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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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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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只见一个人影掠过挡在了天隐前面,原来是杨!他侧身用手臂硬接了刺猬头射过来的弩箭,此时正痛得直哼哼,“快走!”

    看到刺猬头又在上第三支弩箭,天隐也知道现在不是婆婆妈妈道谢的时候,二话不说扛起希露德就跑向了软梯。或许是这段时间的体能锻炼起了作用,天隐竟然单手配合脚就上了绳梯!

    “铛!”天隐刚准备爬到树屋中层,一支弩箭蹭着裤腿钉到了榕树主干上,看着渗出丝丝血珠的小腿,天隐后背不禁流下了涔涔冷汗,毫不迟疑,立刻沿着嵌在榕树主干上的木梯爬到了树屋的中层。

    杨因为手臂中箭,稍微慢了些,结果就是这么一点点的落后,让刺猬头射出了第四支弩箭,这一次,刺猬头没有射空,弩箭不偏不倚,直直地射中了马上就爬到中层的杨的小腿,杨觉得一阵剧痛,左腿就失去了支撑,加上一只手无法吃力,直接就从木梯上落了下去。

    如果杨就这样摔到2米下的木屋底层,即便没有摔伤,也可以给刺猬头足够的时间射出下一箭了,如果再中一箭,可能就要永远地失去杨了!

    然而,这个“如果”终究没有成真,两只手几乎同时伸了出来,一只是卡朋特的,另一只,是天隐的,他们一起拉住了杨的右手,一用力,直接将杨提到了中层。中层是有立面墙的保护的,天隐等人暂时安全了!

    说“暂时”,是因为飞机头制止了想要追击的混混和刺猬头,在飞机头的指挥下,这群混混开始排查地面可能存在的陷阱,步步为营,同时又用之前富裕的4人补充上了弩手的位置,以刺猬头为首的弩手队就站在负责拆除陷阱的混混身后,不给天隐等人任何露头攻击的机会。

    其实,即便没有弩手队掩护,天隐等人也没空攻击,此时此刻他们正忙着处理伤口和准备即将到来的防御战。原本即将爆发的战争风暴,却因为理由各异的双方同时进入备战状态,而显现出了奇特的平和感。

    这种不甚稳定且注定不会持续很久的平和,给了一个吟游诗人创作的灵感和激情——一直在700m外观战的造雨师,此时放下了手中的光学望远镜,乐不可支地坐了下来,叮叮咚咚地弹起了小型尤克里里,他的听众,就是身后的阿拉伯少年,沉默的谬特。

    “看啊,这就是我所做的,给冲动的人以*,给善良的人以诱惑,给理智的人以愤怒,给羸弱的人以生命!谬特啊,你不觉得拼命掩藏、拼命否认本性的人,是悲哀的吗?”造雨师一脸愉快地询问着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少年沉默着,遥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造雨师突然改变了弹奏的曲调,显得激烈、亢奋、活泼,“谬特,你为什么总是用睿智的无言谴责着我呢?或许我是个无知的人,但我不是个浅薄而轻浮的人啊!你觉得我仅仅是给他们带来苦难,带来困扰吗?”

    “不!不不不!不仅仅是他们,我会带给全世界的人,他们本性所期待的东西!切?格瓦拉说过‘itisnotjustasimplegame;itisaweaponoftherevolution。(这不仅仅是一个纯粹的游戏,这是革命的武器。)’这,是革命!被唾弃、被压抑、被束缚的本性,对全人类的革命!”造雨师扭头看了看身后似乎没有在听的少年,笑了笑。

    “谬特啊,今天,在这里,你将看到一种本性与另一种本性的斗争,这种极致的美可是很罕见的啊!你觉得哪一种会获得胜利呢?疯狂的、肮脏的、狂暴的,还是沉静的、内敛的、节制的,哪一种呢?”

    不知造雨师哪句话触动了心弦,少年不再凝视远方,而是用冷漠的眼睛看着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的造雨师。伴着尤克里里越来越快的旋律,少年的手不自觉的按在了腰间的弯刀上,毫无征兆地,少年拔出了弯刀,直直地划向造雨师的脖子!

    “谬特呀,虽然你有着令多数人自惭形秽的黄金般的沉默,但是不宣而战总是缺乏男子气概的呀!”造雨师竟然连躲都没躲,甚至都没有防御的意思,无视那犹如实质的杀气,无视那寒光逼人的刀锋,造雨师依旧沉醉地弹着尤克里里。

    少年的刀,停住了,就在造雨师脖子前,只要再往前几毫米,造雨师就只能去另外一个世界开展他那莫名其妙的革命了。

    “答应你的,我必定会做到!”造雨师看到没看近在眼前的弯刀一眼,而是微笑着看着弯刀的主人,短发的阿拉伯少年,“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如何称得上革命家呢?”

    少年点了点头,收回了弯刀,自始至终,不曾说过一个字,表情也不曾发生过任何变化。话说回来,这个少年的表情有变化过么?看着造雨师派r组组员送死时是这个表情,杀掉飞机头派来的斥候时是这个表情,挂着炸弹恐吓天隐等人时是这个表情,刚刚突然暴起要杀掉造雨师时,还是这个表情。

    究竟要经历过怎样的事情,究竟要见过怎样的景象,究竟要走过怎样的路,才可以造就这样一个雕塑般的少年?答案,或许只有造雨师知道了,然而,即便去问,造雨师也不会回答的吧。

    此时此刻,造雨师正和着尤克里里的曲调,悠扬地唱着,带着一丝忧伤、一丝向往、一丝崇敬,就这样唱着:

    “hastasiempreandante(献给永远的英雄)

    aquisequedalaclara(画像里您是如此清晰)

    laentra?abletransparencia(如此深邃的目光)

    detuqueridapresencia(您的存在如此耀眼)

    andantecheguevara(我们的指挥官切?格瓦拉)

    che:‘esahorairácreciendocadadiaquepase;esahorayanopararámás。’(切:‘那一刻在过去的每一天都向我们渐近;它已经无法停止来临。’)”
世界ⅩⅩⅧ
    “那一刻在过去的每一天都向我们渐进,它已经无法停止来临。”

    天隐是无法听到造雨师唱歌的,然而这最后一句,天隐是感同身受的——从造雨师前来预告的那天起,就一直在防备着混混们的袭击,直到现在该来的不该来的统统来临了。

    混混们正在飞机头的指挥下排查着陷阱,以及准备进攻树屋,这给了天隐等人难得的喘息之机。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开始治疗伤员,卡朋特负责取下杨身上的两支弩箭,阿尔忒弥斯则是处理希露德小腿的伤。

    对于疗伤,天隐是一窍不通的,但从杨和希露德的伤处在小腿上,不难推断出此二人的机动性已经大大受损了。接下来如果可以避免运动战,而是转为阵地战,凭借强大的远程火力,己方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天隐一边观察着已经看过无数次的树屋的构造,一边在心中模拟着接下来必然会发生的战斗——

    卡朋特造的树屋是以榕树为轴心、气根为支架的类似圆柱体的屋子,共分为三层,每一层的垂直高度有2m,使用面积大约有25平方米。对于身材普遍瘦小的天隐一方,这个空间是足够活动的了;

    中层和顶层都已做好了立面墙,虽然开了数扇没有玻璃遮挡的窗子,但是墙面是经过防水和防火的处理的,完全不用担心混混们火攻。底层因为时间紧迫还处于开放式状态,而且不知是有意的还是疏忽,最后登上树屋的杨没有将接地的软梯收起来,所以,在弩手队的掩护下,混混们攀上树屋底层是天隐等人无力阻止的;

    现在天隐一方全部的战斗力都集中在了树屋中层,看着堆积得整整齐齐的粮食饮用水和其他物资,天隐稍稍地放了点心。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连接中层和底层的方形入口边长只有0。5m,如果能够堵住这个入口,混混们就没有可能爬上来了;

    其实也是可以凭借这个窄小的入口做居高临下的防御战的,但是这个入口的窄小遮蔽了视野,无法获得足够的视野就贸然战斗,很难说会不会发生令人扼腕的意外……

    “视野!”天隐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爬到了顶层,没有去管独自优雅地喝着红茶的卡列芙,天隐直直地看向中间木桌上的豪克,“豪克,可不可以用你的扫描系统和成像系统模拟整个树屋的情况,而后实时生成虚拟影像?”

    “你们伤害了父亲!豪克拒绝帮你们!哼!”豪克说着开动旋翼调转了一个方向,如果按照人类的情感变化及其可能会引发的行为类型来分析的话,刚刚的一幕就叫做“豪克生气地转了过去,不再看天隐一眼”!

    此时天隐一脸震惊地眨眨眼,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就这样被一个愤怒的四轴航拍飞行器拒绝了?因蒂克斯是怎么设计的感情系统啊,关键时刻闹脾气?因蒂克斯,呃,他究竟怎么样了?直到这时,天隐才重新想起来被当胸射了一箭的因蒂克斯,他现在是什么状况?听豪克的话,似乎因蒂克斯还活着?这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天隐怀着不知道算不算喜悦但绝对是忐忑不安的心情,准备哄一下豪克问问因蒂克斯现在的处境时,被下面的一阵喧闹声打断了——混混们第二阶段的攻击开始了!

    如之前所料,5个混混毫不费力地爬上了底层,走在最前面的混混举着一块十分粗糙的厚木块当盾牌,防止天隐一方居高临下放箭。

    当天隐从顶层爬下来的时候,举着刚好可以护住头部和肩膀的混混已经爬上了中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守在一边的卡朋特和阿尔忒弥斯什么都没有做,直接就放了为首的混混和紧随其后的一个混混上了来。

    在第二个混混上来的一瞬间,卡朋特飞起一脚将之踢到了一边,而后快速拿过一块木板遮住了入口,并且跟阿尔忒弥斯分站木板的两边,使下面的3个混混完全没可能短时间上来中层。

    原来如此!天隐明白了,将人数占优的混混们分隔开、拆散,如此一来,一次就只需面对己方可以绝对拿下的弱势敌方,这种时刻以多打少的战斗方式,天隐觉得很喜欢!但是马上,天隐就觉得那里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天隐一时间说不上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在远处看戏的造雨师可以解开天隐的疑惑,假如造雨师拥有透视能力,可以穿透木板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的话。

    “哎呀呀,看来接下来的剧目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观众可以看的呀!”造雨师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就是导演了这一处激斗的罪魁祸首,耸了耸肩,将光学望远镜抛给了一旁的阿拉伯少年,“这一下乐趣全没有了,好无聊啊!”

    造雨师托着下巴,飞快地踱起步,“谬特啊,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如此享受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吗?这争斗,不仅仅是我所开启的革命的一环,也是一种呈现给我的鲜红的证明:人类啊,就是一种可悲的、愚蠢的、无意义的存在!”

    造雨师全然不管少年一点理睬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伸手拨了拨挂在胸前的小号尤克里里,诵诗一般地讲述了起来,“你看!谬特,地上的走兽会为了地房而互相残杀,天上的飞禽会为了食物而相互撕咬,但这中残杀和撕咬只是短暂的行为,既无预谋,亦无仇恨,更没有伴随其后的罪恶!”

    “人类就全然不同了,他们是平静之中的浑浊,是生活中的尘埃!人类有记忆力,所以对往事年年不忘,将仇怨牢记在心;他们有洞察力,所以常为自己制造布满恐惧的未来。”就事实而言,现在的状况完全是造雨师造成的,然而这位始作俑者正沉浸在狂乱的激情中,并没有这种自觉。

    “人类的现在是永无休止、永不停歇的炽烈厮杀,人类要么为记忆中的旧恨复仇,要么为预想中的财富而不择手段地攫取,要么为想象中的恐惧而小心翼翼。可怜啊!可憎啊!可鄙啊!”

    “谬特啊,跟我来吧!我们去那属于更高的存在的特等席,去见证那群无知的生物的结局吧!”造雨师一边说着,一边用舞蹈般的步伐,走向了前方……

    在造雨师更换观察地点的同时,天隐终于想通了哪里有问题了——这两个混混怎么一直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而且卡朋特和阿尔忒弥斯在做什么,赶快解决掉这两个敌人啊!你们手里不是有武器么,动手啊!

    眼前的两个混混,发型都是乱糟糟的,只能用身高加以区分了,在天隐左前侧留了一头浓密的绿色头发的混混个子比较高,头顶都快贴上天棚了;右侧的染了一头蓝色头发的混混,体型有点像因蒂克斯,又矮又胖,大概只到天隐的肩膀高。

    “嗖!”矮个子混混突然暴起,以跟其身形严重不符的速度,照着天隐的肚子就是一刀,幸好天隐反应快,勉强躲了过去,但是随后,肩膀就是一阵剧痛,原来是挨了高个子混混一记木棒。还好天隐离高个子混混比较近,加上是斜着挨的击打,所以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第一轮交手,天隐勉强算是安然无恙,但是看着两个混混已经贴了上来,就知道,第二轮攻击,开始了!这时候原本看起来宽敞的树屋就显得十分狭小了,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天隐跑开或者变换站位。

    “杨!”天隐知道这不是自己逞能的时候,尽快求助才是上策,既然自己之前将战术的制定交给了杨,那么现在就应该相信自己的军师有足够的才能!

    “干嘛?”杨慵懒的声音,瞬间让天隐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但是来不及抱怨,绿头发的木棒就已经横着朝着天隐的脑袋挥了过来,同时蓝头发的匕首划向了天隐的右下腹!

    顾不得形象了,天隐立刻往地上一躺,使得集中在自己上半身的攻击落了空,而后滚了两圈,贴到了摆放物资的角落。此时如果观战整个树屋中层的话,会发现杨等人是在两个混混的身后的,而天隐则是在两个混混的身前,如果一起发起进攻,完全可以拿下敌人。

    “你再不帮忙,恐怕就得找新的头领了!”天隐现在已经有想杀了杨的心了,这个混账究竟在想什么?就算手臂和小腿中箭了,脑子不是还完好的么!

    “这恐怕有点难度诶!”杨嬉皮笑脸地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天隐,用气死人的慢悠悠的声音说着,“我和希露德可是伤员!卡朋特和阿尔忒弥斯又得封住入口,所以亲爱的头领,如果你不想‘荣升前任头领’,就努力活下来咯!不过就是打两个混混嘛!哎哟,好疼啊!哎哟哟哟——”

    从杨夸张而做作的演技上,两个混混看明白了,这个看起来最好欺负的男孩儿是不能指望从同伴那里获得帮助了,于是开始肆无忌惮地向着天隐的方向逼近了。

    #%¥%¥%#%……岂有此理!天隐现在是真的生气了,心里大骂着一心准备玩死自己的杨。冷静!冷静!冷静!天隐不想死,所以用尽全力压制着喷薄欲出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下自己的周围,天隐决定先发制人!只见天隐抄起一个大椰子狠狠地朝矮胖混混的脑袋砸了过去,下一个瞬间,就扔出了第二个椰子,这一次,是砸向高个子混混的膝盖。

    如果就这样砸中了两个混混,天隐之前也不至于被逼到这个角落了。果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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