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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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欢-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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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下心生一计,问孙妙芸:“她当真很在意这次比试?”

    “嗯,她嘴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到她很紧张,比以前任何一场比试都紧张。”孙妙芸说道。

    “那好,那你回去告诉她,就说你已经照她的话去做了,我明天就会无缘无故突然‘病’了。”孙妙曦决定将计就计,先让孙妙雪得意一下,再出手重重打她的脸。

    孙妙芸暗喜,巴不得孙妙曦好好的整治孙妙雪,立刻按照她的吩咐蒙骗孙妙雪。

    孙妙雪立刻派人时刻盯着孙妙曦那边,果然很快得知孙妙曦无缘无故染病的消息。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孙妙曦是染上瘟疫了,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回原位———没有孙妙曦这个碍眼的贱人,明日那场比赛注定会是她独自一人的舞台,她一定会大放光彩、独领风骚,在众人赞同的目光中折下桂冠!

    等待她的将会是何等风光?

    以一己之力,成为本朝第一个亲自点夫婿的庶女……

    拥有如此殊荣,今后谁还敢小瞧她?

    太后将会亲自下旨赐婚,她将会风风光光的嫁给楚沛琰,嫁入定国公府!

    孙妙雪做了一夜的好梦,第二日神清气爽,换上特意请京城第一巧匠裁制的舞衣,命司棋带领一众丫鬟捧上她精心准备的笔墨纸砚,准时出现在比试之地。

    流芳阁这最后一场出阁比试分为两场。

    第一场让姑娘们随意发挥,各自拿出最最拿手的本事,当众展现,展现完当场评定。

    第二场只有在第一场胜出的人才有机会参加,是由流芳阁诸位先生一起出的一个考题,由姑娘们来答,根据各自的答案评级。

    第一场还细分为两处考地,由不同的先生主考,孙妙曦和孙妙雪正好各属一边。

    孙妙雪的主考官是一位在舞乐上有极高造诣的夫人,名号“青莲”。

    青莲夫人乃是皇家女官,皇宫里的舞女乐师皆归她管,每逢盛大宴会,曲目、舞蹈皆是由她编排。

    和青莲夫人并排而坐的副主考官,则是位山水画大家,一手山水画画得磅礴大气、意境深远,被世人尊称为“柳大家”。

    孙妙雪今日所要展现的东西,正正合合这两位先生的胃口,让她心里暗自欣喜———真是天助我也!

    孙妙雪从小就让孙妙芸只把心思放在琴艺上,十几年的苦练,倒是让还算有点天赋的孙妙芸小有所成,琴艺也成为孙妙芸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孙妙芸这回比试选的便是最拿手的琴。

    她刚刚抱着古琴上场,孙妙雪就款款上前一步,微微福身对两位考官说道:“学生今日想献画献舞,正好缺一位弹奏之人,不知二位先生可否准许学生与舍妹一同上场,舍妹抚琴,学生献舞献画,二人同时展现拿手之技?”

    “胡闹!”

    青莲夫人长袖一甩,沉着一张脸训斥道:“我流芳阁自创阁以来,出阁比试每人只可选一项,你岂能又舞又画坏我流芳阁规矩?”

    “先生误会了,学生是又舞又画,却又不是又舞又画……”孙妙雪刻意顿了顿,缓缓抬头同青莲夫人对视,一双美目灿若星辰,将她整个人照得熠熠生辉,似被披上一层星光般。

    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孙妙雪身上后,她身上骤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清冽婉转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一字一句的解释到:“学生是要在跳舞的同时作画,等同于之前那位姐姐双手写字之技,并未坏流芳阁规矩,还请先生明鉴!”

    “在跳舞的同时作画?”

    青莲夫人和柳大家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微微摇头,明显不看好孙妙雪———一心岂能二用?

    即便能用,那也只能顾此失彼,难以在某一项上攀得高峰!

    “学生多说无益,先生只管欣赏便知学生之意。”孙妙雪依旧自信满满。

    青莲夫人和柳大家逐渐被她的自信所感染,明明不看好她所谓的“又舞又画”,却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丝期待和好奇,意见一致的同意了孙妙雪的请求。
  
  第八十九章 反咬
  
  孙妙雪感激的微微颔首,一面命司棋带着一众丫鬟替她做准备,一面莲步轻移朝孙妙芸走去:“妹妹,姐姐陪你一起,是不是就不那么怯场了?一会儿你只管好好弹琴,旁的不消多想。”
  孙妙芸当着众人的面只能应下,内心却是恨得咬牙切齿———好你个孙妙雪,原来你叫我苦练琴艺,又费心替我寻来琴谱,为的就是这一日让我给你当陪衬!
  孙妙雪之前练习时,都是找司棋替她伴奏,从未让孙妙芸代劳过,这才让孙妙芸一点提放都没———她若是知道孙妙雪存了要她当陪衬的心,她今日一定不会选择抚琴!
  可事已至此,机会难得,她不可能临了出错自己毁了自己。
  她只能咬牙给孙妙雪伴奏。
  司棋已带领丫鬟们在地上铺上一轴裱好的空白画卷,那幅白卷足足有三丈长,展开后雪白一片。白卷旁摆了一溜青瓷小碟,碟里依次盛满青墨、朱丹、石黄、赭石等各色作画用的颜料。
  众人见到白卷和颜料倒是不觉得奇怪,见到摆在颜料旁的那一溜软缎绣花鞋可就奇了,甚至有人难以置信的向身旁之人求证:“那些是鞋吧?她不是要画画?摆那么多鞋做什么?”
  “不是说还要跳舞吗?”
  “跳舞也不用穿那么多双鞋子吧?”
  众人越发感到好奇,对孙妙雪口中的“舞画”多了几分兴趣和期待。
  孙妙雪微微有些得意,趁着孙妙芸拨弦试音时,闭上双眼在脑海里把上一世孙妙曦表演舞画的步骤。以及细节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并按部就班的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苦练了许久,今日一定能够做到最好!
  孙妙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换上舞鞋站在白卷旁。待孙妙芸的琴声响起,双足轻点青瓷小碟,随即伴随着琴声在白卷上翩翩起舞,雪白的画卷很快布满鞋印。
  孙妙雪舞姿灵动妙曼,让她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就连青莲夫人也都目不转睛的欣赏;她随着琴声舞了一段后。便换了一双鞋,沾上另外一种颜料继续跳,如此反复,直到原本空无一物的画卷布满她的脚印。
  初始众人并未觉得那些脚印有何特别之处,但随着孙妙雪不停的变幻舞步,替换舞鞋,那些落在白卷上的鞋印渐渐变得错落有致,相互交缠在一起,神奇的交织成一副惟妙惟肖的雪景图。
  眼前这一幕奇观让众人倍感震惊,纷纷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妙雪的每一个动作———居然还能这样作画!
  没想到一个人跳舞的同时,居然能神奇的用鞋“画”出画来!
  青莲夫人饶是再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绝妙的搭配,忍不住拍掌喝道:“好!原来你所说的又舞又画竟是这般!”
  柳大家同样十分激动,目光热切的注视着孙妙雪:“天纵奇才!天纵奇才!如此妙人才配当我关门弟子!”竟当众直言想收孙妙雪为关门弟子!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震惊。就连青莲夫人都忍不住侧头看向柳大家,问道:“你一直说阁里的学生都是俗人,入不得你的眼,如今却是看上她了?”
  柳大家干脆利落的答道:“嗯,我就要她了!”
  “你一直不肯收徒,非得等那能入得了你眼的人不可,今日总算是让你等到了!”
  柳大家一直恃才傲物,对收徒更是十分苛刻严格,那些想拜在她名下的人,她都看不上眼。她还曾经扬言一生只会收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将会是她的大弟子,也会是她的关门弟子。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孙妙雪。
  众人羡慕之余,再次对孙妙雪刮目相看。
  此时,孙妙芸一曲弹毕,孙妙雪也正好挥着水袖纵身半跃。身姿轻灵、水袖飘舞,将她衬得如同落入凡间的精灵。
  余音彻底消散时,她也正好落地,以一个完美无瑕的舞姿结束表演。
  孙妙雪微微福身行礼,感觉到众人惊叹欣赏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因谦恭而低垂的脸上有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果然,青莲夫人和柳大家商量过后,决定即刻去东苑和另外两位考官碰面,迫不及待的想把孙妙雪的画作呈给另外两位考官鉴赏。
  路上,一向有些清冷的柳大家,对孙妙雪展现出亲切笑容:“我敢保证,此次比试你一定能拨得头筹。”
  “先生谬赞了。”孙妙雪故作谦虚。
  “我想收你为关门弟子,你可愿意?”
  孙妙雪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学生不才,先生厚爱了。”
  “你只需说你愿意与否?”
  “学生愿意。”
  孙妙雪谦虚恭敬的将头垂得更低,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柳大家的欣赏和肯定,让她更加胸有成竹———把她的画作捧去东苑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孙妙曦未能参加比试,东苑那边自然不可能有人胜过她。
  到了另外一个考试场地后,孙妙雪飞快的环视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孙妙曦,内心愈加安定,只等着另两位主考官看过她的画作后,直接宣布第一场比试由她拨得头筹。
  谁曾想柳大家刚刚一脸激动的命人将孙妙雪的画展开,韩夫人只看了一眼,就一脸震惊之色,指了身后一轴卷起来的画卷说道:“孙妙雪的作品,居然和孙妙曦的一模一样!”
  原本一脸淡定等待韩夫人夸赞的孙妙雪,听闻此言猛地抬头:“孙妙曦不是没来参加比试吗?”
  “谁说的?今日比试事关重大,她自然是来了,”韩夫人看向孙妙雪的目光晦暗不明。隐约带着一丝讥讽和不屑,很快命人将孙妙曦的画作展开,并解释道:“这是妙曦刚刚画的,她是在琴声中一边起舞一边作画……”
  韩夫人简单说了几句。众人这才知道分别在不同考场的姐妹二人,竟用了同样的方式作画,且画出来的画还一模一样。
  流芳阁开阁至今,还从未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形,韩夫人几人不由面面相觑。
  孙妙雪难以置信的看着两幅一模一样的画卷,内心又气又急———孙妙芸不是已经把事办成了吗?
  孙妙曦为何没有染上瘟疫。还好端端的前来参考比试?
  不是说那些染了瘟疫的人身上的衣物,旁人一沾上就会如他们那般感染瘟疫吗?
  这时,离开更衣的孙妙曦被韩夫人命人请了回来,正朝孙妙雪这边走来。
  孙妙雪眸光微闪,暗忖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能先发制人……她不能输!
  孙妙雪打定主意后,孙妙曦才到,她就抢先指责道:“三妹妹,我练舞时请你来观赏,原是想请你指点一二。谁曾想你竟将我的技法全都学了去,还拿来用在同一场比试上?你这样做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孙妙曦一脸好笑的看着孙妙雪,再一次刷新了对她的认识———早知道孙妙雪厚颜无耻,没想到她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
  区区一个山寨货居然还敢反咬一口?
  孙妙萱被孙妙雪恶心得想吐,径直嗤笑道:“孙妙雪,恶人先告状这项本事你真是无师自通啊!”
  “四妹妹。不得对二姐姐无礼,”孙妙曦“痛心疾首”的看着孙妙雪,盈盈美目有水光涌动:“明明是我请了二姐姐你来观赏指点,二姐姐你怎能颠倒是非?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字,你我乃是至亲姐妹,姐姐若是想要,我让给姐姐便是,姐姐直说无妨,何必用偷的?”
  “我没有……”
  “姐姐若是早和我说,我今日便不会展现这舞画之技。我们也就不会弄得如此难堪了……现下这般,我即便是有心,也帮不了姐姐了!”
  孙妙曦早就发现,对孙妙雪恶声恶气反倒会激发她的斗志,唯有和她拼演技。专门学她那种善良大度的范儿,才能把她恶心得说不出话来。
  因此每每有外人在场,她必定会装得比孙妙雪还无辜善良,把孙妙雪气得有苦难言。
  果然,孙妙雪被孙妙曦一顿抢白,气得脸色阴晴不定,暗恨孙妙曦狡猾无耻,把她想说的话抢先都说了出来!
  这时,柳大家皱着眉头上前,语气严肃的问道:“你们两个谁能证明舞画是自己所创?”
  “我能。”
  孙妙曦脆生生的答道,答完意味深长的看向孙妙雪,果见她目光心虚了不少。
  孙妙曦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孙妙雪,孙妙雪既有胆儿偷别人的东西,那就得承担被人当众扒出来的后果。
  她笑着朝孙妙雪逼近一步,目光如炬的望着她,问道:“二姐姐既说这舞画是你所创,敢问你的创作灵感来自哪里?这舞画出处又在哪里?”
  孙妙雪自然答不上来,支支吾吾的拿话搪塞:“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啊?”
  孙妙曦笑而不言,一旁的孙妙萱快人快语的拿话刺孙妙雪:“你是从我姐姐这儿偷学去的,哪会知道出处?”
  孙妙雪因上一世曾和孙妙曦一起仔细钻研过舞画,从细节到整体构架,所以这一世才得以全盘搬过来。
  她上一世从未听孙妙曦提起过这舞画有什么出处,此刻见孙妙曦只顾着逼问她,颇有顾左言右之意,认为孙妙曦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这舞画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处,孙妙曦不过是拿话诓她罢了!
  她稳了稳心神,毫不示弱的反问道:“这舞画乃是我独自所创,哪有什么出处?三妹妹硬是说它有出处,那就说出来让大家伙儿听听。”
  
  第九十章 我就是得意你咬我啊
  
  “我自然知道,我之所以创出舞画,是因为一本名不经传的杂记上的一段话……”
  孙妙曦说着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带着嘲弄停在孙妙雪身上,缓缓背诵道:“城东有一染坊,日日作业。一日,有仆役跌入染缸,湿身染色爬起,被打,遂倒于白布打滚,所滚之处皆染上颜色,有人远远观之,见白布上的染痕竟形似花朵。”
  孙妙曦背诵完冲韩夫人几位先生微微福身,道:“学生不才,便是从这段话上琢磨出舞画。”
  孙妙雪面色一时变幻不定,最终咬牙反驳道:“你说了这么多,都不见你提及那本杂记书名,你莫不是信口雌黄糊弄大家?”
  “那本杂记自然是有书名的,”孙妙曦既要揭穿孙妙雪小贼的真面目,自然是有备而来的,很快就命元宵捧来一书献给诸位先生:“就是这本《永州八记》,先生们若是感兴趣大可翻一翻,若是我记得没错,那段话应该是在第一百八十页。”
  柳大家接过书后立刻翻看,果然在第一百八十页看到孙妙曦说的那段话,细细一琢磨,很快回味过来,对孙妙曦的奇思妙想赞不绝口:“这段话,旁人大约是过目即为,即便是我,大约也是读过即忘,不会多想……”
  “你竟能敏锐觉察到字里行间藏着的妙点妙法,细细品味琢磨,取异曲同工之妙创出舞画!”柳大家此刻看向孙妙曦的目光,不仅仅是饱含欣赏,竟还隐隐显露钦佩之色。对她的赞赏更是毫不吝啬:“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天赋,实在让我这个当先生的自叹不如!”
  青莲夫人也微微颔首,叹道:“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柳。我们有多久未能创出新作了?说来真是惭愧……妙曦这学生,才真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孙妙曦身为学生,居然能让身为大家的先生们钦佩,可谓是震惊众人。比先前的孙妙雪还要令众人刮目相看、羡慕佩服。
  孙妙曦却被夸得微微有些不自在———她倒是没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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