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后青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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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后青染-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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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抽回手,墨青染并未表态,对于妃嫔争宠一事,早在墨陵宫中便见识过多次。诸人都对‘被端王厌恶’的她态度轻慢,而端王妃对她忽然态度殷切,无非是想拉拢她一起整治兰妃,事后她这个被冷落的侧妃,对她绝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不知姐姐墨月婉在睿王府中也可遇到这种事情,墨青染淡淡道,“此事容易。”

    “啊?”端王妃大喜。



………【争宠风波】………

    “如何?”端王妃惊喜问道。

    “听说兰妃的爹不久前偶染风寒,身体抱恙,姐姐您准备一些礼品,打发兰妃回府探望,顺便代为传达您的祝愿之意。纵然兰妃心中不愿,也不得不去。”

    “对呀!此计真是两全其美,一来显得我大度,二来也可将那个*远远打发了去。”端王妃喜不自胜,当即摘下自己颈上的玉缨珞硬塞给墨青染。

    待墨青染走后,她脸上的甜笑迅速消失,低喝道,“秋容!”

    “奴婢在!”

    “这个墨青染的不是傻子,如此冰雪聪明又美貌动人的女子怎会失宠于端王,闹出至今仍未圆房的笑柄!!”端王妃眸中精光四射,“无论花多少钱,给我买通她身边的两个南蛮丫鬟!若是不行,在她身边多安插几个眼线!等我收拾了静兰那个*,再教她永不得翻身!在本王妃面前谁也别想争宠,哼!”

    离开花园,墨青染随手就将玉缨珞抛入湖水中。

    ~~~~~~~~~~~~~~~~~~~

    当即打发了兰妃出府,看着她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故作感恩的模样,端王妃心中便觉得舒畅。

    精心梳妆打扮一翻端坐房中,安排在兰妃院外的婢女刚刚一路小跑传来通报,她便喜孜孜的扶了扶金步摇,向前院走去。

    她站在书房外福了一福,站在书案前的慕紫琛抬眼看见,却只是略微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冷淡的叫她进去,指了指墨块叫她研磨,然后自顾自抄写兵书。

    半个时辰后,端王妃感到两只手臂仿佛灌了铅似的沉重,而慕紫琛却仍一言不发,眼睛只盯着兵书。

    片刻过后,端王妃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恳求退下。

    放下手中狼毫,慕紫琛好整以睱的抬起下巴,冰冷开口,“静兰随其父从小习武,手劲较大,才叫她每夜磨墨——说,谁让你来的?”

    被那寒彻心脾的目光逼视着,端王妃平时的泼辣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跪地颤声道,“是青妃!”

    不解的挑了下剑眉,慕紫琛这才想起那个被自己遗忘的墨青染。

    自从在萧贵妃寿宴上看见她与哥哥慕紫苏眉目传情,他心中便对这个女人有说不出的反感。在他印象中,这是个为了嫁入王家而不择手段的女子,居然不知廉耻的在寿宴上公然勾引,即便是容颜极美丽,他也不想碰。

    “手段真不简单。”慕紫琛低声说,忽然高叫道,“银佩!”

    书房暗室内忽然闪出一个娇小黑影,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属下在!”

    “跟踪慕紫苏去安庆的杀手为何还未传回消息!!你管辖的霜华阁,养的都是些饭桶?难道非要等我亲自去安庆?!”

    看得出今夜慕紫琛心情极坏,银佩单膝跪地,犹豫道,“属下所派遣的杀手……还未行至安庆,在半路上便被慕紫苏统统杀了。”

    慕紫琛神情一冷,讽道,“你到底派遣哪些三脚猫!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瑟缩了一下,银佩急切摇头,“杀手一共二十名,全都是我霜华阁中的暗器高手。”

    “二十名?他全杀光了?!果真是心狠手辣!!”眼神逐渐转为阴冷,慕紫琛眼中神情迅速转换,冷冷道,“你起来!”

    缓缓回到书案前坐下,他俊秀的脸上笼上一层阴霾,“近来慕紫苏在朝堂之上越发手段狠毒,海城县令仅仅因为一句‘日暮黄昏燕子归’,他便参了一本,说此人影射燕帝暮年老迈,要求将其全家抄斩。”

    银佩点点头,走到他身侧,“此前银佩听闻,这个海城县城曾对慕琚使过绊子,五皇子一向忠厚老实,慕紫苏如今拉拢他,一定是替他报私仇。对了,司空大人李仲薛有密函一封让我亲自交给您。”

    伸手拆了信件,慕紫琛俊逸的脸上逐渐露出鄙夷之色,“李大人让我去安庆,顺便告诉了我一件隐秘的趣事。哼!慕紫苏,你在朝堂之上尽显凌厉,却没料到后院有人自拆墙角!”

    银佩忍不住好奇探头。“王爷,请问是何趣事?”

    慕紫琛起身整整淡紫色长袍,淡淡微笑道,“这趣事便是睿王妃墨月婉暗地里联络慕紫苏的死对头太子殿下,这果然是一对卑鄙无耻的好姐妹!——好,我现在就去会会她的好妹妹,说不定这二人心意相通,此刻青妃娘娘也正忙着断我后路!”

    他平时一向冷酷,这偶尔流露的笑容宛如破冰后的桃花怒绽,极尽美妍,容颜俊美得使人无法直视,银佩禁不住看得痴了,脸颊飞红。

    银佩是四王府中杀手组织霜华阁的统领,刀下杀人如麻,也是他的心腹。

    慕紫琛完全没有注意到,银佩对他的倾慕已然无法自拔。

    窗外的秋风挟着寒意吹落片片树叶,萧瑟无端。

    墨青染刚刚除下发簪,忽然间房门被人从外面脚踹开了。

    从铜镜中看见那个比秋意还寒凉的身影时,墨青染放下手中的象牙梳,站起来转身微微行了个礼。



………【初次试探】………

    冷冷的打量着她平静的脸,慕紫琛倒是有点诧异,自己将她独弃洞房,冷落了足足一月,她却仿佛若无其事的样子,如果换了别的女子说不定早就满脸惊喜、娇羞不胜了。

    “庭外秋凉,王爷请进吧。”眼前的女子声音清淡,毫无一丝诌媚之气。

    轻哼一声关上门扉,慕紫琛摒退侍女,走进来坐在桌旁,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

    柔和的烛光下,她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除掉钗环的漆黑长发披在肩上,衬*清丽不俗的绝美容颜和恬淡神情,美丽淡雅。

    听说她小时候脸上有块不祥的蛛面疤痕,又常常语出不祥,一直被墨陵王不喜。

    “听说你幼时常常能预知祸事,本王特令你猜一猜,慕紫苏此去安庆,是祸还是福?”他故意直视着她的眼睛。

    墨青染摇头,“臣妾不知。”

    他鄙薄的弯唇冷笑,“你不知道么,别以为你俩在寿宴上的举动没人看见,你不是和他好得心意相通吗。”

    “自古以为,能够心意相通的不是连心母子,便是同胞兄弟,若想知睿王是否安好,王爷应该比臣妾清楚得多。”

    “你!!”慕紫琛腾的站起身,怒道,“放肆!”

    墨青染仰起下巴,一动不动的与他对视。

    她平静的眼神宛如一块镜子,将他毫无由来的怒火折射回去。

    她居然不怕自己?

    缓缓坐下,慕紫琛冷酷道,“有一点我要明确的告诉你,既嫁入端王府,便是这里的人!若是今后被我发现你与别人纠缠不清,休怪我无情!!”停了停,一挑黑眉,“还伫着做什么,替我更衣!”

    墨青染稍稍愣了一下,“王爷,是打算在这里就寝么……”

    平静的心中有一些忐忑,眼前身穿浅紫色长袍的男人虽然与慕紫苏长着相同的俊美脸孔,然而却不是他。

    “怎么,以为我想碰你?”慕紫琛美丽的眼睛忽的射出一道讽刺冰冷的嘲弄神情,“你尽可放一百个心,与慕紫苏扯上关系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动!——你没看见外头下雨了吗,我明天一早便要赶往安庆,待会儿你给我睡到厢房去,听见没有!”

    他的态度极是恶劣,墨青染却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走到身后替他脱下外衣。

    摆在桌上的烛火摇摇欲熄,轻轻解开他的白玉发冠,将那光滑的黑发放下,她眼角余光瞟到他漂亮的侧脸,那美丽冰冷的眼睛中映着一星烛光,薄唇与棱鼻与那个人如此相似,她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这近在咫尺的人,就是温然若玉的紫苏。

    一不小心,她冰凉的手指碰到他的耳垂,慕紫琛却仿佛被蛰了一下似的,忽的扭头冷喝道,“出去!!”



………【血洒安庆】………

    看见他逐渐染上绯红的脸庞,墨青染有几分无奈,原来耳垂是他的敏感点。

    转身走出大门,她低声说,“更深露重,王爷请早点歇息。”

    考虑到安庆如今不太平,离开时候,她悄悄将一只锦囊系在慕紫琛的*上。

    隔间是娥玲和白美凤的住处,当看见墨青染进来时,她俩都有几分无措。

    缩在娥玲枕头底下的小白蛇欢快的蹿到她身上,亲密的在她胳膊上绕了几圈,不住的吐红信。

    “小白真不听话,有几次差点被王妃发现了。”娥玲说。

    点点头,墨青染垂眸,自从得知慕紫苏去安庆良久未归之后,她总是莫名其妙的烦乱,而这种感觉在得知慕紫琛也要去安庆时加重了,似乎那里会发生什么事。

    一夜睡得不甚安好,她起来时天刚蒙蒙亮,而习惯早起的慕紫琛已经离开了。

    坐到妆台前将乌发挽起,梳子忽然断成两截,眼前的镜面上忽然出现一片血光,残破的紫衣血迹斑斑。

    又是预兆!!多年不见的预兆竟然再次出现!

    墨青染缓缓站起,沉静的说,“娥玲,我要去安庆!”

    ~~~~~~~~~~~~~~~~~~~~~~~~~~~~~~~~

    安庆。

    天清气爽,江风从河面吹进怡香酒楼的二楼雅座,也将楼下叽叽喳喳的人潮声一并带入。

    楼下围着许多女子,都仰着头期盼的朝楼上看,表情或娇羞,或欣喜,或雀跃。

    倚在二楼的窗边是名动天下的安庆名妓柳诗琴,因为生得太妖娆以至于别人说她是狐妖转世。不过此时她正痴痴的看着独坐桌旁的一位年轻男子,他神情十分冷淡,凌霜傲雪般的清冷容颜竟将浓妆艳抹的柳诗琴压得黯然无光。

    他身后立着位身穿黑衣的年轻剑客,娃娃脸上也是一片冷漠神情。

    柳诗琴吃吃的咬着帕子,这位名叫‘阿紫’的俊美恩客一掷千金包下她,却又压根儿不拿正眼看她,仿佛她是透明一般。

    这么漂亮的男人,阅人无数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但是她又不敢造次,因为她凭本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浑身裹着一股冷酷肃杀的寒气,就仿佛出鞘的刀子,不见血不收。

    “公子,奴家……弹琴给您听可好?”柳诗琴怯怯的说。

    阿紫神情淡淡的执着酒杯,漫不经心的点头。

    柳诗琴最擅长的便是弹琴和做诗,今天又存心卖弄,便弹了一首擅长的《落梅子》。

    这优美而带着淡淡感伤的琴曲,是时下栎京最流行的曲子,柳诗琴弹得娴熟之至,却失望的发现阿紫的脸上毫无半分赞许,仍是一片淡漠。

    倒是他身后那位唤为‘寒刃’的可爱侍卫,表情有几分异样。

    “奴家弹得好么?”柳诗琴边拨动琴弦边撒娇的说道,“这支《落梅子》是最难练的琴曲之一呢,它是当朝睿王十四岁时观梅所作的曲,睿王殿下的琴弹得出神入化,所谱曲子都是经世之作……”

    有心在他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高雅,但柳诗琴还是没发现他的表情有所变化,她不甘心的问道,“公子也会抚琴吗……”

    “我不弹琴。”这一次,他倒是冷冷的打断她,接着扭头对寒刃说,“把霜华阁的人带上来。”

    寒刃依言下去,不多时,几个黑衣人便从客房里拖出一具奄奄一息的血人,楼板上留下一道长长暗色血迹。

    柳诗琴心惊胆战,按在琴弦上的手指不禁微微发抖。

    黑衣人手起刀落,用两把匕首钉住那人掌心,将他死死钉在楼板上,那人疼得惨叫,柳诗琴心里一慌差点将琴打翻。

    “继续弹!”阿紫抬起眼睛,那冰似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两把锥子,柳诗琴吓得泪如泉涌,却不敢不从,颤抖双手抚出的琴曲已不成调。

    黑衣人用儿臂粗的鞭子使劲抽打着血人,血肉飞溅,有几滴甚至落到柳诗琴衣服上,而阿紫却从容如昔,慢慢的抿着酒问道,“紫琛还派了多少人跟踪我?”

    血人倒也毅力坚强,咬牙不吭声。

    阿紫看了寒刃一眼,后者会意,抽剑便挑断血人的手足筋,接着命令黑衣人继续鞭打。

    琴声中惨喝连连,不久血人便昏死过去,楼板上满地血迹,阿紫却若无其事的说,“别弹了,你过来。”



………【放血驱蛊】………

    被他晶莹的美眸注视着,柳诗琴却骇得声泪俱下,扑到地上恳求。

    他瞟着她泪湿的花妆,弯下腰用力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忽然露出一个极美丽温润的笑容。

    这与他方才的冷酷判若两人,柳诗琴心神荡漾,不由自主的对他一笑。

    只见他微笑着,拾起刀贴在她粉颊上,柔声说,“安庆县令罗苟是你的入幕之宾,他吞了多少银子,你应该很清楚。”

    柳诗琴抖如筛糠,知道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冷酷无情,心一横便点头说道,“好,要是我说了,能让我活下去吗?”

    他轻轻点头。

    “罗苟的帐本,放在城西的一处宅院。”柳诗琴说。“但是寻常人无法接近那宅院,因为……因为里面有可怕的怪物!”她忽然对这俊美的男人有了几分怜惜,低声说,“那里危险,你……千万别去。”

    “我自然不会。”他轻弯嘴角,露出一个美丽却残忍的笑容,“紫琛总喜欢和我争,以他的性子,这会儿一定到了安庆……柳姑娘,烦劳你救醒地上的这个人,‘顺便’再将这消息透露给他,送他离开。办好了,我为你赎身,办不好,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感到活着比死更难受。”

    ~~~~~~~~~~~~~~~~~~~~~~~~

    推开竹窗,飘落的细雨从夜色中飞入室中。

    墨青染来到安庆已有两日,却始终没有慕氏两兄弟的消息。一路走来,安庆城中人烟稀少,而城外的郊区简直惨不忍睹,农田都被老鼠糟蹋得成了荒芜之地,不少村庄更是杳无人烟,村中到处是人兽的森森白骨和腐烂的尸体,许多大如家猫的巨鼠爬在尸骨上啃咬,它们都不怕人,若不是墨青染身上带着小白,它们早瞪着绿莹莹的眼珠扑上来疯狂噬咬。

    栎京歌舞升平,想不到相隔不远的安庆却离乱如斯,灾情严重,呈入栎京的奏折却只轻描淡写。

    披上一件风衣,正欲关窗,墨青染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的从屋宇上跃过。

    “蒙优落璃!!”她心头震惊,巫族向来隐居南疆,从不涉足中州,怎么突然现身这里。

    飞快的追出门,长街凄清,并无人影。她不会轻功,只好迎着细雨往蒙优落璃消失的方向追去。

    细雨渐渐变大,她浑身都湿透,本来就有些水土不服,此刻更是觉得冻透的身体没一点热气,沉重得像个铅块。

    深夜的街道两旁,不时有老鼠跑来跑去,越往前就越多,它们仿佛是被某种东西召唤着,争先恐后向同一个方向狂奔。

    在黑暗里密密麻麻蠕动的鼠群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前方忽然从侧面闪出一个跌跌撞撞的人,纨素衣服几乎被血染红,挥剑驱逐着身旁进攻的老鼠。

    当看清他的面容,墨青染失声叫道,“紫苏!”

    那人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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