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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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驸马-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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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曲上前来劝请,说天寒夜露,少帅不如明日再来。

    “也好。”薛绍不想打扰了薛仁贵休息,正准备走,房内传来薛仁贵的声音。

    “可是薛少帅来了?”

    部曲连忙入内答话,薛仁贵请薛绍入内奉茶。

    薛绍走进房内,看到薛仁贵正坐在一张铺了棉褥的宽大帅椅上,双眼微闭合衣坐着,显然是刚刚醒来。

    “深夜打扰老将军休息,薛绍之罪。”薛绍上前拱手一拜,说道,“老将军没有上床安睡吗?”

    “老了,睡不安稳。但逢征战,更是如此。”薛仁贵微然一笑抬了抬手,左右侍从将他大椅上的被褥取走,再在他身上披上一领披风,这就算是起床了。

    油灯之下,薛绍斗然发现薛仁贵的气色不是太好,人也苍老了许多。

    看来一场血战,消耗了他太多的精气神。老人家,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薛绍有些不忍,便道:“我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来面见老将军。”

    “但坐无妨。”薛仁贵不由分说的道,“来人,上茶!”

    薛绍看他神色,仿佛也是有话对自己说,于是不再矫情要走,安心坐了下来。

    军士煮来两碗苦茶炒了一碟黄豆,二人就着一盏油灯对坐。

    薛仁贵眉宇微沉,仿佛心事重重。

    “大战得胜,老将军为何满副愁容?”薛绍问道。

    “仗虽然是打胜了,但老夫看到了比战争本身,还要更加可怕的东西。”薛仁贵说道。

    “是什么?”

    薛仁贵白眉紧皱,严肃的沉声道:“大唐在混乱之中日益衰落,而突厥人建立的草原汗国,在趁势日益崛起。”

    薛绍点了点头,“没错,这已经是事实。”

    “可是我们的君王和朝廷,未必会认清其中的道理。”薛仁贵的表情越发严肃,他说道:“至从太宗皇帝陛下讨平突厥,屹今已有五十年。在这五十年里,大唐已经习惯把草原部族当作我们的属臣。每逢征战,朝廷必然征发突厥骑士参战,视其为牲畜奴隶不予善待。与此同时,朝廷又准许各个草原部族由自己的酋长自治,对其缺乏管束与教化。五十年,我们的朝廷没有看到这许多的弊端。乃至于到了今日草原接连反叛,最终突厥自立汗国完全脱离了大唐的统治。云州一战我军虽然得胜,但老夫察觉到突厥之崛起,已经不可阻挡。他们的军队有规模有战力,他们的统帅和将军有了对汗国的忠诚和热爱,他们每一名普通的卫士都不会轻易投降。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大唐已经不是他们的国度,突厥汗国才是!”

    “没错。民众和将士对国家有了归属和感情,这个国家也就有了兴旺的基础。今日之突厥已是往日之突厥,他们已经是一个的汗国,我们不得不认清这一事实!”薛绍不得不认可这一点,因为自己的麾下就有一部分突厥降卒。就目前而言,他们是被强制从军。一但有机会,他们还是想要回归于突厥本国。

    “可是我们的朝廷仍在盲目的乐观,他们仍把突厥的进犯视为臣属部落的反叛,以为一棍子即可打死。可事实证明,突厥人险些吞下大半个河北!”薛仁贵说道,“若非朝廷不予重视放任自由,突厥汗国不会发展得这么快。前两次裴公主持的北伐,就有机会将他们完全扑灭。可是我们的朝廷没有做到,上次处斩伏念,更是错上加错!”

    “此事我一直耿耿于怀。”薛绍恼火的闷哼一声,“伏念是我捉的,我也赞同裴公的主张不杀伏念,这样至少可以暂时安抚草原部众,尔后再徐图治本之良策。可是裴炎出于对裴公的嫉妒,害怕他依仗军功而入朝拜相威胁到他的地位,因而力主诛杀伏念以儆效尤。当时我在长安听闻此讯,曾积极活动想要阻止。结果失败了,还差点把中书令薛元超都给害死……时至今日骨笃禄建立起突厥汗国已成大患,裴炎要负很大的责任!”

    “只叹我等一介武夫,改变不了朝廷的军国大策。可惜我河北数万万军民,因为裴炎的一己之私,而惨遭罹难……”说着这些,薛仁贵闭上了眼睛往慢慢的躺了下去,满副的疲惫与无奈。

    薛绍眼见此景,忙道:“老将军,这些军国大事非是一己之力能为,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一件喜事要通报。”

    “喜事?”薛仁贵睁开眼睛上下一打量薛绍,顿时笑了,“老夫倒是眼拙,没注意到少帅今日之扮相。”

    薛绍笑道:“实话实说,我是来说媒的!”

    “媒从何来?”

    薛绍哈哈大笑,就把薛楚玉和姚女之事,对薛仁贵说了。

    薛仁贵显然觉得有些惊讶,听完之后却是陷入了沉默。脸上,也并未浮现出薛绍预料之中的喜色。

    “老将军,你意下如何呢?”薛绍小声问道。

    “成亲也好卸甲也罢,都随他自己意愿。老夫早已盟誓,再也不管他的事情。”薛仁贵摆了摆手,“随他去吧,随他去吧!”

    “……”薛绍愕然的愣了好一阵,说道:“老将军,常言道父子无隔夜之仇。你这是何苦呢?楚玉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已有所参悟。现在他愿意娶妻生子卸甲归田去过平常人的生活,你老人家难道不替他高兴吗?”

    薛仁贵的脸上泛起一丝惨淡的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头,“老夫说过了,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濒死之际,老将军的急切与痛惜却是发自肺腑。”薛绍直言不讳的道,“老将军,又何须掩饰?”

    “纵然是一名素不相识的袍泽,老夫也会如此对待。”薛仁贵淡淡的道,“更何况,他是替老夫把守朔州而身受重伤。”

    “……”薛绍无语了,老爷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老将军,请恕在下多事——我想问一问,你与楚玉之间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过结和误会呢?”薛绍问道。

    薛仁贵眉头微皱面露一丝苦笑,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不说也罢,过去太久了!”

    “说说何妨?”薛绍耐心的道,“或许我能替你们解开心结呢?……老将军是带兵的人,应该明白上阵不离父子兵的道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薛仁贵仿佛是有些动心想要说,但沉吟了片刻,仍是没有开口。

    薛绍心里直嘀咕……逼我出绝招?

    有那么一门手艺,可是很久没用过了!——老爷子,别怨我!

    思及此处,薛绍拿了一把黄豆在手心里,恍若无事的一粒一粒的,慢慢的将它们摆到桌子上。摆放的速度很均匀,黄豆之间的间距也是一样。

    薛仁贵最初没有在意,但不知不觉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

    薛绍与他聊些无关痛痒的闲话,但是手中没有片刻停止,而且有意用动作、眼神与精神力用作心理暗示,将薛仁贵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了黄豆之上。

    片刻过后,满桌子的黄豆。薛仁贵的嘴里仍然在和薛绍聊着天,但眼皮不由自主的耷拉了下来,意识逐渐进入到了一个完全放松的空灵阶段,终于双眼闭合了起来。

    薛绍上前将薛仁贵扶得躺下,让门外的士卒退出十步开外不得传唤不许入内。

    “老将军,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薛仁贵闭着眼睛,回答。

    薛绍心中一喜——催眠成功!

    “现在,你回到了你朝思暮想的地方,见到了你日夜思念的人。”薛绍轻声的引导。

    “你看到了什么?”

    “龙门老家……她!”

    薛绍心中暗自一喜,“她是谁?”

    “野那姬……我续弦的妻子,楚玉的母亲!”薛仁贵的脸上浮现出了自然的微笑,“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她穿着新婚时的大红喜服,在给我跳舞……胡旋柘枝舞!世上没人能够比她跳得更加好看!”

    野那姬?

    薛绍心中微微一惊,原来楚玉的母亲是一个胡人!……有传言,薛仁贵在天山一役后纳娶了一房小妾,因此还被朝廷追责。难道就是她么?

    薛绍仿佛记得月奴曾经说过,“野那”本是出自粟特语,西域的多族胡人接相传用,意思是“喜欢的人”。用来称呼男人意思相当于帅哥情郎,用来称呼女人则是美丽的情人之意。

    “不……不要这样!”突然,薛仁贵惊叫了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薛绍连忙问道。

    。。。
第647章 佳偶天成
    薛讷的回答,让薛绍有一种听到了童话的感觉。。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哈,

    早在五六年前,也就是薛楚‘玉’偷偷跑去从军的时候,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楚‘玉’曾经定下过一‘门’亲事,可以说就只差‘洞’房‘花’烛了。‘女’方是一位姓姚的人家,出身吴兴姚氏大姓,算起来也和薛仁贵的家世‘门’第比较匹配,而且亲家翁曾是薛仁贵的一位多年好友。

    可是因为薛楚‘玉’的“逃婚”,这棕婚礼最终没有如期举行。这不仅仅让薛仁贵失去了他的一位好朋友,还让这户姚氏人家从此在亲族当中抬起不起头来,待嫁的‘女’子也几乎一死以明志。

    在如今这样一个时代里,名‘门’大姓的‘女’子如果到了十七八岁都还没有许配人家,那就已经可以算是大龄“剩‘女’”了,那是家‘门’不幸,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如果许了婚却被人退掉,或者是男方逃婚,则比当“剩‘女’”还要更加悲剧更加可耻。

    薛仁贵对薛楚‘玉’的愤怒,恐怕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他的逃婚之举。

    转眼这件事情翻过了五六年,薛仁贵和那位老友再未见面,薛楚‘玉’也都快要忘记了自己还曾经有一位“未婚妻”。但缘分就是这样的妙不可言,那一位姚姓人家千转百回的搬迁到了并州都督府治下的乐平县,姚父还担任了县令一职。

    而姚‘女’至从许婚之后,虽未正式成婚,但一直以“薛姚氏”自居,把自己视为薛楚‘玉’的妻子。这五六年来,她足不出户心无旁鹜只在家中‘侍’奉父母、刺绣‘女’红或是读些诗书,典型的良家闺秀。有人劝她再嫁,她严辞拒绝。有翩翩美公子对他垂青,她也不屑一顾。就这样过了五六年,她已是二十岁的大姑娘——这在大唐时代来说,绝对是“超龄剩‘女’”。

    薛仁贵上任代州都督,自然引起了姚家的注意。但碍于种种情由,两户人家仍是没有互通往来。薛仁贵几乎不知道,自己曾经的老友如今就在乐平县为官。

    战事发起之后,薛楚‘玉’代父把守朔州几乎战死,消息很快传到了乐平县的姚家耳中。姚‘女’不顾一切的跑到前方寻找薛楚‘玉’,在兵荒马‘乱’之中费尽周折、饱受折磨,终于在代州找到了薛楚‘玉’!

    这时,薛仁贵已经率军向固良小邑进发,薛绍也率军去了代州布防准备换回薛讷。薛楚‘玉’独自留在代州养伤,身边仅有一些军医照料。姚‘女’找到薛楚‘玉’之后,往事种种她绝口不提,只是不由分说的承担起了照顾薛楚‘玉’的责任。

    衣不解带,朝夕在侧。

    薛楚‘玉’出于一番愧疚之心努力推辞、甚至佯作大怒的骂辱驱赶,姚‘女’完全不为所动,一味只是温柔倍至的细心照料。

    料薛楚‘玉’身边的军医和曲部们,全都被姚‘女’的真诚所感动。薛楚‘玉’,终于也被打动了。后来回到代州的薛讷,同样也被感动了。

    此事,很快就在代州传为了一段佳话。

    就这样,薛讷做主,带着他的弟弟和准弟媳来到了云州拜见薛仁贵,准备把当年未完的婚礼,真正的举行一次。

    同时,或许是因为姚‘女’的出现发挥了特殊的作用,重伤难愈的薛楚‘玉’心态也渐渐的平和了下来。他不再执着于冲锋陷阵充一猛将,而是愿意携姚‘女’之手共结连理,从此接受现实去过平常人的生活。

    这才是最让薛绍欣慰的!

    “少帅若能说和家父与楚‘玉’,则是最好不过。若是不能,在下也斗敢要请少帅做楚‘玉’的媒人!”薛讷道,“不知少帅意下如何?”

    “那还用说?”薛绍已经有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了,用力的拍着‘胸’膛,“楚‘玉’的事情,全都包在我身上!”

    薛讷大喜,“多谢少帅!”

    大军回城之后,一片欢庆。整个大军营里,都相当的热闹。武承嗣在薛仁贵那里讨了个没趣,庆功宴一事也就作罢。薛绍乐得一个清净,马上就叫薛讷带路,去找薛楚‘玉’了。

    薛楚‘玉’回到云州之事,并未张扬。除了薛讷和他兄弟二人的亲随部曲,知道的人并不多。现如今,他就住在云州一处不显眼的民宅之中,宅里宅外还残留着突厥人纵火留下的烧痕。

    宅外有几名军士把守,远远见到了薛绍就准备入内通报。薛绍对他们打手势说不用——非得给楚‘玉’一个惊喜才行!

    众军士于是按捺不动。

    薛绍下了马,轻轻的迈着步子走进宅院之中。

    院落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但是清扫得非常的干净。院子里晾着几件衣服,还有一片新开出的菜圃和‘花’圃。陈旧的土胚木板瓦房共分三间,虽显平易但一点也不破落,有好几处新加修缮的痕迹。

    薛绍不由得会心一笑,想必是薛楚‘玉’入住之后,对这座房子进行了一些修缮——莫非他还打算在此常住?

    这时,瓦房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薛郎,喝粥了——张嘴,啊!”

    一声“薛郎”让薛绍有些恍然失神,脑海里条件反‘射’的就想到了太平公主!

    “不必如此夸张。”显然是薛楚‘玉’的声音,“我能动,我自己来。”

    “不许动!听话!”‘女’子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满含关爱的娇嗔,“张嘴,啊——”

    “好吧——我啊!啊!啊!”

    “咯咯!”一片欢愉的笑声,‘女’孩儿的声音很动听,像清风吹拂窗口的风铃。

    薛讷示大声干咳了一声以作提醒,脸都红了。薛绍则是哈哈的大笑,想不到楚‘玉’也有耍宝的时候啊!

    “坏了,丢人了!”

    里面马上传出薛楚‘玉’惊慌的叫喊声。声音未毕,一名身着鹅黄襦裙、体态纤柔婀娜的年轻‘女’子快步从房内走出,见了薛讷跪地就拜。

    “原来是兄长大驾光临!”‘女’子以额贴地,忙道:“五郎有伤在身不得全礼,小‘女’子代他跪迎兄长,还望兄长恕罪!”

    “姚姑娘快请起。”薛讷忙道,“我与楚‘玉’既是兄弟又是袍泽,彼此亲密无间誓同生死,大可不必如此多礼。”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薛家名‘门’望族,小‘女’万不敢失礼。”姚‘女’再拜,受薛讷一再请邀,这才起身。

    “兄长——兄长!”屋里传出薛楚‘玉’焦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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