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天下人的眼睛是瞎的!第一公子要你这样世上是人都是公子了!”上官清暗恼,却不好用力推开这无赖,只能言语刺激了。
子瞻昨夜睡了一夜,这会儿居然也不用吃饭还睡……上官清看了眼艳阳高照的窗外,低头只见子瞻已经有轻微的呼吸声传出,自己也闭上了眼睛。昨夜那短小的软榻,她哪里睡得着?虽然身边有个自己厌恶的人,但是如今真的很困,也真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上官清房间又陷入了一片安静的气氛,两人宛如夫妻般相拥而眠!
雪兰透过窗户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压下心中的复杂,小姐她是真的喜欢子瞻公子,还是为了主子的任务刻意接近子瞻公子?而且多日来,小姐一次都未提及主子,难道小姐真的忘记了?不可能的!雪兰压下心中的猜想!可是一个人怎么会改变如此之多?是计谋?还是真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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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先帝在位的时候,那一年夏天发生了大旱灾。京都的方士和巫师,以邪道来迷惑百姓,其中一些人甚至祸乱**,教给嫔妃们巫蛊之术,**的嫔妃们相互嫉妒,相互怒骂,相互揭发,诬告对方用巫蛊之术诅咒先帝。
先帝一怒之下命令全城搜捕,在**嫔妃的居所里,百姓家中都搜出不少用于巫蛊的器具。宫女嫔妃在严刑拷打中招供,承认自己迷信鬼神,施用巫蛊之术来诅咒皇上和别的宫女嫔妃,这事还连累了一批无辜大臣,一次死了几百人。所以先帝有严令,一旦发现城中有施行巫蛊之术者,不论男女老幼,全部处死或者流放。
太阳高高升到了头顶,上官清和子瞻被院子外嘈杂声吵醒!
见眼薛氏的奶娘要雪兰行礼时,忽地一道冰冷懒散的声音响起来。“这里在干什么?谁再吵一下,我现在就将她扔去乱葬岗喂狗!”
上官清稚嫩的脸上挂着冰冷的杀意,幽清的眸子深不见底,径直走到雪兰的面前站定,然后居高临下的迫视着老婆子,那眼神冷得好似一把冰刃,使得在场的人忍不住吞咽唾液,赶紧的站起了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僵硬的唤了一声“三小姐!?”她们可没忘记那日的血案!
子瞻穿着月牙白锦袍,乌丝披在脑后,直径跟在上官清身后!状若随意的扫视了在场的人一遍,而后讨好的对上官清笑道“清清这个法子好,连棺材都给省下了!”
上官清“……”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齐齐后退一步,这两简直绝配啊!郎豺女豹!
老婆子战战兢兢的走到上官清跟前,强忍住逃跑的冲动“三小姐,奴婢是奉了夫人的命前来给三小姐送丫头的,夫人说三小姐院里只有雪兰一个丫鬟怕侍候得不周到,所以命奴婢精挑细选两个伶俐的丫头送来好好的侍候三小姐。”
老婆子说完便朝后面命令“夏荷,冬梅还不过来拜见三小姐。”
两名长相秀丽,举止端庄的丫头从老婆子身后走出来,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如今谁愿意被派到这里来侍候三小姐,大概是薛氏的命令!
二人上前一步脸色苍白,走路摇摇晃晃“奴婢夏荷见过三小姐。”
“奴婢冬梅见过三小姐。”
上官清原本不悦的脸上,略过一丝兴趣,上官府进了这么多个姨娘,薛氏母女恨不得生吃了自己,现在却送来丫鬟,要说没有什么,上官清是万万不信的!
子瞻冷清的眸子闪过杀意,不管这些跳梁小丑谋算什么,伤害清清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我现在就杀了她!”周身一瞬间暴涨杀气。
“就你这个样子,还想杀别人,没准让人把你杀了。”上官清眉峰凝起,冷冷的瞟了子瞻手臂一眼,虽然是如此说,但眸子却柔和不少。
“打打杀杀?我上官清可是文明人,这种血腥的事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上官清对上老婆子等人害怕的眼神,笑得越发灿烂!
文明人?刚刚谁说扔乱葬岗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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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清清冷的声音落地,老婆子和身后的几名丫鬟仆妇,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感到毛骨悚然,三小姐从宫里回来后,变得太可怕了!夏荷,冬梅更是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既然来了我的院里,就是我的人了!我这个人最讨厌人背叛我了,相信你们一定不敢轻易尝试!”上官清抿着嘴看着胆小的两个丫鬟,警告道!
老婆子根本半刻也不想待在这里,见薛氏的吩咐办好后,迫不及待的向上官清辞行!
上官清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悦的看着身后的子瞻“你的楼府破产了?”
“清清还未过门就想着楼府的生意了,果然秀外慧中,持家有道!”子瞻看着上官清嫌弃的小脸,忽然笑如万花盛开,声音低低软软。
上官清知晓以子瞻的脸皮自己一时半会是赶不走他的,于是雪兰端着饭菜上来,三人用完了饭,上官清对一直低头不语的丫鬟道“夏荷,冬梅?”
两丫鬟毕恭毕敬的点头“是的,三小姐!”
薛氏安排这两人进院子,这用心现在不明,不过不急!她有大把的时间陪她们玩,就当为原身讨些利息吧!
这院子确实需要人手,雪兰近身侍候她,这院子的大事小事全都落在她一个人的头上,肯定是很累的,现在来了这么两个丫头,雪兰倒是松快了些。
“嗯,你们先下去熟悉熟悉!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上官清摆摆手,让她们离开!
雪兰抿着嘴看了眼含笑的子瞻公子,和慵懒的小姐“小姐留着她们好么?毕竟她们是夫人送来的!”
子瞻也不赞成的看着上官清,毕竟她再厉害有些事还是会疏忽的,而自己不可能时刻保护她!
“她们只是来做粗话的,不该知道的秘密,她们没机会知道。”上官清懒懒的开口,不以为意!
雪兰点头,眼放亮光。“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嗯,你去安排她们做事吧,记着,你现在不需要做什么,有事只需要派给那两个丫头做,你负责检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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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清清收下薛氏送来的丫鬟,子瞻暗恼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茬,真是……
现在亡羊补牢,会不会晚?“清清,你缺丫头,我给你送几个过来,那两个……?”。
“怎么?你有意见?”上官清听到子瞻的说辞,顿时挑眉。
“自然不是!我就是。”子瞻担忧的看了上官清云淡风轻的脸,颇为不放心“你虽厉害,那薛氏想必也不差,留着总是祸害!”
将他的担忧看入眼底,想起他无缘无故的出现,讨好,上官清微微挑眉看着子瞻。
只见子瞻眼底的担忧并不作假,身上是一件月牙白锦袍,说不出的静然优雅,翩翩卓然。外面的一缕霞光披散在他身上,给他白衣踱上了一层光华。瑰丽无双。昨日他的衣袍沾染了血渍,身上的这件……那就是有人来过了!
上官清蹙眉,冷声开口“说吧!你的人是不是就在附近?既然能为你送衣,带你走不难吧?你为什么赖在我的院子不走?”
“嗯?”子瞻抬头,似乎被上官清突然的话题问到了!眸光迷离的看着上官清。
“或者说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上官清无视子瞻那迷离的眼神,继续冷声开口。
微微挑了一下眉,子瞻看着上官清,迷离不再,换上一贯的痞笑,“为了什么?我为了什么清清不知道么?难道清清想要不负责任?”
闻言,上官清的小脸顿时沉下来,怒斥“你胡说什么?”
“清清是害羞了么?你我都同床共枕了,难道清清是想始乱终弃么?”子瞻看着上官清恼怒的小脸,痞笑。
“胡言乱语!”上官清幽清的眸子里暗生恼意,小脸顿时一寒“什么同床共枕?始乱终弃?你休的胡言,不然我定要将你做成标本挂着城墙上!”
“莫不是清清恼怒我没有明言?若是如此的话,只要清清同意,我立马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你过门”子瞻黑目流光溢彩,玉颜浅笑“清清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上官清顿时无语,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雪兰不由怔了一下,子瞻公子这是说要迎娶小姐么?可是小姐她。……
上官清不看笑得妖孽无比的子瞻,转头对雪兰面无表情的道“雪兰,送客!”
雪兰同情的看着子瞻,躬身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子瞻公子请”
“呵呵……清清这是同意了子瞻的婚约?让子瞻回去准备迎亲?……”子瞻轻笑,玉颜带着琉璃般的光泽,真是应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须臾开口“也罢!既然清清如此着急,子瞻自当愿意应从的”说完后,缓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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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芊的房间,才一进去就闻到浓浓的一股药味,上官婉儿微微一愣,随后露出窃喜。仔细地想了想,那日头上的伤口那么大,必定留疤!调整好心态,才迈步走了进去。
外室,赵姨娘恶狠狠的地走了过来,随后挑着末座陪着,眉眼之间有一丝说不出的忧虑,却又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坐在一边。
“大小姐今儿来得不巧,二小姐刚刚歇下了。”赵姨娘皱着眉道。她虽然是生母,可在别人面前,也没有资格叫上一声小姐们的名字。
刚刚歇了?上官婉儿笑了笑“没关系,我只是来看看二妹妹,尽了心意就好。”她的目光,轻轻在赵姨娘的身上扫过,,赵姨娘穿着一袭水蓝色锦袄裙,裙摆镶着大朵的牡丹绣花,露出同色的鞋尖儿,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生了女儿的妇人,难怪父亲那样宠爱她。上官婉儿眼底有些愤恨。
就在这时候,上官芊丫鬟将上官婉儿来看望的消息悄悄告知了内室的上官芊,她腾地从床上站起来,将桌子上随手拿到的青花瓷瓶向门口扔去,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愤恨“滚!让她立刻滚!”
瓷瓶破碎,瓷片溅得满地都是,那声音穿透了珠帘,传入了外室众人的耳中,赵姨娘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赵姨娘母女和薛氏母女不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上官婉儿过来也是来嘲讽的吧!
赵姨娘下意识地看了上官婉儿一眼,却见到上官婉儿颇为和善同情的对着赵姨娘一笑。“赵姨娘,刚才二妹妹脾气不好,可是有什么难处?”
赵姨娘平日里是与薛氏不和,可是想到她可怜的女儿,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如今!
上官婉儿眨了眨眼睛,颇为自得的道“昨日里洛王表哥给我送来了一种稀罕的药丸,服用这种药丸,可以使女子的肤色变得白皙娇嫩,还有保持青春的功效。最重要的是还能除去疤痕!所以”
听了这话,赵姨娘睁大了眼睛“大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薛辛也就是上官婉儿的舅舅,他身边有一房娶自**的美妾莫姨娘,她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相貌却保持的如同二八少女,令人难以置信,薛辛被这个女子弄得神魂颠倒的事情,京里人不知道,薛氏却是特意打探过的!
银雪香,便是这位莫姨娘用来驻颜的秘密武器,不过银雪香有一个最大的坏处,那就是长期服用将不能生育。上官婉儿知道赵姨娘定不会知道这一点的。
上官婉儿看了一眼珠帘后面,那里微微露出一张女子娟秀的脸,尖尖的下颌,额头上还带着可怖的伤口。
上官婉儿抬起头看着赵姨娘心动的眼神,起身,微笑,告辞。她相信赵姨娘一定会上钩!
等上官婉儿走后,赵姨娘悄悄吩咐了自己的丫头出去打听,丫头直到晚上才回来,赵姨娘迫不及待问道“如何?”
丫头道“奴婢特地去找了七八位大夫,都一一确认过了,银雪香的确有祛疤的功效,大小姐的话,想来是没错的。”
上官芊原本觉得没有希望了,如今听到这个她当然也按捺不住了。“娘,我们跟大姐姐讨要了吧!”
赵姨娘也有些心动,上官芊是她唯一的孩子,如今!她当然是希望她好的!可是薛氏母女是那么好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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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主院,上官云天也没了去那些美人房里的兴致,自从听了薛氏的噩梦,上官云天心里无一不是心惊胆战,上官清一日不除,他寝食难安!上官云天想到上官清幽清的眸子,就觉得太阳穴又一跳一跳的痛起来。
薛氏颇为得意的一笑,但马上换上了担忧“老爷,你最近精神恍惚,到底是怎么了?”
上官云天斜了薛氏一眼,自顾喝了一口茶“你一个妇道人家,问这么多做甚!”
薛氏假装无意道“妾身也是担忧老爷,如今咱们三姑娘马上就要成为皇后娘娘,以后我们上官府的身价也要跟在水涨船高,老爷应该高兴才是!”
上官云天眼底略过一丝阴鸷,心底的阴影越发浓重“那个丫头哪里会向着上官府,她眼里连我都没有!夫人可还记得你做的梦?”
薛氏压下心头的窃喜,假装慌张道“老爷,那……那只是梦罢了,做不得真的!三姑娘虽然不是我生的,但老爷您是她父亲啊!”
上官云天冷哼“父亲?她眼底可没有我这个父亲!芊儿还是她姐姐呢,如今还不是让她给毁了!”
薛氏看着盛怒的上官云天,知道他是动了心思了!“那老爷你说怎么办?三姑娘现在可是要成为皇后的,如果在我们府上出了什么事,皇上……”
上官云天眉头一皱,他就是怕这个!“唉,如今我也没有法子,你们尽量不要去惹那个煞星!”
薛氏假意伤心“你说太后怎么把三姑娘赐给皇上了,我们婉儿她可是孝顺的,如果婉儿当上了皇后,我们上官府才是真正的……”
上官云天对温柔贤淑的大女儿还是满意的,而且也非常孝顺,可惜了!上官云天叹息了一声,偏偏是那个孽女!
“老爷,我们绝对不能让三姑娘毁了我们的家!”薛氏突然信誓旦旦道!
上官云天担忧的看着薛氏“你可别乱来,你忘了子瞻公子的警告么?”
“妾身当然没忘,老爷且听听是否可行?”薛氏神神秘秘的朝上官云天的耳边低语!
上官云天听得时而皱眉,时而欣喜!
最后不确定道“夫人觉得此法可行么?”
薛氏温柔的帮上官云天揉肩“怎么不行?这样的话,可跟我们上官府半点关系也没有,就算皇上怪罪,你忘了还有我爹么?大不了到时我们再把婉儿代替她嫁过去,这样岂不是更好?”
上官云天低头深思“你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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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赵姨娘连夜而来,敲开了薛氏的屋子的门。
上官婉儿开了门,赵姨娘穿着素淡的月白袄裙,和绯红鸳鸯绣鞋,走动之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女子的娇媚,薛氏眼底的记恨一闪而过。
她冲着薛氏温温柔柔地福了下去“给主母请安。”只一句话,薛氏就笑了起来。
赵姨娘,还是头一次对自己如此伏低做小。她淡淡道“不知赵姨娘什么事?这样急着要见我?”
赵姨娘的脸色倏忽变了好几变,阴晴不定,眼神更是有些飘忽,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上官婉儿身上,破釜沉舟地道“主母,我今日半夜前来,实在是迫不得已。”
薛氏沉默片刻,得意道“有什么话,姨娘不妨直说就是。”
赵姨娘点头,吩咐身边的心腹道“叫二小姐进来。”
一个头上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看着薛氏母女,跟随着赵姨娘一起行礼!
薛氏冷冷看她了她们一眼“赵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姨娘母女头越发低了,心中暗自腹诽,笼罩了一层寒霜,薛氏的演技真是好,不是料定我们母女会如此么?但这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如何才能给我银雪香吧!”
薛氏笑道“跟赵姨娘你说话就是痛快,其实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