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辉娶了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被父母赶出了家门，至今都没有音信。”耳边响起了哥哥的声音。前几天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哥哥告诉她了关小辉的事，声音里有惋惜的意味，可是阿贤不知道，阿惠更不会知道，关小辉之所以坚持要娶那个大他10岁的女人，是因为那女人和阿惠长得有几分相像。可是，此时，想到关小辉，阿惠竟然忍不住流泪了：关小辉最起码不会像许志强那样对自己吧。
“是你要放弃的，到时候可不要后悔！”这是关小辉对她说过的话，现在她终于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志强，检查过了，我没有怀孕。”别人都是由丈夫陪着去做检查，而阿惠只有一个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检查完之后，她把检查结果发短信给了许志强。
“那我先回去了。”
一连发了两条短信，许志强都没有回，阿惠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162。第五卷…你的心真硬
四月，天气逐渐转暖，人们脱下了厚厚的冬衣，开始换上春装，街头巷尾的柳树全都抽出了新芽，露出长势繁盛的迹象，迎春花率先开在了花池里，而流连在户外的喵咪，到处寻找着爱侣，以度春宵。下午阿惠买菜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门口发现了这样一只猫，受了伤。
“妈，这儿有一只猫受了伤。”她推开院门，对坐在院子里陪老伴听京剧的婆婆道。
“许是爬院墙不小心被墙头上的碎玻璃扎着了。”婆婆过来检查了下猫爪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但是既然到了我们家门前，我们也不能不管，闺女，你把菜先放进去，然后出来给我帮忙。”
“哎。”
阿惠出来后，看见婆婆已经把猫放在了一件旧衣服上，旁边放着一个很旧的铝盒子。
“闺女，你抱着它，我来把爪子里的玻璃片取出来。”阿惠轻轻抱起了地上的猫。它却一边挣扎一边叫着，阿惠没办法，只好任它叫着。
“强子小时候顽皮，总爱在外面打架，带伤回家是常有的事，我不得不准备这么个盒子。”许婶一边帮猫把玻璃碎片取出来，一边给阿惠介绍铝盒子的来历。阿惠看了一眼里面，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棉签，纱布，剪刀，钳子等。这么多工具，他小时候一定受过不少伤吧，也因此挨过不少骂吧，阿惠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许婶一边责骂着许志强，一边帮他处理伤口的情景。怀里的猫因为痛疼叫得更厉害了。阿惠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许婶帮猫把扎进爪子里的玻璃碎片取出来之后，又帮它上了药水。
“妈，你要照顾爸，这只受伤的猫就由我来照顾吧。”阿惠想到许婶要照顾公公，没办法顾及受伤的猫，就提议道。
“也行，说不定，明天它家主人就找来了。”许婶道。
阿惠点点头。
一到春天，人就容易犯困，这几天，许志强因为春困，十点后，就回来休息了，没怎么往酒吧跑。
阿惠开门后，看到的依然是冰冷的脸。
阿惠多次想开口说猫的事，但是看见他的脸，她就知道他是没兴趣听她说话的。
他们在沉默中吃完了晚餐，然后许志强去洗澡。
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听见了猫的叫声，顺着声音望去，看见她正蹲在沙发前的一个纸盒旁，他披着浴巾走过去，她正在小心翼翼地帮猫上药。
光被挡住了，阿惠赶忙抬起头向他解释：“这只猫受伤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我和妈就决定先放在我们家养伤。”
“看来你很享受。”
“什么？”阿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或者是你故意做给我看。”许志强没心情向她解释，继续道。
“我……”他说话向来刻薄，阿惠也习惯了，所以也不为自己争辩。“志强，你穿上衣服吧，不然很容易感冒。”她看见他只披着浴巾，就拿下衣架上的一件衣服，递给他。
许志强没接衣服，只是低头在她耳边调笑道：“可是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然后他推开她，揪着猫的脖子，把它从纸盒里拎了起来，猫因为恐惧不停地叫着。许志强拎着猫的脖子就往外走。
她想让自己看到她善良和贤惠的样子，然后承认自己错了吗？休想！
“志强，你要干什么。”
许志强不顾阿惠的阻拦，几步就走到了大门口，打开院门，把猫一下扔了出去。一阵凄惨的猫叫在巷子里响起。然后许志强面无表情地走进屋里了。阿惠的心像被揪起来似的。她打开了院门上的灯。看见对面墙上一道血渍，而墙下面那只猫静静地躺在一滩血里。阿惠走过去，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它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的泪水一下流了出来。
她进屋拿出纸盒里的旧衣服，包起地上的猫，抱着走进院子，放在屋檐下，准备明天找个地方把它掩埋了。
“闺女，怎么了。”许婶本来在许志强回来后，就躺下了，听到动静后，又穿上衣服出来了。
“哦，刚刚猫跑了出去，被经过的车撞了。”
“死了吗？”
“死了。”
“明天找个地方埋了吧。”
“唉，妈，没事，你快回去睡觉吧。”
“哎，闺女你也快点进屋去，夜深了，外面凉。”
“哎。”
看见阿惠进了屋，许婶才放心地关上门。
阿惠走进卧室，许志强正靠坐在床上看电视。
“你的心真硬。”想起猫的死，阿惠心里即难过，又生气，忍不住走到许志强面前道。
“你的心真硬。”见许志强不理她，她又说了一遍，刚擦掉的泪水又来了。
“再硬也没有你们这些女人的心硬。”许志强扭过头冷冷地说了句。
阿惠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更加难过和气愤，就蹲在床边，抱住膝盖，抽泣着。
还不甘心，还想继续在我面前演戏吗？许志强心里升起一股厌烦，从床上下来，拉起地上的阿惠，使劲把她推出了卧室，然后关上了卧室的门。
像是有一股冷气突来吹来似的，让阿惠觉得浑身冷极了，她在沙发上蜷缩起来，泪水止不住地流，拿出手机，想找谁说说话，想到这么晚了，找谁都不合适。找不到说话的人，她的胸越来越闷，然后她忍不住起来，打开门，呼吸着室外的空气，以缓解着胸闷。今晚的月亮不圆，但是很亮，清澈的月光包裹着她，让她的思绪可以暂时脱离痛苦的现实。
就是在这样的月光中，哥哥把不小心在草垛里睡着的她背回家。
就是在这样的月光中，奶奶在院子里，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给她讲过去的故事。
就是在这样的月光中，她和小络躺在简陋的棚屋里说着心里话。
就是在这样的月光中，她想着小绎的脸进入梦想。
哥，我想你，奶奶，我想你，小络，我想你，小绎……
曾经，她以为，她身边会一直有他们陪伴，但是现在连想他们了都没办法让他们知道。
不，我要忍，为了哥哥，我要忍。
她又想起了自己嫁来这里的目的，然后擦擦眼泪，关上门，走到卧室，准备求许志强给她开门，却惊喜地发现门开着。刚刚把阿惠赶出去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但是现在却开着，明显是许志强开的。
“请用你的温柔带阿志回去吧。”阿惠又想起了安利的话，心里一动，爬上床，在许志强身边躺下。
“志强，我从没想过要在你面前演戏，骗你什么。”阿惠想起他扔猫前说的话，忍不住道。
许志强却又假装地打起呼噜来了。
他远远地站在她身后，看着月光中她的背影，好像看到了一个无助的被赶出家门的孩子。终究没忍住把门开着了。
第二天早上，阿惠发现门口猫的尸体不见了，她问婆婆是不是她拿去埋了，婆婆说不是。她就说怎么不见了。
“许是强子拿出去埋了。”
许志强中午回来后，阿惠就问他猫的事，他冷冷地道“卖到餐馆了。”
阿惠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又觉得无奈。
事实上，正如许婶说的，许志强把死掉的猫埋在了巷口的柳树下了。
163。第五卷…被离婚
在阿惠面前，许志强始终是一块融化不了的冰。
他吃阿惠做的饭，穿阿惠买的衣服，和阿惠zuoai，把存折交给她保管，但是就是不给她好脸色看。他依然喜欢去酒吧，每次都是许婶和阿惠一起把他接回来，喝醉的时候，他会发疯，要掐死阿惠或者揪着阿惠的头发往墙上撞，阿惠使劲挣扎的时候，他又会放过阿惠，跟她zioai。
阿惠默默承受着，不给婆婆讲自己挨打的事，因为怕老人家伤心，也不告诉家里自己的遭遇，因为她觉得自己在为季曼赎罪，同时又安慰自己，有一天，他会看到我是真心对他的，他就会忘记过去的伤害，就不会这样对我了。于是，阿惠一如既往地做着贤惠的儿媳，温柔体贴的妻子，她的温柔体贴在许志强看来有一种不知廉耻的意味。
许婶不知道阿惠挨打的事，但是知道许志强对阿惠的态度十分恶劣，又见阿惠没有任何抱怨，也没说要离婚，让许婶很是安慰，心里对阿惠更加怜惜，常常帮助阿惠教训自己的儿子。
“你这个女人可真有心计呀。”有一次，在餐桌上，许婶教训了许志强一顿，回到偏屋后，许志强对阿惠嘲讽地道。
好像阿惠自从嫁到了许家之后，就没有了自我，明明自己的丈夫很混蛋，很讨厌自己，她却从没想过离开他，对自己的丈夫也丝毫不怨恨，许志强慢慢也感觉到了这点，自己冷淡对待的方法似乎丝毫不管用。于是，他决定要主动赶她走。
终于，5月的一天，凌晨4点，许志强叫醒了阿惠。
“快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啊。”
许志强没回答，从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大的行李袋子，把房间里阿惠的东西都捡拾到袋子里。
“志强，我们要去哪里？”
“闭嘴，去洗脸刷牙！”
许志强吼了一声，阿惠只得闭上了嘴。
阿惠梳洗完，许志强也收拾好要准备出门了，而他已经取得他妈的信任，让他妈相信他是不会半夜跑出家的，他妈晚上也不“帮”他们从外面锁门了。
“志强，为什么只收拾我一个人的东西？。”到了车门，阿惠忍不住问道。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上车！”
“志强，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哪里？送你回家。”许志强一边飞快地开着车，一边道。刚刚在家里不告诉她，是怕她会去告诉自己的妈，那样会很麻烦。
“回家？现在吗？不行，志强，不行。”她还没跟妈说一声，哥哥看到自己突然回去，会怎么想？不行，阿惠觉得一切都太突然了。但是许志强却计划了好久，他甚至已经帮她买好了票。
“行不行，由不得你。”
“志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突然送我走？”阿惠着急地哭了起来。
“因为我受够你了，你必须要离开。”许志强只管开车，冷冷地道。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告诉我，我改。”阿惠突然觉得自己很害怕离开许志强，她和这个男人的身体已经彼此交融，成为了一个整体，她怎么能离开他呢，她必须要牢牢守在他身边，等着他接受自己才行。
“错？你嫁给我就是一个错，现在我来纠正这个错！”许志强突然停下了车，掐住阿惠的脖子恶狠狠地道。
阿惠吓得浑身发抖，看来他是下定决心要送自己走了，自己怎么办呢？阿惠只能流着泪，不敢说话。
许志强面无表情地盯着阿惠看了一会儿，然后放开了她，继续开着车，阿惠却不再说什么。
“给。”到了火车站候车室，许志强把车票递给阿惠。
他把票都帮自己买好了，阿惠的心里一片冰凉。
“在这里签字。”许志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觉得到了这一刻，她不签也不行了。
阿惠心里一阵绝望袭来，接过笔和纸签了字，手都是颤抖的。
“志强……”阿惠签完后，欲言又止，但是始终没说出“我不想离婚”这几个字。
他看着她去检票，走向站台，心里呼出一口气。
车厢里本来是闹哄哄的，阿惠却觉得世界一下安静了下来，她望着车窗外发着呆，自己的丈夫不要自己了，自己终于可以回到奶奶和哥哥身边了，但是为什么没有轻松的感觉，就要这样离开妈，离开那个和自己已经融为一体的男人吗，原来心里还有不舍，回到家，势必又会引起一阵争吵，如果妈发现自己突然不在了，会怎么样呢，很伤心吧，她想起婆婆那一头的白发，心里竟然焦急起来。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回到杏雨街。
火车在离开T城的第一站停车后，阿惠下了车，搜刮出钱包里所有的钱又买了张回会T城的票。
刚才找钱买票的时候，发现了包里放着自己很熟悉的存折，在火车上，阿惠又确认了下，没错，包里的那张存折是自己一直保管的，里面还有几万块钱，她想是志强故意放进来的，还是不小心放进来的？
下了火车，阿惠又搭乘了一段客车，才回到杏雨街。在车上，阿惠就觉得胃里很难受，刚下车，她就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奇怪，最近为什么老是想吐。阿惠边吐边想。
164。第五卷…傻女人
“你把你媳妇带去哪里了？”许志强送完阿惠，准备回来睡个回笼觉，就被他妈逮着，问道。许婶早上听见车的响声，因为不放心就起来了，走到偏房屋外，发现门锁着，就想：儿子和儿媳这么早到哪里去了？
面对母亲的质问，许志强决定实话实说，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没办法遵从母亲的意愿和女人在一起好好生活，他甚至开始害怕面对尹阿惠这个女人，因为是她让他慢慢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个被女人耍过之后依然要开始相信女人的傻子，所以这次他宁愿做个不孝子，也不愿成为一个傻子。
“被我赶回家了。”
“赶回家？你还好意思说？！那么好的媳妇都被赶走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许婶气得直哆嗦，儿媳走了，自己抱孙子的愿望就要落空了，儿子一辈子要单身吗，老了也没个依托，我这个做妈的都为他忧愁啊，他却一味任意妄为，丝毫不能体谅我这个做妈的一片苦心。许婶觉得气不过，就进正屋，拿起扫帚，出来就朝许志强身上打去。许志强就站在那里任自己的母亲打。
“我让你赶！我让你赶！”狠狠打了两下后，许婶再也打不下去了，却哭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存心气死我你才甘心，我这就去买一瓶药，先毒死你爸，再毒死自己，也不用整天面对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不孝子，你想怎么出去鬼混，也没人管着你了。”
“妈！”见自己的母亲走进屋，真的有去拿钱买毒药的意思，许志强赶紧走到正屋门口去拦自己的妈。
“你也别拦着，我和你爸早晚都得死，与其被你气死，还不如趁现在走了，让你早点落得个清闲！”
“通”许志强在他妈面前跪了下来。“妈，那女人走了，我会好好孝敬你和爸的，只求你别想着去寻死，你和爸要是走了，我会很难过，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十年前因为扰乱送亲的队伍被拘留后，我就多次想自杀，但就是因为想到你和爸，我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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