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不慎终也。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yù不yù,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第六十五章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知此两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第六十六章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yù上民,必以言下之。yù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第六十七章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第六十八章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第六十九章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仍无敌,执无兵。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第七十章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第七十一章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第七十二章民不畏威,大威至矣。无狭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第七十三章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是以圣人犹难之。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第七十四章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第七十五章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第七十六章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第七十七章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yù见贤。
第七十八章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第七十九章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第八十章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第八十一章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序章 初遇修道者】………
夏天的夜晚总是特别的短,才不过凌晨四点半,天sè便有点朦胧发亮。
亮光透过沙窗照到室内,显现出张晨风在床上盘膝而坐的身影。
张晨风双手在胸前交叉摆出一个颇为奇异的手势,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窗外的景sè渐渐由朦胧变为清晰,直等到太阳跃过地平线升起,阳光照shè到张晨风的身上,晒的他全身有些发热,他才睁开眼睛,收了这个姿势。
看着翻开来摊在自己腿上的书籍,张晨风摇摇头,喃喃咒骂一句:“妈的,看来又是一场胡思乱想……”随手合上了书本,将书放到了床边,下床穿衣。
张晨风今年十七岁,是江城第六中学高三2班的学生,不高也不矮,长相普普通通,至于学习成绩更是全班倒数。
其实张晨风人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但脑袋一没被驴踢过、二没被门夹过,还是比较聪明的,如果他肯专心读书,那成绩也不会太差。可惜他这人,从小就开始看武侠小说,整rì里想象着自己能成为武林高手,为这事都不知被父母打骂过多少遍。近几年倒是有长进,不看武侠升级看仙侠了。由此也引发他修道成仙的浓浓热情。经常就做梦梦到自己乘着一把飞剑踏遍神州山河,诛妖伏魔自是不在话下。
后来看书上说,无论是二千年前创教的张道陵还是四百年前创派的张三丰,这些人一身超凡入圣的本事都是从《道德经》上面领悟出来,他也就不甘寂寞的跑去买了本《道德经》来研究。
这《道德经》确实是博大jīng深,张晨风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能有全新的领悟,但可惜他每一次依照自己所想的法子去修炼,却是连屁也难得练出一个。
已经是八月底的最后一天了,今天就得要去学校报到,开始高三的艰难生涯。
整理了一下衣物,从老爸手中接过千余块的学费,张晨风也不多说什么,便出门直接车站而去。
江城第六中学并没有在市中心,而是在离江城市五十公里左右的一个小镇上,坐车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当初张晨风选这所学校就是因为他远,这样就不必每天回家。而他老爸则是觉得这里离市区远,不会被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影响。
虽然地方是远了点,但交通还算方便,每十分钟就有一趟公交车,因此车子倒不会很挤。张晨风很容易就爬上车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便从包里摸出《道德经》,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很快就沉迷于书的世界中,好在第六中学是终点站,倒也不用担心会坐过了头。
却说张晨风在车上正看书看得入神,忽然感觉有一种很沉重的压迫感朝自己涌过来!心中一惊之下,下意思便朝旁边位置让了一下,再抬头时,便看到一个身穿白布衣,连胡子头发眉毛也都是全白的老头正朝他笑了笑,说:“小伙子,谢谢你!”说完便在他原本的位置坐了下来。
张晨风望着这个老头,看他白发白须、满面红光,张晨风的脑海里不期然的就想起了小说里的那种隐世高手,不都正是这样的么!想到刚才那股很沉重的压迫感,张晨风激动了:难道是自己的运气来了,终于碰到一个名师,要开始踏进修仙之路了么?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张晨风刚想开口搭讪,那老头却先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在车上还看书,够勤快的啊,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六中吧?”
张晨风点头回答“是啊,今天刚开学。”一想不对,又连忙解释道,“我看的是这个书。”说着急忙将《道德经》递到了老头面前。如此积极勇敢的承认自己看的不是教科书,张晨风还是第一次。
老头嘴角微弯,牵动满脸皱纹淡笑道:“小伙子,居然还看这样的古书,难得啊!”
看这老头怎么也应该有八十多了,就这年纪还能认识字的都不是平凡人物。张晨风心中更有把握了,当下便说道:“不瞒你老人家,其实我是想跟古人那样,希望有一天能够修成道法,御剑飞行!”
老头笑了,伸出三根手指摸了摸胡子,说道:“若是单凭区区一本市场上到处可见的道德经就能修成仙道,那天下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只想信科学,不相信鬼神。”
这个道理张晨风当然知道,可是在现代又不是小说里,什么教什么派到处都是。而如武当派、龙虎山天师教等大教他倒是听过,但是他从来就没机会去,他的父母是不可能会答应他去旅游的,就算是假期他也不会被允许离开江城一步。
就这买道德经的钱,还是他存了一个月才存下来的呢,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的家教,不是一般的严。
眼前听这老头说这话,隐隐间好像透露了什么消息,难道是看我这么专心努力,资质又好,所以决定要收我为徒了?张晨风心中砰砰而跳,勉强说道:“听老人家的口气,似乎很懂?”
老头摇了摇头,四下张望了一眼,然后缓缓从衣袋里掏出一本书来递给了张晨风。
张晨风兴冲冲的接过,看封面便知道是一本至少有百余年历史的旧书了,封面上写的还是以篆体书写,张晨风对于古字还颇有研究,研究了一阵,便读懂了上面六字乃是“玄真太清法诀”!
老头凑到张晨风耳边,轻声说道:“我年轻时也跟你一样,整rì里想着修道成仙,可是那些个修道门派,一个个都说我道根不足,硬是不收我入门,后来我只好扮成一个烧饭的混入青城派,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了这本书跑出来。”
张晨风一听,顿时对这老头有了几分敬佩,要是自己可没有这份胆量,又想到他年纪都一大把了现在还红光满面,当然便是因为修炼这法诀的缘故,登时信了七分,便听这老头继续说下去。
“可惜这上面的法诀实在是太过博大jīng深,我资质不好,练了五十余年仍然是停留在御气境界,只怕就是再练十年也是没用了。”老头说到这里,神sè黯然,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如今看你有心向道,跟当年的我是那么的相像,这本书……就让给你了!”
张晨风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连连点头,把书紧紧抱在了怀里,说道:“谢谢老人家,谢谢前辈,谢谢师父!”
老头神sè一僵,咳嗽两声,说道:“我可没说过要收你当徒弟!再说我这书可不是要白送给你!”
张晨风怔了怔,说道:“那你有什么条件?”
老头的脸sè有些尴尬,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上道呢,当下无奈只好说了出来:“只要你给我一千块钱,我就把他买给你了!”
张晨风一听还要钱,登时jǐng惕起来,这年头的骗子可不是一般的多,而且花样千奇百怪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留了个心眼,张晨风装作一脸为难神sè,说道:“可我只是一个学生,哪有这么多钱!”其实他的口袋里正好装了一千多块钱,这是老爸给他交这学期的学杂费的。
老头虽然老,可眼睛还犀利着呢,直直的就盯向张晨风装着钱的那个口袋,也不用说话就让张晨风知道已经被他看穿了。
老头手伸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那看来你和这本书无缘,也跟修道无缘。把书还给我吧!”
张晨风抱着那本书,犹豫而不决,如果要他在读书或者修道里选择其一,那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而且他的家境并不算差,丢了一千块钱,最多也就是被老爸打骂一顿,书还是能继续读的。
只是他现在担心的是:如果这个老头是个骗子呢?
张晨风的老爸,可不是一般的严厉。想到老爸凶神恶煞的模样,张晨风心中打了个突,一时之间只感觉天都黑了下来。
张晨风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一个决定。突然听到背后一个人娇声说道:“这本书我买了!”
张晨风和那个老头同时一惊,要知道两个人说话可都是压低了声音的,而车子有不少人在聊天,按理他们所谈的内容实在不应该让外人听到才对!转头看时,只见是一个女生,看她年纪跟张晨风差不多的样子,头发齐肩,睫毛长长,一双大眼睛正注视着张晨风手中的古书,嘴角微微带了一丝笑意。他旁边还放着一个不小的包,估计跟张晨风一样,也是到六中读书的同学。
长得还蛮好看的。张晨风心中给她打了个评价。
评价完了,张晨风心中又开始计较,这年头骗子一般都有个搭档相互配合,就是利用人们的急切心理,一举突破心防。张晨风虽然才十七岁,但并不天真,而且这骗术实在不算怎么高明,当下他决定先别急,看一下发展再说。
老头看到是一个小女生,舒了口气,也不去理他,只是对张晨风说道:“你真不要么?要不,我让你看一看里面的内容吧!”
说着小心翼翼的打开一页,用身体遮挡住了后面人的眼光,摊在张晨风面前,只让他一个人看。
张晨风朝书上望去,只见那书里面的内容也是用小篆写就,张晨风毕竟只是一个高中生,还是成绩较差的那种,自然不可能全识,勉强能懂一些,粗粗一看,果然是在讲述一个练气养生的法门,只是……只是……
老头看张晨风的脸sè越看越是古怪,忍不住问道:“怎么?”
张晨风清醒过来,舒了口气,脸上神sè似笑非笑,却念道:“何谓气海?气海者,所以称气海,为气之海,存气之穴也。当引万气由眉心入,游任脉而行全身,终归气海。何谓万气?万气者,所以称万气,为天地万物之气息也,当中又以月华之灵气最为净洁,为万气之首,引气当以月华之灵为先主。如何引万气入眉?入眉者,所以入眉,有质而无形,有形而无质,甚而无形且无质。引气者,当面朝东,盘膝而坐,手显天残置眉前,仅留一点任气入。气入眉心则,功成一半也。如何游任脉?游任脉者,所以游任脉,气息所通、去杂化污也。当先入廉泉、转神道、转璇玑、转……”竟是从头到尾,全都背了下来!
老头骇然,道:“这么一会儿,你居然能全识这些古字!真是难得啊,不过其中还是有一些不对,比如入眉之气这段,可没有无形且无质这句,后面游任脉也有些不对,应该没有神道穴这一……慢来,慢来!”不经意间用张晨风所说之法行功,其效果竟比之前所练的法诀要好上数倍,许多原本疑难之处都变得甚为平坦!这怎么可能,当初自己对这本古书,可是一个字一个字翻译的,决不可能有错啊!
老头还在发呆,张晨风已经将古书一把推开,说道:“这书,你还是卖给后面那位同学吧,我没有兴趣。”
老头没理他,还在继续发着呆,想了许久,突然想起来,自己只给他看了一页,可他却读了大半篇!
老头豁然站起,大声说道:“你……你是青城门下弟子!”却把车子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齐朝他们望过来。
张晨风好气又好笑,说道:“老人家,你别演了,这东西骗别人还可以,拿来骗我可不行……”
张晨风刚才所念的,确实不是按照古书上翻译出来的,这个法诀,其实是他从《道德经》中寻到灵感,加上自己胡思乱想得出来。现在看这老头拿出的所谓古书居然跟自己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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