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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络把一桌子的菜摆好,喊远一来吃饭时,他只是慢腾腾地合上电脑,从沙发上起来,然后慵懒地望了一眼餐桌,不以为然地道:
“马小络,你把我俩都当猪了吗?”
“因为过节嘛。”
“哦”
小络看到他那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禁想到:这家伙不会闲得连中秋节都不记的了吧。
“因为是过节,能不能让阿惠也来一起吃饭。”小络趁机问道。因为她已找到了新的工作在一家写字楼当清洁工,工资不高,但提供住的地方。之所以这几天都没去找阿惠,就是想给阿惠一个惊喜,告诉她,她不仅找到了合适的可以摆脱林远一的工作,而且一下就找到了两份,不过,阿惠的那一份,还是她求了那家写字楼主管好几次才得来的。本来加上小络,负责清洁工作的人已经够了,但是小络为了能和阿惠一起工作,每天都厚着脸皮去求那位主管,主管终于不耐烦,就答应了她,条件是工资要比其他人的低,最迟要在过完中秋来上班。小络一口答应了,因为她觉得目前摆脱林远一,重新和阿惠一起工作才是最重要的。终于在昨天,她才和主管达成协议。所以就想着中秋节告诉阿惠这个好消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到阿惠在听到这一消息时,高兴地抱着她大笑了。她坚信阿惠和她是一样的心思,一样盼望离开发廊那个污浊之地,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罢了。想起最近有好几家发廊因为进行非法服务被迫关闭的新闻,她就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阿惠一起奔向新的工作岗位。
今天一天,小络都在自己房间里忙,远一不知道小络是在做离开前的准备。
对于远一呢,她从来都没有对他抱过期盼,所以离开时也不会留恋,相反,为了彻底摆脱他,她决定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再告诉他,让他来不及打听她新的去处。小络因为太急切离开,还没想到林远一会不会付她只有半个月的工资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她显得很高兴是因为找到了工作,以为只是过节给她带来了好心情。所以,他爽快地答应了让阿惠来吃饭。他原本也有这个意愿,他好久不曾过中秋节了,现在真的好像体验一下过节时餐桌上的热闹温馨的气氛。小络拨电话时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挂电话时却很失落。因为她以中秋和林远一的名义邀她来吃饭时,阿惠说她已经吃过了,而且这几天有些累,不想动。阿惠不是累,而是心烦,没有心情,她已经请假三天了,新的工作还没找到,如果请假时间长了,说不定会被辞掉,如果再回去,肖三难免会去骚扰她。因为忧虑,连过节的心情都没了。如果她知道小络叫她去除了吃饭还有新的工作的事,她一定会答应的。
听到阿惠说自己累得不想动,小络很心疼,心情也变得闷闷的:生意怎么突然变好了,但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啊。唉,说不定是因为不想随随便便蹭饭呢,阿惠,我是想告诉你好消息呀。算了,还是吃完饭,亲自下去找她一躺吧。
小络不想让林远一过早知道新工作的事,所以挂掉电话就在餐桌前坐下,等赶快吃完饭去找阿惠。
“怎么了,小络络,阿惠不给你面子吗?”远一看到小络过来,有些失落,就打趣道。
“是不给你面子,她不习惯和不太熟的人共进晚餐,而且还是在中秋节。”小络一脸平静地道。
“哦?真的吗?”林远一轻松地笑道。
“我了解阿惠,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那好吧,我承认我和她不熟。不过能不能借用下你的手机。”
“干什么,再不吃的话,都凉了。”
“别急嘛。”林远一伸过手来,做出要手机的动作。“快点,我的手机没电了。”
小络想说不定他想给家里打电话呢,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喂,阿惠,马小络生病了,你快上来,嗯,很严重,你必须上来。”
林远一说完,朝小络摇摇手机,得意地笑道:“她马上就上来了,怎么样,厉害吧。”
“幼稚的骗人伎俩。”小络夺过远一手中的手机,不屑地道,内心却有些异样。
她没能把手机夺过来,手却被远一一把抓住,一不留神整个人都被远一拉到怀里。
“你不感谢我,反倒说些嘲讽的话,必须惩罚。”远一紧紧箍着她,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道。
“放开,放开……”小络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神除了阿惠说的有孩子的稚气外,还有如洒在湖面上的月光的孤寂与温柔,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现在看到了,小络却本能地想远离这眼神,远离这个她至今都一无所知的年轻男人,因为她怕自己承认林远一和关越是不同的,怕自己现在看到的又只是一个梦。
但远一却像任性的孩子似的,紧紧抱着她:“对了,罚你……”说着停了下来,用手轻轻拨开了她额前的刘海,小络极力往后退,远一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紧紧定在自己面前,远一看到面前的小络眼神里有无奈,就用手捧着小络的脸笑道:“你以为我要怎么罚你,罚你陪我赏月,想歪了吧,哈哈哈”然后,他放开了小络。
“我没有!”小络总算送了口气,想到幸好明天就要离开他,不然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的。小络觉得,在这场无形的抗战中,局势开始有利于林远一,自己开始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而她绝不容许自己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所以,明天无论如何都要从这个房子消失。
“马小妞,发什么呆,去热菜,阿惠就要到了。”
林远一刚说完,门鈴就响了,让小络不禁怀疑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在林远一的掌控之中,包括自己工作的事,于是她不安起来,没好气地对林远一说了句:“知道了。”
“还有,只有我可以对你产生歪想法,你不可以对我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知道吗。”
小络不知道为什么他凭空冒出这样一句话,但也懒得去理,就默默地把菜端进厨房去热了。
远一为阿惠开了门。
“小络,小络她怎么样了。”阿惠一进门就焦急的问道。
“哦,不好意思,是我骗你的,她很好,因为我们都想让你上来一起吃饭。”看到阿惠那副焦急的样子,远一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听完后,阿惠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但她想到“我们”这个词,心里多少有些诧异,几天不见,他们的关系不会进步得如此快吧。她了解小络,她一定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对一个人的态度有如此大的改变的。
“先坐一会儿吧,菜马上就热好了。”远一礼貌地请阿惠坐下来,不一会儿,小络把热好的菜一盘一盘都端上了桌。期间,阿惠也去厨房帮小络的忙,再次确认小络真的没生病,才完全放下心来。
阿惠心情本来不太好,但看到小络和林远一都心情不错的样子,就假装也很开心的样子。掩饰得再好,小络还是注意到了阿惠眼神里疲倦。看来真的累着了。小络没那么高兴了。
有一阵,大家都沉黙了下来。
小络在低头想怎样告诉阿惠好消息,而阿惠在想现在小络和林远一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只有林远一,脸上带着笑一会儿望望小络,一会儿瞅瞅阿惠。
出其不意地,他对阿惠道:“阿惠,你要是只有一两岁多好,这样我们三个就可以组成一个家了。”
阿惠吃惊地抬起头,表示受到极大震惊地望着林远一。
“这样不好吗?妈妈,爸爸,和宝宝。”林远一孩子气地分别指了一下小络,自己和阿惠。
“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家吧,你们说呢?”
阿惠听完,忍不住一口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然后笑道:“小络,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可以看的出,因为远一的话,阿惠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因为他不是地球人。”小络不以为然地道,因为她对林远一如此幼稚可笑的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了她的话,阿惠笑的更厉害了,因为口中还有饭粒,便咳个不停,她想:小络现在也变幽默了呢,应该多亏了林远一吧。
就在阿惠笑得不行,小络一边望着远一摇头一边为阿惠揉背时。
林远一却佯装生气地推开碗:“不吃了。”
“怎么了?”小络没好气地问道,知道他又要像孩子一样撒娇了。
“谁让你们笑我,还把饭喷的到处都是。”他故作严肃地说道。
阿惠和小络一看面前一盘菜里果真有饭粒。阿惠变得紧张起来,觉得真丢脸,又担心林远一真的生气了,因为小络告诉过她林远一有时就像小孩子,说生气就生气了。于是,赶忙对林远一道;“对不起啊,厨房里应该还有菜吧,我去炒新的来。”说完,手忙脚乱地准备把弄脏的菜端走。小络阻止道;“阿惠,不用紧张,他老毛病又犯了。”
只见林远一没有理阿惠和小络,自己一个人在地板上坐下来玩起了掌上游戏。阿惠见状有些窘迫:“看来真的生气了,我还是去炒新的来吧。”
小络仍摇头道:“阿惠,真的没事,你不要这么紧张,林远一要是偶尔不撒撒娇就不叫林远一了,看我的。”
阿惠有些为难地坐了下来,小络却端了饭碗笑着在林远一面前蹲下来:“真的不吃了吗?”
林远一没理她。
小络把盛有饭的汤匙送到林远一面前,林远一还不理,小络只好哄道:“乖,张一下口嘛。”
林远一这才张口把饭吃进去。小络则像一个耐心的母亲那样蹲在身边喂他吃。没吃几口,他把碗端过来,喂起小络来,小络见阿惠在场,不好意思,便拒绝让他喂,但他不依:“乖宝宝,吃一口嘛。”小络只好吃下了。
这场景让阿惠看的目瞪口呆:照顾这么孩子气的一个人,小络怎么受得了,不过看她的表情,好像很自然很习惯的样子。阿惠还是忍不住直摇头:天呐,天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喂饭是林远一喜欢的游戏,小络早已经从无奈到积极配合了,因为如果不配合的话,还会有更加幼稚的游戏等着她。小络常常想,林远一是哪种细胞没发育好呢,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答案就是:远一哪种细胞都发育好了,他只是想对母亲撒娇罢了,既然母亲不在,只有对着马小络撒了。
事实上,远一小时很乖,根本不会对着母亲或父亲撒娇,因为母亲安颜是个神经很脆弱敏感的人,而父亲林常又很忙,他只有表现得很乖,才会赢得他们的喜爱。
但现在的远一却经常任性地想撒撒娇。
吃完饭,收拾好之后,趁林远一洗澡的时候,小络把阿惠带进自己的卧室,告诉了她找到新工作的事,果真阿惠高兴地抱着她笑了:“小络,这可真是太好了!”想到又可以和小络一起上班了,阿惠当然很高兴,但又想到小络这半个月来发生的变化,笑容就没那么灿烂了,难得遇见林远一这样对小络没什么坏心,又能让小络开心起来的雇主,不能轻易就放弃了,所以她要劝小络留下来。于是,她平静地对小络说:“可是,小络你在这儿做保姆蛮好的,还是不要换工作了吧,明天我一个人去吧。”
小络的笑容立马僵住了:阿惠怎么觉得自己在这儿很好吗?我的无奈她不是都了解吗?
阿惠见装拍拍小络的肩膀:“小络或许有些事实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呢?”
“那会是哪样呢?阿惠,不管怎么样,明天我一定要离开。”
“那林远一……”
“阿惠,你是喜欢上林远一了吗?”小络不想听到林远一的名字,因为她就要离开了,再提他就没多大意思了,为了阻止阿惠说到林远一,小络只好说出“狠”话。
“呵呵,好了,小络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他,我不说就是了,你也别来打趣我了。”阿惠笑道,因为她是那么了解小络,知道怎样说可以化解她心中的不快。同时,阿惠在心里想到:林远一就像迷一样吸引着她,顶多是出于好奇而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吧。而要说喜欢,她的内心已经早就藏了一个人。
小络却叹息了一声,心想:阿惠果真还是懂我的吧。
“算了,你还是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我去找你。”
“嗯。”
小络一直把阿惠送到了玄关处。
“阿惠,你脖子怎么了。”小络突然扶起正在换鞋的阿惠,因为她看到阿惠的脖子处有紫块,明显是人为的。她的神经一下变的紧张起来,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哦,没事,是我不小心碰的。”阿惠极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是真的,但她的耳朵出卖了她,因为她一说谎就会紧张,一紧张,耳朵就不自觉地红起来。
“阿惠,我知道你在说谎,你就告诉我吧,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有人找你麻烦了。”小络的语气有焦急也有祈求。
“没事,没有人欺负我,更没人来找我麻烦,况且明天就要离开发廊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阿惠咬紧牙关,坚决不让小络知道她发生了不好的事。
“阿惠,还是有人欺负了你对么?”小络的手紧紧抓着阿惠的胳膊,眼睛直视着阿惠的眼,从她的眼睛里,小络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
“没有,小络,你不要瞎猜了。”
“阿惠,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难过,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难过,在我最糟糕的时候,都是你陪在我身边,但你出了事,我却要靠猜才能知道你遭遇了什么。”阿惠看到小络说这话时,眼眶里有了泪在打转。
小络觉得泪顷刻间就要落下,但是她恶狠狠地对自己说不许哭,才把泪逼回了眼眶。
“好了,小络,别难过了,反正要离开了,况且我现在也好好的。”阿惠故意很轻松地对小络笑道,她希望小络不要再陷入以前的悲伤中。
“不行,我一定问问老板,为什么看到员工受欺负却不阻止。”小络突然觉得如果老板有良心的话,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内心充斥了一种悲愤。
“算了,小络。”这事本不关老板的事,况且老板也不是好惹的,小络在气头上打电话过去,无疑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阿惠极力阻止小络给老板打电话。
“怎么了?怎么站在门口呢。”林远一洗完澡出来看到阿惠和小络站在门口说话,一个人脸上很生气,一个人很无奈。
“算了,小络,算了……”
“不行,阿惠,不能就这么罢休。”
“可是你打电话有什么用呢,老板也不会因为你的质问而良心发现啊。”
小络被阿惠说的一时语塞,站在那里,有气不能发,阿惠看到小络似乎放弃了打电话的打算,就握了一下小络的手,准备离开。
“怎么了,姐妹发生内讧了吗?”林远一听到两人之间奇奇怪怪怪,不太悦耳的对话,走过来嬉皮笑脸地问道。
小络没理他,阿惠只好扭过头,笑道:“没有,我们在讨论明天逛街买什么。”
林远一觉得阿惠的笑很勉强。但还是点点头:“这样啊。”
“喂,我是马小络……”小络还是不甘心,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不是,不是老板,老板当时不在场,店里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