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了酒精的作用,心蕊开始变得有些多话起来。她叽叽呱呱地讲了很多往事:乡下的童年、父亲的逝世、没有圆成的大学梦……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哭泣了起来。那些往事总能让她无比伤感而又脆弱。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多想了。”云峰温情脉脉地揽住了她。“现在,一切不是都好起来了吗?”
好起来?心蕊更感伤了。现在的她即将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人了,还会好得了吗?
他把她的头轻拥入怀,柔声地安慰道:“不要伤心啦!你还有我。”
她靠在他的肩上,闻着他身上那股强烈的男子气息,竟有了一种幸福的错觉。一颗心失去控制地乱跳起来,跳得她头昏目眩了。
“休息吧!”她慌乱地站起身来,避开云峰的目光,迅速躺到床上就拉过毛毯盖严了全身,借以掩饰自己颤抖的窘态。
云峰还在直盯盯地看着她,不肯稍稍移开一下那灼人的目光。她在这样的注视下羞得满脸通红,于是,她伸手就去关灯,想在黑暗之中遁形。
可云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别关灯!”他说:“让我看看———看看今夜的你。”
然后,他就掀开了她身上的毛毯,用一种欣赏而赞美的眼光看着她。心蕊的睡衣是十分保守的,但此时,她却有了一种赤裸裸的感觉,她羞得忙闭紧了眼睛……虽然她看不见什么,却明显地感觉到云峰的身体正向自己压了下来。她屏住了呼吸,几乎快窒息了,一颗心都快跳出了来。突然,云峰的吻就落在了她的眼睛上、眉毛上、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由轻柔而变得如饥似渴起来,越来越热烈了,似乎要把完全她吮吸掉。而她,发现自己正以最大的热情在对他作出反应……
“噢!不可以这样!”她呻吟着低喊。脑中闪过了“这算什么?”的念头。开始清醒了一点,试着想挣脱云峰的怀抱。
“不要!不要拒绝我!”云峰反而抱得更紧了,并更狂热地亲吻起她的脖颈来。
心蕊愈来愈浑身发软了,根本无力反抗云峰的攻势了。
“我要你!”云峰狂野地,“我要你!”
“上帝呵!”她祈祷般地低叫了一声,彻底放弃了任何抵抗。
她不再去管这是对还是错了?明天,又会如何?她也不去计较那么多了。这一刻,她愿意、愿意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能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不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吗?毅然决然地,心蕊关上了床头那盏灯。
在黑暗的笼罩下,没有了任何语言,没有了任何思想,只有那超越了一切的漩涡……
当一切都已经结束,云峰沉沉地睡了过去。心蕊却毫无睡意,这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是心理上极度的兴奋。想想看,这怎么可能呢?她已经完成了一个女孩向一个真正女人的蜕变,而且,这个男人竟然是陆云峰啊!她在脑海里反复地重演着今天晚上的情景,回味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他的每一句话……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甜滋滋的。渐渐地,心蕊的意识就模糊了起来,她也飘进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云峰已经不见了人影,只剩下心蕊独自躺在床上。她的脸可怕地发起烧来了,想到自己已经完全是云峰的妻子,她偷偷地笑了。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了,悄悄地转头看去,还是没有发现云峰的身影。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不在场,反而让她感觉自在许多,他们之间经过了那样的事情,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了?他们又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是老板?是情侣?还是丈夫?
心蕊自然当云峰是丈夫了,在她的心中,他一直都是自己的丈夫的,这纯粹是感情上的一种认同,与那种关系没有太大的联系的。可这件事情的发生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影响的,心蕊本来以为她将要离开云峰了,心里早已是充满了离情别绪,但万万没有料到他们的关系居然有了这样一番天翻地覆的大改变!她的心重新又满是希望和喜悦了。
怀着对新生活的热望,心蕊步履轻快地下了楼。
云峰还是不在,想是去上班了。陆云羽已经在饭厅里吃早餐了,因为居然这次是自己弄的早餐,她心里就很不高兴了,看见心蕊就噘了噘嘴。
“你看,这都几点了?”她责怪地说。
心蕊没有回答,只是柔顺地笑了笑。她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奇妙的恍惚之中,现实的一切反而如梦境般不真实了。
陆云羽扔给她一张早报,头版上登的正是昨夜那场 “天使”服装秀的报道。虽然有一点影射心蕊与 “云峰服饰”在沽名钓誉,但总体上还是赞赏之意要多一些,这表明了此次计划已经是成功了。而她自己在昨夜,不也是还获得了另一种成功吗?心蕊不禁是喜行于色了。
陆云羽显然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开始训导起她来:“你能这样出锋头,该感谢的是云峰和我们陆家,就凭你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没那个本事的,你要弄清楚哦……”
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吓了两人一跳,陆云羽的话也就被打断了。
“我去接!”心蕊一下子冲了过去,手不住地颤抖。
“喂!是心蕊吗?”电话里响起杨济慈愉快的声音。
心蕊忍不住有些失望了,她原来以为是云峰的电话。“济慈阿姨呀,您有什么事吗?”
杨济慈兴致勃勃地告诉她,昨天晚上几小时所得的捐款比这几个月的总合还要多一倍。“照这样下去,实在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呢!”
这个消息的确令心蕊高兴。但是,她的心中更多的是不安。云峰怎么还没有一个电话来呢?事情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了。
“哦!”陆云羽忽然想到地说:“云峰他出差去了。”
“出差?!”心蕊大吃一惊。“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陆云羽不耐烦了,“他一大早就提了个箱子往外走,我不问他,他还当没看见我呢!”
最初的一刻,心蕊简直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在这样一个时候,云峰没有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没有任何交代的跑到什么地方去出什么差!他这是什么意思?!猜疑混杂着不安在心蕊的心里纠缠着,翻腾着,整个人都痴了,呆了!连陆云羽在说些什么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见。
陆云峰这一去就是两个星期。
心蕊从李城那里了解到,他的的确确是因为公事去的,到米兰参加一个国际服装交易会。理由是挺冠冕堂皇的,但心蕊不免就有一点疑惧,一来是这样的交易会完全是用不着他亲自去的;二来,在他们经过了那样漏*点的一夜之后,云峰的态度似乎不应该是如此匆匆离去才对吧!他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了什么呢?
在分开的这一段日子里,云峰也曾来过几个电话。但内容不是那边的天气如何,就是交易会的情况如何等等泛泛之语,并不曾触及一点私人的话题。心蕊又怎么好意思说什么了,只有静静地听着,内心的疑惑与恐慌正在不断地滋长。好在,这期间她也很忙碌,下一季度的服装要用心思去设计;还有好几场服装秀要去观摹;而捐款的事还在继续。回到家,她不仅有家务事要做,还得面对陆云羽的各种挑剔和唠叨。这些都令她无暇去顾及、去考虑什么了,所以,尽管她心底不能安稳下来,但眼睛总是倦得不肯睁开来,也总能昏昏地睡过去的。而有些问题,是似乎只要不刻意的去纠缠,也就像是真的不存在似的,难怪那个斯佳丽的 “明天再去想吧”的符咒是十分有用的。
心蕊也就靠着这一句话,看似平和的度过了这本来应该是混乱不堪的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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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补 偿
陆云峰回来的时候,心蕊并不知道。
那天,她一大早就出了门去邮局取一笔汇款了。;quanbeN;汇款是从伦敦来的,是陈旋在当地华人留学生中筹集来的一笔为希望工程捐赠的助学金。数目虽不是很多,但其中所包含的真情实意却是沉甸甸的,心蕊是能够充分体会得到的,并因此而非常感动了。
她去取了款,又交到相关的人员那里,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她没有胃口去吃午饭,就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心里想到那个回避了许多日子的问题。陆云峰,他现在当自己是什么人呢?
开始,心蕊是有一点自信的,多少还以为云峰之所以那么做,是真的爱上了自己。可他这样自顾自的离开,又显然是不把她的感受放在心上的了,而且,他在电话中的态度是那么的若无其事,竟令心蕊自己都有些闹不清楚那夜是不是做了一个春梦而已了?
事情愈加扑朔迷离起来,心蕊越想越糊涂了。她真想立刻能见到云峰,面对面的问一问他: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她心里又有些害怕,万一是她不愿意知道的答案,那叫她该如何是好?
而且,这中间还有一个不能疏忽的人———麦可!
正当她在想着云峰和麦可的关系时,麦可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了。他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她停下了脚步,犹豫着该不该避开。看见这个人,她就有些惭愧的感觉,她到现在还没有履行答应他的那个条件,现在非但没有离开云峰,还……这使她有犯罪感了。
可麦可已经看见她了,并向她走了过来。
“陆太太,你还好吗?”
听到这样的称呼,心蕊不由得一阵脸红。尤其,是麦可说出 “陆太太”这个词,她就觉得有点讽刺的意味了。
“见到你很高兴。”麦可很诚恳的样子。
心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每次她见到这个人都会觉得十分尴尬,这并不是憎恶,而是———嫉妒吧!
“我一直都是很羡慕你的呢!”麦可看着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羡慕?”心蕊吃惊地张了张口。他竟然是这样看待她的处境的,这倒很令她意外了。难道他不知道她和云峰的真实情形吗?
“是啊!”麦可很是神往地说:“我真羡慕你身为女人。如果,我能够变成你这个样子就好了!”
心蕊不大懂得他的心理,本能的,她安慰他说:“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他闷闷不乐地摇了摇头。“你是不会明白的。”
他那种有苦难言的心情,心蕊立刻就感觉到了。“他必定是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苦衷和心路历程吧!”她暗暗想。
“对不起!”她抱歉地。
麦可一下子笑了。“这,又不关你的什么事?有何对不起的?”
是呵,她有什么必要抱歉的呢?这不是有一点可笑吗?心蕊也不禁觉得有些滑稽的味道了。她和麦可的第三次见面,竟然是在这大街上,还傻傻地站着谈论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题。而他们两人的关系又是那样的非同寻常———情敌!一男一女也能够成为情敌,这不是挺奇怪的么?想到这一点心蕊不由也笑了。
两个人就站在大街上这么相视而笑。乍一看,还真有如一对很默契的好友似的。
“心蕊。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麦可收住了笑,挺认真地说:“我觉得你这人很不错,很亲切的,像是我的姐妹一样。”
他这样讲,心蕊觉得有几分别扭。但竭力不表现出来,忙点头同意了。麦可,看上去是个相当敏感的人,她不愿意令他难堪。
“你是不是———认为我这种人不正常,变态?”
“哦,不是的!不是的!”
“哦?”麦可狐疑地看着她,有一点受伤的味道。
“麦可,我真的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好的。你又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要以为别人会瞧不起你呢?”心蕊小心地措辞着,“你不过是,想法和别人不大一样,只不过是对自己的定位有些不能随大流罢了,又或者,是上帝对你犯了一个错误。再说了,每个人都是与别人不同的,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只要不危害到他人,另类一些也没什么不对的。”
其实,心蕊完全没有义务费心思去解释什么的,但她柔婉的心地力图想令麦可感觉舒服一些。
麦可注视了她许久、许久。
“难怪,云峰总是说你最是善良体贴不过了!”
心蕊脸红了,有些羞赧,有些惊喜,她没有料到云峰会在麦可面前如此评价自己。那———他对她是有欣赏和赞许的了。信心,在她的心中滋长起来。
街上的人已经开始向他们行注目礼了。
“不打扰你了。”麦可在告辞了。“他今天不是回来吗?”
“谁回来?”她一头雾水。
“云峰呀!他不是下午两点的飞机么?”
心蕊一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事,自尊心一下子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再见了!”麦可摆了一下手,走了。
心蕊也机械地摆了摆手,就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了。此刻,难堪与忿怒在她的心中交混着,撕咬着,弄得她几乎就想当场失声痛哭了。云峰归来的消息反而要别人来告诉她,而且,这人偏偏是麦可!这不是无形地证明了某些事情吗?刚才的信心立刻化为了乌有。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云峰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吧台边喝酒,旁边还有他的二姐夫赵贤。
“舅妈!舅妈!”
陆云羽最小的女儿琪琪扑了上来。心蕊这才发现陆云羽的两个孩子也一起来了,那个十二岁的男孩大卫没有与妹妹在一起,而是远远地倚在露台的栏杆边,冷冷地看着他的父母,一语不发。看样子,他似乎是知道大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的。大卫看见她,也没有打招呼。她也没在意,对他和善地笑了笑,就去与赵贤寒暄去了,以及忙着回答琪琪的各种问话。与云峰就没有机会说上话了,只泛泛的问答了几句而已。
赵贤是一个很和气的人,一副好先生、好父亲的样子。心蕊对他的印象向来较好的,她真想不出他会犯什么错误?会令陆云羽恨得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这么久都不肯回家去。虽然,陆云羽在这里住了很长的日子了,但她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心蕊也不敢询问她什么,自然也就不清楚他们夫妻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陆云羽一直绷着脸,不肯搭赵贤任何的话。赵贤却时不时地偷视一下妻子,故意借着女儿问她一句什么。结果,总是碰了一鼻子的灰,窘迫的样子实在令人可怜。看来,是赵贤真的做了对不起陆云羽的事情在先,现在是来赔礼道歉的了。
有这么一件尴尬事横在中间,心蕊本来有满腹的疑窦想问云峰的,也不方便说出口了。而且,心蕊还计较着刚才的事情,心里对云峰就有了几丝怨怼,就故意不怎么去看他了。
心蕊曾不止一次幻想过他们小别重逢的情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形同路人的冷淡场面。
“我怎么就变得小气了呢?”心蕊有些奇怪,又有些自责。她以前就不止一次的原谅过云峰,不知这一次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无法像过去那么大度了。
一直到晚上,他们俩回到卧室,心蕊依然是闷闷不语的样子。
“心蕊———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怎么。”她简短地回答,低头不理他。
“生意的事,我不能不去的。”陆云峰在解释着:“走得急了一些,就没有跟你说,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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