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就知道吃!哪次姑娘赏赐好吃的,不都是不用你开口,就多分你一份儿了?”紫衣被青荷话弄得哭笑不得,笑着啐了她一声
“是,是,是,知道紫衣姐姐让着我。”青荷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笑呵呵地说道,“可是你要是身子不爽利了,我也不好意思伸手不是?”
“姑娘,您看看青荷,一点正行都没有。”紫衣跺着脚,找澜心评理。
“好了,别闹了,紫衣,你和绿梅都下去吧。留青荷在这里就行了。”澜心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
“是,姑娘。”紫衣行礼退了出去,出门之前,看了青荷一眼:姑娘心里有事,你多看着点儿。
放心吧,我知道了。青荷点点头,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紫衣和绿梅从屋子里退出来一后,紫衣和绿梅打了声招呼,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到床已经铺好了,再摸到被里的汤婆子,嘴角微翘,笑骂了一句:“算你有良心。”
绿梅回到自己的屋子了,坐到冰凉的床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来到大姑娘院子里两个月了,刚来第一天,紫衣就和青荷搬到一个屋子里住了,让她一个人住一个屋子。她拿着包袱走进了这间屋子里,左看看,右瞧瞧,心里别提多敞亮了。要不是她特意收敛了,她都想大笑三声。
但是微笑却是一直挂在脸上了,不管她做什么,脸上都带着得意的笑。她来周家这段时间,对周家也有些了解。周家大姑娘是个和善的人,也是特别孝顺的人。她是从夫人院子里出来的,大姑娘怎么也得高看她一眼的。这不,刚来就自己住一间屋子了。
现在想想,这两个月来,姑娘确实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紫衣和青荷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可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她摇了摇头,不想了,睡觉吧。脱掉外衣,蜷缩在冰凉的被子里。
待紫衣和绿梅出去后,青荷已把澜心的头梳好,接着又麻利地把洗脚水兑好。澜心坐到躺椅上,把脚放进了木盆里,接过青荷递过来的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身子后仰,躺在了椅子上。温热的气体透过毛孔扩散到了全身,驱走了隆冬的寒气。
“!”青荷从她身边走了一遍。“”青荷在她的身边走了一遍。“”澜心实在是忍不了了,拿下帕子,身子没动,皱着眉头瞪着她。
青荷看到澜心沉下脸,不但没有害怕,反倒舔着脸凑过来,讨好地说道:“嘿嘿,姑娘,咱们说说话吧?”见澜心不说话,只是瞪着她,青荷小心翼翼地拽着澜心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道:“好姑娘,求求您,您就可怜可怜奴婢吧!奴婢昨天就出去了,今天午后才回来。这么长时间,奴婢知道了许多有趣的事,憋了一肚子的话。您就让奴婢跟您说说吧,要不然奴婢会被憋疯的。”说完,还夸张地瞪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澜心。
澜心没有说话,没好气睨了她一眼,看了看旁边的锦杌一眼。一来她不想辜负了青荷的这份好意,二来,她也想知道给玉枝姑姑点长明灯的事情。
“嘿嘿,就知道姑娘疼奴婢。”青荷立马傻笑着站了起来,屁颠屁颠地把锦杌搬了过来。
澜心看着她那无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了。却故作不耐地说道:“说吧,出去这一趟又有什么见闻?”
见澜心笑了,青荷忍不住松了口气。坐到杌子上,开口说道:“姑娘,您不知道,原来清凉寺后山上有好多的山鸡。早上奴婢一出门,就听到‘咕咕’的声音,奴婢好奇,就来到寺庙的后山上。看到好多只山鸡在那觅食,那些山鸡羽毛鲜艳,毛色发亮,看的奴婢心里直痒痒。”
“然后呢?”
“然后?”青荷疑惑地看了澜心一眼,随即恍然,有些埋怨地说道,“姑娘,奴婢虽说嘴馋了一些,可是也不至于那么没有分寸。那可是佛门清净之地,奴婢怎么可以没有规矩呢?再说,奴婢还要为玉枝姑姑和姑娘祈福呢!”
在清凉寺里点长明灯有一个规矩,就是点完了长明灯后,必须在寺里跪拜一晚。刘氏就是听说了这个规矩之后,才不同意澜心去寺里的,说是澜心作为主子去为一个奴婢点长明灯,有**份,又说容家知道了会不喜。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在澜心的心里,玉枝姑姑一直都是她的家人。
第十一章 趣事
青荷见澜心沉思不语,情绪低落,她知道姑娘又想起姑姑了。心里就埋怨起了刘氏:要是夫人同意姑娘去点长明灯,姑娘就不会这样伤心了,为姑姑做点身后事,姑娘心里也会好受些。再者让青荷不满的就是,姑姑刚去的时候,夫人就出了十两银子给姑姑安葬。还是姑娘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为姑姑做的法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幸好姑姑背着府里的人,帮姑娘存了一些体己的银子,要不然姑娘在姑姑去世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得更着急?哎,也难怪姑娘对姑姑感情那么深,这个府里也只有姑姑是真心为姑娘打算的。
青荷摇头晃脑地腹诽着刘氏,一点没有感觉到不妥。反正她不对周家忠心,不对夫人忠心,只忠心于她的姑娘。
青荷知道姑娘最想知道什么,就把点长明灯的具体过程详细地讲了一遍,“姑娘,您不知道,奴婢把那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慧通师傅的时候,慧通师傅的眼睛都直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点长明灯,给一百两的香油钱。一直保证着会好好照看着我们的灯,并且加最好的灯油。”
这就是澜心想要的。她知道点长明灯最多就五十两的香油钱,给一百两倒不是因为她大头,只是她想让寺里的人多照看一下那盏长明灯。
就听青荷继续说道:“慧通师傅吩咐一个小师傅带奴婢去客房休息。那个小师傅把奴婢带到偏院后,就给奴婢端来了早饭。”
“偏院?”澜心皱着眉头问道,清凉寺虽说不大,但供客人休息的客房还是有的。而偏院就是供普通香客及大户人家下人歇脚的地方。虽说小师傅带着青荷到偏院去歇息也是按照规矩来办事,可是不说周家每年都会往寺里送香油钱,就是看在青荷刚拿出那一百两的份儿上,也应该带到客房休息,更何况慧通师傅还交待过带她去客房休息的,“没有想到,寺院里居然也有阴奉阳违的事情。”
青荷倒是浑不在意,她见盆子里水的凉了,提醒道:“姑娘,水凉了,您把脚拿出来吧。”说着,拿过旁边的软布垫到膝盖上,把澜心脚上的水擦干净后,用软布把脚包起来,轻轻地按着。
接着说道:“也不是小师傅不听慧通师傅的话,是因为几间客房都已经被人预定了,他也没办法。不过啊,偏院里的人也不少,有几个是庄户人家,来寺里还愿的,还有几个是来送香油钱的。”
“预定了?这马上就到年节了,各家各户都忙着办年节,怎么还会去定客房呢?就算是要去上香,也大多在年后去,那也不用这么早去定客房,何况还全定出去了。”澜心不解道。
“噢,这个奴婢倒是听说了,这些人家提早定客房,就是为了碰运气。”青荷的手一边在澜心的脚上按照穴位按揉着,一边说道。
“碰什么运气?”澜心有些好奇。
“奴婢在偏院里听人说啊,据传言说啊,清风道长可能要到徐州游历了。”
“清风道长?这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听说过思风大师。据说思风大师是我们大宗朝的得道高僧,居无定所,喜欢四处游历。他懂面向,善占卜,游历到一个地方后,会选当地的一家寺院开坛讲经,也会为当地的人占卜。据说,慕名来找思风大师求签问卦的人经常是三更天就到山下等着了,听到了寺院里的钟声就快速地向山上跑去。”想着那人山人海的样子,澜心就觉得不可思议。
“姑娘说的这些,奴婢今天在清凉寺里也听说了。不过啊,奴婢倒是觉得清风道长厉害些。”
“噢?怎么说的?”澜心好奇地问道。青荷的手法得当,按的她浑身舒服,觉得差不多了,就示意青荷停手,“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青荷拿过澜心的鞋替她穿上,澜心站起身后向内室走去。青荷起身把洗脚盆端了出去,递给等门口的小丫鬟,让她把水倒了,并嘱咐她把院子里的各处看一遍,都检查好后就回去休息。
小丫鬟接过盆子,点头称是,就麻利地走了出去。
青荷见小丫鬟离开了,就把门闩上,净了手之后才向内室走去。
澜心进到内室,把脱掉的外衣挂到了架子上。床上的被已经铺好了,被子里还放着汤婆子。澜心把汤婆子往旁边放了放,上床后,把腿盖在了被子了,上半身靠着床柱上,静静地坐着。
青荷抱着锦杌走进来,坐到了床边。澜心问道:“关于清风道长,大家是怎么说的?”
“奴婢听说思风大师长的慈眉善目的,让人很尊敬。可是清风道长就不一样了,清风道长的头发和胡子都是白的,打理得整整齐齐,身穿道袍,手拿拂尘,真真是仙风道骨。奴婢听说啊,海上的船商遥遥地看见清风道长在海上漂行,都被他那气势震撼住了,都赶紧跪下来对着他的身影叩拜。”
“清风道长如何在海上漂行的?”澜心好奇地插问了一句。
“奴婢听人说啊,清风道长可厉害了!经常是一叶扁舟,漂洋过海,到大宗王朝以外的地方去游历。哎,也不知道大宗王朝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真想去看看。”青荷瞪着一双星星眼,对外面的地方充满了向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跑偏了。
澜心好笑地看着她。说实话,她也有些心动。可是那却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她们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是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样漂洋过海的本事。“就是因为清风道长能到大宗朝以外的地方游历,就说他比思风大师厉害?”澜心打断青荷的沉思问道。
“当然不止这些了。”青荷很快收敛了心神,回答道,“思风大师善占卜,可是他收取的卦钱也是贵得惊人。若是想让思风大师亲自解签,就得交二百两的香火钱,再加上拜庙门的钱,那怎么说也要二百一十两吧?十两银子对普通的五口之家来说,那可是半年的嚼用呢!谁家舍得拿出二百两的银子去求签问卦呢!
可是清风道长就不同了。奴婢听人说,清风道长的双手就是个‘聚宝盆’,如果你和他的眼缘了,从他的手指缝里漏出那么一点点,就够你一辈子花用了,甚至几辈子都花不完。”
“一个人一辈子能花多少钱?”澜心喟叹道,像是在跟青荷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第十二章 厌恶
“一辈子具体能花多少钱,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会是好多钱。如果这个人和清风道长特别和眼缘的话,清风道长会给他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青荷坐在锦杌上一五一十的说道。
“一个收取钱财替人预吉避凶,一个点石成金让人脱贫致富。无论是哪一个都让人趋之若鹜,世人都是趋利避凶的。”澜心摇摇头喟叹道。
“姑娘。”青荷眼睛转了转,突然靠近澜心,压低声音,贼兮兮地说道,“姑娘,奴婢觉得咱们也要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澜心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为清风道长来徐州做准备啊!”青荷的眉头皱得比澜心的还要高,心想姑娘您平时那么通透,今天怎么就突然不开窍了呢?
“呵呵!”澜心被青荷的样子逗笑了。
“姑娘您别笑啊!”青荷焦急地说道,接着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奴婢已经想过了,清凉寺的客房已经都被预定了。我们趁着消息还没被扩散,还没有被更多的人知道,咱们就去定离城门最近的客栈里定房间。虽说清风道长是‘来无影、去无踪’,可是进城时总是要经过城门的吧!只要进了城门,我们守在附近的客栈,一定就会见到的。”
“你可知道清风道长何时来徐州?”
“不知道。”
“你可确定他来徐州后,一定会进城?”
“不确定?”
“你家姑娘可是短了你的吃穿?”
“没有。”青荷撅着嘴回到道,声音越来越低。想了想后,有些委屈地解释道:“奴婢并不是想要清风道长的银子,奴婢只是想看看清风道长的样子。”看到姑娘疑惑地看着自己,鼓足勇气继续说着,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仙风道骨,衣袂偏飞,烟波浩渺的大海上,一叶扁舟”
“好了,好了。”澜心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好笑地看着她,“哎哟,平时让你读书,你有一堆的理由,扯皮的时候你却是一套一套的。行了,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了。你也说过,和清风道长相遇是靠个‘缘’字,若是有缘的话,说不定哪天清风道长就来看你了,带着思风大师一起来也说不定?哈”说着,澜心掩口打了个哈欠,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会一语成谶。真的有一天清风道长和思风大师联袂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姑娘”青荷委屈地喊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澜心脸上的困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澜心拿出被子里的汤婆子,递给她嘱咐道:“夜里外间冷,把这个放到被子里吧。”周家虽有地龙,但也只限于在内室有。澜心担心青荷在外间守夜会冷,让她多加一个汤婆子。
“噢!”青荷接过汤婆子,木讷地答应了一声。
澜心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也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青荷仔细地掖好被角,把床边的帐子拉上后,又把外面那层较厚的帐子拉好。抱着汤婆子,情绪低落地绕过屏风,躺倒在外间的塌子上。
澜心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出神地盯着上方的帐子。今天有两件事让她很不舒服,第一件就是依云看她的眼神和对她的态度,让她很疑惑。一定是回乡祭祖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玉雪的话里也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么只能是依云在凌县喝豆腐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怎么会跟自己有关系呢?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第二件事就是周文涛!以前总是觉的这个大哥的眼睛过于活泛,可也算是彬彬有礼之人。没想到今天居然这样无礼。刚进府的时候,他的眼神让澜心不舒服,可是她也没大在意,只是告诉自己以后要远着这位堂兄。
没想到今天晚上,他竟然不知道收敛。吃饭的时候他不时地打量着她,吃过饭后竟会在院子里假装巧遇。
澜心看着站在眼前的周文涛,忍不住皱着眉头。周文涛却是很高兴,他借着月色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巴掌大的小脸儿紧紧地绷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两颊上飘着红晕,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外面的寒风吹得。
周文涛看着她紧皱着的眉头,想伸手替她抚平。澜心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借行礼躲过他的手,说道:“大哥。天色不早了,大哥早点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说完,也不待周文涛说话,转身就走。
周文涛眼神迷蒙地打量着那个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嘴角扬起,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紫衣刚才去点灯笼了,待她出来后就见澜心急匆匆离开,而大少爷一个人站在那里。她紧走几步跟上澜心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大少爷脸上那一抹宠溺的笑。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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