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一凡收回长剑,道:“还不快滚?”
林无极扑到胡寒厉的尸体上,狠狠看了一眼岳一凡,惨然一笑,抱起尸体,慢慢走出。
陆希文连忙说道:“慢着。”
林无极目光呆滞,转身问道:“阁下这是要赶尽杀绝?”
陆希文艰难爬起下床,从胡寒厉身上摸出自己的那块玉佩,说道:“这个可不能带走。”
林无极道:“我现在可以走了?”
陆希文查看着玉佩,口中说道:“走吧。”
“妹妹,怎么回事?”柳文文闻声赶到,几乎撞在正要出门的林无极身上。
林无极呆木的也不让道,直接出了客栈。柳文文见他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尸体,不明所以。
陆希文艰难的站起身,向岳一凡抱拳道:“多谢大侠相救。”
岳一凡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关切问谢聆道:“伤口疼不疼?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好好歇息?伤口撕裂的次数多了,可不容易愈合。以后可能会长久留下疤痕。”
谢聆本来对伤口不以为意,听岳一凡这么说,不由惊道:“当真会永久留下伤疤?”
陆希文本来恼她不及时相救,这是听了这话,才向谢聆致谢,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柳文文见到谢聆腰间又出血了,娇叫道:“妹妹,你怎么又打架。快回去姐姐替你上药。”
谢聆摆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也不管陆希文的道谢,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岳一凡和柳文文也出去站在她门外,房间只剩下陆希文一人。陆希文不免觉得尴尬。想他出生衡州陆府,从小到大,无不众星捧月。哪受过如此冷遇。
不一会儿,谢聆出来,岳一凡柔声道:“聆妹?”
谢聆这两天流血过多,又一直奔波,脸sè毫无血sè。勉强笑道:“岳大哥,我没事,不必担心。”见到柳文文一样的关切,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得叹息一声。
谢聆来到陆希文房间,在桌上放了一个瓷瓶,道:“这是金疮药。”说完便再度出去。陆希文连道谢都来不及说。
谢聆对岳一凡柳文文道:“大家都回房歇息吧。我感觉好累。”
岳一凡心疼道:“需不需要找个大夫去?”
谢聆半掩着门,答道:“不用,岳大哥,明早见。”终是不忍心,对柳文文道:“你也回去歇息。”
柳文文欢天喜地,连连应予。谢聆关上房门,躺在床上。她身体虚弱想睡,也是真的,只是还有个原因。她不愿表露出来,生怕惹得岳一凡不高兴。
谢聆自那夜下山,高手遇过,庸手也交过,只是无论情况如何危机,也从来不曾伤害过一条人命。她认为每个生命,都应该得到足够的尊重。就在刚才,岳一凡在自己面前杀掉胡寒厉,惹得她心中极是不快,以岳一凡的武功,完全可以制住胡寒厉而无需杀掉。只是岳一凡哪里会想到这些。他平生杀人无数。不会在乎这种人死在自己手上的。
谢聆其实也知道,如胡寒厉林无极这种人,死有余辜,但她总是认为人,可以不杀便不杀。
不过谢聆与岳一凡热恋之中,即便不高兴,也不会在他面前显露。只得借口睡觉。
谢聆也确实是累了,很快便熟睡过去。待到醒来,天已大亮,正在洗漱,听见有人叩门,便问道:“那位?”
“谢姑娘,你起来了吗?”却是陆希文。
谢聆应道:“起来了。有什么事?”
陆希文在门外说道:“姑娘快开门,我的手快烫熟了。”
饶是谢聆聪明机智,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当下开门,只见陆希文端着一个瓷罐,冒着热腾腾的白气,眼看是汤水之内的,并且是刚刚煮开。
陆希文一见谢聆打开门,急忙进屋,将瓷罐放在桌上,双手耳朵上,道:“好烫好烫,谢姑娘,你再晚会开门,我只怕要将这罐汤扔在地下了。”
谢聆闻到一股鸡汤的香气,问道:“给我熬的?”
陆希文头上绷着一块红布,显得颇为滑稽。听到谢聆的问话,先是摇头晃脑一番,然后方道:“正是,此汤一为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谢聆坐了下来,也确实有些饿了,陆希文拿出一只碗,用小勺一点一点的盛在碗里,然后放在她的面前。谢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果真香气扑鼻。”
陆希文笑道:“味道更好。”
谢聆用小勺舀起一点,尝了一口,赞道:“真鲜。”一口气喝个碗底朝天,陆希文嬉笑道:“姑娘喜欢便好,来,再喝一碗。”
谢聆见陆希文替自己舀汤,道:“真看不出来你一个纨绔子弟,会如此细心。你刚刚说一为,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陆希文道:“正是,二为姑娘受伤,补补身子。”
谢聆接过递来的鸡汤,问道:“三呢?跟我们一起结伴而行?”
陆希文竖起一个大拇指,道:“姑娘当着冰雪聪明。一猜便中。”
谢聆喝了一口鸡汤,说道:“我们自身难保,不想带你这个累赘。”
陆希文忙道:“姑娘的话,一定还有不过。”
谢聆似笑非笑,说道:“确实有不过。不过看在这鸡汤的份上,我跟岳大哥说说,看他愿不愿意。”
陆希文道:“本来他就已经同意,只是我臭脾气发作,才会发生这么多事。”
谢聆道:“你还知道自己那是臭脾气,倒是难得。”
门外一人咳嗽一声,谢聆招手道:“岳大哥,你也来喝一口吧。”
………【第四十四章:中毒】………
岳一凡冷道:“你怎么在这?”却是对陆希文说的。
陆希文干笑一声,道:“在下见谢姑娘为救我,而旧伤复发。心中过意不去,特送来一罐鸡汤,聊表心意。”
岳一凡道:“既然送了,谢姑娘也喝了,你是否该走了。”
陆希文道:“是是,在下这便走。谢姑娘,多喝一碗。”
谢聆点头示意知道,陆希文退了出去,顺便关上房门。岳一凡这才说道:“聆妹,吃些早点。”放下手中的油纸包,慢慢打开,是几根油条和包子。
谢聆感激的一笑,说道:“哪用如此费心。”
岳一凡道:“你的伤势感觉怎么样了?”
谢聆喝完鸡汤,又盛了一碗,交到岳一凡手中,道:“已无大碍,昨晚开始痒的厉害,想必不rì便能愈合。”
岳一凡喝了一口鸡汤,说道:“你可不能再动手多管闲事。哎,你这xìng格,我也多管不了,只希望你这几天老实一些。等伤好了,你怎么管闲事,我都会跟你一起。”言辞中透着无尽的关怀。
谢聆心中感动,知道让岳一凡说出这话着实不易,道:“谢谢岳大哥。”
岳一凡抹了抹嘴,道:“跟我客气什么?”
谢聆道:“对了,那小子还是要跟着我们……”
岳一凡不知怎么,这次改变了主意,道:“不可。我不愿跟他同行。”
谢聆奇怪道:“你不是说他是一个绝佳的人质吗?”
岳一凡道:“不知怎么,我现在不愿见到他。”
谢聆劝道:“我见他本xìng不坏,只是武功低微,无法自保……”
岳一凡叹道:“你又在为他人担心。”
“岳大哥,你刚喝的鸡汤可是他熬的,俗话说那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谢聆如是说道。
岳一凡道:“罢了,再说。今rì反正咱们哪都不去,你安心养伤。”
谢聆担心道:“万一十全十美……”
“无妨,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半点伤害。”岳一凡坚定说道:“江湖中尚无令我惧怕的人物,十全十美,也是不足为虑,只是要防他们的暗算,使人防不胜防,头疼至极。”
谢聆问道:“岳大哥,你说他们会找到这里吗?”
岳一凡道:“会,并且会很快。”要知道十全十美身为刺客,对追踪、暗杀、偷袭之能造诣极高,并且相互间配合极是娴熟,他们二十人聚齐,实在是没有找不到的人,更是少有杀不掉的。
谢聆闯荡江湖也有些时rì,不像刚出来那段时rì,无所畏惧。经历了生死,反倒有些后怕。便道:“岳大哥,此事再无回旋余地?”
岳一凡叹道:“圣火教岂会善罢甘休,同时我们又在五全手上救人。待十全十美找到,必是火拼一场。”
谢聆无不担忧,说道:“岳大哥,有必胜把握吗?”
岳一凡哈哈一笑,道:“你问其他的,我倒是不敢说,若问取胜,我武学方面怕过谁来着?”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谢聆道:“进来吧,门没插。”
应声进来一个女子,是柳文文,只见她手拿着一包东西,见到岳一凡也在里面,先是一怔,继而说道:“妹妹,我见你昨天把金疮药给了姓陆的那小子。今天一早去药店配了一些。顺便给你带了些零食……”
谢聆心下也是感激,但不敢对柳文文过于亲热,只道:“放着吧。”
柳文文瞧了一眼岳一凡,道:“妹妹,今天天气刚刚好,没大太阳。咱们出去逛逛?”
谢聆拒绝道:“不了,我想多歇息一会,今天不想动。”
柳文文看到鸡汤和早点,哇了一声,道:“这么多早点?早饭我还没吃呢。”也不等谢聆说话,很自觉的做了下来,盛汤吃包子,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谢聆不觉以为然,岳一凡心中大是不快,道:“我出去一下。”谢聆知道他的想法,说道:“去吧,要能躲过,是最好。”
岳一凡点头离去。柳文文道:“什么躲过?”
谢聆说道:“柳姑娘,你闯荡江湖比我久,应该清楚,我们现在三人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圣火教全教上下都yù制我们于死地,还有十全十美,也不会善罢甘休。你不怕吗?”
柳文文道:“没遇到你之前,我却是挺惧怕圣火教的,现在不怕了。”
谢聆冰雪聪明,明白她所指何意,劝她离开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便道:“柳姑娘,我闹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们都是女子,你还不清楚吗?我不可能接受你的。”
柳文文听了这话,慢慢低下了头,早点也吃不下了,半晌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打小就厌恶跟男孩子一起玩,见到你之后,更是莫名其妙的被你吸引,只想……只想……”
谢聆不愿听她只想跟自己干什么,说道:“可是我们不可能的,你有没有想过?”
柳文文低声道:“我想过,可我不愿去想,我真的……”
“罢了罢了,你以后别想对我做那种事,不然我真的会再也不理你。”谢聆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的为好,免得rì后麻烦。
柳文文极不情愿的答道:“妹妹,我知道了。”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谢聆见她沮丧的表情,心中万般不忍,也是不敢松口,生怕她对自己又有什么纠缠。
“谢姑娘,你吃完了吗?”陆希文在门外说道,打破了屋内的尴尬局面。
谢聆道:“怎么?这么急着收回瓷罐?”
“那倒不是,在下见岳大侠出去了,想必你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来问问,我这又弄了一些绿豆汤,喝一碗如何?”陆希文连忙解释道。
谢聆没好气道:“刚喝的鸡汤,又送绿豆汤,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你到底是何企图?”
“此言差矣,昨夜姑娘为了救我伤势加重,在下好生过意不去,再说还想依攀姑娘同行。这样我便安全的多了。要说有企图,倒也不完全不是。”陆希文在门外解释道。
谢聆打开房门,陆希文见还有一位姑娘,也是一怔。谢聆道:“这绿豆汤先放着,等中午喝冷的。也是一样。”
陆希文点头道:“也好。”将绿豆汤放在桌上,柳文文擦了擦手上的油,道:“我这包里面有些果子,嗯,对了。”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道:“这是新配的金创药。”
谢聆伸手接过,道:“多谢柳姑娘。”
柳文文瞪了一眼陆希文,说道:“妹妹最好将药换了,捂了一夜,对伤口不好。”
谢聆知道她是当真的关心自己,说道:“嗯,我等下便清洗一下,重新换药。”
柳文文柔声问道:“需要帮忙么?”
谢聆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了。”
柳文文又瞪了一眼陆希文。陆希文只感到莫名其妙,却又不好说什么。柳文文道:“你既然东西送完,是不是应该出去?没听说妹妹要换药的吗?”
陆希文道:“是,在下这便走。”
谢聆觉得好笑,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包括岳一凡,他们三人如同唱戏一般,穿插自己房间。一个送鸡汤,一个送早点,另一个送零食,还有送两趟的。
柳文文等陆希文出去,才道:“妹妹,你换药吧。我替你看门。”
谢聆说了一句那倒也不用,便随她出门站在外面。
谢聆刚换好药,正要招呼柳文文可以进来了,突然觉得伤口处奇痒无比,又不能伸手去抓,急忙间,打了一盆清水,脱衣清洗刚上的药。
柳文文问道:“妹妹,你换好了吗?”
谢聆一面清洗,一面心惊,只道是柳文文下毒相害,回道:“还没换。”此话刚刚说完,头脑一阵昏晕,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扎下,碰在盆上边缘,倒在地下。
柳文文听见动静,推门而入。看到谢聆倒在地下,大吃一惊,道:“妹妹,你怎么了?”
谢聆处于即将晕迷状态,听到柳文文进来,指了指桌子上的金创药,艰难道:“有……毒。”
柳文文大惊,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谢聆正要运内力抗毒,只觉体内空荡荡的,无处着力。心头吃惊,见柳文文自责不已,安慰道:“我没事,你去找……岳……”说到这里,再也发不出半个字来。
柳文文知道情况危急,出门喊道:“岳大侠,岳大侠……”
陆希文闻声赶到,问道:“怎么了?岳大侠好像出去……”一眼瞧见谢聆衣衫不整,躺在地下,急忙跑将过去,问道:“怎么了?谢姑娘?”
柳文文哭道:“她中毒了,都怪我,都怪我。我真该死。”
陆希文说道:“得罪。”将谢聆衣衫理好,对柳文文道:“你别哭了,就知道哭哭哭,哭有个屁用。快把谢姑娘抬床上去。”
柳文文来不及擦眼泪,与陆希文合力,将谢聆抬到床上躺好,陆希文见谢聆双目紧闭,面sè发青,嘴唇卡白。心道:“好霸道的毒。”
柳文文抚摸着谢聆的秀发,安慰道:“妹妹,你别怕,姐姐陪着你呢。〃
陆希文道:“岳大侠不在,谢姑娘又中了毒,这其中一定有古怪。柳姑娘,当真不是你在金疮药上做的手脚?”
柳文文心疼道:“我关心妹妹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想到下毒害她?下毒……下毒也不是没想过,但也不会下这种毒……”
陆希文听得奇怪,又不便多问。;
………【第四十五章:中计】………
陆希文突然有些恼怒,斥道:“那你是在哪里抓的药?想害谢姑娘不成?”
柳文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
“还有工夫哭?”陆希文手一挥,急道:“你赶紧快去请大夫,这毒非同小可,慢了只怕有xìng命之忧。”
说着,拿出一个绿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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