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罕见的天神兵。里面那五个囚犯的法宝已经被缴;哪里还有可能以神兵利器杀死外面的守卫?”
骆长箭一声长叹;显出了丝丝的担忧;道:“这些守卫个个都是好手;若他们全都是被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杀死;则说明;那个人的修为必然不俗;不你我之下。”
朱猛点点头;眼光芒一闪;想起了什么事;忙向骆长箭道:“除了先前被处死的赵翼之外;山庄里面还有地狱门的内鬼。地狱门的人也不是傻子;怎会让那修为平平的赵翼;混进山庄救这五个老家伙?赵翼的身份被现;显然是他们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我们以为内鬼已被除去;然后掉以轻心”
骆长箭面无表情;微微颌道:“是的;那人极为狡猾;先这附近放火烧了一座高楼;吸引了这边守卫的注意力;然后下山偷袭。”
朱猛紧紧握拳;捏的手指关节咔咔直响;鼻重重哼了一声;问道:“那五个老家伙被抓到没有?”
“目前抓到一个;其余四个还躲山庄之内”骆长箭低声回答。
朱猛又是重重哼了一声;怒道:“苏秀整rì为这些囚犯准备三餐;而这些囚犯却不知恩情;出手伤害她;简直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骆长箭斜眼看了看朱猛;淡淡的道:“你似乎很生气?人;千万不能生气;特别是将要办事的时候;因为一生气;就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朱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猛的转身;道:“我亲自去查;务必要抓到那些囚犯。”
※※※
清晨;朝阳从东南方向升起;轻轻洒向应龙山庄;为受寒气侵袭了一夜的万物;送来丝丝的温暖。
砖瓦成堆的听雨苑;已被守卫收拾干净;听雨苑的一众男女仆人一如往常;早早起床;奔入厨房准备早餐。
颜骥下意识地清点一下人数;现听雨苑所有的仆人数来齐;无一人伤亡;只有苏慧一人伤重不能起床;没有出现厨房。
不知怎么;他的心情忽然舒缓了许多;像是放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长舒一口气;开始从柴房搬来木柴烧火。
自他混入应龙山庄以来;从未睡过一晚好觉;特别是这几天晚上;几乎没有入睡。
但不知怎地;他却没有感觉到多少疲惫;体内的真力始终充沛;用之不竭。
他所研习的道家真法“太乙万象”;可以随时通过身体脉门;引入天地灵气入体;补充体内jīng力。
那续子、帮工将馒头大米下锅之后;便没事可做;三五成群聚集屋外晒着暖洋洋的朝阳。
如此;只有颜骥一待厨房忙碌着;为五个灶台添柴烧火。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他本就负责烧火一职。
“大哥哥我帮你烧火”
颜骥正专心烧火;耳边忽然传来这么一句轻柔的声音;却把他吓得身子一颤;险些要倒地上。回头看时;才知是应龙山庄的大秀杨环玉。
颜骥连忙站起;向她躬身行礼;口说道:“属下见过秀”
杨环玉却没有理他;学着颜骥的动作;灶口前蹲下;拿起一根木柴添入火;时不时还伸出苍白纤细的小手;火前取暖;也不顾自己洁白的狐裘大衣上;站满了木柴上的木屑。
颜骥弯腰忙将她拉起;道:“这种事不能劳烦秀来做;我们下人做就可以了。”
他将少女拉起之时;方才感受到她被病魔折磨的躯体有多么瘦弱、轻盈;他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将她拉了起来。
杨环玉挣开了他的手;又蹲了下来;伸出小手灶口前取暖;口说道:“那我不烧火了;我只这里烤火;我刚跑过来的时候;路上很冷。”
颜骥不再阻止她取暖;向她问道:“秀;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我是来找你……”她忽然止住;改口道:“我是来看看表姐的。”
颜骥“哦”了一声;没再理她;五个灶台前来回巡视着;伺机添柴。
杨环玉伸着手灶口的火前烤了片刻;忽然抬眼看了看另一个灶台前的颜骥;然后起身;走至颜骥身旁蹲下;也不顾男女之别;将自己身子挤了颜骥身体侧边;紧紧挨着;伸手灶前取暖。
颜骥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点;与她拉开距离;不料她顺势又往颜骥身旁挪了一些;蹲了灶口的正前方;“霸占”了颜骥取暖的灶口。
“原来你真的搬走了;不以前巡逻的那地方住了;你说的都是真话”杨环玉火前搓着手;缓缓说出。
颜骥还未明白她话的意思;只道:“是呀我说的是真话”
杨环玉微微点头;欣喜的笑了了出来;道:“原来你没有骗我呢你比他们都好。”
颜骥皱了皱眉头;问道:“难道其他人经常骗你?”
杨环玉眉宇间忽然浮现出几缕忧郁;沉声道:“是呀那械蛋都爱骗我。”
颜骥心有好奇;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欺骗这xìng子单纯的少女;遂向杨环玉问道:“他们为什么要骗你?”
杨环玉面对着灶口;黑漆漆的眼珠;映照着火苗里面上下窜动;仿佛一对夏夜空的明星。
她低低的说道:“他们明明不想和我玩;非要编谎话骗我;说不能和我玩。”
这便是被无情病魔折磨出来的可怜人;从童年到现;她的玩伴除了她逝去的哥哥;不再有任何人。
又是一个孤单寂寞的可怜人。
曾几何时;你们或许也有着一样的孤单、落寞、可怜;只是你比她幸运许多;不用受那无情病魔的折磨。
所以;她现的心情;他一定能体会得到。
两人正围灶前交谈;骆冰与素素忽然走了进来;见厨房忽然多出个一脸病容的陌生少女;骆冰大感奇怪。
素素却认得这个少女;连忙向她行礼道:“奴婢见过秀。”
骆冰听了素素的话;又见这少女一脸病容;登时明白过来;向杨环玉行了礼;叫道:“玉秀”
杨环玉没有理会她二人;依旧蹲灶前取暖;看也没看她们一眼;伸头与与颜骥谈论。
以颜骥现的身份;却不能忽视骆冰的存;他连忙起身向骆冰行礼道:“见过骆秀。”
骆冰也是直接忽略了颜骥;没有理他;向蹲地上的杨环玉问道:“玉秀;这种地方很脏的;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呀?”
杨环玉这才抬眼看了看这个对她来说;同样陌生的女子;回道:“来玩的呀不行么?”
骆冰哪里敢说什么;立即点头道:“行行”
素素本想问问颜骥;他为什么会与应龙堂的大秀一起;但碍于杨环玉这里;不敢去问。
约莫半个多时辰过去;早餐出锅;听雨苑一众仆人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各自盛一碗米粥;拿两个馒头;屋前温暖的阳光下用餐。
“我也要这里吃饭;大哥哥;你给我拿馒头”
杨环玉一手扯着颜骥的衣角;一手指着堆叠一人来高的蒸笼;忽然叫出。
听雨苑一众仆人的目光俱都被吸引过来;齐齐看向了这位一脸病容的陌生少女。素素的提醒下;他们才知这位少女是堂主的掌上明珠;纷纷向少女行礼。
杨环玉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一众人;又扯了一下颜骥的衣角;指着高高的蒸笼催促道:“快给我拿呗”
………【第39章 孤寂】………
应龙山庄大秀的命令;颜骥自然不敢违背;伸手从蒸笼里拿出两个个馒头递给她。
用过早餐;听雨苑一众仆人开始搬起蒸笼锅碗;为牢房的囚犯送饭;被一众人忽略一旁的大秀杨环玉;又忽然抓住颜骥的衣角;叫道:“你们是要到牢里送饭么?我也要去”
骆冰回头看了过来;慌忙阻止道:“玉秀;牢房里又没什么好玩的;你还是不要去了;你苏慧表姐屋里休息呢;不若你去找她聊天”
杨环玉脑袋一摇;断然道:“不;我要跟大哥哥去玩”说着;她的小手又抓紧了颜骥的衣角。
众人看来;眼前这件事却是大为稀奇;不知这个从七玄门收编过来的晋弟子;如何会与山庄大秀有这般密切的关系。
他们隐隐有所耳闻;大秀杨环玉身患不治之症;若被传染上;便只有死路一条。只心奇怪这人为什么不怕被杨环玉传染上重病;任由大秀拉着他的衣角。
骆冰正想着该怎么回绝她;忽然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玉儿;跟娘回去;不要影响了哥哥姐姐们干活”
循声看去;说话之人是一位年美妇;正是应龙堂的堂主夫人苏秋蓉;她今rì换了一身淡绿sè绸杉;做紧身装扮;显露出几丝英气。
包括颜骥内的所有听雨苑主仆;纷纷行礼。
苏秋蓉微微一笑;柔声道:“不必多礼了;你们快些去干活”
她温和的眼神;一扫众人;颜骥身上停留下来;缓步走了过去;向颜骥点头一笑;拉住了颜骥身后杨环玉的手;柔声道:“玉儿;跟娘回去;哥哥姐姐们还要干活呢”
杨环玉一脸不愿的神情;死死抓着颜骥的衣角不放;口低低说道:“我想这里玩。”
颜骥被她抓着衣角;也不知该要说些什么;神sè略微尴尬;怔怔的伫立那里。
苏秋蓉女儿纤瘦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微笑道:“等回去以后;娘陪你玩。”
杨环玉微微摇头;不敢看向母亲;低着头;手紧紧地抓住颜骥的衣角。
她的神情忽然变得痛苦;身子开始微微抖;纤瘦的脸颊又白了几分;额上已有细泄珠渗出。不多久;她苍白的肤sè开始紫;摸样甚是难看。
苏秋蓉将女儿揽入怀;慈祥的脸庞着她的头上;美目开始流转的莹莹水光。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痛苦的事;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身受痛苦;却没有办法与改变;她恨不得让女儿身上的痛苦;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
杨环玉母亲的怀;渐渐安定下来;身子也停止了颤抖;像是沉睡过去。
一个无奈而又悲痛的母亲;抱着她的孩子;身影渐渐远去。
看着看着;颜骥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开始变得悲凉。
“快走”身旁的素素忽然提醒他。
颜骥赶忙收回神情;随着人丛前行。路上;一座被烧去一半的圆形阁楼;吸引了众人的眼光;纷纷谈论着这座楼阁;怎么会被烧成这般模样。至于具体原因;唯有颜骥清楚不过。
进入牢房;无非是做一些盛粥、分饭的无聊活儿;颜骥的心是这般认为的。除了晚上要做的查探;应龙山庄做的所有的事;都是无聊活儿。
一间牢房;他们遇见了骆长箭与朱猛;无可厚非;骆冰是要上前与骆长箭“亲热”一番;只是今rì;朱猛却无暇调侃二人;神sè显得有些惆怅。
“今晚要押送所有地狱门的囚犯前去处决;准备妥当了么?”骆长箭向朱猛问道。
“都准备好了;”朱猛微微点头;道:“唯有把那些地狱门的囚犯全部处决;才能断了他们营救的点头。”
骆长箭冷冷一哼;道:“是的;杀光他们”
颜骥一旁将他们的对话数听清;背后狠狠瞥过他二人一眼;暗自骂道:“这些邪魔外道只想着杀人”
看他神情;恨不得要冲上去将骆长箭碎尸万段;特别是他说出“杀光他们”这四个字的时候;那种冷酷的神情;简直让人难以容忍。
听雨苑一众人走后;朱猛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往喉灌一口酒;向骆长箭问道:“有必要把这消息放给听雨苑那些人听么?我看那些人里;也没一个像地狱门潜进来的内鬼。”
骆长箭淡淡回道:“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做事不要太凭感觉;有时候你感觉是那么回事;但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既然要将这个消息放给所有的人听;那便一个也不能漏过;你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地狱门的人”
被他这么教导;朱猛倒也是满不意;竖起酒葫芦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酒;笑道:“说的也是;要不然怎么是你坐上副堂主的位置;而不是我呢”
天气变幻无常;早间还是晴空朗rì;临近午时却是yīn云密布。
午时将近;颜骥又要做起洗菜、烧火这些无聊活儿;然后是进行午餐;其他人都对颜骥奉若“瘟神”;对他避而远之;不与他说话。
自今rì之后;他们避开颜骥的原因又多加了一个;因为今早;他们所有人都目睹大秀杨环玉拉过他的衣角;他极有可能成为真正的瘟神。
颜骥毫不意;他向来都是孤独的;已经习惯了孤独;哪会意他们?独自一人坐一张桌子旁边;毫不专心地吃饭。
只有素素会走过来;与颜骥坐一个桌上;她将自己碗里唯一的鸡腿夹给颜骥;道:“小弟;你那么瘦;要多吃点肉”
这句话;对他来说;很是耳熟;分明记得哪里听过。脑寻一遍;才想起自己第一次听这句话的场景。
那时他还小;一个面黄肌瘦;一脸病容的乞儿;甚至连乞儿也不如。那时他遇见了师姐;方今世上;对他好的一个人;至少他的心里是这般认为。
他思念的女子;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并为他做好一锅香气喷喷的野猪肉。
过了好大一会儿;颜骥才回过神来;看着碗的鸡腿;心感慨万分;忍不住向素素道:“谢谢你”
素素恬美一笑;道:“谢什么呀;跟姐姐就不要这么气了。”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向颜骥道:“你怎么随便让秀扯你衣角呀?她有病的;万一传染给你;多不好”
颜骥怔了一下;道:“她不是说她的病不会传人么?堂主夫人不是也拉过她的手么?应该不会传染的。”
素素找不出话来反驳;只道:“总之以后量不要和她牵扯一起就好了;她要过来找你玩;你随便找个借口骗骗她就是了;万一要传给你呢?”
“骗她?可不是么;所有的人想骗她;那个孤单的少女。”
颜骥怔怔的呆;许久过后才向素素答应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没有阳光照耀的天气;夜sè来得不是那么明显;不知什么时候;天地间开始飘起星星穴;为这个本就冰冷的大地;添冰寒。
颜骥开门之时;外面已是一片冰雪漫天的世界;深切切的穴;悠然落下;地上铺起一寸来厚的白雪。
不想待屋;颜骥便踏出屋子;走出听雨苑的大门;踩过的雪地;被留下了两行脚印。
许多人都是害怕孤独的;但许多人不得不与寂寞为伍;譬如颜骥;至少他现还是孤独的。
颜骥孤独的身影伫立雪;瑟瑟穴;如一片雪海;冲刷而下;冲落他的落寞的身体上;却冲不去他心的寂寞。
“大哥哥”
轻细柔和的声音;如蚊鸣;响他的耳边;他才抬起了一直埋着的头。
雪;披着洁白狐裘大衣的少女;迎面走来;原本枯黄的头;白雪白衣的映衬下;也显得乌黑浓密。她这次没有撑伞;怀里抱着一个圆形的深褐sè木盒;盒盖上以朱sè油墨书画一枝梅花。
“今天过小年了;娘包了饺子给我吃;我拿一点来给你吃”细细的声音;响颜骥耳畔。
原来今天已经是小年;再过几天便是除夕;传承多年的节rì;象征的是“团圆”;无论你身处何方;都必须除夕那一夜;赶回家与亲人团聚。
每逢佳节倍思亲;双亲不的你;便只能思念着唯一的师姐。
她又哪里?她也会思念着我么?
落寞的少年;心里这般问着自己。
“给你吃了一个”杨环玉打开了木盒;里面放了十多个饺子;热气腾腾。
她伸出纤细的手;捏了一个饺子;踮起脚;递到颜骥的嘴边。
不知怎地;颜骥很想尝尝这饺子的味道;也许是想回味着曾经团圆的味道。
颜骥张开了嘴;将饺子吃下;杨环玉则是欢喜一笑;又捏起一个水饺递到他的嘴里。
她认为;面前的这个人已经相信她身上的病不会传染;肯吃下她碰过的食物。
但他;是否会认为眼前这人的病不会传染呢?还是;他不乎?
也许;他已经不记得幼时;父母做出饺子的味道;但八公山上;青竹仙居;那里的饺子是什么味道;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