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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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六宫-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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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信?”崔护辰心头一动,对她这么重要?
  小太监们却不再回答,只是求饶般看他。
  崔护辰略一沉吟,他们是从文博殿出来的……莫非此事……
  挥手,示意两人撤下,他们才如遇大赦,鞠躬离开。
  “是什么信?”转头,望着泪落如雨的她,轻声问。
  握着她这么软地小手,伤痕累累地,回想她方才不顾一切的样子,心底倒是料到了几分,只是不能确信。
  “是王爷……”微宝抽噎说,“是王爷寄给我地、现在、现在都没了!”她望着手上的纸灰,“哇”地一声,放声哭了起来。
  崔护辰暗暗叹了一声,伸手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慰:“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忽然心头一震,双目抬起看向远处,在文博殿门口,傲然站着一个卓尔不凡的影子,正是负手冷望过来的皇帝。
  “烧信”事件发生之后,皇帝觉得有些东西……隐隐变了。
  当时他一时没忍住,狠狠出了一口气,然而心底却又觉得不爽起来。
  看着她仿佛发疯了一样,不顾礼节冲出去,后来他终究忍不住,踱步出门看,却又看到她傻了似的在炉子中找,心底又狠狠一疼,那炉中的炭火还没熄灭啊,她这是不要命了么?
  这臭丫头,偏这么古怪倔强!
  他限制着她,她出不了宫,他又吩咐叫她跟在他身边,哪里也不许去,她只好守着他,他是君,她是奴婢,还真的能反了天去?
  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有些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事情照做,驾照办,晚上也跟着值夜,循规蹈矩有条不紊,一切做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也越来越合他心意,比任何一个女官都合他心意。
  只不过……
  他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感觉她已经驯顺了。听话了,懂事了。他自然该高兴的。
  然而……
  有一晚上,睁大眼睛睡不着,忽然想通了一件事,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想到了事情的症结。
  也知道哪里不对了。
  她的不对,正是因为她此刻太驯顺,听话,懂事了。
  以前她常常会犯错,有些小小的迷糊,惹出种种祸事,然而现在不曾。
  她是太循规蹈矩不差分毫了。
  皇帝披衣,下了龙床。
  他记得不错的话,今夜是她值夜的。
  他想起多天以前那个靠着柱子睡觉,还做了噩梦的她,心底怀着一丝飘渺的希望,莫名其妙的希望,想再看看她睡着的傻样子。
  爬走……
  春山爱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小春梦
  然而世间一切,岂能尽如人意?
  就算是身为无所不能万人敬仰的九五至尊,也并非是真的无所不能。像是西越一样,风含脉脉,吹送暖暖,让人沉醉的感觉。
  就算是轮到夏季,入夜的风里仍旧透出一股彻骨的寒意,出外的时候必须加一件厚厚大氅。空中不时响起仿佛哨子般的声音,在这里近月,春山却知道那并非是哨子的响声,而是大风吹动了高空张着的挡飞鸟的网帷,风的力度跟方向都发生了相应变化,盘舞回旋起来,造成一种滚动而过般的哨声。
  倚在床头,仰着头,耳畔听着这不停歇的哨声,心底自然而然地想到,假如那小家伙在这里,此刻说不定就会缠着他问起是怎么回事了吧,那唧唧喳喳的样子,哈,还真想念她。
  其实想想看……除了环境坏一点,这里似乎还有挺多好玩的东西,可以带她走好一阵子而不觉得无聊的。
  譬如昨日伊沛儿强拉他去看的那一窝刚生出来的草原上的飞禽,他竟然没记住那拗口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意兴阑珊的缘故吧,现在想想忍不住有点后悔,皱起眉头努力回想那到底叫什么来着,万一有朝一日带那小家伙来的话……向她介绍之时想不到名字,岂非很不好意思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带她前来。他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让她陪他重温熟悉。
  身子轻轻一抖,璀璨地目光闪烁,是因为笑。
  怎么会事事都想到她?
  怎么会恨不得她时时都在身边?
  大概是因为……
  春山闭了闭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翻身,捏住了厚厚的被子,沉重的棉被,不似她的感觉,触感差很多,忽然很想念她小小的身体。手抚摸过去的感觉,她傻傻地躲着,有时候又那么冒失的来反摸他……想得身子发热,有些古怪。忍不住自责,却又有点控制不住,呼吸都渐渐沉重。
  低头看了看,灰扑扑的,实在大煞风景。忍不住一甩袖子,熄灭了桌上灯。
  光明隐退。他睁开眼望着黑暗。嘴角是苦苦的笑,在这么沉静寂寞的夜晚氤氲开来,一屋子都是默默地苦涩。
  他张开双臂,将被子抱入怀中,垂头,将脸在上面蹭了蹭。
  神色温柔。似乎是抱着那人。
  “还好不好,你还好不好,好不好啊……”喃喃地,不知是问自己,或者问她。凝望窗纸上蓦地一黑。
  抬眼默默地望了一会儿,才握剑,缓步轻声离开。
  转几个走廊,进了门。回身将门扇关好了。
  走到桌边上。无声地呆坐了一会儿,也不点灯。借一抹自窗缝中透入的清冷月光,是宁子詹冷然的一张脸,在出神。
  过了很久很久,惯常握剑地手一抖,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放在眼底看。
  眼中不停闪烁,是什么不知。
  顷刻,他伸手,燃了桌面的蜡烛。
  视线在烛光跟手上之物间逡巡,来回地看,似乎在目测距离,可笑的犹豫。
  终于缓缓将那信擎起。
  信的一角,蹭上了火焰。
  他张口,目无焦距地望着眼前,说道:“要知,你鞭长莫及,就算是知道,有如何?无济于事而已。给自己添些不悦,徒劳何苦?不如还是安稳呆着,在无事的假相里。可是可是,就算是给你知道了……你又能怎样,身处远方是一,而最重要的是,那人……是你完全不能抵抗地,他要你生则生,要死则死,难道你能说不愿?我、我早就知道会有今日,所以曾苦劝你,你只不听,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灯火跳跃中,他地脸色变幻莫测,嘴角喃喃地,寻常握剑都丝毫不抖的手,此刻却忽然忍不住地抖抖抖起来,信靠在烛焰上,前进,后退,这方寸分毫咫尺仿佛却是他犹豫斗争生死的大关
  “不如且隐忍着些吧,毕竟,他也是为了你好。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最后这句,仿佛是在尽力的说服自己,嘴角一扯,似是咬牙,手向前一送,那仿佛被推在了虎口徘徊的信也跟着向前,飞蛾扑火一样,即刻被焰火烧了个洞,残破的,空洞地,仿佛是一只怨恨的眼睛盯着他。
  他的手忍不住抖,然而那火焰飞快地蔓延起来,将整整的信烧成灰烬,同样的尸骨无存,连给他犹豫的机会都没有了。
  房间内一时的火光大亮,映出了宁子詹窗扇上修长的剪影,木木呆呆地坐着那里,一动不动。
  火光逐渐地消退下去,而他却兀自坐在那里,如雕像似的。望着桌面上一滩地纸灰,愣愣地出神起来,忽地觉得一颗心负疚似地大痛起来,而他想,或者不过是错觉。
  错觉,是的。
  他做了他认为对地事情,怎会负疚又怎会心痛。背。
  一寸一寸,是极慢极慢的。
  他惯常喜欢这样,带有抚慰的动作,手指轻轻地划过,隔着她薄薄的衣裳,能感觉她小小的温热,让他安心。
  怀中是她靠过来的头,依赖地钻进来,拱啊拱。好可爱。
  他嘿嘿地笑起来,忍不住靠近了一下,亲热地在她耳畔说:“宝宝,我很想你呢,你想不想我?”
  她低低地在他怀中说了句什么,他没有听清,却仍旧觉得心满意足,再用了用力,她是这样软这么小,他只想抱紧一些。生恐她丢了。
  低头,在她的额头印下轻吻,便顺着又吻过去。渴望那双柔软地唇,能给他安心的甘美。他渴望了这么多日子。思念压得心都快窒息了。此刻心底满满地,大概是喜悦,还有些惶恐,很想给她说,前一刻他还在忧愁地想着不能立刻见到她,那时候有多害怕多烦恼。然而现在。现在……
  这快乐来的如此之快啊。
  感激的想哭,却又模模糊糊的觉得,这一切仿佛太过完美,太过梦幻,他……
  可是除了抱紧,又有什么办法。
  “宝宝……”他叫一声。无端端的害怕起来,害怕这一切是场梦。好害怕。
  感觉她温热的气息,凑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体贴地轻吻着:别离开我。
  贪婪的吻着。
  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停了停,那人却自己攀过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他向着自己地方向拉了拉,而后娇软的身体牢牢贴过来。
  春山觉得她的手真有力,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鼻端嗅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可是这味道……
  她向来是清香地,自第一次嗅到。他忘不掉。
  然而此刻……这种感觉。
  他的心忽地凉了。
  不是小宝。
  那人的手轻轻拂过,摸上他的耳边,捏着他的那枚金刚石。
  似乎有低低的笑声。
  纵然是在意乱情迷之中,他地身体却猛地一颤,便自这惊人地旖梦当中醒了过来。
  “你是谁!”春山猛地双手一推,黑暗中,睁眼望着眼前床上多了的人,投怀送抱那人,怒声惊问。
  微宝垂着眸,望着面前地上。
  没什么好看的,这精致的皇宫之陈设,这繁华富丽的宫女妃嫔,还有那阴晴不定的皇帝,她都看厌了,全都看厌了。
  胡思乱想地时候,想的很多很多,王府的所有,街市的所有,甚至山林中的所有,然而任凭这一切的所有,汇集到最后,竟只剩下某个人的样子,在眼前,含笑望着她。
  闪闪发光的样子,他一贯如此。
  就算他不在,却仍旧能感觉他炽热的目光,忍不住会偷偷羞羞地笑,仿佛他就在跟前。而她慢慢地想通了,之所以不喜欢这里,大概并不是因为这里比王府更美更好看,而是因为,没了他。
  有他时候,一切自然很美很美。
  没他地时候,便是如此了。
  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忽地觉得有一股冷冷地目光望过来,心头一凛,顿时身子一僵。
  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对上地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缩在袖子里的手顿时捏紧了。
  皇帝望过去,意外地对上一双格外清醒格外明亮的眼睛。
  太过清醒跟明亮,甚至在这沉沉夜色之中带了冷冷的意味了,他的目光同她相对,刹那竟有种莫名的恼怒自心底升起。
  她没睡!还很清醒,这般看着朕,是什么意思!
  “参见……”
  微宝定了定神,急忙躬身行礼,然而嘴里的话还没说完。
  他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已经是第二次了,微宝都懒得惊,皱眉望着他:真是很疼,皇帝对谁都是这样的么?很烦人的。
  “你跟朕进来。”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满,景天帝微微低头,略靠近了她的耳边说。
  火热的吐气的感觉自耳边滑过,引得她的小小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这是什么意思?又要问她什么无聊的话?大可不必用这种相似手段了吧。
  她嘴角动了动,勉强的吐出一个字:“是……”
  景天帝却凝望着她。依旧是邪邪地一笑,自来地威势加上这种刻意而为的邪狞,效果惊人。
  寒气自微宝背上慢慢爬过,仿佛预感到有什么东西不对了。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更感觉他抓着自己的手臂的力度:“怎么?不愿?”
  “皇上,你想做什么?”她冲口而出,不管他什么大敬大不敬。
  “朕……”他嘿嘿笑了两声,望定了她,口出惊人之语,“朕想要你侍寝!”
  “侍……侍寝?”她惊悸。倒退。
  “不懂么?”他凑前逼问。
  她咬了咬唇,心惊肉跳。
  “就是说,朕要临幸你!”他宣布。
  “我不要!”她自迷惘里跳起来。
  这个词,她后来自然是弄明白了的。
  崔大人的解释。很是明白。
  他的确不愧是太傅的名,解释的生动鲜明入木三分。
  她的眼前,无助地掠过那张如青莲般地脸。
  救我,救我。
  而手臂上的痛击碎了她的回忆之像,景天帝拉住她,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拖着向内。微宝大急。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却无人应声,周围虽然有的是内监宫女,却无一人敢向着这边看一眼,仿佛一切寻常照旧,没什么不妥。
  这场景。仿佛是狮虎拉着猎物入洞,微宝伸手去捶打景天帝地手臂,却听得他冷冷地说:“你的胆子越发的大了,是昭王宠出来的么?”
  她听到“昭王”两个字,在眼中盘旋的泪终于滚落出来,动作也随之一停。
  景天帝走到龙床边上,将她横拉竖拽,拖到怀中,牢牢抱住。她宛如木偶一样。被束缚住,动也不能动一下。
  他的手自她地身上游走。抚摸而过,随意地撕扯着重重地外衣,渐渐大起来喘息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
  微宝尽力地仰头向后,避开他的靠近,太害怕,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恨朕?”他略停了动作,问。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抽着鼻子,很不舒服。
  “胆子真大。”他笑笑。
  微宝瞪他一眼,含泪的眼睛,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却又带一丝怒意,仿佛被惹到了的小猫。
  “朕早就没耐心了,是你自找地。”他却收敛了笑,迎着她的目光冷哼,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她慌张低头去打他的手,他一把握住,捏的她疼,冷冷地口吻说:“你最好驯顺点,伺候好了朕,朕可没有昭王那么好耐心好性情,你别惹恼了朕。”
  如威胁,他说的真。
  的确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形。
  有点新鲜也有点讨厌。
  后宫的妃嫔,哪个不是想破了头想望自己怀中撞。
  做尽了温柔姿态,驯顺的好像是小绵羊。
  羞羞答答躺在床上乖乖等他地,热情大胆一点主动扑过来挑逗他地,什么都没见过,使劲了浑身解数要他高兴开心痛快。
  这样挣扎着恨不得揍他一顿的,还是头一次见识。
  可是,明明是一副比任何小绵羊更加温柔地样子。
  难道在昭王跟前,她也是如此?
  然而他是帝王,没耐心陪她玩,想要的就要拿在手,牢牢地握着不放,实在得不到的……
  毁了。
  宁可毁了。
  他有这样的能耐,也有这样的冷酷的心。
  所以办得到。
  “我不喜欢你!”微宝摇头,摔落眼中的泪。
  讨厌他,讨厌他。
  景天帝望着他:“你不用喜欢朕,只需要臣服朕。”
  “你别碰我!”她慌张而带着厌恶的神色,推他的手。
  试图去将自己被扯乱了的衣裳归拢整齐。
  他恨起来,手握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地身子抱起,向着床上一推。
  人也跟着压过去,一个顶她两个,泰山压顶似的她无处可逃。
  试图将身子蜷缩起来,他却偏偏地按住了她肩头,她惊恐地望着居高临下的皇帝,而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骨碌碌的大眼睛,流海滑到一边去,露出了前些日碰到了的额头。还没有完全褪去,肿块倒是消了,剩下是青紫的痕迹,仿佛一枚戳子。触目惊心的。
  应该叫人给她涂些上好御药的。
  忍不住手伸过去,轻轻地按了按,问:“还疼吗?”
  微宝一怔,不知他想做什么。
  千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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