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怨。
又怎能,换回这二十万人的生命。
仰望苍穹,麻衣胸腔涌出阵阵的腥咸。
太阳不出,月亮不落。
明明是大白天,却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
月光,将每一俱尸体,照得清晰无比。
大哥哥曾经说过,战争一向都是死神的盛宴。
只是参加这宴会的代价太大了。
无数手持长剑的沙罗兵,在挨个挨个地寻找着活口,一旦发现还有幸存着,便马上用剑去捅,来不及呻吟,血就溅得老高。
身体,连发抖都忘了。
胃里翻江导海的恶心,脸上比雪还要惨白。
麻衣的眼睛怎么都没办法闭上,那些人的脸,太清晰了,只要看一眼,就无法再抹去。
“你说过吧,我是魔鬼……”
沙罗的声音,透过麻衣的头发,传进耳朵里,极具诱惑力。
“那么,看看那是什么……看看魔鬼的杰作,有多美!”
顺着沙罗的指间,麻衣看到的是一群不动跳着的沙罗兵,然后……
是她的哥哥们……
尸体堆成的高台上,竖着十一根木棍。她的每一个哥哥,都被倒着绑在一根木棍上。
隐隐地,传来那些沙罗兵的咒骂。
“哟,都这样了还能骂人,不错不错,再骂几句给爷几个听……来……”
“他她的……你给我骂……”
“我叫你骂……”
“把他的衣服给我脱了……”
清晰的辱骂,传到麻衣的耳朵里,一字不漏。
她的三哥哥,那个一向骄傲的孩子,全身被扒得精光,一身的伤全都暴露在空气里。
“给我撒……把尿全撒他身上……”
那几个沙罗兵,竟然真的脱掉裤子对准了麻衣的三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
“住手……住手……住手啊……混蛋……混蛋……快点住手……”麻衣发疯一样大叫着,想要 挣扎沙罗的手臂。
“可能吗……这么好看的戏,一定要看完……把他们也叫过来一起看……”沙罗伸手抱紧挣扎的麻衣,对身后的一个士兵说。
听到沙罗的吩咐,一直站在离边墙很远地方的人全部都被带到了墙边。
二竹,仓洛沙,仓洛德,付简……
全都,看着。
“混蛋……混蛋……混蛋……”麻衣不停地大喊着却不再挣扎,眼睁睁看着那些沙罗兵一个一个地羞辱她的哥哥们。
呜……呜……呜……
于罗的哭声,已经不再那么有劲,变得沙哑而微渺。
接下来的戏,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了。
那十一个人,都是最疼她的哥哥……
那么近的距离,麻衣即使是闭上眼睛,也能清楚地听到那些沙罗兵难入耳的叫骂和嘻笑。
在最绝望的时候,麻衣突然想起一个数……
十一。
她有十二个哥哥,那里却只有十一个哥哥。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她的其中一个哥哥逃脱了。
所有的哥哥里,只有她的大哥哥麻一功夫最好也最聪明有胆识,所以……
至少,还有一个哥哥可以活下去。
代替他们,活下来……
够了,只要大哥哥活着,她们一直不会白死……
结局,只是别一个故事的延续
所有的故事,都该有个终点,尽管它只是一个开始。
所有的战争,也该有个收尾,尽管这并不能算一场战争。
沙罗屠了城杀了人,那么这场战争游戏也该结束了。
麻衣和二竹,再次被带回平生王府。
“姐……为什么会这样……”一路上,二竹一直握着麻衣的手,身体抖得像陀螺,双眼无神的样子,跟疯了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她没有像于罗一样真的疯掉。
“二竹……”麻衣用尽全力抱住二竹,现在所有人都已经死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二竹跟自己相依相伴了。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没有人会给她答案。
她们的生命,本该走到尽头的。
沙罗说把麻衣和二竹交给他,就是说可以杀了她。
如果付简的刀能够割断麻衣的脖子,故事也许就结束了。
偏偏……
麻衣有一个倾国倾城的母后。
红颜祸水,又如何。
至少付简,是心甘情愿地被诱惑。
衣乐,一向都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她的美艳,她的风情,她的动人,足以勾动一个男人最为敏感的神经。
然站在沙罗身边的衣乐,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碰的。
而麻衣,就成了付简最好的资本。
他,要定了衣乐。
二竹曾经说过会来救她的人,就在这天晚上出现的。
十二个黑衣人,齐刷刷地落在平生王府的院子里,悄无声息。
却被几百的死士紧紧盯着,他们注定了有去无回。
“师叔,你们终于来了……”二竹看着黑衣人里最黑的那个男子,双眼朦胧。
“孩子,受苦了。师叔们来救你,走吧。”黑衣男人抱起二竹,就欲往外走。
“师叔,带上我姐姐,我要跟姐姐在一起。”二竹看那些人没有救麻衣的意思,急急地从黑衣人怀里挣出来,跑到麻衣身边。
“二竹,快点过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的,听话。”黑衣人看了麻衣一眼,剑眉皱成了一团。
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双眸却闪着深深的幽光。
凭着他多年的修为,竟也看不透那眸中的含意到底是此什么。
除非,她不是人,否则不可能看不透眸中的光到底是什么。
黑衣人扬起了剑,如果麻衣不是人,那么,他必须要杀了她。
这个世界,有沙罗一个魔鬼就够了,再有妖孽出世,那么世界离毁灭就不远了。
“师叔——”剑在离麻衣眉心半分的地方被二竹的小手紧紧握住。
二竹的手里,渐渐流出血来,顺着黑衣人凛冽的剑一下往下流。
“师兄,你干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我们时间不多了,快带上二竹走吧……”其它黑衣人也纷纷发言。
就在这时候,麻衣突然昂起头,幽幽地看着他。
那一刻,他竟然迷失了自己。
那光太深太繁乱,他竟看到了千万年的繁华沧桑。
“想走,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把她俩放开……”付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接着,房门在咆哮一声后轰然倒地。
付简身后,是几百个手持魔剑的死士。
“杀了我吧,谢谢你!”麻衣说着,那迷失在麻衣眼中的黑衣人却像中邪一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师兄……”见到此状,那些黑衣人纷纷围上去。
“师叔——”二竹也尖叫着围上去。
噗——
一口蓝血,黑衣人的身体突然从地上坐起来,嘴唇里只有三个字,“杀了她。”
她,指的是麻衣。
那些黑衣人心痛不解地互相看看,剑尖却全都对准了麻衣。
对于这一切,麻衣浑然不觉,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看到那点点凛冽的剑光,突然咧嘴一笑。
那些黑衣人一愣,握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麻衣的笑,太凄凉,太悲伤,犹如这天地间最后一片纯洁的雪花却染了尘埃,那代表着这世间最后一片纯洁的圣土也消失了。
高手对觉,往往就在一秒的时间决定生死。
何况这些人在付简看来,根本不算得高手。
衣袖一挥,身后的死士,高举起手里的魔剑。
几十道光交织成网,将那些黑衣人悉数定格在原地。
下一秒,二竹听见了身体碎裂的声音。
“师叔————”伴随着二竹的叫喊,那些人的身体全都化成一滩红红的血水。
就这样还敢来救人?
付简冷笑一下,挥手带走了麻衣和二竹。
……
“你想怎么样?”看着被付简绑在柱子上的麻衣和二竹,衣乐心里一阵一阵的狂涌的波澜。
“宝贝,我这么称呼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付简坐在床边,双目放光。
“混蛋……竟敢这么对王妃,我会告诉沙罗的……”衣乐气急,付简那副恶心难看的样子,也想要她。
“是吗……”付简不怒,看着绑在柱子上的麻衣,反笑。
“放了她,放了我的孩子。”衣乐的防线彻底松动,做为一个母亲,她终究是脆弱的。
衣乐很清楚付简不会怕她,更不会再乎她在沙罗身前讲他的不是。
毕竟沙罗对她,也已经失去的兴趣,一不高兴,她也会跟那些尼罗百姓一样。
“好啊?那你过来……”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付简冲麻衣勾勾手指。
看看麻衣那毫无生气的眼睛,衣乐终于慢慢镇定下来,“付丞相一向说一不二的,过了今晚,放过我的孩子,也放过那个小女孩,我要她们平安地离开尼罗城。”看了眼麻衣旁边的二竹,衣乐边走边说。
付简不说话,直直地看着衣乐。
沙罗认识衣乐有多久,付简认识衣乐就有 多久。
认识她有多久,渴望便有多久。
这一刻,一切终于实现了,而其它的,早已不再重要。
“母后……你走……你走……你走啊……”像是平地惊雷,麻衣终于醒过来,冲着衣乐大叫。
“傻孩子,母后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衣乐坐到了付简身边,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靠上付简结实的身体。
“母后……不要……”
“麻衣,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对你来说太过残忍,但是你一定要活下,我的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哧——
后面的话,淹没在付简粗重的呼吸里。
看着衣乐的身体一点一点暴露在空气里,看着付简的身体慢慢地覆上衣乐,麻衣再也讲不出一句话来。
慢慢地,衣乐的身上*,慢慢地,付简的身体遮住了衣乐。
慢慢地,房间里只剩下男女身体交合的声音,衣乐娇弱的呻吟,付简粗重的呼吸,声声如剑,刺在麻衣小小的心上。
付简扭动的身体,在麻衣眼中像极了一条毛毛虫,丑陋而又恶心。她想将那条毛毛虫从自己母后躲在拿走,被绑的手脚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徒劳。
麻衣的嘴角,慢慢地流出血来。
左脸上的疤痕,也变成了幽蓝的颜色,散发着幽蓝的光。
那光,让她变得越发神秘诡异可怕起来。
母后只要你活下去!
衣乐的声音,字字如钟。
哥哥们死了,父王疯了,母后被付简糟蹋了,家没了,国没了,要怎么活下去……
付简和衣乐,依然在继续,麻衣的心,随着他们的一次次结合……
死掉。
活下去,那就活下去吧……
麻衣的双眸内暗流涌动。
绝望,突然间变成了恨,那样强烈的恨意,足以成为她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活下去,当然要活下去,不活下去,怎么能为她的父王哥哥们报仇,怎么能为她的国人们报仇。
那笔血债,不活下去怎么讨回来……轮回的门,终于大开。
赊欠了一千年的未来,赔上了一千年的过往,只为此生……
破这天地……
天都这么无情,我又何必有情。 。。
新的开始……
八年,弹指间匆匆别过。
在这苍山大川间,我们生活了八年。
八年的日子,埋藏了太多亦改变了太多。
比如说,我和二竹,长大了。
“师父!”看着背对自己的男子,我轻轻唤了一声,身上一寒。
他的身体被窗外涌进来的雾包裹着,雪白的长发随着窗口的风舞动着,尤如一个个鬼影。
他身上有着过于强烈悲伤的寂寞,看着那样孤单的背影,心头突然间就痛了。
如果我不是麻衣,我真想留在这个男人身侧,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师父!”见他没有任何的动静,我再一次动动唇。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也是我决定离去的日子。
八年前离开于罗立下的誓言,便是有一天再一次地回到那个世界。
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他为了自己所为付出代价,只要动一下心念……,便似要被当初的惨烈淹没。
“你真的决定离开?”师父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是。”
“你过来?”师父转身,把我叫身边,“既然如此,为师就送一份礼给你吧。麻衣,生日快乐。过了今天,你便真正长大了。凡事小心,师父等着你回来给我庆祝第一千个生日。”
说话间,一股幽蓝的柔光自他指间喷涌而出,将我紧紧包裹……
蓝光一阵接着一阵,让人感到头晕眼花。蓝光里夹带着一股赤红色的劲光,似一条细绳紧紧地缠上我的四肢百骸。
“师父你干什么!师父——”看到那红光我惊讶地大叫起来,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它的束缚。
可惜还是晚了,就在我拼命挣扎的时候,蓝光慢慢暗了,红线也消失了。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你……”颤声看着身边的男人,我实在无法接受刚才发生的事。
那道红线里是他一百年的修为,他分明只差几年就能功德升天了,为什么……
“这是为师所能送你的唯一礼物。去吧!”师父转过身,不再看我一眼。
“师父,你好好保重!”很久之后,我只说出这么一句话,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退出了他房间。
脚刚跨出房门,早已拿好包袱等在外面的二竹便扑上来,“姐,你跟师父说了吗?”说着说着,二竹突然看着我愣在那里一句话说不出来。
“怎么,见鬼了。”拿过包袱,我白了一眼傻瓜般站着不动的二竹。
“姐,你……你……”二竹指着我的脸,两只眼睛差不多要掉出来了。
不再理会二竹,我背着包袱甩开了步子朝下山的路走去。
“等等我啊,姐你看看你的脸……”好久之后二竹才跟上来,拿着镜子晃到我眼前。
脸?
想起刚才师父的话,我突然间一颤!
己接过二竹手中的镜子,我慢慢朝着里面看去……
左脸骇人的红斑不见了,却多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我张张嘴,她也张张嘴,我一笑,她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一瞬间,竟看到了满世界飞舞的白雪,好美……
见鬼,我竟被自己迷得晕得转向。
不自觉地伸出手指,我狠狠地大叫,“二竹!”
“姐,你干什么!”二竹捂着耳朵退后老远,生气地看着我。
“二竹!”不理会二竹的愤怒,我继续大吼。
“姐!”二竹无语地看我几眼,突然赌气地冲着我大叫一声。
是真的,我真的好了……
可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
相遇……
半眯眼看着圣月城高高的城门,心底一点一点地苍白。
建立在死亡之上的繁荣,怎可心安理得。
八年了,沙罗,你该还清当初欠下的债……
看着城门上苍劲的字,不曾注意扑面而来的沙尘,等二竹尖叫出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噗——
我狠狠吐掉口里的尘土,只听到似乎有人惊讶地低声议论,好像是太子。
踏踏——
留给我两声马蹄声,一匹马就这么飞快地来飞快走了。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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