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会惊动柳维西,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她得知年如田最喜欢的就是来这个赌坊赌钱,所以就顺藤摸到了这儿来。
司徒义得知李卫也在追这条线,原不想打草惊蛇,但禁不住唐菲磬的死缠乱打,所以就来这里看住她,不让她乱来。
潘家的新任副管事卫天在泉州混迹多年,人脉极广,他也认识年如田,司徒义就把他叫来了。
司徒义手上拿了一叠银票,各张赌台边,到处转悠。
赌场内的赌徒分两种:一种是全神贯注,拼了老命赌家产的。另一种是休闲、消磨时间,边赌边聊天。
而聊天的主题,就离不开泉州最近发生的三件大事,而这三件大事都和史家有关系。
一是;史家的大少nǎinǎi从听香楼的楼上跳下来,至今昏迷不醒。
二是,地狱门被八爷各个击破,大势已去。而史家大少爷涉嫌和地狱门合伙拐卖少女,被官府扣押了,至今还在狱中。
三是,泉州的原商会会长史家老太爷一死,而原本的热门人选史天麟,却因负面新闻太多,引起非议,却被那个神秘的竞争对手,鼎爷抢去了。
司徒义找了半天,却一直没发现年如田的踪迹,有两张赌台上的两个赌徒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居然是这次潘家下泉州新招的沙管事,另一个赌台赌的正热火朝天的那个赌徒很眼熟,可一时思维短路,没想起来。
卫天凑到他的耳边压着嗓子,“和沙爷一起的那位是潘家的一位老伙计,叫舒青。深受大掌柜的信任,最近听说他的手头紧和沙爷走的非常近,原来是迷上了这一行,难道他就是上次出卖潘家的那个线人?”
司徒义没吭声,绕过了那两个正赌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个家伙。
忽然,一群穷凶极恶的官兵,冲了进来,带头的那位正是自己的侄子司徒业。
司徒义心头咯噔一寒,自己没赌,却遇上抓赌的。司徒义一把拉住了,正在四处乱窜找人的唐菲磬,怕她惹出事端来。
司徒业礼貌xìng的朝司徒义点了点头,朗声道:“诸位,这家赌坊是合法经营,我不是来打扰各位雅兴的,最近八爷成功的瓦解了地狱门,为天下的老百姓除了一大祸害,为那些无辜惨死的小姐妹出了一口恶气,也从地狱门的老巢中解救出了不少可伶姐妹。现如今,地狱门的二号人物已被官府当场击毙。刚接到的线报,三号头目任烨就隐藏在此赌坊中,我们八爷组织人手正全力搜捕,请大家配合。”
话音未落,底下掌声一片,齐呼八爷英明,至此,笼罩在泉州上空许久的雾霭终于散去。
这时那赌坊主事荆无命笑嘻嘻的转了出来,用两指夹住一名官兵的剑尖,用力一扭,剑尖应指而断,“官爷办事我不拦,我们也是守法的好市民。但也不能惊了来我们赌坊消遣的这些财神爷。否则我在鼎爷面前怎么交代,以后我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少卖弄了,还在我面前装苦哈哈,我司徒业虽不是江湖人,但还是明白江湖事。你荆无命是什么路子,我还不清楚,今天让条道咱们就是朋友,以后的事好说,否则…………。”
“官爷,我这一辈子,血雨腥风、恶斗无数。怕猪、怕狗就是不怕吓。”
见荆无命有点横,司徒业明白,不拿出真招,对方不会就范,张口念道:“意却却,长相厮守伴君侧。雾茫茫,天动地摇方与君决。”
荆无命一听大惊,这首词是当年的红颜知己,自己的义嫂写给他的情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当年他年轻气盛,与人私斗,不幸误杀那人,从此亡命于江湖,迫于无奈加入当时泉州最大的黑帮紫竹帮,而认识了紫竹帮的老大、自己的义兄裘老大。
荆无命为人心狠手辣、重义气而又武功高强,深得裘老大赏识,故而经常出入裘老大的家门。裘老大的妻妾众多,个个年轻貌美,裘老大在温柔乡中转得有些晕乎乎的,因而冷落了家中的长房正妻乔月红。
那乔月红原是一个老学究之女,因其父不善经营,而欠下巨额债务,不得已才把自己的年轻貌美的女儿,抵押给了裘老大。
开始,那裘老大对他极其宠爱还立他为正室,对他百依百顺,可是时间一长,新鲜感一过,就也冷落了她。
那乔月红原本就喜欢那些江湖好汉,原本对裘老大少女情怀,爱恨有加,不成想在受裘老大冷落和寂寞时,认识了更年轻、强壮、武功更高的荆无命,从此一颗心就落在了荆无命的身上。
文人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顺却人间无数。而俗话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两人眉来眼去,不久就背着裘老大勾搭成jiān,这种好rì子,过了几年。
但百密一疏,两人jiān情被裘老大撞破。戴了绿帽的裘老大持刀要杀荆无命,荆无命奋力反击而错手杀了裘老大。
幸好,此事无人看见,乔月红为保情郎,一人扛下了所有的事,从而背上了弑夫的罪名,被帮中的弟兄活活打死,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荆无命潜入紫竹帮,暗杀了那几名打死乔月红的凶手,心中暗下决心,这辈子终身不娶,随后转而投奔了鼎爷,阳谷赌坊就是他一手创办发展起来的。
荆无命这些陈年往事,开始已在脑海深处慢慢淡去,而今被这个不知名的年轻小伙提起,就象痊愈的伤口,被人重新揭开一样,他感觉到脑后有阵阵yīn风,她隐隐感到,这个小伙子和他身后的八爷,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为什么?
他双手一抱拳,“小兄弟,这里人多嘴杂,咱们有话后面说?”
司徒业吩咐官兵们继续搜查逃犯,自己则随荆无命来到内房。
荆无命瞪着司徒业道:“小兄弟有话直说,想要我干嘛?”
“荆大侠,爽快。八爷正招揽英雄好汉,在泉州第一个看重的就是你。”
原来,八爷自从被皇阿玛排除了继承人的位置之后,虽屈居于老十四之后,但登顶之心不灭。痛定思痛,见废太子和老四手下都有大批的亡命之徒和江湖人士,办事得力。而自己在这方面,却有所欠缺,故而决定召集江湖之人,为己所用,以备不时之需。
“那在下那点破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八爷仍天命所归,自有神助,洞悉尘世中一切。”
靠,什么鬼话,但把柄在别人手上,只有乖乖听话。
荆无命和司徒业回到赌坊中,却见那赌坊中今天的豪客,正和官兵打得正酣,只有大声叫道:“住手,有话好说。”
第五十九章 示威
见有人出头打架,司徒义原想挤在人堆中看热闹,突听有一官差叫道:“大胆任烨,我们满世界的找人,你倒逍遥自在的在耍钱,也太不把我们官府放在眼里!”
那豪客赌徒冷哼道:“任烨是那颗葱?拿他和我比?快点叫那个假史鼎出来我是来找他的麻烦的,夺回我曾失去的一切。”
司徒义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位和自己一起关在地下囚室的那位史鼎。他果然还是挖地道越狱成功了,剪掉那满头野毛,还是真男人一个,味道十足。
忙想凑上去劝架,却被刚出来的荆无命和司徒业喝退了官兵。
司徒义嘻嘻对司徒业一笑指着史鼎道:“不关这人的事,以我对地狱门的了解,任烨那小子一向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自居,你们找错地方了。我分析那小子憋了几天没近女sè,一定熬不住。只要官府在伊chūn院rì夜监视,过几天就可抓到他。”
司徒业原想犟几句,却被司徒义一瞪,“我好歹是你叔,就依计而行!”
司徒业涨红了脸,低着头朝几位官差喝道:“还不嫌丢人,撤!”
司徒业一走,司徒义低声道:“史老哥,久违了,你真好胆,自动送上门来,我想你还有后招!怪不得这几天搞得那假史鼎如惊弓之鸟,大敌当前了。”
那史鼎哈哈一笑:“知我心者,小兄弟是也。我既然出来了,定搞得那假货,焦头乱额,生不如死。哈哈!”
“搞清了那假货的身份了吗?”
“嗯,他的真名就叫陈汉昭,是郑经的长子郑克藏的岳父陈永华之幼子。”
“台湾郑姓逆罪之手下人,有点意思。江湖传说,陈永华就是天地会的创始人,因实力过于膨胀,而不容于郑克爽之一派,而导致于身败名裂。”
“这只是江湖流言,只是陈永华做事过于婆妈,而致使后患无穷。“
这时,宋理司带着一帮人冲了上来,“老怪物,这些天你折腾的我们够呛,今天你休想跑。”
史鼎鼻腔一哼,“就凭你们?”
“还有我。”那假史鼎(陈汉昭)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sè极是yīn沉,手持钢刀,霸气外泄,如一头求偶未成的公牛,急yù发泄一般。
“你来又如何,斗脑子你从没赢过我。当年若非我太信任于你,才导致了我二十年的牢狱之灾。现如今还想再困住我,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当年我只是想利用你的身份,来完成我的霸业,才假意亲近你。我可不想象我的父亲一样,过于仁慈,为了郑家辛苦打拼了一辈子,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只不过想拿回曾今失去的一切,这也是你们郑家的人欠我的。现如今,我已得到了你的身份,还有我想要的东西,为霸业而打下的基础。你已经无丝毫利用价值,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个‘死’字。”
史鼎直勾勾的瞪着陈汉昭,那早已被金钱、权利yù扭曲的灵魂,他不由暗恨起郑经来,自己原不属于这个世界,却由于他到处乱搞,才导致他和母亲受尽了苦难。想到这些,他的怒火中烧。正所谓,人到困境,邪念丛生。这该死的贼老天,我也要得到我所要的一切,用郑家后人这层外衣,得到财富和权利。。
他振臂一呼,“姓陈的,你听,这就是我对你的jǐng告。”
这时赌坊的后院传来一声巨响,一股浓烟升起,火势迅速蔓延。荆无命反应奇快,纵身跃起到后院去查看。
“我就是你的噩梦,你好自为之,你得到的东西,我会原样取回。”说完腾空而起跳上屋顶,消失了。
陈汉昭憋了一肚子火,一巴掌煽在了赶来报信的一个手下的脸上,“多叫点人来救火。”转身也冲进了后院。
司徒义正看得出神,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不知何时消失的唐菲磬带着荆无命出现在他的身后。
而荆无命却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年如田好像失踪了,这几天都没来,我会帮你打探他的消息的,告诉我的师兄韩修,我会去找他的。”说完,又神秘的走了。
唐菲磬拖着有点发愣的司徒义匆匆的离开了赌坊,两人回到了衙门。
令司徒义好奇的是,唐菲磬是如何认识荆无命的?还可令他帮忙,对这些唐菲磬只是笑而不答。
在衙门口却遇到了找上门的潘心雨,上来就问道:“史公子还是不吃东西吗?”
唐菲磬叹了口气点点头,“刚才,花夫人和史家大小姐已经进去探监了。史家大少爷现在也真是够惨的,几乎是家破人亡、身败名裂。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痴情男女,有缘无分,悲、悲、悲。”
“在如此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靠什么来维系感情?那陆湘琴连命都不要,还要维护那虚无的尊严,值得吗?”
“看史公子那痛不yù生绝食的样子,就知道史夫人这么做,值了,可是这一切都太晚了。但老天还是有眼,史夫人虽然昏迷不醒,要靠人参续命,但至少保住了命。”
“那大米商陆白羽倒是很有个xìng,得知女儿被史家害得如此之惨,带着一伙人去了史家讨要说法,而且当着史家众人之命打了那老sè鬼一巴掌,真是大快人心。而且还逼着史家写下了休书,带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堂堂正正出了史家门,回家去了。”
司徒义虽然好sè,却也极其尊重女xìng。他脑子一转,对潘心雨道:“你赶紧派个人去趟九江府的求风医庐把唐乾大夫请来,或许他有办法治好陆姑娘的病,如果再不行,就要远赴京城找他的师父金御医。”
“还等你来说,早就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好,请他的人早在路上了。”
这时,花淑月和史筠瑶两人一脸愁容的走了出来。
自从嫂子出事后,哥哥就心灰意冷,破罐破摔。史筠瑶现在的心理压力也很大,内疚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
她怎么也不相信,哥哥会勾结地狱门拐卖少女,是一个泉州人口中十足的恶魔,而哥哥,一付绝食、求死心却的模样,把所有的事扛了下来。
潘心雨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史公子是一个侠义、古道热肠的人,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司徒义看到史筠瑶那楚楚可怜、略带惨白的脸,他那骨子里的男人热血涌了上来,“大家冷静的想一想,能够秘密的调动史家大船,而且为了利益出卖史家和地狱门的人勾搭在一起,而且又恨史天麟的人并嫁祸于他,史姑娘你说是谁?”
史筠瑶眼睛一亮,“这些天被哥哥的事,搞得晕头转向,这些道理再明白不过了,是三叔。”
唐菲磬见其说得果断有些好奇,“史万云怎么这么恨你哥,按道理不牵扯争家产的问题,你们史家的关系怎么这么复杂?”
潘心雨对这个史家内斗的根源,早就有兴趣,忙竖起了耳朵。
史筠瑶柔声道,“这是史家的家丑,既然各位是好朋友,我就一一道来。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年三叔有一个小儿子叫培儿,年仅四岁,生得花团锦簇、聪明伶俐、着实惹人喜爱,三叔极是宠他。那年哥哥也才是十岁,培儿跟着哥哥和几个下人在后花园捉迷藏,轮到培儿藏起来,哥哥忙着和那几个下人逮蛐蛐,没注意培儿的去向。直到再去找时,就再也没有找到了,那一夜全家人找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在后花园的一口僻静的枯井中找到了早已惨死的培儿。”
“三叔大怒,当场打死了那几个下人,更要哥哥偿命,若不是nǎinǎi护着,哥哥早就被三叔打死了,就因为这事,三叔恨了哥哥十几年。”
故事说完了,大家都沉寂在那悲惨的气氛中,至于谁孰谁过,都无法追究了,毕竟,当年大家都是孩子。
第六十章 地狱已无门
司徒义忙去找李卫商量了几句,就决召集了一部分粘杆处的人,对史万云进行全方位的跟踪,一连跟了几天,终于有了发现。
史万云基本上都在家,但每天午时过后,都会去同一地方——西栖寺,一个正常的男人每天去ji院不稀奇,但每天去寺庙,一定有问题。
司徒义秘密派人混进了西栖寺,却一无所获,司徒义心中的疑团反而更大了,而更奇怪的是只见史万云是从哪里出去的?也没见他们是在哪聚会的?难道里面有天理教的秘密地下基地?是其老巢或者是其一个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