等只需要和刚才一样站定不退,阻拦片刻就行!聚拢起来,将路挡住!”



  “二三子,就在此搏一搏性命,搏一搏富贵罢!”能进山里当盗寇的,都是一些失去了希望的亡命之徒,就有人咬着牙跟着豫让呼喊起哄。



  在心中贪欲的怂恿下。加上首领的耳提面命,还有利剑逼迫下,残余的群盗开始被重新纠合起来,再次举着戈矛,战栗着相互靠拢,将路挡得严严实实。



  所以当成抟看见面前那堵新的人墙时,心中顿生一丝绝望。



  的确,众人已经乏力,恐怕,是冲不开了。



  赵无恤拄着沾满鲜血的少虡剑。立于前排,气喘吁吁。他身后是浑身是伤的田贲等乡卒,以及只剩一半的轻骑士。他们正跃跃欲试,向赵无恤请命。想效仿王孙期,用自杀式的人马冲撞破开这道最后的阻碍。



  但,赵无恤心里清楚,距离不够了,方才王孙期至少有二十多步的冲锋距离来加速,所以才能起到那种效果。现如今。前后被逼得更加狭窄,只有十步不到,冲过去,也只是一场混战,根本来不及逃走。



  在豫让看来亦是如此,所有的挣扎,都已经无用了!



  不知道是在怎样的心思驱使下,他站了出来,朝对面的赵无恤大喊道:“是赵氏君子么?弃剑而降吧,我在此立誓,可以暂时保你性命。否则,只需要几个呼吸,吾等就能和后面的同伴合击,汝等插翅也难逃了!”



  赵无恤哑然失笑,前方,那个扎着圆髻,浓眉大眼,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少年盗寇,竟然想要他投降。



  而身后,披甲的戎寇,还有层层叠叠的数百群盗,只有十步了!赵无恤甚至都闻到他们呼出来的臭气。



  这会儿,众人是被彻底包围了,夜色中,赵无恤仰头无语。



  想来,这些盗寇背后的势力,大概就是范、中行二卿吧,若是落到了范嘉、中行黑肱二人手里,自己活命的机会,似乎不大。



  他看到一轮月亮从山丘上缓缓升起,月晕之下,有一些如同黑蚂蚁一般的小小影子,站成了一排。



  是树影,还是人影?



  待赵无恤看清以后,便再次握紧了剑,对豫让却露出了一丝笑。



  “错了,插翅也难逃的,是汝等!二三子,成乡援兵已至,听我号令,继续向前!”



  豫让闻言一惊,却听到自己的身后,竟然真传来了阵阵喊杀声!



  他扭头一看,暗道一声不好。



  只见二三十名披甲戴胄的甲士,正从缓坡上冲了下来,当头一个高个子的大汉,披着重甲,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他手持一丈长殳(shu),一击就能横扫两三名躲在后面喘息的盗寇,正轰开一条血路,朝这边杀来。



  一边冲,他还一边发出了巨吼:“亲卫穆夏在此!谁敢伤我家主君!”



  正是赵无恤在成乡设置的亲卫两!他们跟在穆夏之后,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先以盾牌猛撞,再用短兵刺杀。很快就冲破了豫让安置在后面的零星散兵,杀到了人墙背后。



  在亲卫们的身后,则是满编的成乡材士,他们全身轻装布衣,持反曲角弓,箭矢倒插在地上方便取用。方才在赵无恤目光的注视下,他们已经在地势较高的缓坡上列成两个横排,此时正飞速地开弓,朝山下抛射箭矢。



  这一回,仰面攻上,离赵无恤等人只有十多步的狐婴等人,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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