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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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完结)-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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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黛摩挲着腕子上的玉镯,“好东西,盯得人多。你家姑娘怕麻烦,不爱凑这个热闹……”

    一瞬间的悸动,谁没有过,但那也是一瞬间的美好。到最后,现实也许会无情地打击你的热情,所以还是理智些好。

    银红接口笑问说:“万一麻烦偏偏来找您呢?”

    “对,万一你躲不开了怎么办?”

    青黛无奈,这两个家伙是非要自己说出个所以然来才罢休。她从镜子里看着两颗脑袋凑在自己身后,撇嘴道:“自然能避则避,避不开,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晃眼,七月过完了。八月初一,京城府邸里来了个管事的嬷嬷来探望老夫人,顺便捎来了王家的喜帖。

    老夫人当着青黛面打开了喜帖,“回去给夫人带个话,婚礼由她和老爷去就是了。青黛,你的意思呢?”

    “孙女听祖母的,待会儿劳烦嬷嬷将添妆礼和贺礼带回去,让母亲替我道声‘恭喜’。”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我和三姑娘过了八月十五再回京。”

    “是,奴婢一定把话带到。”管事的嬷嬷应诺,下晌便带着礼物回了上京。

第三卷 吾家有女初长成 第一百一十七章 红烛垂泪

    第一百一十七章 红烛垂泪

    八月十二,祁、王两家联姻之喜,蒙天子赐婚,两府上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后院书房窗前坐着一人,身上穿着平金绣喜服,其上盘龙飞凤精雅贵气,寓意着吉祥和美的牡丹花开绚烂。只是这身着喜服之人脸上并没有适逢人生大喜的欢愉,手里攥着一只龙凤如意佩,忍不住轻声叹息。

    “四弟,迎亲的队伍已经候了许久。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再不走就错过了吉时。”王阳从前面宴会退了出来,到王陶院子催促他快些起身。

    “知道了,大哥。”王陶随口应了一声,坐在桌前并没有挪动,而是将那只龙凤玉佩放回了锦盒之中,收藏进桌案下中央的抽屉里,然后用小铜锁锁上,钥匙则用红绳穿过,套头挂在了自己脖子上,收进里衣内小心收藏。

    王阳看着王陶做完这一切,轻叹道:“她都看得开,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为了她,也是为了你自己,你切不可再做傻事。你和她都无错,祁六姑娘又何尝有错?世事古难全,只怨天意弄人,你还是想开些。外面宾客慢坐,莫让祖父祖母和爹娘为难”

    “嗯,我省的。孰轻孰重,我分得清。”王陶点点头,“事已至此,我只盼着她过得好,以后能找个真心疼她的如意郎君。”

    “那你刚刚……”

    王阳指了指他的胸口,王陶摇摇头,“我不会犯傻,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只是留个念想罢了。”

    王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好,走吧”

    两人到了门口,王陶跨上了迎亲的白马,朝家人抱抱拳往祁家的方向行去。

    而另一头的祁府内,祁珍抱着另一块龙凤如意佩,默默垂泪,豆大的泪珠落在绣着并蒂花的裙摆上,洇染出一片刺目的红艳,“青黛……呜呜……”

    “姑娘,别哭了。青黛姑娘都说了不怪你的,你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待会儿老夫人和夫人都要过来送嫁了,您这妆都哭花了,可如何是好?”看着祁珍哭得厉害,玉珠拿着帕子递不上去,心里有些着急。

    “姑娘,你莫在犯冲了,这是皇上赐婚,连奴婢这样的下人都知道抗旨是要……呸呸,瞧奴婢这张嘴,大喜的日子不能说些不吉利的话。总之,您就行行好,别哭了,不然待会儿夫人要怪罪奴婢们了……”

    祁珍抽泣着坐起身,“青黛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不说,我知道她心里难受。要换了旁人也许未必,只是,那人却是我……”

    玉珠赶忙上前帮她揩脸,“哎,这怨不得旁人,总不能要您抗旨害了老爷、夫人和家里人?青黛姑娘通明晓理,性子宽和,不会看不出其中关节。就算您说她与王家少爷有情,但兴许就是兄妹情谊?姑娘,眼看吉时就要到了,姑爷马上就来,您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祁珍捏着那块玉佩,用帕子轻轻擦去上面的泪痕,抽了抽鼻子,“玉珠,替我把玉佩挂上。”

    玉珠见祁珍不哭了,大大松了口气,“好好,您说怎么就怎么。让喜娘帮您补补妆,奴婢这就帮您挂上。”

    祁珍收了泪水,任由丫鬟和喜娘摆布,坐在镜前沉默不语。

    过了半个时辰,花轿盈门。祁珍上了花轿,听着外面喜娘的唱和声、鞭炮噼里啪啦响声和众人祝福道贺之声,手里紧紧攥着那块龙凤如意佩……

    入夜,祁珍瞄了眼外面浓黑的夜色,唤了玉珠一声:“洗洗先睡吧”

    “您不等姑爷回来?”

    “宾客多,他早回不来。”

    祁珍洗漱,卸了钗环,褪下了喜服,睡到了床上。仰面看着红色绣着暗色缠枝牡丹花纹,掀开盖头时看到王陶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个让人温暖和煦的少年早就不在了。这会儿避开也好,免得大家尴尬。只是不知众人的心结还有没有解开的一日?

    “少爷,回房了。”

    门被人推开了,祁珍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王陶走了进来,“少奶奶呢?”

    玉珠福身回话:“四少奶奶有些困乏,等不到您,就先睡下了。奴婢这就唤她起身。”

    “别打扰她了,让她睡吧。”王陶点点头,径直去了净房洗漱。

    祁珍躺在床上,神思飘忽,不多时就听见帐幔被人掀开,身边的床铺一重,王陶躺下了。祁珍身子顿时有些僵硬,脑子一片空白。一股淡淡的酒气弥漫到帐中,不多时便传来王陶的微鼾。祁珍身子一松,但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良久,帐外龙凤花烛爆了一记灯花。

    祁珍睁开眼,侧头看了眼王陶熟睡的侧脸,浓黑的剑眉就算是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她回头复又看着帐幔,自嘲道:“王陶,从小时候我就喜欢你,只是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不是我……我也没想着以后会嫁给你,家里人给我说亲,原也想到了你,不过被我拦了回去……可谁知道兜兜转转,会是如今这个结果……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青黛,我没资格要求你能放下她。”

    王陶翻了个身,祁珍吓了一跳,强自压下起伏的心绪,睃了眼身侧背对着自己的王陶,不管他是否真的醒来,轻声说:“以后,你没事可以不必来我这里。反正见了面,你我两人都尴尬,咱们只在人前做做样子就是了。”

    那边,背对着祁珍的王陶睁开了眼睛,听到祁珍的话,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帮祁珍拉了拉被角,“睡吧,累了一日,明日还要早起请安,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嗯”祁珍惊诧了半晌,呆呆地任由王陶替自己拉上被角,眼睛不由一湿,沁出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鸳鸯枕上。帐外红烛双泪垂,一夜无话到天明。

    ……

    南郊上官府的庄子上,青黛陪着老夫人打了一晚上的叶子牌,晚间就在老夫人房里睡下了。

    祖孙俩躺在床上,青黛开口道:“祖母,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以后莫再为了我熬夜了。”

    老夫人微诧,笑了笑:“闹了半天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青黛转过身,抱着老夫人的胳膊,头靠在她胳膊上,撒娇道:“知道今儿是小表哥和祁珍成亲,您老怕我胡思乱想,所以才吆喝着要打牌。平时可没见您有这么大兴致,孙女心上感动,知道您老人家心疼我。不过,怎的您老也得顾着身子?今儿我劝了半晚上,您非要打,还要想着让我赢钱,多劳心劳神。孙女可不想因为自己害您老人家病倒了。”

    “就你个鬼灵精。”老夫人戳了戳青黛的额头,“过两日就要回上京了。婚礼没到场,改日我带你去荷花胡同坐坐。”

    青黛点点头,“嗯,去坐坐,道声贺也是应该的。”

    “我听区全说,今早上郁世子托人给你捎了张画来?”

    “嗯,头前随口赞他画灯画得好,放了有些可惜。郁大哥就另外画了一副送来,是咱们庄子上的风景。我让桃花收起来了,等回京城给挂在祖母院子里。”青黛没说,她原本是想将那画压箱底的,被老夫人问起,只好改了口。

    “也好。”老夫人知道青黛不好拒绝郁子都收了画,那收在青黛那里倒不如放在自己房中,“郁子都和华韶彦都是青年才俊,身份煊赫,婚事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有时候要听宫里的意思。他们那样的人家,自有他们的荣光,也有他们的烦恼,不是一般人能高攀得起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虽不是蓬门小户,但也不是什么高门世家,更不用攀附皇亲国戚过活。过日子不就是求个安安稳稳,祖母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再过半年,你就十三了,祖母再相端相端给你寻个合适的人家。”

    老夫人不是迂腐之人,加上庄子上没京城那许多规矩,青黛又是受了委屈,所以就放任她在外面疯跑散心。后来,华、郁二人先后来到庄子里,老夫人就算不常见面,又不代表她不知道庄子里发生的事情,自也看出两人待青黛的不同。

    只是老夫人有她的顾虑,本来王家最合适,只是阴差阳错没缘分,可那些深宅豪门又不是什么清净地,她着实不放心青黛嫁入那样的人家受气。适时地提醒青黛一句,也好早点让她有个准备,找个稳稳妥妥的人嫁了。这上京城这么大,她就不相信这两年时间还找不到合适的?

    青黛自然明白老夫人的一片苦心,就像她曾经在秦家告诉祁珍的一样,她并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孙女省的,您老放心。回了上京,学馆落下好些课程要补,我没心思想别的。”

    祖孙俩说了一会子闲话,直到窗外月上中天,两人便睡了。

    中秋节,青黛、老夫人和庄子上的人聚在院子里一起过的节。庄子里大多数人都是庄户人家出身,说话质朴,祖孙俩与众人一起闲话逗趣,倒是轻松自在。青黛说得高兴,只觉得比在家中对着渣爹和小后妈过得更畅快。

    八月十六,青黛和老夫人启程回了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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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吾家有女初长成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秋日暖意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秋日暖意【12日加更】

    阳光下,黄叶披上了金灿灿的衣裳,在风中发出秫秫之声,清唱着一曲秋之歌。

    时隔三月,青黛再次走进熟悉的院落,与那日的落荒而逃不同,此时她的心情出奇地平静。

    “看什么呢?”曾氏顺着青黛目光看去,轻声笑问,“不过一满是黄叶的大树,你莫不是触景生情诗兴大发?”

    “嫂子知我,我又不是什么才女,何来诗性大发之说?不过是觉得黄叶满树虽看起来日渐萧索,但换个角度想,这未尝不是勃勃生机之兆?零落黄叶碾作尘泥化作土肥,换得来年枝繁叶茂春来早。”

    “妹妹这话倒有几分禅味。”曾氏会心一笑,“妹妹心胸如此豁达,定是福泽深厚之人。走吧老夫人都进屋了,咱们也进去,不好让两位老人家久等。”

    青黛颔首,跟着曾氏进了屋子。

    “外祖母,您来上京许久,青黛未能来及时拜望,还请您老人家宽宥”

    青黛上前行礼,王家老夫人看着青黛进来唤她到了自己身边,满脸的疼惜道:“我的儿,可算来了你二舅、二舅母和五表哥昨个大早刚走,你二舅母走时候还一直惦记着想看看你。若不是你二舅着急回任上,你五表哥秋天要下场,你二舅母还准备去庄子上看你。你大舅上朝时碰见你父亲说你回京了,午间就过来,我还怕回江宁前见不着你了。”

    “来,让外祖母好好瞧瞧。”王老夫人手轻抚着青黛的脸,“瘦了,也黑了……”

    青黛笑呵呵地说:“外祖母,您没瞧见我也壮实了么”

    王老夫人笑着嗔怪道:“就你歪理多”

    众人说笑间,宣氏和祁珍来了,给两位老夫人见了礼。

    王老夫人唤了二人近前坐下,“青黛过来了。”

    “青黛——”祁珍看见青黛,神色有些激动。

    青黛站起来朝宣氏和祁珍福福身,“二舅母,四表嫂。”

    一声“四表嫂”出口,祁珍脸色有些发白,唇角轻轻颤动,“我还是听你叫我珍珠习惯些。”

    青黛摆摆手,“可别当着大伙儿的面,我怎好叫四嫂子的诨名?占了四嫂子的便宜,大表嫂又该排揎我了?私下没人倒是可以叫叫,反正她们听不着,我大可不认。”

    青黛贼兮兮的表情逗得众人大笑,连一直忐忑不安的祁珍心上稍松,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看着与众人说笑逗趣的青黛,宣氏心里越发有些愧疚,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哪里那么多规矩?父亲上晌出门访友,要下晌才能回来。老夫人和青黛午间就在此处用膳吧,父亲可念叨了好几日想见见青黛。”

    上官老夫人点头答应了。祖孙俩留在王家用了午膳。祁珍一直想与青黛说话,可碍着众人在场,王老夫人又一直拉着青黛,只好作罢。

    下晌,王老大人回了府,一听说青黛来了,便着人唤了她过来。

    “孙女给祖父请安。”

    王老大人满面红光,朝青黛招手,“来来,青黛快来。帮祖父看看,这银壶如何?”

    青黛瞧外祖的脸色,想来老人家心情不错,午间定还小酌了两杯,不由笑了笑,接过老人家手里的银壶仔细端详。

    “如何如何?我可听王陶那小子说,原先在江宁那把壶是你先瞧出有问题。这回你可要实话实说。”

    青黛抿嘴低笑,“短流、银制,做工皆是唐代技艺。诗云,‘更有衔杯终宴曲,垂头掉尾醉如泥’,唐人爱马,这上面马儿膘肥体壮,口衔酒杯,半跪于地,状若醉态,却又似舞蹈,正合了‘舞马衔杯’之意。您老放心,这回的是真品。”

    青黛将舞马衔杯银壶递还给了王老大人。老大人白眉一翘一翘,捋着胡须,看着银壶,神色甚为得意,“这回没打眼,你外祖母可没理由再叨叨了。”

    “您老人家唤外孙女过来,不会就为了让我帮您鉴定这壶吧?”

    老大人看着青黛,眼中皆是满意、惋惜之色,笑容微敛,摇头郁闷道:“王陶那小子没福气,以后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了?”

    青黛顿时明白老人家担心什么,噗嗤一笑,“起初青黛是有些难过,不过过了这些日子,早就想开了。您老人家放心,您外孙女一定能嫁出去的。”

    “哎,这事我后来知晓,那日……有些事不是人力能左右的,你舅父舅母他们心急,那般待你着实不该……”

    “圣命难违舅父舅母他们有苦衷,我不怪他们。”青黛微笑着应道,眼神中尽是坦然之色,“外祖您多虑了。”

    “外祖父怕你年纪小想不开,今日看你这般豁达,我也放心了。”王老大人点点头,“你是婉娘唯一的孩子,也是我王家的后人,外祖和你舅舅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日后还是要来家中多走动走动,莫与家中生分了才好。”

    “外祖的一番心意,青黛省的。”青黛微笑着朝老人家福福身,“赶明儿,青黛陪您去淘换些好玩意?”

    “好啊”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王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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