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菀丝- 第89部分

　　　　说出这句惊天骇浪一样的话后，菀丝才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跟决心，或许此去再难回来，或许此生唯一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就要断送了，她还是说了，像要去奔赴一场义无反顾的战役。

　　　　于岸听见这话，不喜反忧，他不甘心地说：“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

　　　　“对不起。于岸，但是，请你给我时间。”菀丝在他面前也决计撒不了谎，他太了解自己了，她也不打算对他隐瞒，这样不公平，她往后所做的只有努力去接纳与回报。

　　　　“真的想跟我私奔？”于岸也豁出去了，不管不顾了，即使她现在心里还装着别人，可她既然愿意跟他走，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真心诚意的。不过。可能你还需要等我十来天，要将有些事情处理一下……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成烟，她最近一直在撮合我跟古渊，或许，我们还可以趁这离开前的最后一段时间，让他彻底死心。”

　　　　菀丝在心里对于岸说了无数次对不起，她竟然残忍地拉着他做这些事情，如果最后她再没办法给他自己的真心，那么。她是伤害他最深的罪人。

　　　　“为什么选择我而非选择让他带你走？”于岸私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冀望的吧？而他能够想象得到成烟撮合菀丝与古渊，完全是因为不想伤害自己这个多年老友吧？

　　　　“说不清楚。比起他，我跟你相处的时间更长久一些，是你教会了我凡间的这许多知识，我想，或许跟着你，你还可以教会我怎么遗忘怎么继续在凡间走下去……”她自己也很迷惑，不过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于岸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她会想到自己，也实属不易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教会她去遗忘，至少他打算试一试了。

　　　　“如果我们现在宣布走到一起，你说成烟会不会反对呢？”于岸还是有些忌惮成烟的吧，她就如菀丝的家长，如果得不到她的祝福，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情感就真的可以毋宁死了。

　　　　“我想不会。成烟目前虽然表现得很蛮横，但是，只要我做出的严肃的选择，她还是会支持的。再说，你跟她多年朋友，她不会太过为难你的。”菀丝也知道，成烟选择撮合她跟古渊，完全是觉得菀丝是一根筋通到底的主儿，不可能那么轻易说不爱阮袭晨就不爱他的，她那样做，不过是小小赌博一下，她不过是　为了不失去于岸这个朋友，加上她的是真的挺喜欢古渊的。

　　　　于岸终于轻松地笑了笑，反手紧紧握住菀丝的手，面容坚定：“那让我们一起努力，成为一对完美无瑕疵的爱人吧！”

　　　　菀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被于岸的说法逗笑了，觉得他像是在宣誓一般，忒严肃了一点，不过他的提议看起来没她以前想的那样糟糕。可以接受。

　　　　“放轻松点哦！”她调皮地对他眨眼。

　　　　于岸被她的笑靥魔住，那调皮的一眨眼，更加为他的眼眸添上一层浓重的幽暗之色，他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一直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握着她温软如玉的小手，能够坐怀不乱只是因为他从来觉得菀丝不晓人事，不敢造次。

　　　　现在……哪里忍得住？一张英气的脸庞向左微微偏侧，他们的脸之间顿时缩小到几毫米的距离。

　　　　菀丝察觉到他的变化，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于岸这次是铁了心要一亲芳泽，继续往前欺上来，双手支撑在菀丝的身边，圈成一个封闭的包围圈。

　　　　眼看小兔子就要逃不掉了……菀丝闭起了眼睛，不再挣扎，要作为一个凡人，这一刻始终是要来，早来晚来似乎没什么区别。

　　　　可是，于岸的唇并没有如期覆上她的唇，一室的****旖旎风光被一阵激越的手机铃声打破，他往后仰躺，菀丝周围的致密气息瞬间得到解散，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是她的手机在响，她憨憨地对于岸笑了笑，后者努了努嘴，示意她先接电话。

　　　　菀丝坐正了，拿出手机，接起来，声音有点不自然的暗哑：“喂？”

　　　　一边的于岸难以压制胸中的yu火，突然起身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哗啦啦洗了个冷水脸。

　　　　“死女子！你出去这么久了，还不回来？！”能够这样毫无顾忌地骂她的人，只有成烟了。

　　　　菀丝有点心虚地小声说道：“正准备回来了……”

　　　　“赶紧回来！有急事！”成烟也不多说，就挂掉了电话，也不给菀丝揣摩到底是什么急事的时间。

　　　　菀丝四肢酸软地将手机放回口袋了，猜想着或许是夜君和魅影回来了，看来离开这里的计划已经逐渐被提上日程。

　　　　于岸脸上还残留着几滴水珠子，他走出来，蹲在菀丝面前，轻声问道：“是成烟么？”

　　　　“是啊。说是有急事，让我赶紧回去……”菀丝现在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刚才那彷佛想要将她吃掉的眼神，倒不是让她多么害怕，而是莫名很慌乱。

　　　　“这样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于岸这个提议一出口，他自己就后悔了，要是成烟知道他出尔反尔又跟菀丝在一起，会不会很怨恨他？他在乎成烟的想法，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他难得的一个红颜知己，而正是因为她是菀丝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她说的话比谁说的都要管用。

　　　　“好啊！正好我是走路来的。”菀丝也不啰嗦，一鼓作气从地上站了起来，等她率先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于岸似乎并没有跟上来，她转头疑惑地看着还呆在原地发呆的他，眼神询问道：怎么了？

　　　　“突然有点怕……”于岸牵强一笑，觉得自己一下子好像很没用的样子。

　　　　“怕成烟还是怕在她面前说漏嘴？”

　　　　“都有。你不知道，我跟她约定过不再痴缠你的……”

　　　　“可是——现在是我在痴缠你啊！”菀丝说这话的时候，脸孔不由自主地涨红，她还说，要他跟自己私奔……

第二卷　红尘滚滚如梦烟　第15章　生命里的肉

　　　　第15章　生命里的肉

　　　　“呵呵。也对哦！有你这话。即使是去见严厉的成烟，我也不怕了。”于岸笑了笑，现在彷佛是老天爷感念他之前的苦苦追求了，反过来让菀丝也痴缠他一次，虽然他心里知道这两个之间的本质相差十万八千里，却并不妨碍他重燃起对自己爱情的希望。

　　　　“记得不要说漏嘴哦！还有……也不要过分亲密了，成烟很聪明的。”菀丝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言下之意似乎在暗示于岸，除了在成烟面前，其他时候过分亲密一点也无妨？她真想咬断自己的笨舌头了……

　　　　于岸倒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何时将这只小兔子拆吃入腹……还需要恒久的耐心与毅力啊。

　　　　他开着车将菀丝送回了家。此时，已是灯火阑珊的夜了，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吃晚饭。

　　　　菀丝的目光有点游离，因为就快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成烟曾经对她说，这是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而现在不得不离开的菀丝，为这话续上了后半句：更是一座情非得已离开之后日思夜想的城市。

　　　　而城市另一端的他，现在好吗？以后倘若再见，又是经年累月后的某一天？那时的他。还会对她如此怨恨不可开解么？

　　　　“在想什么？”已经并肩站在电梯里，于岸捏了捏她的小手心，温柔的笑意春风一样让人沉醉。

　　　　“在想就快离开这座城市了，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的城市，很喜欢。”

　　　　“以后还会回来的。”

　　　　“你打算跟我私奔去哪里？”

　　　　“原始一点或者美丽一点的地方。”

　　　　“做好准备了没有，到了哦。”于岸本来也有点紧张的，可是看见菀丝好像更加紧张，他跟她站在门口，轻轻牵起她的手，用力握了两下，以示鼓舞。

　　　　菀丝深呼吸一口，正准备说“可以去迎接暴风雨的洗礼了”，鼻腔里涌进一阵熟悉的味道，除了成烟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就是没有夜君和魅影的气息。她没想到成烟说的急事就是因为他来了么？

　　　　她没来得及跟于岸打个预防针，他一家按响了门铃，有人咚咚咚地跑来，第一时间打开了门。

　　　　一张灿烂的笑脸，一双晶亮的大眼睛，一副爽朗的好嗓子：“菀丝，欢迎回家！”

　　　　是古渊。菀丝因为在门外已经闻见他身上的气息所以根本不觉得惊诧，惊诧的只是于岸，他没想到今晚的局势会这样复杂，不仅要面对成烟，还要面对另一大强劲情敌。

　　　　只是从他身后窜进他掌心的那只小手给了他无穷的力量，让他有勇气面对所有的艰难险阻。

　　　　古渊也发现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于岸而不是菀丝的时候。脸色并没有即时阴沉下去，而是将脸上的灿烂笑容减淡了几分，跟他问好道：“于岸哥，你好，你送菀丝回来啊？”又将头凑到于岸身后，笑哈哈地说，“菀丝，你别躲啦！我都看见你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他这下有点愣住了。于岸跟他点点头，菀丝这时只好跳出来跟他打招呼：“古渊，你怎么来了？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还是被你发现了！”

　　　　古渊没有说话，神色怪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成烟姐不是对自己说，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的么？

　　　　“小古！你一直站在门口磨叽什么，赶紧跟菀丝进来啊！”柳成烟见他们久久不进门，忍不住在客厅里高声催促道。

　　　　“哦。”古渊轻声答道，刚才的晴空万里瞬间转为阴云密布，然后错开身，让他们进门。

　　　　菀丝打头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于岸，古渊走在最后，虽然面前那两个人的手已经松开了，但是那惊人的一幕始终烙印在他脑海里，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成烟，我回来了。”菀丝率先走上去跟她打着招呼，看她轻松自如的样子似乎是没什么紧急事情了。

　　　　“回来啦？”柳成烟正在往桌上摆各样冷菜热菜，回头一看，惊呼一声，“咦？于岸你怎么来了？！”

　　　　“我送菀丝回来……顺便上来坐坐。”于岸跟柳成烟说话有点心虚，他的目的可不是简单地上来坐坐这么简单。

　　　　“那……一起吃晚饭吧！古渊买了很多吃的来。来来来，走来坐下！”柳成烟虽然也有点疑惑跟她约定好了的于岸怎么又会来家里，不过，毕竟是朋友，看菀丝也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好热情招呼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

　　　　“于岸，坐吧！”菀丝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神色淡定地对他说道，把本来安排古渊坐菀丝身边的柳成烟搞得一惊一乍的，心想，这小妮子今天不过去于岸那里拿点什么东西，不会是被他下了蛊毒吧，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座位就这样安排下来了，于岸坐菀丝旁边，对面是柳成烟跟古渊。柳成烟为古渊夹了几口菜，然后状似无意地问菀丝：“你说去找于岸拿东西，拿的什么？”

　　　　这一问直接把菀丝问来僵住，怎么忘记随便跟成烟扯的这个幌子呢？她正思考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于岸突然出声为她解了围：“成烟，菀丝是去找我拿前一阵子我帮她拍的一组照片。不过，现在照片被我拿去参加摄影展了，估计要过段时间才能拿回来了。”

　　　　柳成烟诧异道：“几时，你帮她照过照片了？”

　　　　“是我去找师傅之前……”菀丝感激地看着于岸，也亏得他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借口，她就借坡下驴，顺着说下去了。

　　　　古渊一直闷头闷脑地吃着东西，眼观鼻鼻观心地听他们谈话，看样子，这两个不仅是在他之前就认识的，还有许多不为他知道的往事啊，他心里的负担又加重了几分。

　　　　柳成烟对古渊投去鼓励的一瞟，示意他可别泄气。她也还没来得及消化菀丝跟于岸发展神速的感情，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很看好于岸跟菀丝的，可是，现在，她并不这样想，既然菀丝只喜欢那个恨死他的阮袭晨，他们又绝无再发展的可能，那么不如将她留在古渊身边。至少那孩子够活泼够开朗，不会让本已有些忧郁的菀丝愈加沉闷下去。

　　　　一顿饭吃得有点结结巴巴的，就在柳成烟不断地给古渊夹菜，间或也问于岸或者菀丝几句，稀稀拉拉地总算是把这顿饭给吃完了。

　　　　吃完饭，柳成烟直接拉着于岸去厨房帮着洗碗，明显是要留下古渊跟菀丝培养感情，因为菀丝已经跟于岸亮过自己的底牌，也坦诚了不会对成烟说的计划，他反而不怎么担心菀丝跟古渊单独相处，所以他很好好先生地跟着柳成烟去了厨房。

　　　　厨房里。柳成烟便不用像刚才说话那般客气，她直接将厨房门关上，带着质问的口气问于岸：“说吧！你跟小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啊。成烟，难道我连与她正常的交往也不行么？”于岸故意做出一种受伤的表情反问柳成烟。

　　　　她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可是心里又还是有点生气，所以一指堆了一水槽的碗盘，恶声恶气地说：“交给你了！洗干净点！”

　　　　说完，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烟点着了，就依在窗口抽了起来，一面看着于岸开始收拾那些油污遍布的碗盘。

　　　　于岸倒是真的没说什么，卷起衣袖，戴上橡胶手套后就开始兢兢业业地洗起碗来。

　　　　而客厅里，菀丝一脸坦然地面对着古渊，她何尝不知道成烟的良苦用心呢，只是她没有想明白的是，为什么眼高于顶的成烟会特别对古渊青眼有加呢？

　　　　不过，她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跟古渊把话说清楚。

　　　　古渊看着这个沉静的女孩子，恍惚之间觉得她离自己好远，不像当初自己是一抹幽魂跟着她闯荡的时候了。

　　　　他觉得必须抓住成烟姐为自己制造的这个机会表白一下心事了，晚了，或许就要来不及了。

　　　　菀丝正想跟他说话，他以手指轻轻封住她的唇，略带哀恳地说道：“菀丝，你先别说，听我说几句好不好？”

　　　　菀丝有点窘迫，只好点点头之后顺势移开他的手指。

　　　　然后古渊收起一贯的灿烂笑容，神情无比地严肃地开始诉说：“菀丝，我是直到自己苏醒过来的那一刻才想明白，是你给了我新生。如果没有你，或许我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或者一辈子就是个植物人了。所以，你觉得如果没有你，我今后的生命该怎样延续下去。即使我老妈回到了自己身边，即使我得到了当年以为被剥夺的母爱，即使我看穿那个无良老爸的阴险自私……可我在死过一次之后，已经将这些看得太淡太淡了。我的生命里，必须要有一个叫菀丝的女子来支撑。”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实在是不像他会说的话。但是菀丝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丝毫没有夸张，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将她看得那么重？

　　　　也许这个答案只有古渊他自己知道了，那段平淡无奇的日子，才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菀丝实在无言以对，之前想好的说辞突然像卡了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能忧伤地望着他。

　　　　古渊好像还没说完，他继续说道：“我爱吃肉，　你知道的。几天不吃肉，嘴里能淡出鸟来……我不会说多么冠冕堂皇的话，我只想说你就是我生命里那一顿接一顿的香喷喷的肉。没有你，我怎么活得有意思？菀丝，给我一个机会！”

　　　　菀丝是真的懵了，她就像肉？！还给他一个机会？！给他个机会好吃掉自己么？这个古渊还真不是一般的不会讲话啊？

　　　　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