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问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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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问第一-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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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右手握得更紧了。

    终于,一个白衣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朝牙幽走来,与他迎面擦肩而过。

    那瞬间,牙幽感到无尽的寒意向他拢来。那瑟瑟的寒意像是残忍的杀气,又像是嗜血后的快感,如群蛇吐信般舔舐着牙幽,挑衅着他,牙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向后看去,少年似有感应般也停了下来,微微侧脸向牙幽望来,嘴角挂着一丝漠然的笑容。

    一袭白衣,腰悬一古朴之剑。牙幽心猛地一凛,难道他……

    牙兰感到了牙幽的异常,也向后望去,谁料一望竟不禁霞生玉颊,满脸绯红。她看到的是一位俊若天神的翩翩少年,不光那英俊的面庞,尤其是那种孤傲冷漠之息更令她芳心荡动,一时间牙兰竟有些痴了。

    由于牙兰从小便和牙幽一起长大,而牙幽无论相貌气质,还是武功品德皆是出类拔萃,渐渐的牙兰的眼光高了起来,从不把别的男人放在眼中。而今天,她终于见到了一个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可与哥哥分庭相抗的少年,且正值情窦初开之际,她怎能不心猿意马。

    想到这牙兰不禁心如鹿撞,不敢再看那少年一眼,竟如芳心暗许般害羞。

    这时,那少年冷哼一声,缓缓转过头向远方走去了。

    牙幽望着他的身影。突然,高云的话从脑中如闪电般划过“他曾问过陵禅子江湖上谁比他强,陵禅子回答了‘沙帮’后就被杀了。”一股不祥从心底涌出,牙幽大叫不好,不及多想挟起正迷迷糊糊的牙兰,展开身形,如疾风般向远处掠去。。。。。。。。

    两人一路飞奔很快便到了沙帮。

    只见沙帮总坛正门紧闭,门顶那誉有“天下第一帮”的烫金大匾在暗淡的斜阳下依旧赫然生辉,但却不知何因在牙幽看来那匾全然没有往rì的傲气。周围也都静悄悄的,丝毫看不出要举行什么仪式,而且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萦绕在空气中,一种牙幽最敏感的感觉充斥在每个角落,他心里越发的凝重了。牙兰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哥?”幽没有回答,轻轻地叩了叩门,朗声喊道:“牙幽来拜见老前辈!”声音深沉有力却隐然杂着些许的担忧。

    一会儿,一个身着儒服的汉子打开门,将两人领了进去。牙幽识得那是沙帮的管家,只是这中年管家不知何因一时竟苍老了些许。

    管家领着两人沿着曲幽的小路向院里走去。一路上,无论牙幽怎么盘问他,他都只是默然不语,轻轻叹气,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牙幽见状一急,拉起牙兰便向大堂跑去。

    又是一路狂奔。终于那堂门就在眼前,但牙幽却不敢再向前几步将门推开,仿佛那是一只野兽的血口,足以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因为这浓郁的血腥味正暗示着什么,牙幽有了些许的后怕。站在牙幽后的牙兰不知哥哥为何停下了,她看着微微颤抖的哥哥,自己轻轻地推开了门。

    一切尽入眼帘!

    大堂中,沙无涯的儿子和妻子罗氏正跪在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旁痛哭流涕,大放悲声,应邀而来的各路好汉分列在两旁都神sè惋惜,正向自己望来,隐隐落泪。

    站在门边的牙幽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面前这一切如刀叉般刺戳着他的心,他知道自己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牙幽踉跄几步,跪在了尸体旁,颤抖着将白布掀起。

    他又看到了沙无涯那慈祥的脸庞。自己深深崇拜的老前辈,好朋友,此刻显得如此安详。

    牙幽的心如抽空般痛楚,只是摇着头噙着泪发疯般喊着“不”字,他情愿这是一场梦,一场有生以来最悲痛的梦。后面的牙兰也捂着嘴微微啜泣着。她依然记得几个月前这位沙伯伯和哥哥在一起喝酒,给自己讲故事,还说在她生rì时要送她一只猎鹰,而现在一切都只是这具冰冷的尸体了。她不禁伤心yù绝,心如锥刺。

    这时,沙无涯的夫人罗氏哽咽道:“牙幽贤侄,你沙伯伯半个时辰前还说‘牙幽那小子怎么还不来,该不会忘了吧!’可现……现在你来了他却永远睁不开眼睛了。”牙幽盯着沙无涯颈部的一道致命剑伤,伤口细若红线,显然是快而利的剑刃所为。他强忍着泪,声音嘶哑道:“是不是一个手持古剑的白衣少年干的?”此语刚出,沙无涯之子牙幽的好朋友好兄弟沙峰火猛地抬起头,双眼中满是恐怖,口中道:“他。。。。。他不是人,我只看到他鬼魅般的身影和无尽的剑光,像死神一样,二十招就夺走了父亲的生命。”说完便死死的抱住罗氏又呜呜哭了起来,罗氏抚mo着儿子的肩膀又看了看丈夫的尸体,两行老泪不由的又滑了下来。

    牙幽抬起头冲众人吼道:“你们都是死人么?眼见沙前辈被杀也不出手援助!”罗氏摇摇头对牙幽涩声道:“不,他们没有错,是你沙伯伯放不下那老脸,没有让他们出手。”牙幽双手撑地,低头啜泣,没再说话。罗氏又道:“那少年自报名字洛凡,曾问我们江湖上谁比丈夫厉害,如果不说就要杀光我们全家,我怕他找你麻烦便说了丁光的名字。”牙幽闻言倏地站起来,平静得又望了沙无涯的尸体一眼,声音低沉道:“也许我会找他的麻烦!”众人一颤,向牙幽望去,目光触到他那铁墙般的表情时,他们知道一向宅心仁厚的牙幽生气了。

    这时,一彪形大汉从一直沉默无语的众豪杰中走出,站在牙幽身后拱手道:“牙少侠,请节哀!我看寻那少年报仇之事须从长计议,我虽眼拙但仍看出那少年剑法已通天道,已非常人可比拟!以防万一,我武当郑爽愿助少侠一臂之力!”说完那郑爽满目恳求,期待牙幽的回应。

    牙幽却矗立在沙无涯尸体旁久久无言。

    空气如凝固般令人窒息。梨花带雨的牙兰善意的拽了下牙幽,可牙幽仍无动作。郑爽略感尴尬,干咳一声又道:“少侠,你看。。。。。。。。。”“非常人可以比拟吗?”牙幽突然轻声打断他。郑爽一愣,刚要再说话,却见牙幽陡然转身,凤劫刀已不知何时握在了手中,浑身散发出一股夺人的气势,郑爽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牙幽吼道:“接我一刀!”郑爽忙不迭的喊道:“少侠,你。。。。。。”却见刀影闪烁,凤劫刀顿化为无形。郑爽迫不得已,右手迅速向腰际掏去,掣出自己的宝剑企图防卫。

    哪知剑刚出鞘,郑爽身上的压力陡然增加。炙热的刀风充盈在屋中每个角落,郑爽的心如被千均巨石所压迫般痛苦无比,刚刚抽出剑的双手却是动弹不得。眼见牙幽幻影般身形已经欺近,他却束手无措。

    命悬一线,千钧一发。

    突然,仿佛一个高音拔到了最高点而又戛然而止般,所有的刀风杀意顿消无形。惊恐中的郑爽定眼一看,凤劫刀停了在离自己喉咙几寸处,有惊无险。

    但见巨大的凤劫刀依然被白sè的布条紧紧缠裹,未露丝毫锋芒,再无半点杀气,宛如一个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野兽瞬间敛锋闭口般。郑爽拭去额头涔涔渗出的冷汗,惊魂未定道:“你。。。。。。。。你。。。。。。。”仍未说出一句话。

    在场众人都被牙幽那惊神一刀所摄,瞠目结舌的望着牙幽,同样心中疑云满布。

    牙幽缓缓收回刀,全然未理郑爽,他转过身对兀自抱成一团的母子两人道:“节哀伯母,今夜替我向伯父酹酒以慰。”话完转身拉着泪痕未干的牙兰,未加理会众人目光向门外走去,话语再次传来:“我一定会为沙伯讨回公道的,那时我再来祭见他…。。”声音回荡在大堂中,悲沉忧伤,久久不绝。

    呆立在房中的郑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窘迫万分。他紧握双拳,,口中低声道:“牙幽!好一个牙幽!竟然……。”他正思考着怎样去面对众人目光时,倏然觉得背脊处凉丝丝的,郑爽大吼一声:“怎么回事?”伸手向背后抓去。众人寻着方向看去,却见郑爽大氅背后不知何时被刻上了“谢谢”两字,字透衣氅却未伤及皮肤丝毫。

    郑爽听众人口中吟出“谢谢”两字时心中顿时豁然,对牙幽的不满也冰消了一半。于是他闭目回忆刚才那破天一刀,思忖背后是何时被刻上字的,但都毫无头绪。他又睁开双眼向罗氏投去目光,只见罗氏眼中悲伤不减,却隐约中多了点希望。

    “也许会有一场令整个江湖期待的旷古之战吧!”他低语道,“牙幽。。。。。。洛凡。。。。”

    ;



………【(二)亦爱亦恨】………

    牙幽与牙兰又回到了“醉仙楼”。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在客房里牙兰一直想问,杀死沙伯伯的是不是刚才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少年?他们是不是在追踪那少年?可当她看到哥哥yīn沉的脸sè时又硬把话咽了下去。她知道哥哥这次真的生气了,她不想打扰他。于是,自己就这样默默的睡去了。

    牙幽却无睡意,他坐在桌前望着睡去的妹妹,这个淘气的妹妹都已经二九之龄了却依然喜欢和自己睡在一起,说什么这样自己心里安全。牙幽苦笑下,又慢慢沉入了今rì的悲恸中,脑中皮影戏般掠过今天的一切:神sè激动地高云,满脸飞红的牙兰,神sè依旧和蔼的沙前辈,悲痛流涕的伯母,满目真诚的郑爽。。。。。。。。所有的画面突然在脑中飞速的旋转起来,最后慢慢重合在一起形成了那嘴角冷笑的白衣少年,接着又定格在了妹妹满脸羞sè的画面上,牙幽眉头紧皱,所有的东西在他脑中混合纠缠在一起横冲直撞,牙幽渐渐觉得头脑昏沉不止,于是伏在木桌上也沉沉睡去了。

    月落rì现,夜幕很快被第一道曙光划开,另一天又来临了。

    清晨,熟睡中的牙幽突然被一吵闹声惊醒了。他并未在意那闹声,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毕竟一晚上都睡在桌子旁滋味是不好受的。他看了看还睡得正熟的兰,微觉有些饥饿,于是离身出门yù去张罗一些食物。,

    牙幽走到楼梯上向下望去,见店里只是零零星星的几个客人,但不知何因众人都聚在了一起,时而有噪杂的吵闹,于是牙幽好奇的向他们看去。

    突然,牙幽双眸猛地一收缩,一种叫愤怒的火焰在心中咆哮起来!他双目如焰如刃般死死盯着楼下那一朵醒目的白sè——死神般的少年洛凡就坐在下面!

    但见洛凡左手拿着一酒杯,正在悠闲品酒,而右手却手持寒剑架在店小二的颈上,身上有一滩明显的酒渍。小二脸sè苍白,半跪在那里,口中不断地喊着饶命,酒楼老板也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同样还有几个旁观者议论纷纷。

    洛凡啜了一口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不知自己右手正握着一个人的生命。

    他自信只要自己右手一动,那小二定会横尸当场,而现在那小二絮絮的求饶声已使他略感心烦了。

    于是,他又仰头喝了一杯酒,双目中杀意一现,同时右手微微一抖。

    他期待的是鲜血溅出的闷响和尸体倒地的声音,可是没有!因为一件兵刃挡住了他的剑——缠着白sè布条的凤劫刀。

    牙幽不知何时坐在了洛凡对面,凤劫刀抵住了洛凡的剑。牙幽沉声道:“还想杀人吗?”洛凡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了牙幽一眼,道:“我喜欢按顺序杀人,下一个不是你,不要提前找死!“绝刀”牙幽!”说话间,洛凡突然长剑一挑,将刀荡开,又向小二的喉咙刺去。牙幽暴喝一声,布条碎裂,寒锋毕现,刀光汹涌,硕大的凤劫刀如饥狼扑食呼啸着向洛凡卷去,洛凡连忙回剑自救,牙幽乘机将小二踢到了一旁。

    洛凡狠狠的看着牙幽,杀气弥漫。牙幽将凤劫刀横亘眼前,同样死死注视着洛凡。

    就是他杀死了沙前辈!牙幽紧咬牙关,脑中一片混乱,只有“报仇”两字在咆哮放肆!

    山雨yù来风满楼,客人们纷纷作鸟兽散,老板和小二也忙不迭得躲了起来。瞬间,空旷的店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牙幽终于道:“为什么杀死沙无涯前辈!”洛凡冷笑:“他只是我成为‘天下第一’的一块踏脚石,没什么因为不因的。”牙幽听言勃然大怒,吼道:“那四个字有个屁用!你竟用人的xìng命去换!”洛凡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十年前也许我会这样认为!可今天!我就是为那四个字而活的!你想为他报仇我成全你!”

    话毕,洛凡暴喝一声冲向了牙幽。

    他一路挑起朵朵剑花,剑气如决堤江河般涌向了牙幽。牙幽见状腾空而起,双手握刀,狠狠向下劈去,此招大智若愚,硬生生的将剑气分成了两半,同时牙幽又紧随一招“横扫千军”,直斩洛凡腰部。洛凡一个转身,剑影如莲花般层层绽开,yù将刀锋挡在外围。

    顿时,刀光剑影织成了一片璀璨光耀。

    骤然又是一阵巨响,凤劫刀受挫,牙幽微微退后几步,待刚要再击,铺天盖地的剑光却已经袭来。

    他未加思索大吼一声竟冲进了满天剑光中,一阵鸣金之声,牙幽冲出了剑圈,如箭般直取洛凡头颅,洛凡微微惊讶,身形猛地左移,狼狈的躲开了这一招。

    洛凡稳住身形咒骂一声,突然跃起升入高空,又如猎鹰捕食般急速俯冲而下,牙幽也一跃而起迎了上去,两人在空中交叉而过留下一串铮鸣声。同刻,相背而落,接着又即刻转身挥舞着刀剑杀向了对方,孤注一掷,有去无回,仿佛这一招生死既定。

    但一惊恐之声却蓦然喊起:“不要!!!!”声音如绝望的哭喊般钻进了两人耳中。

    牙幽闻声猛然止招。洛凡见状,牙一咬,也硬生生的将剑停在了离牙幽喉咙寸许处,抬头向楼上望去。

    牙兰一脸惶恐,匆匆从楼梯处下来,跑到了两人处。她不想看到两人中任何一人受伤。

    洛凡将剑回鞘,冷漠的瞥了一眼牙兰,又对牙幽说:“不要认为我是仁慈的,下次我一定杀了你!‘绝刀’牙幽!我的踏脚石!”转身刚要离去,牙兰却低着头挡在了他前面,声如蚊蚋道:“你没受伤吧?”洛凡冰一般的眼神微一波动,冷哼一声,向楼上走去了。

    牙幽心cháo起伏的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客房处。牙幽脑中又浮现出牙兰第一次见到洛凡的娇羞之态,心中莫名一阵慌乱,于是轻声问道:“兰,你很喜欢他吧?”牙兰闻言低垂螓首,满脸飞红,没有说话,牙幽见状长叹一声,道:“可……”“我知道是他杀死了沙伯伯!但……但我就是喜欢他!”牙兰猛地抬起头打断了牙幽。

    牙幽望着牙兰一阵沉默,将刀又背回了背后,默默向客房走去。

    他背对着牙兰边走边平静道;“兰,无论你听也好不听也好,我都要告诉你,洛凡不适合你,他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亡命徒。但,我尊重你的一切!妹妹,我希望你高兴,沙帮那边。。。。。。。。。唉。。。。。。。。。。。”牙幽又叹口气,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楼梯处。

    牙兰望着哥哥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哥哥,有想哭的冲动,十几年来她从未执拗过哥哥,因为她知道哥哥做的一切都为她好,哪怕是哥哥要她死也是为她好。而今天她却…。。。。

    难道洛凡在自己心中真的那么重要么?这一切到底值不值?还有沙伯伯。。。。。。。。。。想到这牙兰心中一阵烦闷,如被石头压着般难受。

    第三天,正值洛凡的名字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时,牙兰病了。

    当牙幽慌忙请来大夫时,她正迷迷糊糊的喊着:“洛凡,我求你不要和我哥为敌!。。。。。。。不要。。。。。。。不要。。。。。。。。”大夫说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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