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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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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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见到如此爱酒之人,自然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赶人?”说罢她走过去,将那小二推醒,“快,来两壶竹叶青。”
  那小二果然没有发作,竟乖乖起身招待他们。
  “还不知你怎么称呼?”酒过三巡,她终于问他。
  “朋友们都叫我浪子。”他理所当然道。
  “没有真名?”
  “名字就是名字,哪来的真假。”
  ——这人简直太对她脾气了!
  “我叫二两青。”她向他介绍自己。
  “二两竹叶青?”
  “……哈,你怎么知道?”她高兴坏了。
  “你这般的姑娘,我真是头一次见到。”喝得高兴,浪子高声夸赞她,“我原本还以为这‘青姑娘’是个恶婆娘哩。”
  “唉?”她的眼已有些朦胧,“他们怎么说我?泼妇?”
  “对。”他眨眨眼,“泼妇。”
  “哈哈哈哈。”她笑得越发欢畅,“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么?”
  他摇了摇头,“……你现在这是……”
  可惜,这句话尚未说完,已被人接了下去——
  “……放浪形骸!”
  门帘一掀,二两青眨眼瞧去,见到两个挺直的身影立在门口。
  于是酒立时醒了一半。
  “……阿拐……南宫璇?!”
作者有话要说:  

  ☆、泼妇你好

  
  那脸色不佳的玄衣少年便是阿拐,此刻他双眼简直要冒出火来。
  他沉默着走到她面前,劈手便夺了她的酒杯,硬声斥道,“酒鬼!”
  “呵呵。”二两青觉得自己面上立时热了起来——奇怪,她平日里比这难听得多的都被他骂过,怎么这会子面皮却变薄了?她这样想着,禁不住便瞧了南宫璇一眼。
  他依旧立在门口,此刻微微皱着眉看向她。这一下四目便对个正着。
  于是二两青的面皮立时便更烫了,坏了。她暗叫一声不好,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像是没瞧见他似的,缓缓地移开目光——当然,也再不敢瞧他第二眼。这当真奇怪,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却竟……心虚了?
  “我在自家酒铺里招待朋友,怎算放浪形骸?”她甩掉自个儿那莫名的心绪,决意当南宫璇不存在,径直笑着对阿拐道。
  “这酒铺果然也是你的?”那浪子闻言一个激灵,继而笑道,“既然是你的,那便该多拿点好酒出来!”
  “这是自然。”她有些刻意地高声笑道。
  “这是谁?”原本他二人并排坐在一张长桌上,此刻阿拐却已走到他们中间将人隔开,“就是阿七说来闹事的那个?”
  他问得极不客气。浪子却没生气,他倒了杯酒,笑了,“不错,不过我已知道自个儿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位小兄弟既然来了,不如也坐下喝两杯如何?”他拿旁人的酒请人喝,却竟没有半点不自在。
  阿拐戒备地瞧了瞧他,并不搭话,转头复又问她,“现下你们已是朋友了?”
  二两青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酒当然要与朋友一起喝才高兴。阿拐,这位大哥请你喝,你也就不要客气了嘛。”
  她一把扯了阿拐让他坐下,接过浪子手中那杯酒,亲热地递给他。
  于是少年的脸一时之间红一阵白一阵,想发作却又发作不得,简直憋得难受。
  “嘻嘻,别害羞嘛。”二两青的身子刻意向他倾了一倾,一手已勾上了他的脖颈。于是少年白皙的脖颈立时便红了,他着恼地扯开她,下一刻,却被浪子大手一挥,揽了过去。
  “哈哈,小兄弟别客气么。”
  下一刻,辛辣的竹叶青便被灌入他喉里。
  要命!平日里一个酒鬼他已应付不过来了!少年这样想着,脑袋已开始隐隐发疼。
  正当少年和浪子拉扯不清的时候,二两青的眼角却瞥见南宫璇那一袭青衫缓缓往外退了出去。
  她瞧着他的背影,坐直了身子,缓缓放下了酒杯。一种复杂的心绪缓缓自她心中升腾起来,在四肢百骸游走,让人隐隐酸涩难受。
  “那位朋友不喝一杯么?”浪子果然是个没眼力的。
  他的这声邀请惊了她一跳。二两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继而却紧张地收回了目光,捏起酒杯,整个人立时不自在起来。
  她瞥见南宫璇的背影似是顿了一顿,下一刻却摇了摇头,“不必了,你们尽兴。”说罢,他已一掀门帘迈了出去,终于不见了。
  二两青禁不住舒了口气,原本因了浪子突兀的问话陡然绷直的背脊也松了下来。
  “怎么?你怕他?”浪子奇道,“他是你债主?”
  “笑话,像么?”他是不是问反了,明明她才是债主啊。
  “我瞧也不是。”浪子挠了挠头,“那是你朋友么?”
  “……不是。”二两青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声道,“我没有不喝酒的朋友。”
  “哈哈。”浪子笑道,“你这却是糊弄我了。”他指了指此刻已倒卧在桌上的少年,挑眉道,“这不就有一个?”
  于是她的眉眼终于温柔起来,“这不是,这是我家里人。”
  阿拐的酒量一直不好,几乎一杯便倒。
  不过他酒品很好,醉了就安安静静地睡去,半点不闹事。
  他这一睡,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
  很好,能扣他两日工钱了,二两青心想。
  “这不能怪我。”阿拐揉了揉眼睛,仿似还没睡醒,“这得怪你那个朋友。”
  “酒是他逼你喝的?”她扣扣桌子,好笑地问他。
  “我说我不喝不喝,你们偏让我喝,而今我喝酒误事,你反倒又怪我!”他不禁有些委屈,“横竖你不能扣我工钱!”
  “是你自个儿要来阻我喝酒,碍我好事,你若不来,旁人又怎劝得到你?逼得到你?”难得她能欺负欺负阿拐,这真是件好事。她开心地想。
  “狗咬吕洞宾。”少年又有些气愤了,“要不是以为你被那人捉走了,我怎会急急忙忙赶过来?!早知道你自个儿在喝酒,我才懒得理你!”
  她见他认了真,觉得自己这玩笑确实差不多了,只能干咳两声道,“唔,你说得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岂知有道理?!”阿拐这回是彻底醒了,“枉我和大公子那么担心你,你竟一点不知好歹。你若是被人骗了,被人害了,都是活该!”
  等等,他说什么?
  “你和南宫璇什么时候那么要好了?”她皱眉道,“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你少和他来往。”
  尽管南宫璇竟然会与阿拐一同来“救”她着实让她想不到,更禁不住有些感动,但骨子里南宫璇和他们终归是两种人。正如她在他面前便立时无法自如地喝酒一样,他们就像写意山水里画了工笔仕女那么格格不入。 
  只是听了她这话,阿拐却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她升起些不好的预感,只因她实在太了解他了,“是不是跟他有关?”
  “……”
  “你不说?南宫璇让你不要告诉我?”她观察着他的神情,这一回,却无法从任何以往的经验中找到蛛丝马迹。
  “……他是个讲义气的人。”自小随她混迹于市井的阿拐,头一次流露出那么郑重的神情谈论一个人,“昨日大公子带着我去向那姓赵的赔礼了。”
  于是二两青的脑袋嗡地一声就炸了。
  这是打脸呢吧!!!
  这是在打她二两青的脸是吧!
  “怎么?”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他教训我还不够,竟然还让你去做这等事?!而你还当真去做了?!”
  “他究竟是有多傻啊!”她怒了,当即一拍桌子,伸手点上了阿拐的脑门,骂道,“他傻你陪他一起犯傻?!”
  “你听我说完。”阿拐无奈地躲开她的手指,“我原本也以为他是个傻子。可不是么?这种事我做就做了,做了就不曾后悔。”
  听他这话,二两青终于勉强自己冷静下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原本我也不过想去见见他的笑话,可哪知见到了那姓赵的,他却……他却替我赔礼了……”
  “呸!”二两青不禁怒道,“我们没错什么,反倒要他来矫情!”
  “是啊,”阿拐点头道,“我那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我料想那姓赵的若蹬鼻子上脸,我必然要再废了他的。”
  “可谁知,谁知他说……他说是他让我去找姓赵的麻烦的。”阿拐说到这里,仿似犹自还理解不了,“青姐,你知道么?大公子他不让我跟你说的。他说虽然你是想帮他,但手段太坏……”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他一面嫌弃她手段龌龊,还自说自话跑去向那苦主赔礼,一面却又承认这手段是他自己用的?!
  他这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么?
  她想到这里,立时觉得南宫璇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说,虽然手段龌龊,但毕竟是为他好,这种恩怨,该算在他头上才对,所以旁人若是要因这事寻仇,也该寻的是他……”
  “大公子,他与我,咱们一个字都没提到你的名字。”阿拐说到这里,面上浮现感慨,“你说大公子是不是个顶好的人?他对你,是不是很够义气?”
  义气?!南宫璇这个大笨蛋!
  所以他这算是在替她揽了错事么?可归根结底,她不觉得她这是错了呀。二两青闭了闭眼,一时间不觉有些怔忡。
  二两青瞧见南宫璇的时候,他刚练完剑。
  “青姑娘。”他见了她,点了点头算作招呼,匆匆收起长剑便要离开。
  “你去寻过那姓赵的了?”她开门见山地问他。终于让他脚步一顿,苦笑道,“你知道了?”
  “义气是什么?”她问他,“你做的这事叫讲义气?”
  “青姑娘,”他叹了口气,对她道,“这是我惹出来的事,是我与旁人的恩怨,当真没必要牵涉上你们。”
  “对。”她对他道,“所以你不仅看不惯我的手段,”她渐渐有些激动,“你还一直在意着不要欠我人情,对不对?”
  “所以你从来是不把我当朋友,也从来看不起我们这等人的,是不?”她问他,她姣好的面目虽带着笑意,却又有几分冰冷的意味。
  她终于说出来了。她看不惯的他的这种高高在上的疏离和轻蔑,她终于说出来了。
  这一句话毕,她便坦荡地直视他的双眼。仿佛他给她什么答案,她都能坦然接受,而她所求的,也不过就是这一个答案。
  于是南宫璇懵了。
  他瞧着眼前的姑娘,突然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啊,他已欠了她那么多了,就算再欠一个人情又何妨?况且她虽然手段难看了些,但她毕竟是为了他好的,他何必那么急于撇清干系呢?
  他想了又想,这答案他自个儿竟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很想跟她解释,他没有不当她是朋友,也没有丝毫看低她的意思。他很想对她说,昨日里他知道她被人捉了,是真的担心。当然,他瞧见她没所谓似的和新交的“朋友”旁若无人的饮酒作乐,瞧见他理都不理一句,确实也有那么点不高兴。
  但他瞧见她平安无事,终究还是松了口气的。
  这些他都想对她说,而他瞧着她的神情,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对她说。只因她这么瞧着他,让他难受极了。
  ——对的,他当她是朋友的。
  这就是他的答案。
  可他的答案还未说出口,福叔却慌慌张张的来了。
  “大公子,有人……有人拜访。”福叔瞧见了二两青,顿了顿,招呼道,“青姑娘也在啊。”
  二两青点点头,“这种光景,谁来了?”
  “青姑娘今日里回来住么?”福叔问她,“能借几个人到后院帮忙么?”
  二两青有些好奇,复又问道,“究竟是谁要来了?”自从她买下这宅子以来,南宫家已多年没有访客了。
  “是……苏家大管家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泼妇你好

  引得福叔那般小心翼翼地招待,苏家的大管家却也只是来送个拜帖的。真正要来见南宫璇的,是苏家的大夫人。
  苏家原先不过是个殷实之家,近几十年才慢慢崛起成为武林世家。原本这一代的家主苏雪言使得一手快刀,更是名震江湖。之后他身故,其弟苏彦行当家,虽然武功建树上不如其兄,但苏家的名头却越来越大了。
  只因苏彦行娶了个好妻子。
  他的妻子,正是而今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独孤家的四小姐,独孤慧。
  南宫璇已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了。他回来的这些天里,自然也多少听说了当日独孤家嫁女的气派风光。
  他瞧着那精致的拜帖,不觉便有些出神。
  这天日头刚过了午,二两青便提着两壶酒悠悠地来了。
  “青姑娘倒是很喜欢竹叶青。”她挨着他坐下,他便立时能闻到那酒味。
  “老太婆担心你要出事,让我来瞧瞧你。”她递给他一壶酒。她已懒得客气,“老太婆”这三个字,顺口就说了出来。
  岂知他却没生气,他恭顺地接过酒壶,却不动作,只谢道,“多谢青姑娘关心。”
  至少他没像当初那样避开她了,二两青心想,一边径自仰头一口,“我才懒得关心你。你现下还想着人家,人家却说不得早已把你给忘了哩。嘻嘻,你要是被那苏夫人嫌弃一通才好哩。”
  “那些只是年少时的交情罢了。”他对她解释。料想上次他想对她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不知她是否还在生他的气。
  “你解释什么?横竖你那瞧得上眼的朋友要来见你了,你合该高兴才对。”她两口酒下肚,整个人顿时飘飘然起来。此刻瞧见他还不动作,便哂道,“怎么?怕我下毒?”
  “青姑娘。”他皱了皱眉,终于搁下酒壶,也从她手上将那壶酒夺下来,“你这样子可不好。”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高兴的喝一杯便好了,这又怎么不好?哪里不好了?”她有些生气,她能不生气么?凭什么老太婆让她来瞧瞧她儿子她就得来啊?!难不成她犯贱?!她正说着,整个人便朝他靠去。
  “这便不好。”他倏地站起,挪开一步,“你一个姑娘家白日里去寻人喝酒,就是不妥。”
  “你那么紧张作甚?”她皱眉道,“倒好似我要吃了你。”
  “你如此……如此行事,难道……难道就不怕旁人占了你便宜?”他问她。她虽然名声在外,但到底尚未出嫁,难道她竟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么?
  “笑话,”二两青呵呵一笑,“能占我二两青便宜的人只怕还没出生哩。拿来!”她劈手又夺回那酒壶,“给你也浪费!”她说着大大地灌了一口下肚,“况且我如何行事,又与你何干?!” 
  说罢她抬起那酒壶咕噜咕噜,竟憋着一股气,将那两壶酒尽数吞了下去。她喝得又快又急,喝完她便用手背擦了擦嘴,竟自打了个嗝,双目一翻,顿住了。
  这一遭南宫璇觉得她简直行事颠倒,不可理喻,顿时脸色铁青,硬声斥道,“我是管不得你,但你自己也该爱护你自己。你即便再无所顾忌,也是个姑娘家……”
  只是他这两句二两青半点没有听进去,她陡然之间浑身一震,便捂着肚子弯下腰“哇——”地一声呕了出来。
  她酒喝得急,这现世报自然也来得快。她暗道一声造孽,这一回直吐得她眼冒金星,泪水倒流,方才作罢。
  南宫璇自然没见过这种阵仗。当下也顾不得再斥她,只得赶紧拍了拍她的脊背,将她扶好坐下。
  二两青面色惨白,扯过他的袖子擦了擦嘴,道了一声,“失礼了。”竟又直起身,继续吐了起来。
  “咳咳……”最后,她终于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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