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与魔法- 第37部分

　　　　提起骨链米格又想到了一个来自陷空岛的礼物，少女欧贝斯请他传话而送出的绿宝石戒指。因为守狱龙骑与神秘老人的旷世大战，米格未能完成少女的任务但绿宝石戒指实打实地留在了他的手中。陷空岛已经陨落承诺也成为了过眼云烟，米格咬了咬牙把戒指放到了管事的书案上。

　　　　“戒指可以抵押在你这里，足够两枚金币的价格了。”米格心痛地说道。

　　　　管事拿起戒指仔细观瞧，果如小男孩所讲它的价值远在自己所定的额度之上，美中不足镶嵌的绿宝石中间有道细长的裂痕，与稀世珍宝失之交臂。

　　　　得了好处管事找出一旁值班记录本看过，“三天后，三天后的午夜时分你来分会西侧的小门到时候我会启动传送法阵，千万不要记错时间。”他放下记录本，不再理会。得到肯定的回答米格依然没有松下紧张的精神，他还要在奥纳多等待三天的时间。

　　　　分会外长街宽阔行人密集，米格真不知道未来的几天如何度过。他随波逐流漫步其中，希望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国家富强民间娱乐节目相应的兴盛，时而可见被大批民众围拢的露天剧场，上演着时下流行的宫廷话本。米格也驻足了一阵，搬上舞台的阴谋诡计远没有他经历的丰富。

　　　　宫廷长剧正演到**长街西侧驶来一匹白马，马上皮甲男子高声喊道：“城主大人急令，闭城三天搜查城内细作。请各家各户务必注意新近入城的外地人，及时向城主府禀报。”男子宣读完城主的命令，催马向下一站奔去。

　　　　周围的本地人顿时议论纷纷，奥纳国家与周围邻里相处和睦很少听闻有细作渗透。米格才入城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能不往自己的身上猜测，或许是禁魔中心的四个骑士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按照魔法公会的行事作风，一旦得到了异类的信息必先征集遮天蔽日的魔法师大肆搜查，万万不会假借他手。

　　　　不管猜测的对不对米格都是列入被调查的对象中，还是先避一避风头吧。他退出议论中的围观者在不甚熟悉的街道左右扭转，大体趋势是往人少的地方行走。在外看上去狭小的城池里面还是很宽广的，游游荡荡好长时间也没有走到尽头。

　　　　终于按着某种冥冥中的感觉米格来到一处阴暗得过分的地方，到处是疯长的杂草还有几株百年光景的荆棘树弯弯曲曲的枝桠好像择人而噬的恶魔，此处倒也符合米格的口味。

　　　　兜起肥大的魔法袍米格踩着湿润的泥土向里慢行，他身材矮小堪堪避开荆棘树上横生的尖刺。越往里走耳边的世界越是宁静，如果周围的色彩能明亮些不失为一处绝佳的风景。

　　　　趟过荆棘丛里面的世界豁然开朗。地面已经不是泥泞的滩涂，这里有人用细沙洒扫过，平敞中突兀露出一截残破的石碑。石碑外盘桓着绿色的藤蔓，藤蔓的顶点绽放着一朵粉色的花。

　　　　米格鼻尖耸动嗅到了若有若无的甜蜜，人也变得有些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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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诱/惑下的陷阱
　　　　那阵淡淡的香气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米格无论怎么使劲去吸它都只在鼻腔内打转，远远达不到沁入心脾的地步。

　　　　不知从何时起残碑前坐下了一对年迈的夫妇，相偎相依说不尽的恩爱。如果米格不是在做梦的话，他看到了早已阴阳相隔的父母。熟悉的脸庞慈祥的动作，几乎让他以为是真的。

　　　　画面闪动浮现出牺牲的基阿鲁、比斯莱尔，二人并行走出杂草丛朝他招手，罗尔不甘寂寞面紧随其后。

　　　　米格学习过如何应对面前突发的情况，摒住呼吸抽身后撤。他有理由怀疑残碑散出的花香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可能是退的太快了视野内可见的魔法袍被荆棘刺破，洁白的皮肤上泛出星星点点的血迹，但他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难道连自己的感官也被麻痹了么？”难以置信，米格尝试性地用手去触摸尖刺，还是没有感觉。小男孩沉下心来，还可以掌握住自我的思维能力却无法与外部世界进行良好的沟通，合理的解释呼之欲出。他陷入了别人构建的幻境当中，最坏的情况是本体也被束缚住了。

　　　　米格大脑极速运转希望尽快突破这道阻碍他正常活动的屏障，最主要的步骤莫过于找到幻境设立的起始点，不得不耐着性子开始倒叙回忆近段时间的经历。

　　　　荆棘丛、奥纳魔法分会、奥纳城门、禁魔中心外，大致可以划分出来的四个时间点。因为米格没有系统地学习过魔法常识，他判断幻境起始点依据的是是否还具有身体的绝对触觉。

　　　　荆棘丛、奥纳魔法分会和奥纳城门三个地点，都没有明显的触觉体会，唯一的特例就是禁魔中心外赛贝斯对他的治疗。

　　　　“是的，我早该怀疑赛贝斯的表演，明明认出了我的身份还装作若无其事。我是被罗尔呵护的太完善还是天性使然不愿意触及人性的险恶？”分不清是自责还是悲怨，米格尽量让自己镇定。

　　　　在同一个地方困守是很煎熬的事情，对于渴望的自由的米格无异于横夹枷锁。他始终解不开幻境中的限制，沉稳渐变急躁。越是急躁他脑中所顾虑的越多，眼前幻象丛生让他头痛欲裂整个人昏了过去。。。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十几天，纷至沓来的念头从脑海深处消散了，米格恢复意识从昏迷中醒来，动了动僵硬的手和脚似是任性极佳的绳索捆绑，他立起头颅仔细观看。

　　　　自脖颈开始就有黑色的皮带把他固定在了暗褐色的台几上，两侧烟气缭绕无法顺畅呼吸。

　　　　米格动作虽然轻微守候多时的凯特魔法师还是发现了，一手用白色布条捂嘴缓缓从雾气深处走来，“欢迎我们的第四十七号成员加入，有了你的参与曙光还会远么？”

　　　　凯特另一只空闲的手从身后抽出，沿着米格光滑的脸摸索起来，好像是在鉴赏一个喜爱的作品。

　　　　“魔法师先生，我只是一个低阶的学徒生，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和莱恩、泰勒这样的狡诈之徒相处久了米格也学会矫揉造作，眼角挤出泪水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

　　　　“呵呵，不妨告诉你来到这里的原因。本魔法师从事禁忌研究缺少想你这样易于拿捏的试验品，够坦诚的吧。”摩挲完米格的脸，凯尔放将左手的布条在空气中来回抖动。凝固的烟尘随之改变了移动的方向，露出了周围的环境。

　　　　一方不大的屋子内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填装的液体有蓝有绿普遍让人生出邪恶的预感。台几附近还有一个黑铁凝铸的大锅，哔哔啵啵地冒出绿色气泡，偶尔那锅中会浮出惨白的人类遗骸，米格腹内一阵翻滚。

　　　　凯特施威后停止了摆动对远处喊道：“赛贝斯，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我教导你不止一次两次，还这么磨磨蹭蹭。”

　　　　“来了。”赛贝斯干涩的嗓音由远及近双手拖着一面圆盘，上面乘着各式各种的精铁刀具。赛贝斯之前穿着的魔法袍已经换下，此刻从脚踝到手腕系着纤细的手镣，无神的目光透出对生活的绝望。

　　　　凯特不介意在小男孩的面前展示他们的‘恩爱’，揽过赛贝斯在怀里尽情的蹂躏，一点也没有身为师长的风范和道德。

　　　　米格不忍继续观看闭上了眼睛，透过赛贝斯的遭遇米格可以臆测出达米拉和库克的遭遇，不是被当成了试验品就是变成了奴役，永远回不到过去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与美人相较凯特更喜欢接下来要进行的实验，他从台几下的夹层里找出一瓶透明的液体掐开米格的口尽情灌下。捆绑结实的米格无力反抗，挣扎中咽下了不少。

　　　　液体无色却辛辣直达百骸，不久他僵硬的关节明显缓和了，肢体对外界的细微动静有了剧烈的反应。

　　　　“我对你很是期待，这本是强化战士反应能力的药剂，可不要浪费了啊。”凯尔的刀剥开米格的左袖露出里面漆黑的皮肤。

　　　　“嗯？”见到的结果显然超出了凯特的承受范围，他绕到米格右手侧执行了同样的步骤，他见到了相差极大的两条手臂。

　　　　“你生来手臂就两种颜色？”凯特明知这种情况世间少有，还是问出了口。

　　　　凯特的提问让米格抓到了一丝脱身的机会，他切身体会过了黑色印记的霸道，若是有机会让凯特也沾染上那么自己生还的希望就会很大，至少没有出卖他的赛贝斯立场不是很坚定。想要引起他的兴趣就要有一套别致的说辞，让自己的胳膊产生不一样的价值。

　　　　“我是为泰勒魔法师服务的学徒，平时会帮他搬运很多的魔法材料，手臂就是搬运小恶魔血浆的时候溅上的。”米格语气诚恳连他本人都认为以上所说是真实发生过的。

　　　　米格心底定义为恋尸情节的凯特果然被他的说辞打动，他擅自进行的研究因为没有高阶法师的指引总会陷入无限死循环，是时候挑战新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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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谁是最大的赢家
　　　　人的念头和**总是相互惨杂，先产生念头再激发其**是米格最基本的策略，他很好的把握了凯特急于成功的希冀，两三句话便勾起了初级魔法师的兴趣。

　　　　凯特的刀在米格的左臂和右臂间不停摇摆，“孩子你说的话很吸引人，但是里面用了太多的修饰，我很怀疑你的企图。”凯特比米格想象的还要奸猾，反着米格的诱使执刀花开了小男孩的右臂。

　　　　“凯特老师，霍兹管事发来了魔法讯息，可能是找您有事。”关键时刻赛贝斯幽幽脱口，指着木桌上闪动的水晶球。

　　　　“该死的匹夫！”凯特嘴里嘟嘟囔囔反正不是什么赞美别人的话，他简单清洗了沾血的刀具放回托盘，“你安心在这里守着，我很快就会回来，估计是魔法公会派来的几个家伙又要发布命令了。”

　　　　凯特走后赛贝斯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开口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米格救救我！”少女再也矜持不住，声泪俱下。

　　　　米格在交错的皮带下转过头，“凯特人面兽人如此待你，你怎么不去揭发他？况且我现在的处境还不如你呢！”

　　　　赛贝斯壮着胆子从托盘中捡出一把薄刃短刀，小心地切开了米格上身的束缚，“我做梦都想离开凯特的魔掌，可是对于库克和达米拉我放心不下。”她将刀具停在半空刀尖若有所指。

　　　　“我说怎么没有看到他们，难道被凯特那个恶魔监禁起来了么？”米格可以坐正了身子，余下固定用的皮带他用指甲就很轻松地掐断了。活动了各个关节，一跃从平台上落到地面。

　　　　“既然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孩子，助他们脱险是我义不容辞的义务。赛贝斯，快告诉我库克和达米拉被那恶魔困在了什么地方。”小男孩义愤填膺，很自然的把小手搭到了少女柔弱的肩头。

　　　　眼见脱离苦海的曙光赛贝斯反而泪眼婆娑，扔下刀具不停地用手擦着红红的眼眶哽咽了半天才回答道：“你能看到的只会是他们的遗体了，凯特消灭了所有违抗他指令的学徒，达米拉和库克虚与委蛇偷本要找个机会去管理层告发他，不成想凯特在高层也有庇护者。之后，他们被遣回了凯特这里遭到了残酷的。。。”泪水沿着赛贝斯白皙的肌肤滑下。

　　　　‘啪。。。啪。。。’窒息般的密室内清晰可听泪水敲打地面的声音。

　　　　“自我介绍下

　　　　“你好，我叫达米拉。希望和你做个朋友，”米格似乎还听到了达米拉简洁清新的介绍。记忆中库克给米格的感官不甚理想，小胖子的有色眼镜时常隔绝自己的好意，转念想想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本质不会坏到哪里。

　　　　“当年来到禁魔中心的时候，还认为这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至高存在。你的经历使我再次审视过往的认知，光辉下也是容易隐藏住罪恶的。”米格接下来说了自己近年的经历，恶魔岛部分含糊其辞大概能敷衍住赛贝斯，“禁魔中心内部刚刚遭受了严峻的打击，想要趁机脱身不是很难的事情。”

　　　　赛贝斯哭哭啼啼好半天才打住，“如此看来，当年的四人中只有身份最卑微的你过的不错，起码还认识了很多好朋友。”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米格不否认，“如果没有行李，我们立即出发吧。”

　　　　“我舍不得库克跟达米拉，大家一起离开吧。”她支着米格的胳膊踉跄地朝着密室南侧的书架走去。她触动第三层左数第三本书，刺耳的滚轴转动后书架后出现了一道幽深的走廊。

　　　　走廊入口处纵向摆了七口黑木棺椁，赛贝斯轻车熟路走到了第二、第三口棺椁面前，“里面就是达米拉和库克的遗体，带上他们返货波密顿吧。”

　　　　米格伸手掂量了两个棺椁不是很重，抬手就负在身后轻轻巧巧地出了阴暗。赛贝斯在后，出了甬道不忘合拢书架。小男孩忧心凯特去而复返，赶紧叫上赛贝斯速速离开。

　　　　“既然要离开就把这里捣毁吧，我真不想见到凯特吸纳更多无无辜的孩子。”赛贝斯迟迟不肯离开，在烟幕当中找到一条轻盈的铁棍对着密室内的仪器横扫。他劝了几句，女孩如同陷入疯癫充耳不闻。

　　　　时间一长米格的耐心耗尽，双棺斜搭右肩左手拉扯住赛贝斯的腰肢，“快点走吧，我们两个人还不足以对抗整个禁魔中心的护卫力量。”

　　　　‘嚓。。。嚓。。。嚓’密室外的走廊有人浅浅地行进，筒靴的皮低与干燥的地面相互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动。

　　　　坏了，一定是凯特回来了！

　　　　赛贝斯惊恐地与米格对视，抽泣、捶打戛然而止。

　　　　“密室你熟悉的很，多鼓弄出烟幕混淆凯特的视线。”米格将重任托付给了赛贝斯，肩头的棺椁藏到墙角翻身上了台几。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朦朦胧胧中可以分辨出来者穿着白袍，瘦削的身材与凯特一般无二。

　　　　“赛贝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把熏草放到火上炙烤了？”凯特愤怒了，粗暴地带上门扑向忙碌中的赛贝斯，台几上小男孩的情况已被他忽略。凯特的跑动带有典型的法师痕迹，轻轻浮浮地冲进了浓烟中。

　　　　年轻的魔法师揪起瘫倒地上的赛贝斯，指尖瞬间激出一道雷纹。米格不会让凯特的愿望实现，双手抵住台几如同蓄满力的箭矢射向他的背后。

　　　　凯特的注意都集中在少女的身上，想不到身后会出现必杀的一击。他整个人的身体被巨力撞飞在半空中飞出好远，直到与厚重的墙体亲密接触。

　　　　米格怕一击达不到效果，轮动小铁拳打碎了他的肩胛、肋骨，直到凯特鼻腔、眼睛、耳朵都血流如注才肯放手。

　　　　解决了凯特米格松快不少，“我可以肯定，他今后不会为恶一方了。”

　　　　赛贝斯怯懦地整着衣衫靠上米格的后背，“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如兰的气息擦过米格的脸颊，一柄饮过毒液的匕首贴上了米格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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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列奥纳多
　　　　受创的米格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