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对于那些贴得足够近的骑兵来说,尤为强烈。长枪兵依然在踩着整齐的步调,尽管那支主要由火枪兵构筑的部队形势危机到这种地步,也没法让他们变得更快,甚至于让人产生一种不紧不慢的错觉,仿佛前面的人死光了,他们眼皮儿也不会跳一下。
不过更加让人觉得可怕的是那些火枪手,骑兵从他们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变化,既没有慌也没有恐惧,更谈不上转身逃跑,他们只是就这么把枪举着,把背后留给不多的几十个长枪兵,对即将到来的骑兵威胁就像没看见一般。
“杀啊!”骑兵一旦开始冲阵,其实并没有太多回旋的余地,不管面前的敌人让人感觉多么的胆战心惊,此刻也只有硬着头皮冲上去,从两个方阵还来不及合拢的空隙之中钻了进去,朝着那些火枪手的后背直扑而去,希望搅luàn他们的阵势,至少也是要扰luàn他们的心神,为正面冲锋的同伴争取更多的机会。
几十名长枪兵根本就没法把武装农夫的后背护个周全,骑兵们很轻松的就可以找到间隙,从武装农夫的背后劈过去。
那些火枪手们根本没办法转身,在他们设定这个阵形的时候就决定了这一点,从整个战场的角度上来说,一部分人的转身不仅起不到良好的效果,反而会把他们的阵形变得更加
此刻,那些骑兵既祈祷着火枪兵们不要转身同时又希望他们转过身来,把阵势不堪,就在这种犹豫之中,第一轮排枪已经打了出去。
冲锋在前,被整个大队推着前进的士卒们应声倒下,他们中间不少人举起了盾牌,可这没让情况好上多少。又毒又狠的弹丸轻松的打破了盾牌,然后钻进他们的身体里,在地上扑腾了几下,随即被后面恐慌着向前冲的同伴活活的踩死在地上。
也就是在第一轮排枪之后,骑兵们或是shè出了他们的三眼铳,或是直接就在长枪兵护卫不到的空隙里杀向武装农夫的背后。
只听得一声惨叫,一名骑兵轻松的就杀透了整个阵列。不过,就是在他马匹冲力已尽,微微停滞的一刹那着刺刀的武装农夫就蜂拥而上,在他来不及的反应的过程中,把他活活的捅成了一个马蜂窝,十几个窟窿不停的流着血,淌落在地上,把他生命最后的火取干净。
在他的意识即将从这个世界消逝的时刻,突然间就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居然如此轻率的就使用了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
此时,他还发现另一个骑兵shè出了手中的三眼铳,把一名长枪兵轰倒在地,但自己同样被长枪兵挑了起来,微微挣扎了两下,就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又一根刺刀捅了进来,他终于支撑不住,栽倒下来,把大地都侵染成血sè。
而那些突前的武装农夫再度回到队列之中,又是一轮齐shè。
清兵千总被眼前的一切看得血脉喷张,心中不停的想到,这样的怪物究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他们似乎并不害怕死亡,不过在死之前,得用更多的人命来换。
在这种场景下,千总已经想到,那些冲锋的士兵只怕又要撑不住了,不过,此战他必须一鼓作气,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太多反复冲击的资本了。
于是早就下令督战队紧随其后,任何胆敢后退者,就地格杀。
骑兵很快在这种以命搏命的战斗中损失殆尽,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够成为骑兵的一般都是jīng锐啊,可就这样消耗在战场上。眼前的那些火枪手根本就没有什么技巧,在战术上甚至于可以说得上是很拙劣,但就凭着那股漠视生死的态度良的装备,就把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清兵死死的压住。
当最后一名清兵倒下时,那名千总看得十分心痛,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总兵大人会败在这样的军队手中,或许那并不完全是运气。不过,他更知道,面对这样的军队,必须要消灭掉,否则他们根本没法在腾越立足。为此而付出的代价是必须,尽管心痛万分,但还是没有下达让他们暂时撤退的命令。
又是一轮排枪,清兵离那薄薄的一道阵线越来越近,但倒在这条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或是直接毙命,或是被活活的踩死,但还有更多的不幸者依然在地上呻yín。
冲锋的清兵不知道还要承受几轮这样的他们寄予了极大期望的骑兵已经伤亡殆尽,而那条薄薄的阵线连一点的扰luàn都没有发生,只是死了几个长枪兵或是火枪手而已。
失望带来的打击是无与伦比的,火炮的轰击没有动摇他们的士气,骑兵绝死的sāo扰没有动摇他们的士气。一轮又一轮的排枪不断的从那黑的枪口中喷shè出来,当第六轮排枪打出去的时候,拥有雄厚兵力的清兵也有人支撑不住,丢下手中的武器,不管不顾的就要回头跑去,并很快的带动了一批人。
孙永金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一直默默的数着武装农夫究竟打出了几轮排枪,眼见着所有的子铳都shè击完毕,接下来只能是刺刀见红,可清兵竟然又奇迹般的要崩溃啦。
他可是打算等到两支军队一接触就把树林中潜伏起来的大队人马全部撒出去的,不过这样反而让他更加高兴。融合了大队长枪兵的阵形将会变得更加厚实,也更加难啃,如果不是为了把清兵引出城来,他早就摆上这么一个方阵。
此刻,或许只要不停的就可以杀伤大部分的清兵,然后一点点的bī近,直到他们最后崩溃。
就在这时,一柄血刀穿过一名逃跑清兵的同时还有更多的刀向那些逃跑的清兵砍去。
“战场逃亡者,格杀勿论!”督战队齐声喊道,硬生生的把溃逃的势头遏制了下来,驱赶着清兵再度向前冲去。
拥有优势兵力的右翼清兵重振士气,再度飞快的靠了上来。
冷静的看着战场的剑士下令道,“准备刺刀!”
通过传送而来的火枪都拥有着一个特sè,就是装备了刺刀,它们或是直接绑在火枪之上,或是可以折叠,或是可以安装在枪口,这或许是这些武器不同于这个时代最大的地方吧。
只见刺刀平举,在对面稀稀拉拉的弓箭shè来的那一刻,猛然朝着前方对冲而去,白刃相见,刺刀见红。此时,战斗的残酷以及对人类jīng神的考验都远远的超过刚才的
长枪兵急速的向前xiǎo跑着。
孙永金觉得该是出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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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最后的稻草
“杀啊,我们冲上去了!”同武装农夫jiāo织在一起,清兵重新燃起了胜利的希望,他们必须在长枪兵们赶上来之前击溃这区区三百人,挤压着他们,去冲击前来救援的长枪兵阵势。
不过,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同跟NPC一样的武装农夫对敌,这样的愿望是多么的奢侈,因为武装农夫根本就没有学会逃跑这项技能。尽管手中的武器不再占有优势,但他们还是不断的向前刺杀着,在自己的生命被收割的同时,也在收割着清兵的
清兵再次有一点受不了的感觉,这种鲜血迸流的场面远比刚才短暂而急促的shè击来的更加刺jī。不知不觉间,就有人产生了退缩,甚至于有清兵缩到人后,四处观望着,随时都准备逃跑声嘀咕着说道,“为鞑子打仗,何必把命搭上去呢。”
清兵的千总把战场上的情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原以为面对一支基本上由火枪兵构成的部队,只要能够冲上去,便如切西瓜一样容易,但结局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眼看着那些长枪兵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融于前线之中,而清兵艰难的支撑着,随时都可能又是一个溃败的局面。那时,他还能有多少资本再度进行攻击,而失败的他又将为这场战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寒而栗,满清能够一路从北打到南,依靠的是什么,依靠的就是赏罚分明。就是凭着这么一样东西,不断的jī发绿营的斗志,打了胜仗固然少不了官职顶戴,但打了败仗,更没有什么人情可讲。因此,一些战斗力极差的明兵在投降之后,反而焕发出让人难以想象的战斗力,没有人能承受失败的下场,那些满清贵胄不停的用血淋淋的事实在警告他们,再联想到那些满清贵胄对汉人向来刻薄,若他真的在这里败了,只怕下场绝对不会好过。
同时,仗打到这个地步,也没有多少指挥的必要,于是他策马向前,催动部下最后的一点兵马,冲入两军hún战之中,他们要成为压死这支变态军队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他亲自带领兵马,向第一线冲杀的时刻,清兵的督战队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那些拿着火枪的家伙,几乎每一次刺杀都要带走一条人命,而且丝毫不顾及自身的伤亡,这种亡命的战法,早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也让他们感觉到越来越压不住清兵快要崩溃的情绪了。
同时,长枪兵xiǎo跑着杀进了战场,坚固的铠甲,锋利的长枪,他们仿佛一个个杀神,既拥有着远超武装农夫的战技,又拥有他们悍不畏死的瞬间就给清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更是直接把他们的意志挤压到了临界点。
面对这般凶狠的角sè,尽管清兵依然占据着人数优势,可连督战队都忍不住产生了要逃跑的念头。如果不是千总带着最后的人马突然冲入战场,陡然提升了清兵的士气,或许这种溃逃将不可遏止的出现。
一定会胜利的,清兵再度燃起了渴望。
就在这一刻,更加震天的呐喊声传来,一些愕然的清兵回头看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山林中涌动的人头,仿佛山洪滑坡一样,突然就涌出了山林。
一队又一队的长枪兵,一队又一队的火枪手,还有那数不清的,拿着不知道是什么武器,看起来像土匪的家伙,“呼啦啦”一下,全都冲了出来。没有组成密集阵型的他们,正面变得更加的宽大,气势也变得更加的恢宏,看起来也是如此的不可抵挡。
汗珠从清兵千总的头上不停的流下来,今天自从开战之后,他就没能顺心过,那支变态的军队不断的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震惊,先是对骑兵的sāo扰毫无畏惧,一往无前的向前推进,接着又冒出了shè速极高的掣电铳,刚刚靠近,以为可以一举击溃的时候,那些家伙又展示了他们强悍得没边的ròu搏能力,但最让他震惊的是,这样变态的军队居然还有这么多,树林里竟还隐藏着这么多的人,他们还能够抵挡吗。
在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想拍马转身逃跑了,不过之中,他却听见了另一名把总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多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
说完,他就招呼手上还成建制的部下,拼命的想要把那股滚滚而来的cháo流挡住,区区几十个人对冲了过去。
在这个时候,千总的命令已经很难传送下去,众人都陷入一片处于各自为战的境地之中。他想派遣更多人的去把来袭的人挡住,可只能是力不从心的看着那几十个人对冲而去,连一个都没有卷起,生动的诠释了螳臂当车一把。
谁也没有听见那个清兵把总在倒下之前,轻声的说了一句,“再也不能抢到千里镜了。”
看着他们如此轻易的覆灭,尽管在意料之中,但清兵千总的手还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连区区三百人都打得这么辛苦,现在上千人冲过来,他们还有希望吗。
不少的清兵在一步步的后退,缺少的只是转身逃跑的最后一步,如果不是顾及到身后的督战队,或许这最后一步早就让他们跨出去了。
实际上,就连督战队也手足失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千总跑啦,千总大人跑啦!”
一石惊起千层原来在一片之中,在那几十个人被淹没的一瞬间,千总就打马朝后方疯狂的跑去,只听得他嘴里不停的念叨,“无望了,无望了,那些家伙根本不是人。”
就在这种不管不顾的奔跑中,他连胯下坐骑撞伤了自己人,甚至于是自己的亲兵都顾不得,只是这么亡命的奔跑着,远远的就喊道,
跟在他后面的是大队的亲兵。
“弟兄们,各顾xìng命吧!”终于又有人这样喊道。
“连当官的都跑啦,咱们何必给鞑子卖命啊!”
千总的亡命奔逃,刹那间就成了压垮清兵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还在厮杀的他们,四散奔逃着,只希望远远的逃离那滚滚而来的洪流,或者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入城内,躲在城墙的庇护之下。
“败啦!”这成了这群清兵最后的绝唱。
也就是在那名千总策马逃入城内的那一刻,总兵大人的亲信更是神sè慌张的奔入府中,大声喊道,“败啦,我们败啦!”
还在病上躺着的马宁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差一点背不过气,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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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抛弃
“半天,连半天的时间都不到,兵力几倍与对方的我们竟然败了。”马宁声嘶力歇的喊道,口中不断的咳出血来,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以为上一场战斗只是对方运气好,刚刚进入战场,就被火枪击中,让清兵大因此对于近两千清兵在平地上进行对决,多多少少充满了希望,至少没有想过会败得这么惨。
不过,他终究是久经沙场,即使没有亲临战场,也还是拥有着极高的战场敏锐尽管心中是如此的不甘和不肯相信,但还是在第一时间采取了措施,“关闭城mén,不许任何人进来。”
听取命令的那名亲信有一点不敢相信,嗫嚅着说道,“可我们的人还在外面!”
“你想我们都死在腾越城里吗?”马宁厉声呵斥道,但情绪过于jī动的他,忍不住就咳出血来。
看到这种现状,那名亲信也知道现在到了非常时刻,大声回答了一声,转身而去。
当他来到城mén的时候,只见大队大队的溃兵,一路疯狂的逃了过来,惊慌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不少人甚至丢下了武器,让他们回头去抵抗,更是绝无可能。在这些人之中,不少都是熟面孔,平时见了面,都是要打个招呼的,可总兵大人的命令却是要把他们丢在外面。
想到这里,那名总兵的亲信就是有一点不忍,不过最终还是硬起了心肠,大声呵斥着手下,喊道,“关闭城mén,关闭城mén。”
部下们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他拔出刀来,大声说道,“这是总兵大人的命令,关闭城mén,任何人不得入城。”
说完带着人就向城mén涌了过去。
此时早就被溃兵堵塞,眼见着那名总兵的亲信前来关闭城mén,更是心慌不已,大声叫唤着,更加猛烈的向前冲,连那名亲信所带的兵都要抵挡不住,于是死命的推嚷着,让双方对撞在一起,把本来就是拥堵不堪的城mén变得更加难以行动。不时的就有人被推倒在地,然后千万人踩过,渐渐的气息全无,一支军队一旦溃败,自相践踏所死伤的兵马将远远的超过战斗伤亡,此刻的清兵就是如此场景,生动的描写着兵败如山倒这样一个词语。
“总兵大人要把我们扔外面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堵在城mén的溃兵变得更加的惊慌,更加拼命的要朝前涌动,使得那名亲信越发的难以抵挡,几乎就要被这些溃兵冲开。想到外面正跟随着溃兵不断涌过来的敌军,再想到那种变态的亡命战法,心中焦急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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