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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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凤-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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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马上去找大夫,结果误了时辰。”

    这句解释真真轻巧,刚好把两人轻而易举给摘出来了。姬玄宸表示怀疑。就那个凤家四公子凤楚云,他的才华早已享誉京都,他如果不来参加科考,以他那性子,必是不屑于!

    一个掌握军政大权的府门,如果他的子弟不贪恋皇帝赏给的权势,那他们的野心便也是让人忌惮的。

    皇帝皱起了眉头。

    张焉心中忐忑。这个男人虽然年纪三十多岁,却是极富城府,心机颇深,他惯用的,是极其巧妙又残忍的御人之术。

    “再者,张焉才薄,怕辱没了圣上的信任,期望再苦读三年,三年后参加科考。”张焉补充道,期望能使对面的人的戒备之心稍解。她怕皇帝忌惮凤家,对凤家采取什么措施,覆巢之下无完卵呀。
第三十八章 留宿宫中?
    “朕听闻,凤大将军回朝,一路上各级官员夹道相迎,看来他做这个将军倒是很得人心那。朕的守僵大将能如此得民心,朕心甚慰。”姬玄宸起身,随手扶起双膝跪地的张焉,好像毫不在意地说道。

    “依张焉看来,各级官员对凤将军的欢迎,不是为他,而是为圣上。圣上关心边疆战事,对大将军体恤有加,官员们自然以圣上的龙首是瞻,不敢怠慢。”张焉心下紧张,深深地呼一口气,沉声说道。

    “你倒是很会说话。”姬玄宸不由得深深看向张焉,这个姑娘的见识很不一般,倒和她的年龄极不相称。

    “张焉说的,都是是实话。”那时自己莫名其妙冒着生命危险救他,后来他去凤府,弄得浑身湿透,陪他换衣服,玩笑嫣嫣,再后来他为了消除自己的顾虑,让自己参加科举,竟然亲自赐给自己国子监资格,张焉感觉和姬玄宸的之间的距离好似很近,可是现在两人单独相处,面对面相谈,却感觉彼此之间隔着那么远。

    帝王之心,不可测。

    帝王之心,也不可交。

    “听说凤大将军十几年一个人,从不纳妾,如今却执意要把一个在外带回来的叫?芜的小妾扶正,不知你有什么看法?”姬玄宸并没打算让张焉松口气,接着又问道。

    张焉在心底冷笑,他的臣子在外为他守卫疆土,风餐露宿,未见他有问候之意,他却时时派人严密监视,连凤将军的小妾名字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张焉对他人之事不敢妄言,只是——”张焉抬头又望了望姬玄宸,未见他有怒意,便接着道,“只是,凤将军戎马一生,也算是为家国百姓辛劳了一辈子,这时候,大概他也是想着安定下来,好好享享天伦之乐吧。”

    这话说得真诚,听着也顺耳。姬玄宸眉头微松,神色依然如常,只是那眸子中的释然,张焉看得分明,心下也稍安。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姬玄宸突然道,“朕不太喜欢女人太聪明;但是偏偏对你······”

    他玩味地看着她,那如画的眉黛下的清澈眸子,让他沉迷。他前倾了身子,手抚上张焉的发际。

    可是张焉本能地往后退了退,丝毫没有顾及自己是否会惹怒天颜。

    从未被女子拒绝过的姬玄宸,有一瞬的错愕,随即释然,这个女人的确与众不同,如果当成一般的女人来相处,那便污了她的心。

    姬玄宸取出一副画作,在长几上展开,正式张焉所作的《富春图》。

    “画是好画,可惜这字······”姬玄宸笑着望向张焉,揶揄道,:“这字着实不怎么样。我听说擅丹青之人,笔下功夫好,多半字也写得好。”

    张焉立即红了脸,心里道:我的字也算是不错的了,只是毛笔字差些,但在我那个时代我算是好的了,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

    “你几次提到你老家,却不知你老家在何处?我听闻鹤在馆的章言是京城郊区人士,从小父母双亡,鹤在馆的离风才收留了他。”姬玄宸就是要打破了砂锅,问到底。

    他果然一直在查自己,连鹤在馆和离风都知道。果然是个可怕的人。

    “而鹤在馆的章言抚得一手好琴,是京城第一琴师,他的字也堪称上乘。”姬玄宸见张焉神色有异,又接着说道,“你既然不是章言,那原先的章言现在何处呢?”他自然知道面前的女人不是章言,而这女人也清楚的知道他知道这件事。可是他还是要她亲口说出。

    “那我哪里知道,穿过来的时候我就在凤家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张焉忍无可忍,就像一次开庭的时候,她对法官发了脾气。

    可是皇帝不是法官,得罪了法官,最多输个官司,可是若得罪了皇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穿过来?”姬玄宸知道她不一般,可是这话也太玄妙,“何谓穿过来?”

    “额,皇上,天色已晚,您看是不是······我先退下?”张焉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他的心理太不可测。

    “不必了,我已命人收拾了宫室,你今日便歇在宫内。”姬玄宸毫无表情地为别人做了决定。

    “这怎么行?”张焉道,“虽然你长得帅,虽然我对帅哥感冒,虽然我**丝一个,可是,可是这样也不行!”开什么玩笑,让我留在你这过夜,虽说你长得这帅,我也吃不了亏,可是天下没白占的便宜,我可不上当,要是被你囚禁在这深宫里,我这一辈子可不毁了。

    姬玄宸对张焉的胡言乱语已经习惯,虽说她说的话奇特,自己听不懂,可大概意思也能知道,她这是不同意自己的安排。

    姬玄宸有点气极,从未有人如此拒绝自己。

    他一手掰住张焉的柳肩,另一手托起张焉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你敢违抗圣旨?”

    张焉挣扎着,想要挣开,可是丝毫动弹不得。肩膀已经被抓得生疼。那日在群芳苑,早已见识了姬玄宸的身手,和他硬碰硬肯定不行。

    可是姬玄宸却得寸进尺地抚摸着上她绝世的脸,抚着她乌黑的发,又探手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姬玄宸喃喃地道:“你究竟是哪里来的?”

    他凝视着这绝世的容颜,柔美中带有一股英武之气,让人感到,你可以用武力强逼,却不能进入她的心,要取得她的心,你只能用心来交换。

    张焉不是任人揉捏欺侮的人,那一世,她将妄图强/奸她的吴仁杀死,这一世,她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她飞起一脚,朝着面前之人的裆部猛踢过去。

    她当然踢不到,姬玄宸可是自小习武,身手一流的,虽然躲过了张焉的飞脚,他依然震惊不已。这女人竟敢······

    张焉一时也有些错愕,这是堂堂大周一国之主,可不是那个作恶多端、猥琐小人吴仁,自己竟然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张焉这时心下恶寒。

    可是料想中的雷霆之怒却并未到来,姬玄宸嘴角竟然浮出一丝自嘲似的笑,他喊了一声,卫忍不知从什么地方进来了。

    “你把张公子送回凤府吧。”姬玄宸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张焉。

    这话咋这耳熟,上次在群芳苑,好似也是这样的情形。

    皇帝不会是生气了吧,张焉有些忐忑。这个时空最大的boss,自己实在招惹不起呀。
第三十九章 庶子之婚
    张焉回到凤府,已是入夜。

    一个瘦高清冷的身影在夜幕下的凤府门前徘徊,焦急地张望着。

    不是凤楚云,又是谁?

    及至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张焉,楚云才稍稍缓了一口气道:“怎得这么久?”似乎有千言,却只问了这一句。

    张焉微微地笑着,不必回答,看到自己平安,楚云应该就放心了。

    她转身对亲自护送自己回来的卫忍道:“卫大人,请进去饮一杯清茶吧。”

    “不了,在下还有差事在身,且先回去了。”转而对凤楚云道,“云公子,在下告辞了。”说完,卫忍跨上马,急驰而去。

    张焉随楚云一边往内宅走去一边道:“今日魏大人可曾来府上?”

    今日与皇帝一见,发现皇帝一直在监视着凤府,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凤昭南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大把年纪了,被一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对家人不管不顾,甚至还和自己的母亲对抗。万一遭到朝臣弹劾,皇帝正好借机治他个罪,那可如何是好?

    如今也只有魏兴源能够劝得动他了。

    “舅父他老人家倒是来过了——可是,”楚云叹息一声道,“大伯根本不听劝。”

    这凤昭南真真不知中了什么邪,难道是那个叫?芜的女人在作怪?张焉与楚云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有这样的疑虑。

    楚云沉声道:“离风已经派人去了北疆,查探那个女人的底细。”

    张焉点了点头,无奈地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早已经和凤家绑在一起。

    正待说什么,前面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走来,因为夜色浓郁,看不出究竟是谁。

    走近了,才瞧出是凤楚忠,他满身的酒气,身上全部湿透,脸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泪。

    楚云急忙扶住了楚忠,担心地道:“三哥,你何必如此!”

    “你···你们不懂!你们不懂!”楚忠歪着头,咆哮着说,语气中竟然带着呜咽。

    “快,把三哥扶到屋里去,让旁人见了,成什么样子。”张焉说道。

    二人将楚忠扶着,进了旁边的外院小暖阁。

    张焉拿了帕子,递给楚忠。楚云倒了杯茶给他。

    渐渐清醒后,楚忠竟然拉着楚云、张焉道:“三哥求求你们,帮帮三哥。”见二人不搭话,竟然跪了下去。

    对他这种举动,张焉真心瞧不上,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一个女人,就这般没出息。凤家这是怎么了,两代人,都是为了女人而纠结。这事真无解,魏如华都安排好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能怎样?原先想的是让巧玉代替吉祥假拜堂,那是她原来想问题过于简单,莫说不好操作,就是成功了,岂不害了巧玉,如何行得通?

    “三哥,你也知道,母亲决定的事,如何能驳回;再者,这亲事已是下了定,纳了吉的,过两日便要迎亲了,弟弟实在是无能为力呀!”楚云为难地对楚忠道。

    可是楚忠丝毫听不进去,只是一味地求二人。

    张焉沉思了一阵,对楚云和楚忠道:“我有办法,可以一试。”

    二人均睁大眼睛瞪着她,一个是不敢相信,另一个是激动万分。

    凤府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魏如华特意吩咐阖府上下,布置起来,虽是庶子成婚,却也是隆重异常。

    城中之人皆闻凤昭文第二子刚中了进士小登科,又要洞房花烛大登科,纷纷表示一定前来道贺。只是凤昭文怕太惹眼——皇帝忌讳官员之间来往密切,尤其这种事,若是朝中上下的官员都来凤府道贺,皇帝会怎么想?

    这便是做臣子的悲哀,无论走一步什么棋,都要揣测一下圣上的喜怒。

    凤昭文对外言称,西北旱灾刚过,百姓刚刚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不可铺张,只让亲朋好友前来相聚。其他官员,一律谢绝。

    魏兴源和魏兴岚这堂兄弟自然在受邀之列。他们一个是京都府尹,一个是当朝宰相,又是至亲,但二人从不来往。

    成亲这天,二人并未到场。魏兴源不觉得一个凤府小妾所生的庶子成婚和自己有何关系,和楚云招呼了一声,便连礼物都没送一份;魏兴岚也怕遇见堂兄魏兴源尴尬。他们二人从不来往,可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装作关系深厚的一家人。故而魏兴岚和妹子魏如华支应了一声,也没有到。

    这婚礼就有点虎头蛇尾了。

    虽说布置得奢华隆重,可是这宾客寥寥数人,凤楚瑞对于娶家境这么一般的姑娘本就不悦,见这情形,更是怒意恨意均从心头烧起来。

    这就是命运,妾侍所生,不讨祖母、父亲喜欢,成亲的时候只能娶秀才之女,这一生的轨迹,已经望见了头。

    他无论如何是不甘心的。

    他跨上马,引着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将新娘迎回了凤府。

    刘氏、凤昭文、魏如华以及凤昭南等凤府长辈,受了新人新妇的磕头,赏了红包。

    凤昭文从没这么仔细地瞧楚瑞,自己从不待见楚瑞,从未重视过他。他的生母,景姨娘,自己也毫不重视。说起楚瑞的出生,只是当时自己年轻,一时兴起,才有了这个儿子。

    景姨娘的相貌,按说自己实在不至于把持不住,那晚,自己睡在书房,她来送粥,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她按在榻上,行了欢好之事。

    谁知,就这么一次,就有了楚瑞。凤昭文再也没宠过她,后来有了魏如华,颖莲,直至颖莲殁了,凤昭文再也无心于男女之事,偶尔宿在景姨娘屋里,却并不**。

    而今,他的二儿子,凤楚瑞,今日竟然成亲了,瞧着他朗月般的脸,已经有些成熟的气质,凤昭文的心绪稍稍有些激动。

    待到入夜,熙熙攘攘的人群退去,凤楚瑞回到了翠峰苑——这是父亲为了自己成亲,特意赏给自己的单独院落。

    作为庶出的儿子,成亲时本应分出凤府,单独过日子的,可是凤府人丁单薄,凤昭文只是分了一处院子给他,让他依然留在府中。

    自己并非这府中的主人,只是一个过客啊,他苦笑着对自己说。

    回到堂屋卧室,他自斟自饮了几杯,嘲笑着自己,走向大炕上坐着的新娘。吉祥是很美,可是她能帮到自己什么?

    他毫不在意地掀开了新娘的盖头,可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新娘并不是吉祥!
第四十章 谁为黄雀
    此时,张焉和凤家两个兄弟正在城东灵岩寺的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吉祥的出现。

    他们并未参加楚瑞的婚礼,却是一同赶往灵岩寺。

    一日之前,张焉让画玉给吉祥送了一封书信,信中对她说道,成亲那日,千万不要上轿,而是偷偷溜走,赶往灵岩寺,张焉和楚忠会在灵岩寺的大门处等她。接下来的事情,张焉自有安排。

    可是他们从日中等到日落,及至东边的云霞烧透了,隐没了,整个灵岩寺都笼罩在沉沉的夜色中,他们也没有见到吉祥的身影。

    楚忠早已十分痛苦。

    “为何她不来?”楚忠似是问他人,也好像在问自己。

    “她一定会来的,画玉亲手把她的回信给了我,说她今日必到。如果不能嫁给你,就是死了,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张焉安慰楚忠道,心里也涩涩的。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楚云虽然不喜欢魏如华,可是对这个三哥,他感情还是很深的,楚忠为人单纯又忠厚,他不希望楚忠如此伤心。

    张焉被楚云一提醒,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预感,对那两兄弟道:“我们快些赶往吉祥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人跨上马,便急急地往吉祥家奔去。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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