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项狂澜停下脚步,转过身,揉了揉眉心,“我说,你能不能控制一下。我不想再给你收拾残局。”
墨玉魂点点头,正经的看着少女,“这有何难,只要你不要再受伤。”
“墨玉魂,请你清楚,我是个杀手。”
“那又怎样?”
项狂澜抬头,冷笑道:“再有下一次,你就自由了。”
说罢,项狂澜一甩袖袍,加快脚步往房间走去。
洛神站在远处,手上捧着一套材质上层的崭新女装。远远的就看到男子垂着头,发丝散落在额间,眼里装满了秋风般的落寞。
洛神叹息一声,是是非非谁又能懂?
郝连邑醒来时已是三日后。
看到郝连邑醒来,李尤大喜,即刻吩咐人端上食物。昏迷这三日,郝连邑只是靠药物支撑,也该进食了。
而在郝连邑醒来的当日,妓院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项狂澜坐在对面,穿着她自制的衣服,踩着木底的十五厘米的高跟鞋,翘着二郎腿,妩媚多姿的拿着手上的红酒。
而在项狂澜对面,一袭墨色长袍的男子眯着眼看着对面这个特立独行的女人。
“当日多谢殿下相救,他日定当不遗余力的报答。”项狂澜勾唇,招招手让站在一旁的侍女给对面的男子倒上一杯红酒。
“举手之劳。不知冷姑娘身手如此了得。“孟啸天拿起酒杯,仰头细细抿了一口。赞道:“好酒。”
项狂澜挑眉,站起身来,“在下快言快语,殿下要什么条件直说便是。“
孟啸天抬眼看了一眼被烛光勾勒出诱人曲线的少女,又迅速低下头去。“还未想好,待我想好之时,自会告诉姑娘。告辞。”
说完,男子便站起身来,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项狂澜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一时间却搞不懂男子是何意了。
半月后,郝连邑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日子过得格外清净,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杀手再没来过。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东殷五皇子完颜金被东殷皇召回。
项狂澜无所事事的整天混在纸醉金迷中,晚期早睡的。偶尔跑到质子府看看郝连邑,这日子过得是分外悠闲呐……
第 066 章 :佛门一言
“哟,项老板多日未见了,又美了几分呀!”项狂澜这日半夜才睡,早上去上茅房回来,一头蓬乱的青丝,哈气连天的刚刚进门,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项狂澜打着哈欠转过身去就看到穿着整齐的刘炏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大早上的,扰人清梦,说,什么事?”
刘炏摇摇头,看着如此邋遢不修边幅的少女,瞬间觉得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最像生活在他身边的人。“今日龙吟山上的大师们算卦,大师算的卦准得很。要不要一起去?”
项狂澜眯着眼,半梦半醒的摇摇头,“不去,我不信那些。”
“我跟你说啊,这山上的大师啊……”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候,项狂澜自己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就被刘炏忽悠着上了山,抬轿的轿夫满头大汗摇摇晃晃的踩着哽脚的石子路。而轿中的女子却睡得甘甜,丝毫没有被影响。
龙吟山上有一座帝都香火最鼎盛的寺庙:菩空寺。而此刻,菩空寺的大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或嬉闹或虔诚,门庭若市。
刘炏掀开轿帘时,少女眉头轻轻皱了皱,便迅速的睁开眼,然后打着哈欠不情愿的钻出轿子。
寺庙门前的小和尚看到刘炏,急忙上前将他请了进去,项狂澜跟在他身后,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已经被她看得脸红的小和尚,心想,这寺院对待施主还分三六九等,这明显就是给刘炏开后门嘛。
片刻功夫,小和尚就领着他们到了一座单独分开的院子前,“二位施主,方丈在前院,请二位稍等片刻,我立马去请方丈过来。”
刘炏点点头,轻车熟路的就走进院子中。小和尚急忙往另一个方向匆匆而去。
这院子就和普通院子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恐怕是院子的正中央的房间里供着一尊大大的佛像。项狂澜本身就没什么兴趣,给刘炏招了招手就独自在这个院子里漫步起来,四月里的天,暖洋洋的,冬日里的西夏帝都和春日里的帝都就是两个模样,一个冷冽如仇人,一个温暖如母亲。
空气里飘满了焚香的味道,虽说来人颇多,可是这寺院里还是难得的保持着安静。
“施主,杀气太重,切莫染了这佛门净地啊……”身后,一个苍老悠远的声音随着焚香的气息慢慢飘到项狂澜的身边。
少女挑眉转身,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额间满是皱纹的老和尚,老和尚穿着一袭白袈裟,嘴角含笑,眼角是岁月的沉淀后留下的痕迹,两眼通明,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间世事。
“那是自然,方丈无须担忧。”项狂澜点点头,看着他手上已经被磨得光滑的佛珠。
老和尚笑着点头道:“施主果真聪慧过人。”说到这,老和尚却忽然皱起眉头:“老衲虽不知施主为何而来,然,逆天而行,终不得善果,此时抽身,一起尚有转机。施主,三思而后行啊!”
项狂澜原本笑意吟吟的眼睛忽然眯起,疾步上前,“既然大师知道我从何而来,可否告知我该怎么回去?”
“施主,一切皆有定数,既来之则安之。”老和尚声音缓和,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第 067 章 :回不去了?
“你是说我回不去了!说!我怎么回去!你一定知道!“少女忽然揪住面前老和尚的衣服,面色苍白的厉声质问,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癫狂一般。
“施主,老衲当真不知啊。“老和尚虽然被少女揪住衣领,可依旧是一脸淡然。
“不可能!你骗我!我要回去!我不要再在这鬼地方!“项狂澜双眼通红,慢慢放开面前人的衣领,缓缓退后。低声呢喃。
闻声赶来的刘炏一脸迷茫的看着二人,“方丈大师,这?“
老和尚看着少女,摇摇头,“施主,一切自有安排。何必苦苦纠结于过去。“
少女抬起头,看着老和尚苍老的脸,哈哈大笑一声,转身踉踉跄跄而去。刘炏急忙和老和尚道了声“改日再来。”便急忙追着少女而去。
方丈看着少女的身影,低叹一声:“阿弥陀佛,报应,报应啊……”
这头,项狂澜面色苍白,踉踉跄跄的走在前头,刘炏急忙上前扶住她,不禁担忧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少女推开少年的手,惨笑道:“刘炏,我讨厌西夏。”
男子一愣,急忙转过头机警的看着四周,再转过身时,少女已经到了远处,抢过家丁手中的缰绳就骑着马远去。
男子无奈的摇摇头,低头钻进轿中。
风狠狠的砸在少女的脸上,项狂澜脑海里满是老和尚的那一席话,原本还抱有希望的她,此刻忽然觉得绝望了,回去?怎么回?
马儿驰骋在石子的小路上,人越来越多,道路也越来越宽阔,转眼间已经到了城外。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啊!好好的院子怎么就给烧了呢?”马下的行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不时抬头望向一方,那里浓烟滚滚。
项狂澜听到妓院二字,急忙抬眼望去,浓烟滚滚的地方不正是她的妓院么?
心下一凉,狠狠的一甩马鞭,马儿如箭一般往院子的方向冲去。
妓院外站着一圈人,议论纷纷的看着西夏的官兵围成一圈挡住站在妓院外的一圈人。火势大的能吞噬掉一切。
洛神冷眼看着围成一圈的官兵,不吵不闹的看着面前的楼房一点点变成灰烬。握住手绢的力度不知觉中又大了几分。不知道主上此刻安全不安全。
踢踏的马蹄声响起在街头,洛神急忙转过头去,项狂澜面无表情的翻身下马,迅速拨开人群,站到洛神面前。
一直站在洛神身边的弦乐见到归来的项狂澜,眼眶一红,还未等项狂澜开口,就委屈道:“主上,是朝廷说咱们院子专门偷盗客人的财物,二话不说直接一把火烧了啊!”
洛神低头,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属下已经说明了烧了咱们院子后的利害关系,可还是直接把属下赶出来,烧了。”
项狂澜眯着眼,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情报网,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被打破,这个人,怕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大臣。可究竟是谁?
第六十九章:不知死活!
项狂澜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没关系,她二十一世纪不是还有好多钱没有花就到这来了。不就是个妓院?她想建多少建多少!
想到这,项狂澜转身,不再看已经快燃成灰烬的妓院,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只会哭天抢地的人。她更在意以后。
然,就是有人不怕死。
远远站着的少女嘴角含笑的看着项狂澜转过身,朝她扔出一颗石子落在她脚边,得意洋洋的用口型对着项狂澜道:“就是我下的令。”
项狂澜抬头,甩了甩遮住眼睛的头发,仿佛没看到站在远处的那个同她年龄相仿的少女一般,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那里,站着一个带着斗篷的男子。
墨玉魂看着少女转过身,嘴角冷冽的勾起一抹笑意,仿佛她周边都结起了一层薄冰。
“走吧,今晚得换换地方了。”看着墨玉魂带着的斗篷,少女不耐烦的一把扯下,“大白天的装什么神秘,反正没人认识你。”
就在少女扯下少年斗篷的那刹那,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怒意。墨玉魂皱着眉头一把搂住少女,挡住她的背。握着的剑一横,“锃!”的一声,地上就落了一支银箭。
“不知死活!”男子面带怒气,握着剑就要拔出时,手背上忽然覆上一只纤细的手。墨玉魂转过头,少女摇摇头道:“没事,我的仇自然会亲手报。”
说罢,项狂澜走上前,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女,笑道:“不知姑娘与在下有什么仇?居然下此毒手?”
站在少女身边的丫鬟斜眼,怒骂道:“大胆刁民!见到公主还不行礼!“
项狂澜挑眉,看着孟楼兰,“哦?那真是在下眼拙,若真是公主那好说,不知姑娘又有何凭证说你家小姐是公主?你家小姐脸上又没写公主二字。”
说罢,项狂澜哈哈大笑一声,道:“我一向是有冤抱冤有仇报仇的。”然后,少女便扬长而去。
孟楼兰握着拳头,看着少女纤细的背影,原本清澈的眼里顿时装满了如毒蛇般的恶意。
是夜。
城西的一家客栈天刚黑就关了门不接客了。而在关了门的客栈里却灯火通明,小二屁颠屁颠的端着酒菜来回穿梭在各桌之间,可桌上的客人却没有那么开心,人人都垮着脸,让原本乐呵呵的小二只得收起笑意,上完酒菜就站在一旁等着传唤。他们酒楼可好久没有这么好的生意了,今日不知道来了什么人,不仅姑娘个个美得和天仙似的,这公子个个也都是英俊不凡。而且出手阔绰,整整包了他们酒楼三日。这明晃晃的金子都快亮瞎了他的眼了。
坐在中间的姑娘看到他上完菜,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小二点点头,哈着腰就退了下去。
整个酒楼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项狂澜坐在中间,围在她周围的众人都低垂着头闷闷不乐的不说话。少女眯着眼开口:“被烧了老窝就如此德行,老子还没死呢!哭丧啊!”
这么大一群人,正是刚刚被烧了妓院无家可归的项狂澜一行人。
第七十章:老窝被烧了
众人被她这一说,急忙惊慌的从座位华夏跪在地上,抱拳低声道:“属下知错。”
少女没有看地上跪着的众人,独自拾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喝下去,“院子不过是我们的一个临时据点。没了再建这有何难?”说到这,项狂澜停顿了一下,“只不过,你们的表现让我很失望。特别是你,弦乐,跟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连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都不懂。”
跪在地上的弦乐听到项狂澜这一番话,猛然抬起头,又低下去:“属下知错,请主上责罚。只求主上不要赶我走!”
项狂澜扭头,站起身来,“洛神,明早我不想看到弦乐的身影,找个好地方送走。”
洛神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少女,“这……主上,请你再考虑考虑。弦乐她……”
“你也想一起去的话,我无所谓。”少女皱着眉头,缓缓踏上楼梯。
弦乐垂着头,不再说话。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直视少女的身影。
墨玉魂斜睨众人一眼,抬脚跟上去。
质子府中,坐在书房前的少年头已经盯着书籍看了半天,可却未翻一页。李尤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少年如此表情,咳了咳道:“殿下,今日苏小姐不在院中,毫发无伤,现在搬到了城西的客栈,再者,明日还有些事宜要去请教苏小姐,还请殿下亲自前往。”
半响,少年闷闷道:“养你是用来干嘛的?”
李尤挑眉,正想解释。少年抬起头来,嘴角含笑道:“算了,看你这个样子一定处理不好。明日本王就亲自去一趟好了。”语气里颇是无奈。李尤瘪瘪嘴,暗自叫苦:殿下,您老何必装得如此清高?
西夏帝都的灯光一家一家的暗下去,只剩几盏灯孤零零的跳动在黑夜中。
项狂澜手上拿着匕首借着跳动的烛光来回擦拭,眼都懒得抬起去看坐在对面的男人。脑海里来回晃动的是今日老和尚的那番话。难道真的就没有回去的办法?
对面的墨玉魂看不清少女的脸,男子勾起嘴角,这样的项狂澜没了那份煞气,倒多了些稳重宁静。这样的项狂澜,也让他觉得,离不开。
“看饱了吗?”
“呵呵,没有。”
“可以滚了。”项狂澜抬眼,翻着大白眼看着对面一直盯着自己都受不了的男人。
墨玉魂站起身,扭了扭坐得有些酸的腰,看着床榻上的少女,想起今天那一幕。“孟楼兰你打算怎么办?”
项狂澜低头,看着锃亮的匕首,低声道:“等着时候到。“没错,她等着孟楼兰的气数尽时,她就是她的催命阎罗。
男子看着少女,点点头,便推开门出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过惯了纸醉金迷的夜生活,项狂澜忽然觉得,这个夜,好像安静地有点不习惯。
就在这时,项狂澜竖着的耳朵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在慢慢的靠近自己。项狂澜扬起嘴角,磨刀霍霍的等着给她宰的小肥羊上门,自从上一次受伤以后,她就没有动过手了。今夜一定得松松筋骨啊!
然而,在一阵的稀疏后,脚步声戛然而止,接着便是几个人交头接耳的拖拽着物体的声音。少女一阵仰天长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开门,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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