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只想快快回到床上。
脱掉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解开领带，程风诺迟迟的才发现屋里和以前有些不同，他慢慢转头，看到床上的隆起，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里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
“唔~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向枫如揉弄睡眼惺忪的眼睛，从床上慢慢坐起。
“你！谁让你来这里的，是谁给你的钥匙？！”
“真是的，你一整个月都在医院，公司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打理的，住你这里一下都不可以吗？你怎么这么小气。”
“公司的事情是你打理的？”
“是啊，不然你以为温秘书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
“是吗？那我应该好好谢谢你啊，谢谢你这么仁慈。”程风诺呲之以鼻，不以为然。
“不用客气啦！要不要上来睡，很晚了耶，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枫如自动忽略掉程风诺的不屑，径自说道。
“我要你明天就搬走！听没听见！”
“哎呀！你好烦，知道了知道了！”
枫如重新窝回被子里，自发的留出半个位子给程风诺。但是程风诺却没有躺倒那半张空下来的位子，而是直接附到枫如的上方，扳过她的身体面向自己。
“我很累了耶~”枫如软软的说道。
“累？你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你那么急着给我暖。床，我以为我也应该表现的积极一点。”
一句话，瞬间抽走枫如身上所有的暖流，她微眯着眼睛，直直的望向程风诺，然后再下一秒迅速的翻身反压住他，抓住他刚刚解开到一半的领带上，将手交叉微微使力勒住程风诺的脖子。
“程风诺，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有什么不满，你说！如果你真不想看见我，就不应该一直等我。”
“我想怎么样？你什么时候想知道我想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了。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向枫如，你真以为我没你活不了了？！我告诉你，我没有了你照样能活，你回来了我照样不稀罕！”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让我走吗？恩？你确定吗？”枫如压低身体，手上的领带也跟着紧了起来。
枫如双脚跨坐在程风诺的腰部，身体整个俯在他的身上，靠的他很近很近，近到可以看清楚程风诺的每一个毛孔，听到他每一次的呼吸。
“恩？你确定吗？程风诺！”枫如再次紧了紧手里的领带，她清楚的看见程风诺额边的青筋冒起，却丝毫没有要松懈的迹象。
枫如俯身在程风诺的唇上轻轻一点，慢言道。“你点一下头，或是摇一下头，我就放了你！”程风诺没有按照枫如说的做，而是举起双手死死反卡住枫如的脖子，用了比枫如多出一倍的力气。
“咳咳！~咳咳！”枫如因为突然地袭击，闭眼狠狠的咳了两声。然后她搜的睁开双眼，有抹红腥浮现在那里。
“好。。。。。。好哇。。。。咳咳！一起死，一起死！”枫如挣扎着吐出几个字，困难无比，喉间的双手使得她无法呼吸，一抹尖锐的疼痛直达脑顶，一瞬间向整个胸腔蔓延开来。
要死了吗？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手搭在程风诺的头两旁，领带早在不知不觉间从自己手中脱落开来，她慢慢的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
突然手尖传来湿润感，下一秒枫如脖子上的压力也消失不见。她撑起身子拼命的用力抽了好几口气，身子更是一顿颤抖。
但是这些她都顾不得了，急急忙忙的抬头想要看清程风诺的脸，却被一股蛮力狠狠的扫到床底。手肘碰地，传来钻心的疼痛，枫如捂住左手肘，等待麻筋过去。
“滚——”一声嘶吼，直直的贯穿枫如的整个心脏，她没有力气再挣扎下去了。
枫如沉默半响，然后摇摇晃晃几经踉跄好不容易站起身，用着抖擞的双腿转身慢慢的步出了房间。
关上门，枫如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将湿濡的手指放进嘴里，尝到了泪的味道。
她知道，她伤他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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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回想
房间里的程风诺听到大厅里传来的关门声，很细微，但是对他来说也已足够清晰。
她离开了。
他并不想去挽留，他的自尊无法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举动，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心情，可能是想要惩罚，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委屈了，就是不想要轻易原谅。
第一次，他的生命里出现了这样的人。
不能放开，却又不能轻易拥抱。。。。。
凌晨的时间，道路上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枫如衣着单薄的睡衣，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没有皮包，就等于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任何东西。
回去吗？不了吧！怎么好意思。。。。
前面好像有张长椅，看上去会好冷的样子，但是现在，她没有可以挑剔的余地。
算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不过真的好冷。。。。
就像自己离开的这半年一样。。。。。
好冷。。。。好冷。。。。
可能是因为太累的关系，枫如渐渐的陷入睡眠，直到天微微亮。
程风诺一夜无眠，终于耐不住性子起身来到客厅，当他看到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女性手提包落在沙发上的时候，不耽搁一秒，程风诺马上冲出了房子。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5点，枫如是在2点左右出门的，没有包她能去哪里，不会一直都在外面吧。外面天气这么冷，如果。。。如果。。。。
程风诺有些焦头烂额，不知道要到哪里找枫如，但是如果多犹豫一秒，她一个女孩子。。。。万一。。。。。
程风诺已经记不起来枫如会空手道了，他只知道又一次自己不知道了她的行踪，又一次她从自己眼前消失，而这次是他先放得手，是他赶走的她。
这时一个弯腰的老婆婆经过，看到只着睡衣的程风诺，止步说道“哎呀，小伙子！你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现在是秋天，你这样会感冒的。哎呦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刚还有一个女孩子，竟然在长椅上睡着了，啧啧，这不得冻坏了吗，我怎么叫她都不行，这不正要回家给她拿件被子盖盖呢。”
“婆婆，婆婆，那个女孩子在哪？她在哪？”
“怎么？是你认识的人？你们不会是夫妻吧？！不像啊！！ 哎呀！年轻人，你这就不对了，你们夫妻吵架也不能将人赶出门外呀，这冷天，你想冻死你老婆不成，我老伴儿死得早，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的日子有多苦啊，我。。。”
“婆婆，婆婆，她在哪？她在哪？”程风诺激动的拽住老奶奶的肩膀，稍微使力的摇晃着。
“哎呦妈呀，别摇了，小伙子，这不就在那前面吗？那儿，那儿！！”老奶奶转身指着前方不远的路边椅，缓缓说道。
“谢谢您，老婆婆，谢谢！”
“年轻人，再大的气，它能比命重要吗？”看着已经远去的程风诺，婆婆语重心长地叹出一句。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不懂珍惜啊，不懂珍惜”然后摇着头，慢慢离去。
程风诺快速跑到婆婆说得长椅，看到蜷着身子，像一只被冻干的小虾一样，躺卧在长椅上的女人。很是安静，安静到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他赶紧脱掉薄薄的睡衣，将衣服盖了上去。却在倾身的时候发现，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枫如。细看躺在椅子上的女人，她一点都不想枫如，他怎么会认错呢，一定是他急疯了。
枫如是穿着睡衣出去的，而眼前的女人穿戴整齐，应该是喝醉了才会倒在这里睡觉的。
那么，枫如，在哪里呢？
………
唔~~好难受~~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大幅度的摇晃，她明明睡在外面，是地震了吗？不然怎么会这样。
而且，嗓子也好痛，全身都不舒服。
枫如挣扎着慢慢睁开眼睛，眨动了几下，奇怪！好像是个男人，一个正在抱着自己小跑步的男人，会是程风诺吗？不会吧~他那么恨我，怎么可能还会抱我呢！枫如怀疑了一秒，然后摇摇头。
就在她想抬头确定对方身份的时候，有人率先开了口。
“喂，你行不行啊~人都快被你弄掉了。 你个白斩鸡，平常就知道吃喝玩乐，一点男人的肌肉也没有。废物，废物！！”
枫如听出了说话的人是夏琳雅的声音，她的声音很特别，有些尖声尖气，所以很好认。
不过，废物？真是不好听啊。印象中的夏琳雅总是柔柔的，弱弱的，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被夏琳雅骂废物呢。
“呼呼~~你就知道咋呼，有~有本事~你来抱啊~~平常~~不找我~~，一找我~~就~~准没~好事~~呼呼~~。”男人困难的抱着枫如，但还是用了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去反驳伸冤。
怪不得，现在的人很少会锻炼了，如果是程风诺的怀抱，肯定不会这么颠簸，她也肯定不会这么难受。
程风诺，想到这里，枫如只觉鼻子酸软，她其实是希望程风诺出来找自己的，所以才会睡在那张长椅上，她告诉自己，也许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程风诺抱回家了。
印象中的程风诺，总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就会出现，像守护天使一样。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没有一个人有义务总是去守护另一个人，我不应该习惯了他的拥抱，不应该把他的温柔视为理所当然。
现在自己像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似地，样子，真是可笑。
耳边不断传来两人的吵闹声，枫如却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事情，直到自己身处医院。
她一直都醒着，但是没有睁开眼，因为她有些疲倦。
就这样，在安静的病床上，打着点滴，枫如再一次陷入到睡眠。
而这一次自己醒来的时候，不再那么难受了，吼间的不适也褪去了不少，也不那么无力了。
她睁开眼，看到夏琳雅躺在床边，脸朝向自己的方向，睡得很深。
枫如第一次见到琳雅的时候，她的怀里躺着浑身是血的程风诺，那是一个心碎的瞬间，她站在人群中无法动弹分毫，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她依然无法适应这种感受，每一次都是撕开心脏般的疼痛，一次比一次更甚。
而这一次，她选择了逃避，她昏倒了，她其实不想的，她其实是想睁大眼睛，理清头绪，然后安静快速的送他去医院，就像她面对枫歌和姚峰一样，疼痛难忍但不绝望。
但是，但是看到程风诺倒下的时候，她绝望了，好像生命中最后一束阳光被硬生生的抽离一样，周身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醒来的时候她眼睛酸涩，临眼都是一片模糊，她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一定还在，一定还在。
我想着程风诺一定没事，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有事。
我想着程风诺肯定还活着，但是我知道他可能已经不在了。
那一刻的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会觉得绝望大于希望呢。
……
夏琳雅醒来的时候，看到病床上的女人正对着自己发呆，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这才唤回她的注意力。
“枫如姐，你想什么呢？”
枫如摇摇头，对着这个不算陌生但也不算亲近的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枫如姐，你吓坏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全身冻得像冰块儿一样。一点体温都没有，我差点以为，以为。。。”夏琳雅支吾不语，不想说出那么不吉利的字眼。
“琳雅，那个时间，你怎么会出现在程风诺住的地方呢？”枫如不答反问
“我，我。。。。”夏琳雅有些难以启齿，其实自己是去等程风诺出门的，虽然她知道向枫如回来，自己不会再有半点机会，但是她还是忍不住。
毕竟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事情。
枫如看出琳雅的困窘，不再追问。
“琳雅，其实我们本来应该成为朋友的，只是时间不对，那个时候我太关注一件事情，没有精力去注意其他人，真是抱歉，今天多亏你，我才没有被冻成冰棒，真是谢谢了。”
“恩，不用客气了”琳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记得那个时候她们一起照顾程风诺，而向枫如总是话很少，就算自己再怎么说话，她也总是低头笑笑就过。
只是那一个月里，没有一次，她觉得向枫如的笑容真实过，好像有人硬扯住她的嘴角，逼着她笑一样。
只有最后一次，当程风诺醒过来的时候，她笑了，那么开心，又好像那么伤心。
那次是她吵着让枫如陪她去换花瓶里的水的，因为她总是坐在屋子里，一动也不动的，所以她经常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向枫如陪自己走动。
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程风诺醒过来了，那个时候我激动极了，就像电视上演的一样，花瓶都掉在地上了。我转身想要和向枫如一起分享这个喜悦，她就在离自己一米之外的地方站着，脸颊旁流着两道清晰的眼泪，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嘴上，暗示着自己不要告诉程风诺。
然后，那个时候的枫如，就那么转身离开了。我到现在都很疑惑，难道她就不想看看程风诺吗？为什么她不像自己这么迫不及待呢？
“琳雅，虽然很晚了，但是我想问你一句，你。。。有和程风诺交往么？”就在夏琳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无法自拔的时候，枫如突然问了一句。
夏琳雅有些惶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愣在座位上，过了很久很久，才悠悠的点了点头。
“多久了？”
“恩。。。没有多久，三个月了吧！”琳雅如是的答道。
“这样啊。。。”枫如了然的叹道。却无法不在意，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拥有了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心微微刺痛，很久违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向枫如，夏琳雅有些心痛，只得转身到沙发椅上胡乱翻着自己的皮包，然后拿出手机，头也不回的问道“枫如姐，你一定很饿了吧，我们点外卖吧”，只有夏琳雅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心乱。
“猪，你吃什么？”夏琳雅推了推睡在床上的人，不客气的问道。
枫如这才发现原来屋里面还有一个人，因为沙发摆在在床位的上面，所以枫如并没有发现。她望了眼，应该是刚刚抱着自己到医院的人，他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瘦弱，看上去还是很壮实的，刚刚可能是因为抱着自己走了太远的路，所以才会摇摇晃晃的吧。
“夏琳雅，好歹我也在凌晨四点多被你叫醒，毫无怨言的抱着那个女人走了半条街，你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对你这种死人头，讲什么客气啊，快说，还是你不想吃，随便哦”夏琳雅无所谓的耸耸肩，拨通了电话。
而那个自称是毫无怨言帮忙的男人只能忿忿不平说出自己想吃的东西，一脸的不愿意。
夏琳雅点了些清淡的饭菜，知道枫如感染风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在这期间，枫如从两人的谈话间知道，那个男人叫林平，是夏琳雅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怪不得感情这么好。
饿了一天了，枫如也感到肚子有些难受，所以不再多想，开始扒起饭来。只是吃到中间，夏琳雅突然感到恶心，难受了起来。
那个叫做林平的男人，往她的碗里瞧了瞧，然后惊怒道。
“你白痴吗？你！”就在林平想要说话的时候，夏琳雅却慌张的捂住了他的嘴，然后不安的向着枫如的方向瞥了一眼，在看到枫如直直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又再次慌张的转过头去。
“我。。。。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是恶心。。。呵呵。。。过会儿就没事了。”夏琳雅支支吾吾的说道，然后又干呕了起来，临末，终于忍不住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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