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仪式进行的很低调，除了他就只有Johnson，不算失忆了的枫如，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枫歌的死讯。最难搞的是媒体，他费了好一番功夫，花了一笔钱堵住一些记者的嘴，并使他们写出一些对大家都有益处的报道，最后所有人也都认为那篇‘来生’只是向枫歌的作品之一而已。
就这么急急忙忙的穿梭在工作与私事中，程风诺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只有夜晚抱着昏迷中的枫如入睡的时候，才会感到些微安心，感觉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后她终于醒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醒来。
他终于又在她的眼中找到了焦点，那里面有他。
如果可以，请你将抽走的回忆永远带走，不要还来，程风诺对天祈求。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过得比较顺利，枫如继续在公司进行她的交接并且处理她的最后一个案子。而看着这样的枫如，大家也就渐渐地否决了之前的谣言。
到了下班的时间，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只有部分需要加班的人任劳任怨的继续工作。
这天公司里正好没有太大的事情，枫如和程风诺也都准时下了班。
「今天还是要我先回家吗？」程风诺在电梯里询问枫如，而后者只是朝他仰着头微笑。
「从医院出来以后就一直这样，你到底都去些什么地方，这么见不得人。」枫如还是沉默。
「算了，你早去早回，开车小心。」因为程风诺住的地方有些偏，不方便打车，又没有公交，所以只能忍痛割爱，将自己心爱的跑车让给枫如开，平时他可是连自己的司机都不让碰一下的。
可是自从遇到枫如，他的‘爱马’就常常遇到不幸。除了在自己家别墅撞树那次以外，已经进过好多次修理部了。
没办法，枫如刚考上驾照，看准了他的跑车，其他的都不肯开。
呜呜，他的车。。。。竟然让个新手给糟蹋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对了，诺！今天我打算去一趟‘S夜’，通过谈判根本没有任何成效。这件铅华的case很麻烦，那个夜店虽然不大，后面却有人罩着，是个不太容易谈妥的对象，我想去查查他们的底细。」
「你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真难想象，以后没有你，我要怎么办。只不过会有些危险，我让公关部的刑经理和你一起去，毕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这种地方，如果想要拿下，就唯有靠一些有利的证据，最好能抓住他们的弱点，让他们妥协。以你们家的家世，也并不怕得罪他们。」
「是，我听说他们有许多地下交易，比如毒品，性，甚至还有童妓。他们的老板和经理都见过我的人，所以我不能露面。这才要拜托你，到了那里你只要暗中观察就好，危险的事情记得交给刑经理做。」
枫如并没有告诉程风诺，其实对于那家店，她并不陌生。因为她也曾无数次的进出过那里。
记得那还是在进程式集团之前的事情，她在那里工作过。那是一个真正堕落的地方，就如程风诺所说，一切肮脏但是却很赚钱的事情，那里都有。在那里做服务生的时候，她也曾疑惑过，为什么这么一家店，会存活至今。
她并不是很想回到那里，却也并不是很排斥，这件事交给她做，其实再合适不过了，那里应该还有自己认识的人，想要打听一些消息其实并不难。
夜晚，枫如和刑经理如约来到‘S夜’门口，不愧是公关部的经理，身姿挺拔俊俏，颇有花花公子的味道，而枫如也在来的路上换上了便装。
“刑经理，这么晚，真是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这是我应该做的。”男子讪笑着，笑意却未真正到达眼底。
枫如一直都不太喜欢他，觉他太虚伪、世故。
进入店里，是枫如熟悉的乌烟瘴气。些许是好久不来的原因，曾经熟悉的环境让她不大适应，使得她频频皱眉。
在场子里转了一圈，枫如却迟迟找不到熟悉的人，所有的人都是浓妆艳抹，让人识不清真面目。
正当她打算放弃寻找之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到了后面的刑经理身上。
女人全身只着了件透明薄纱，里面是成套的比基尼，煞是撩人。这是这里陪酒的公主所穿的统一服装，除了颜色和样式各有不同外，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被撞上的刑经理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甚至用手弹了弹毫无灰尘的上衣来显示自己的不屑。
而那个穿着透明薄纱的女人却贴上身，笑着说了句“嫌脏？就不要来这儿。”
刑经理一急，张手就是一巴掌，力道不小，枫如想要拦，却已经迟了。
“一个婊子，你。。。。”兴许是意识到枫如的目光，刑经理突然止住话，尴尬的朝枫如扯了个笑。
而被打女人好像是没事人一样，一转身，正面对向枫如，依然是满眼的笑容，只是枫如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悲伤。
“郁郁，真的是你？”那一刻，她终于认出了这个女人。只是没想到她还在这里，原本以为她应该是最早离开的一个，却不想已经从侍者沦为了‘公主’。
“原来，你还记得。”其实有些后悔，刚刚看到枫如出现在这里，她真的好讶异。上前打招呼，却没想到她并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和着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一同前来。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带给她任何不便，不想那个她撞上的男人发现枫如认识在‘S夜’里做小姐的自己。
但是她看向自己，那么坦然，不带一丝掩藏。
那一刻，她感叹，啊！真好，还是原来的她。
枫如领着郁郁到一个包间，把那个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撇在一边。
“郁郁，你。。。。”
“枫如，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你不要问好吗？我怕你问了会更失望。”
“傻瓜，我是想问你过得好不好。”
“呵，在这里，我怎么能好。”
“你母亲。。。。”
“没有救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枫如你知道吗？我不能放手，即使做这么肮脏的工作，我也必须执着，为她，也为我。”
郁郁的母亲是肝癌晚期，为了她的化疗手术费，她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学生变成了这所夜店的女侍者。只是她比枫如提前筹集到钱给母亲做手术，并且手术也很成功，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呢？
“术后我妈的身体转好的很快，那段时间我们是真的都好开心，我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但是当我知道我妈的病情复发以后，我的整个世界就已经坍塌了。说实话，那一刻我所伤心的不只是我妈的健康，里面还包含了我对自己未来的绝望。我知道我不可能再有什么幸福可言了。我看着她离死亡越来越近，好像是在倒计时一样，我怕那一刻的到来，有时却又盼着它到来。也许，也许，那样我就可以解脱了。。。。”郁郁垂下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从发梢坠落，最后没入薄纱里，消失不见。
“我不想这样，只是。。。只是好累。我无法告诉她我有多累，我甚至不想找个人倾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越来越熟悉。我无所谓孤不孤单，只是有些想念原来的我。。。。。”
枫如伸手拨开挡在郁郁眼前的发丝，看到她布满泪水的眼睛，那无声的哭泣，最是让人心酸。
“不要害怕让人看到你的软弱，郁郁，你活得其实并不卑微。你可以活的更好，只是现在还需要些磨练。看看外面那些摇摆的女郎，多数都是贪图轻松来此。但是你不一样，你只是无可奈何，你不会像她们一样离开这里就活不下去。你需要的，只是时间。”
“只是，太长了。。。我怕我，忍受不了。”
枫如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工作的地方，明天你带着它来我们公司面试。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学习，所以给你这次机会，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就通融你，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还是不要了，普通的工作，根本无法负担我父母的支出。”
“郁郁，试试好吗？不要习惯放弃，即使不成功，也去试一下。每一个转角，都是一个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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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二楼
“好，枫如。现在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吧，你不会是来寻欢作乐的。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够帮你。”郁郁擦干眼泪，正色道。
“郁郁，我想进二楼”
“枫如，你。。。。”瞪大眼，郁郁不可置信，二楼？那可是只有部分的人才知道的地方，她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也是近两年才知道那里。
“不要问，郁郁。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混进去就可以，我不想你牵扯进来。”
“我有通行证，你可以用。本来是留给一个认识的老板的，既然你需要，就先给你用好了。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枫如，进去以后你要多加小心！”
“谢谢你，郁郁。”
“是我要谢谢你。”郁郁微笑答道。
拿到通行证以后，枫如毫不迟疑的来到二楼，门口有两个守卫，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难对付。
枫如顺利的进入到二楼，望眼过去，是一条长长地走廊，边上都是一些房间，乍看一眼有些像练歌厅。和下面的混乱不同，这里要安静得多，想必隔音效果也是相当的好。
按着侍者殷勤的介绍，枫如勉为其难的随便选了一张他递上来的照片，甚至没有瞟一眼。
“小姐，真是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店的王牌啊。不过现在正在接客，不知道小姐是不是要换一个人，或者您也可以选择稍等半个小时，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
可能是因为好奇的关系，枫如不由自主得看了眼相片，只一眼，枫如就已被惊得心胆俱裂。那段不愿忆起的回以渐渐收拢，带着深深的心痛。
照片里的男子，不！应该说是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却漂亮的不像真人，白嫩的肌肤，有些朦胧，微微无力又呆滞的眼神，让人心生犹怜，过大的白衬衫罩在身上，露出来的细嫩双腿，所有的一切对枫如来说都是这么的熟悉，特别是那双眼睛，和自己，和枫歌都是如此相像。
想起枫歌十多岁的时候，枫如记得，和这张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
极力压住从心底滋生出的愤怒，枫如知道她不能显现出来。困难的扯出一抹笑，对着侍者说道“这样，能带我去吗？我在门口等就好。”
那位侍者暧昧的向枫如笑了笑，以为她是迫不及待，所以毫无疑问的带着她向走廊的里面走去。枫如发现所有的包厢都有一个玻璃窗，有的用窗帘挡了起来，而有的则没有。那些一闪而过的景象，让枫如内心的愤怒急剧上升。只要想到那个照片里和枫歌有着八分相的男孩也受过这种对待，她就觉得要抓狂，也无法控制自己加快的脚步。
来到走廊的尽头，枫如发现这间包厢也没有档上帘子，里面的景象清晰可见。
“这位小姐，这间包厢是开放式的，你可以在这里先观赏一下，一个小时后，我们会准时为您安排的。只是您应该知道这个价格。。。”侍者看着枫如一身不知是哪里购买的衣服，思量着这位顾客的钱包不知够不够鼓。
等了半响，中年侍者还是等不到任何回应。抬起头，他却只看到她的背影。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背影看起来很不开心，并且在大幅度的颤抖，难道是太过兴奋的关系？？
“小，小姐。。。。”
以前孤儿院里的修女们总是会给我们讲道，她们说在天主教里，只要一个人有了杀人的念想，那么他就已经犯了罪。
而枫如此刻就真的有了杀人的冲动，她想自己肯定不会上天堂了吧。
只是，人间，又何尝不是地狱呢。
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里面的情景一览无遗。三根手指那么粗的鞭子落下，一次次鞭打在男孩洁白无暇的肌肤上，同时也狠狠的打在枫如的心口上。
“小姐？小姐？”侍者不死心的呼唤，却只见女子在包里掏着东西，然后手一扬，漫天的红色纸钞像秋天的落叶一样不断地落在他的周围。
枫如轻轻脱下外套，然后抬腿一脚踹开眼前装饰过于华丽的门，而里面臃肿的男人不禁被这么大的动静吓到，一下子便滚退到了一米之外。
男人大张着双腿，他的衣服就散落在他的脚下，那让人无法直视的赘肉，枫如看了不禁反了胃，再看看四只腿都跪在水果卓上毫无表情的男孩，他额上有细汗在不断地冒出，背上有着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鞭痕，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枫如。
枫如看着他，却好像见到了那个让她心疼了二十几年的弟弟一样。
温热的泪水不断滑出，咸湿的感觉在嘴里和鼻腔里无限度地扩散，直至整个身体都冷掉。那小小软软的身体却像把锋利的刀刃一样不断凌迟着她，心一片一片被割了开来，整个胸腔充斥的愤怒，让她完全失去理性。
她要，报复！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肥肉遍布满身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红透了一双眼睛的女人，看起来那么普通，为什么他会被震得无法使自己动弹一分一毫。
“小小小姐，您您到底要做什么？”侍者从后面飞奔过来，结结巴巴的质问道。
“这这可不是你闹事的地方！！”拼命压住心里的恐慌，侍者试着吓退眼前看来过于骇人的女人。
就当他以为女人会有所动作之时，她只是轻轻的来到水果卓旁，将手上的外套套在他赤裸的身子上，然后轻轻撩开他被汗水浸透的刘海，俯身一吻，笑得好不温柔。
似是被枫如的笑容感染到，男孩煞白的双唇大大的扯出一抹笑容，很涩，却美得惑人。
片刻，枫如转头，已经换了一副表情，手里拿着一瓶喝到一半的XO，重重往墙上一甩，玻璃碎片随着酒水急速落地，剩下半个边缘参差不其的空瓶。
“你，你到底想。。。。”侍者话还没说完整，就见一只踩着高跟鞋的长腿向自己扫来，一阵要命的晕眩后就软下了身子，昏死了过去。
“你，你要钱？你你要，要什么？”扫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人，男子止不住的颤抖。
她，她，好快。刚刚那一踢他根本就没来的及看清，人就已经在自己眼前倒了下去，而她手上的碎瓶更是让他心颤不已，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些什么？
枫如面无表情，慢慢举起手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碎瓶刺进男人裸露的手臂上，因为酒瓶过厚，所以并没有刺进去很多，只稍微渗进去了一点。
不过对枫如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她扯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开始缓缓向下移动酒瓶，血，片刻间喷涌而出，然后沿着枫如拉长的伤痕，如条长蛇般蜿蜒而下。
直到枫如的动作停止，酒瓶仍浅浅的嵌在男人的手臂里，她慢慢的拔出，男人的嘶吼声她丝毫听不到，只有他惊恐的眼神让她既兴奋又愤恨。
怕了吗？他不配！
刚刚拔出的酒瓶还滴着血液，她高高的将其举起，看着男人的眼睛，她狠狠的刺了下去。
就在手上的酒瓶离男人眼睛只剩一厘米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有个温热的小东西爬上了她的腿，然后紧紧抱住，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瞪着她，那里的惊恐让枫如心痛，也让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竟然会在这么小的人儿面前，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她真是疯掉了。
看着腿边的小小人儿，枫如眼里的血丝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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