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说:“明堂,我没有吃醋的意思。我是想,你该去安慰安慰长乐姐姐了。她刚才独自一人在房内流泪呢。她性子羞涩,不善言词,你不能冷落了她。”
“唉,豫章,我薛枫何德何能,陛下赐婚三个公主给我。我,我……”
“好了,别说了,快去!”豫章拽着他,一直将他推入长乐的房里。
长乐躺在床上,悠然出神。自己与长孙冲有份无缘,最终相离。父皇赐婚于薛枫,达成了自己的心愿,但……
正在想着心事,突然看到薛枫进来。她一喜,但立即又恢复平静,“明堂,我给你倒茶!”
薛枫叹息一声,事已至此,自己再矫情,毫无必要了。他上前去轻轻扶住欲要起身的长乐,“薛枫想与公主说会话,行吗?”
长乐心里一颤,身子犹豫着往里靠了靠。薛枫上前躺在她的身边,长乐紧张得呼吸急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薛枫伸手扳过她吹弹可破的俏丽脸庞,俯身吻了下去,长乐浑身如遭电击,两只手环绕过去,紧紧地抱住了薛枫。
一夜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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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谷幽兰
第二天一早,薛枫从长乐房中出来,正好遇到柳湘兰。
柳湘兰微微一笑,“明堂,起来了?”
不知怎地,薛枫感到非常尴尬。她本来是自己在大唐的初恋情人,但事到如今,遮掩在大唐三个公主的光芒下,她反而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尽管,她也被封为公主,但毕竟是封赠,与人家天生的皇家富贵差得太远了。
一段时间以来,薛枫被连续的事端搞得焦头烂额,连她的房中都没有去过,更不要说与她亲热了。
“湘兰,最近事情挺多,冷落了你,你不怪我吧?”薛枫上前一把抓起她的小手,眼中充满了愧疚。
“枫哥,我不在乎,只要能守在你身边,我就知足了!”柳湘兰身子一倾,倒在薛枫的怀里,喃喃自语,又叫起了这个她许久不曾叫过的“枫哥”。
“湘兰,走,我们出去走走。到长安这么久了,我还真没好好逛过呢。”薛枫拉着她的手,往外行去。
“枫哥,跟三位姐姐说一声吧?”
“不用了,她们还在休息。走,我们上街上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吃没有。”薛枫微微一笑。
“好啊,我还没上城里看看呢。枫哥,走,你今天要请我吃饭哦。”柳湘兰兴致高了起来。与薛枫重逢之后,他们还没单独相处过呢。
两人手牵着手,上街而去。
街上,早起的行人已经很多了,大道两旁的各类店铺也摘下门板,开始营业。耳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喊:浆豆腐,新鲜的浆豆腐哩!
薛枫一喜,“湘兰,咱们去吃一碗浆豆腐如何?”
“行啊,我好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呢。”柳湘兰挣脱薛枫的手,快步向不远处的浆豆腐摊跑去,明黄色的衣裙飞扬着,如柳的腰肢摇摆着,让薛枫看得痴了。豫章、长乐、高阳三女,论起相貌来,都比柳湘兰略强一些,但可能是天生富贵,她们无形中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尽管面对薛枫,她们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公主。可柳湘兰就不同了,既有富贵千金的端庄雅致,又有民间女子的开朗和清新,这种脱俗清纯的风韵,在某种意义上说,更富有女性魅力。
薛枫心头充满了幸福感。自己来到大唐虽然经过了诸多波折,但不管怎样,自己也应该知足了,拥有了四位红颜知己,他真希望,这样平和温馨的日子能定格,天长地久下去!只要能和四女相守下去,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权力朝堂,什么国家社稷,都见鬼去吧!如果不是因为豫章等人的身份,他真想带着她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下来,过一种与世无争的逍遥生活。但可能吗?
一座美丽的山谷,几间朴素的茅屋,四个贤惠的妻子,一群呀呀学语的子女,平日里读读书、钓钓鱼、养养花、种种菜,该是多么惬意!他沉浸在幻想之中,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悠然自得的笑容。
“枫哥,快来啊!”柳湘兰向他招手。
薛枫呆了一呆,暗笑自己,站在大街上做白日梦呢。他快步行去。
卖浆豆腐的摊贩,是一个年迈的老头。“公子,小姐,你们要吃浆豆腐吗?”
“嗯。老人家,我们尝尝你的浆豆腐。”薛枫坐在凳子上,挨着柳湘兰。
“对了,老人家,浆豆腐里放点辣子吧。”薛枫顺嘴说完,马上就呆了一呆。
“公子,什么是辣子?老汉这里只有醋,可要多加一点调味?”卖浆豆腐的老头愕然,接着笑道。
薛枫呵呵一笑,“没什么,就放醋吧。”他忘了辣椒是明代才传入中国的,唐朝时这个东西还没有。他喜欢吃辣,以前几乎是没辣不吃饭。但来到大唐以后,却再也没有辣可吃了,一想起来,还真是有些怀念那种辣彻心肺的感觉。
“湘兰,你吃这么多?”看到柳湘兰要了两碗,薛枫一愣。
“怎么,枫哥,湘兰不能吃两碗吗?我可是很喜欢吃这个东西的。老人家,多放两勺子醋,越酸越出味道啊。”柳湘兰嘻嘻一笑。
看到柳湘兰吸溜吸溜地低头大口吃的模样,薛枫倒吸一口气,“湘兰,女孩子家吃太多,会发胖的。”
“不怕,不怕。反正我又不再找婆家了,胖就胖点吧,枫哥也不嫌我胖是不?”柳湘兰贪婪地舀起一勺,往嘴里送去。
……
两人吃完了豆腐脑,手牵着手在长安城里闲逛了一上午。如果不是豫章府中的侍卫找寻了出来,薛枫还准备与柳湘兰在外边的饭馆里吃午饭。
“驸马,嘉文惠公主,太子殿下到访,三位公主殿下请你们回去。”侍卫恭敬地躬身一礼。
“哦?好,我们这就回去。”薛枫心情很好,与柳湘兰这一趟逛街,大大疏缓了他紧张的情绪,感到非常放松。
客厅里,李治与豫章、长乐、高阳已经围在餐桌前,就等薛枫和柳湘兰了。
“太子殿下驾到,薛枫有失远迎啊!”薛枫朗声一笑。
“明堂客气了。本宫来访,是为了……”李治话没说完,看到薛枫身后的柳湘兰,眼前一亮,好一朵出谷的幽兰!他呆了一下,站起身来,“这位,就是嘉文惠公主吧?”
柳湘兰淡淡一笑,“湘兰见过太子殿下!”
“哪里话,应该是李治拜谢输血之恩才是。李治此次来,就是专程道谢来的。”李治一边说,明亮的双眼还在柳湘兰身上打转。
薛枫在一旁干咳几声,“我说太子殿下,为你开刀做手术的貌似是我吧?你应该感谢我哦。”
李治尴尬地一笑,“都谢!”
柳湘兰被李治火热的目光盯得有些脸红,身子一转,躲在了薛枫的背后。
“明堂,你和湘兰妹子一大早跑街上去溜达,好惬意哦。”高阳嘻嘻一笑,转首看了看长乐,“貌似长乐姐姐今早身体不太舒服呢。”
长乐脸一红,笑骂,“高阳,不要乱说话!”她的确是有些“不适”,她昨晚刚刚“破身”,那里还有些疼痛,所以走起路来有点不自然。
豫章倒没注意,但高阳的眼睛多刁啊,刚才在李治没来之前,已经取笑了长乐很多回了,还学着她走路的架势来回走了两趟,让豫章忍俊不禁。
两人还要嬉闹,李治轻轻拍了拍桌子,“快开饭吧,本宫都有些腹饥了。嘉文惠公主,请坐。”他居然起身为柳湘兰拉开了座椅。
柳湘兰颔首为礼,“多谢太子殿下。”
旁边的豫章,看了眉头微微一皱。薛枫淡淡一笑,自顾也坐了下来。
注:豆腐,是我国的古老饮食发明,先秦就有相关记述。
第二章 非不能治
本章 情节是以后情节的铺垫和伏笔,并非主角装B,提前声明,不要骂偶,被骂怕了……
五人一边用饭,一边随意闲聊。贞观年间,由于李世民崇尚俭朴,所以大唐宗室的餐饮并不铺张,几样点心、几道菜肴,几盘胡饼,也就是一顿饭。豫章、长乐和李治都是不喜奢华之人,柳湘兰就不用说了,只有高阳锦衣玉食惯了,对豫章府中的简单饮食不太习惯。但她不想让薛枫看轻自己,这几日倒是也慢慢习惯下来。
“四位公主殿下,许敬宗许大人紧急求见!”一个家仆急匆匆进来禀报。
“许敬宗?他来干什么?”豫章愕然。此人虽然是一名老臣,但职位并不高,平素与大唐宗室多无来往,今天跑自己府上干什么?
长乐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薛枫身上,不断地给薛枫夹菜,昨晚的一番缠绵,让她此刻回味起来还是甜蜜万分。而高阳更是旁若无人的径自吃自己的,间或与柳湘兰调笑几声。倒是李治似乎对许敬宗有些熟悉的样子:“许著作郎啊?让他进来吧。”
声音刚落,一个身着青衣便装打扮,神态焦急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跪伏在地:“臣许敬宗,见过太子殿下,四位公主殿下!”
豫章脸色微微一沉,没有吭声。李治愣了下,摆了摆手,“许大人来此何干哪?”
“回太子殿下,臣的小妾突发急病,性命危在旦夕,臣特意过府,恳请薛驸马诊治。”许敬宗抬起头来,脸上充满了焦虑的神色。
“哦,是找薛枫啊!起来吧。”李治呵呵一笑,看了薛枫一眼,却见他似乎跟没听见许敬宗说话一样,自顾吃着一块甜点。而豫章等女也是面无表情。
许敬宗站起身来,身子往前趋了一步,“烦劳薛驸马诊治!”
薛枫端起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还是没理他。许敬宗显得有些急躁,声音大了许多,“烦劳薛驸马为内子诊治!”
“哦,许大人是叫薛枫吗?”薛枫淡淡一笑,站起身来。
“是的,烦劳薛驸马为内子诊治!”许敬宗不禁有些恼怒,但有求于人,又不得不低声下气。
“许敬宗,明堂乃我父皇御封的神机驸马,又不是医者,你要治病救人还去医馆吧。”豫章皱了皱眉,高阳随声附和,“许敬宗,明堂是什么身份,岂能随便为人看病?快去快去!”
“公主殿下,延族(许敬宗的字)遍访长安名医都束手无策啊,臣闻薛驸马医技通神,特来求助,请公主殿下开恩哪!”许敬宗面色大变,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开什么恩哪?你搞清楚,你求的是驸马,不是我们,冲着我们说什么。”高阳冷哼一声。
许敬宗呆了一呆,似乎明白了什么,马上跪在地上转过身来,冲着薛枫呼道:“驸马大人,救命要紧哪!”
薛枫冷冷一晒。心说,你现在看见我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李世民御封的神机驸马,虽然大唐驸马地位不高,但老子不是普通的驸马,是赐婚四个公主和立下赫赫战功的驸马,同时也是侯爵,虽然尚未大婚,但圣旨已下,你一个小小的著作郎居然目中无人,只看见太子和公主,看不见四个公主的丈夫,简直是岂有此理!不要说薛枫生气了,就是豫章等女也大为不满。
门外院子里,隐约传来一声声女子凄厉的呻吟声,许敬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内子痛苦不堪,驸马大人不能见死不救啊!”
薛枫愕然。这许敬宗真够可以的,居然把人都抬来了。他暗皱眉头,抬步离席出门看去,只见四个家仆抬着一扇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年约30左右的妇人,容颜也算俏丽。她身子不断地扭动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薛枫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急性阑尾炎。他觉得很是奇怪,这大唐人以面食为主,应该不容易得这种功能性器官炎症啊。但自己来到大唐后,时间不长,就碰到两例了,一个是王信,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许敬宗的小妾。看起来,此女甚得许敬宗宠爱,否则,他也不会为一个妇人如此低三下四了。
李治等人已经随后跟了出来,李治有些不忍,道:“驸马,如果能治,就治一治吧。”
豫章也点点头,“明堂,这是何病?你可能治?”
“非治不了,实不能治。”薛枫仰首向天,低低而言。
“驸马大人,延族如有冒犯之处,还望驸马见谅,但人命关天,驸马不能见死不救啊!”许敬宗面红耳赤地走过来,眼睛望着门板上痛苦呻吟的小妾,两只手激动地颤抖着。
李治愕然,“驸马,何以不能治?看在本宫的面上,赶紧治她一治吧。”
“太子殿下,此病为急性阑尾炎症,也就是急性肠痈。病情紧急,已经不能单纯用药剂调理了,要治,只有一法可行,就是开刀动手术,如果不及时切除病变阑尾,必然会造成穿孔,最终危及生命。”薛枫缓缓道,他心想,我怎么治?这是个女子,而且还是当朝官员的妾室,大唐女子虽然开放,但这手术部位靠近女子的隐私处,又如何能成?
“驸马的手术神技,本宫是深有体会啊,的确是鬼斧神工,神奇无比。既然只有此法可行,驸马何不为之……”李治说了几句,猛然醒悟过来,住口不言。
虽然薛枫没有明说,在场众人都猜了个差不多。看这女子疼痛的部位就在腹部,女子的腹部除了丈夫之外,岂能让另外的男子窥看触摸?何况,既然是开刀动手术,难免会有肌肤接触,在这种女子隐私部位,也难怪薛枫说不能治。
众人沉默着。许敬宗面红耳赤,站在那里痛苦地搓着手,治,还是不治?薛枫说得没错,如此隐私部位,岂能让一个陌生男子下手?
许敬宗的小妾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痛杀奴家了!”
许敬宗两行清泪襟然流下,暗道,“罢了,卿娘,为了保住你的性命,老夫只得厚颜无耻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薛枫跟前,“性命关天,一切从权,恳请驸马开刀手术!”
“不行。”薛枫斩钉截铁地回答。作为现代人,他自然不会有那些迂腐观念,不要说做个阑尾手术了,就是孕妇生产,现代社会的男妇产科医生也多了去了。但这里,不是现代社会,是大唐,他不能不有所顾忌。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就算是治病救人也难免传出流言蜚语来。再者说了,万一,有人心怀叵测,以此诽谤于他,说他借救人之名非礼官宦女眷,又情何以堪?
许敬宗脸色惨白,瘫倒在当场。
第三章 煽猪青霞
“明堂,要不,事急从权,你治她一治吧。许大人能为一个妾室如此屈意恳求,也是一个难得的重情重义之人!”豫章轻轻走过来,道。
“豫章,我是一个男子,虽然是开刀手术治病救人,但,但女子的那个部位,如何能触摸得?”薛枫苦笑了一声,“倘若传扬开去,薛枫情何以堪?许大人的名声尊严又何存呢?”
豫章叹息一声,不再作声。
许敬宗痛哭流涕,“驸马大人,卿娘乃延族此生挚爱,只要她能保得性命,延族一切在所不惜。恳请驸马开刀手术,延族日后结草衔环报答驸马活命之恩。”
薛枫心里也一阵感动。虽然许敬宗刚才的“无礼”让他有些反感,但他能为了一个小妾,屈膝下跪再三恳求,放弃一个官员和一个男人的面子尊严,当真是一个千古罕见的性情中人。这种人太少了,特别是在这种男权主导的古代社会。
薛枫俯下身去,搀起了许敬宗,“许大人,非是薛枫不肯救许夫人,实在是……也罢,豫章,长安可有女医者?”
“女子从医,世所罕见,恐怕没有。”豫章摇摇头。
“明堂,你是想让女医者代替你手术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