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就有一个帅哥哥打给姑姑呢,姑姑说后天去接他!”在一旁本是默默听着大人说话认真吃饭的陶刈突然扔出了一颗原子弹,瞬间将陶陶炸成炮灰。
陶妈妈满意地看着陶陶,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陶父如有所思地看向陶陶:“男朋友?”
“嗯……”许久后某人红着脸应了声,整个头埋到了碗里。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证明我女儿真正长大了,”陶父见女儿这幅模样笑着感慨道:“果然啊,我终于明白老胡描绘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受了!”
“怎么,你还嫉妒人家小伙子霸占你女儿不成,都一大把年纪了,羞不羞。”陶妈妈嗔怪道,引得陶陶笑了出来,她家的家长啊,就是两个活宝。
本来有些难以启齿的事,被这样不在预期发展的情况下爆料出来,而且相当和谐地被认可了,这是陶陶所没想到的,暗暗松了一大口气。晚上精神格外好,难得的上网登了会儿QQ,一上线就被顾美清轰炸。
美清:你终于知道上线了,可知道让我等得好苦。
陶陶: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么?
美清:今天我爸妈带我去参加公司举办的周年宴庆了,丫的,实在是豪华。
陶陶:……豪华的场所必有豪华的人物。
美清:知我者陶陶也,我要说的就是董事长家的公子,背影不错,正脸真丫的猥琐。
陶陶:……这不符合常理啊。
美清:别跟我谈肥皂剧,戒了。你说他张地猥琐就算了,还TM是个美术生!
陶陶:美术生又怎么了?
美清:当你走在街上看到满身颜料的人,他不是油漆工就是美术生;当你看到提着大箱子的人,他不是维修工就是美术生;当你看到满手黑色的人,他不是挖煤的就是美术生;当你看到一个人一会儿说天空颜色太灰了,一会儿说这人动态不错,他不是神经病就是美术生!
陶陶半晌:是什么让你对美术生成见如此之深?
美清悲愤:我高中学美术劈腿的前男友!
陶陶:……
美清阴转晴:说道高中,我高中的班二货可不少,想起离高考还有一百天的时候,晚上自习课上,同学们都在做作业,我们历史老师说了句‘大家有什么问题就尽管来问我’,我旁边的二货就站了起来‘老师,其实我一直想知道,牛顿的头发在到底哪烫的?’。
陶陶乐:奇葩!
美清:你们班呢,不可能没有吧。
陶陶思索良久:嗯,我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早上上语文课的时候发现了黑板上有几行字,题目是‘高考期间为什么下雨?”,答案是‘1、揭示了故事发展的背景;2、渲染了凄凉的气氛;3、暗示了人物悲惨的命运;4、揭露了凄惨的社会环境;5、为端午的投江埋下伏笔;6、与即将到来的美好小长假形成鲜明的对比’。
美清喜:人才也!对了,我和南南决定年后没事会到D城玩,到时你和张帅哥要替我们接风洗尘啊。
陶陶刚想回答,张泽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曹操曹操到,陶陶乐滋滋地接起:“喂。”
“还没睡?”对方所在的地方十分嘈杂,停顿了下,似乎往前走了几步,周围的声音变小,这才柔柔地说道:“在做什么,这么开心。”
“在和美清聊Q呢,”想想觉得不对,干嘛他问什么就这么老实地报备着,陶陶鼓着腮帮不服道:“你又在哪,好吵。”
“在公司的庆功宴会上,”张泽好笑的说道,声音近乎宠溺:“放心,没有和女孩搭讪也没有多喝酒。”
“搭不搭讪喝不喝酒管我什么事,”陶陶害羞地小声嘟囔到,听到对方轻声的咳笑后,恼羞成怒道:“我要睡觉了,再见!”
不等对方回答就急急挂手机,下一刻就有一条短信进来:计划有变,我明天早上七点的火车,下午三点到D城。
怔怔望着电脑屏幕上美清不断发来的问号和抖动窗口,面色绯红。不知什么时候,她对张泽,已经到了如此深陷的地步……
“真的明天就回家吗,今天的宴会和明天的巴黎游你可是主角。”张泽刚刚收起手机,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扭着腰肢款款地向张泽走来,将手中的香槟递了过去,望着这冷清英俊的男人不禁有些痴迷,“张泽,明天你不去,旅行还有什么意义?”
“刘小姐,您太抬举我了,这个项目的成功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功劳,在期间我是和组员一起努力地,主角应该是他们,不管明天我在与不在,对整个旅行丝毫没有影响。”张泽冷淡地回答道,没有伸手接送到眼前的酒,侧过了身:“对不起,失陪了。”
刘小姐痴痴看着张泽的背影,良久后轻轻叹了声,刚刚他打手机的宠溺温柔的神色话语,看来她是永远无法得到……
11。…第十一章
“这里!”陶陶呼着白气,怀里抱着一瓶在超市加热的饮料,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出站口的栏杆前地盯着人群涌出,生怕把要等的人漏掉,当见到张泽时,开心地叫了声,将一只带着手套的手举了起来挥动着。张泽浅笑着直直往她走去。
“等久了?”站在她面前放下行李箱,见她急忙把怀中的热饮递给他暖手,张泽心中一暖,将她揽进了怀里,嘴角向上扬起:“不冷的。”
“今天比昨天降了好几度,我怕你刚下火车不适应。”脸贴在软软的羊毛衣上,能真确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暖和衣上的淡淡薄荷香,整个人都躲在了他敞开的风衣里,陶陶在人来人往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埋头闷闷说道。
“走吧,去暖和点的地方。”张泽享受了片刻的温馨,也不愿将陶陶亲昵的动作被别人看去,拉住陶陶纤细的手向外走去。
“怎么了?”来到一家咖啡厅的卡座里,张泽见陶陶一直盯着他的手看,招来服务员上了两杯蓝山,轻声问道。
陶陶瞅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指一一掰开,手掌和手背上细细的裂痕触目惊心,有些甚至爆裂开了,陶陶轻触着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说道:“怎么弄的?”
张泽低声笑道:“前些天做的一个户外实验,可能是长时间的冷冻造成的。”
见陶陶一脸责怪的表情,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腿上轻轻捏了捏,揶揄道:“心疼了?”
陶陶嗔怪道:“正经点!”随后又从包里拿出了随身带的迷你护手霜,细细地将他手上的冻痕轻柔地涂了一遍:“疼吗?”
“疼。”张泽开口就到,似乎有意逗她,“那夫人可要补偿?”
陶陶似乎在他的锻炼下已练得宠辱不惊的厚脸皮,闻言抬头想了想,与其让自己被调戏还不如先发制人,下一刻便在张泽嘴角吻了下,得意地看向张泽,却被对方瞬间攻陷。
张泽看着眼前的人羞涩地凑上前,眼里虽透着狡黠,微颤的嘴唇却尽显青涩。张泽微垂着眼,伸手禁锢了轻薄他后想退缩的人,用唇封住她的,舌尖在第一时间攻城略地,急切地纠缠,引诱着她的回应,让她的唇齿染上自己压抑已久的思念……当激~吻变成了细碎的轻舔,陶陶感觉整个胸腔都被抽空了,脑子早已短路,双眼迷茫地看着眼前垂眸的人,张泽微叹,抑制某种青春的诱~惑,将脸纳入她的颈窝。
还好是在卡座里没人看见,否则丢脸死了,陶陶见张泽靠在自己肩上很久没有动静,湿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脖子上有些酥痒,忍不住动了动,搂住自己腰身的手随之紧了紧,某人懒洋洋地哑声道:“怎么了?”
“痒。”陶陶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我肩膀麻了。”
张泽连眼里都染了笑意,放开陶陶,恢复了平日的彬彬气质,刚想说什么,陶陶的手机响了,陶陶看见来电显示下了一跳,在张泽好笑的注视下接了手机:“妈,怎么了?”
“姑姑是我,”手机对面传来糯糯甜甜的声音,“奶奶说爸爸和妈妈今天晚上陪刈刈去看话剧,姑姑也要一起去。”
“今天下午?”陶陶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身边喝着咖啡的人,“好吧,姑姑会尽快赶回去。”
“好。”那边愉快地收了线,陶陶抱歉地看着张泽:“今天不能陪你了。”
“没关系,改天我找你。”张泽十分好说话地点头,“待会儿送你回去。”
陶陶心里甜蜜了一把,对于张泽的善解人意十分感激。张泽却是看见身边笑颜如花的人,挑眉含笑。
……
“张泽,这一届的篮球联谊赛就由你带队吧。”班主任一副信任的表情说道,“我相信你能为我们班赢得荣誉。”
“我还有事要做,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张泽从实验中抬起头,略显青涩的脸上透着不羁,说完又继续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老师知道你学习要紧,但我们班打篮球比较好的就这几个,如果你不去的话其他几个也就不去,”班主任拿眼前这个过早成熟的学生无可奈何,成绩很好,交际也不错,就是对这些课外活动提不起半点兴趣,整天呆在物理试验室,虽是别的学生说他志愿是A大,但年纪小小这么拼命总是不好……“不如这样,凡事要讲条件,只要你答应我去比赛,我会和你们老师说,在课余时间专门对你的实验辅导,怎么样?”
良久后张泽又抬起头来与班主任对视:“好。”
火热朝天的赛场激烈地进行着,张泽一班组成的球队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在第五场打败了强劲对手,进入了区里的半决赛。半决赛在D市的一所示范中学举行,比赛前陪队的老师拿着就餐券发放给队员,可以免费地在这吃午餐。
半决赛不意外地是张泽这队以63:51胜出,再去食堂的路上队友们显得很兴奋,有熟悉这所学校的,便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我哥们就在这学校就读,说是学校的文科可是我们事最牛的!”A君赞叹道。
B君马上不屑反驳:“这学校本来就是师资力量偏重文科的学校,说理科我们学校还牛呢。”
“说你还别不信,”A君激动道,“听说就是这文科二班的一个女生在全国范文比赛上得了一等奖呢。”
“这么厉害?”B君嬉笑道,“她叫什么,有机会让我见识一下这么神秘地女神。”
“听我哥们说,好像是叫陶什么……陶陶,好像就是姓和名都是一个字的陶陶,你说是不是她爸……”
“你说她叫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人突然开了口。
“啊?”A君愣了下,“哦,叫陶陶啊,怎么,你认识?”
“看来我们D市人才济济啊,张泽不是在为全国物理竞赛做准备吗,我们学校也绝对会名声大噪的,”B君信任地拍着张泽的肩说道,“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你……”
却见已当事人不管不顾地沉浸在自己纷飞的思绪中,久久没有挪步。
下午的总决赛大家都翘首以盼,虽然举办方的球队在半决赛被淘汰了,但本校的学生仍旧源源不断地朝露天体育馆里涌进。张泽已整理好了情绪上场,一时间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却没有半点表情,挥洒自如。
在男生的喝彩中,女生的尖叫中,球赛结束了上半场,两队都是厉害角色,竟打成了平局,赛事渐渐紧张起来。
中场休息的十五分钟让双方补充了部分体力,开始后对方便开始狠追猛赶,A君奋力抢到一个球,转身传给了张泽,似乎用力过猛,球像失去控制冲出了场外。
一个女生正被同桌拽着从人堆中挤到了最前面,手里捧着几本书,微乱的发,像是刚下完课就狂奔过来。女生正低头整理着衣服,一边埋怨同桌,谁知突然感觉大家极力向后退,便把自己挤到了赛线内,一抬头,一个球冲着自己飞来,吓得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傻傻地定在了那。
一个身影凌空扑了过来,硬是把球接住了,但接球的人却狠狠地摔在地上,膝盖和手臂大面积被蹭掉皮出了血。
A君赶紧跑过来扶起:“张泽,你没事吧!”
其他队友也纷纷聚拢过来,七手八脚地半扶半抬这将张泽放在了外场的座椅上。被吓到的女生回过神,也赶紧跑了过去,看见张泽的伤势后十分难过:“对不起!”
“先别说这个,同学你们的校医室在哪,快带我们去!”A君着急地说道,一切事情是由他引起的,现在愧疚已来不及,伤势要紧。
“你们继续比赛,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张泽用水将伤口清理了一遍,便准备用随身带的碘酒消毒。
“这怎么行,叫比赛先暂停。”B君作势要向裁判走去。
“我说不用,让替补上。”张泽皱眉道,“尽快结束比赛就好。”
“这……”B君见状也不好表态,毕竟是队长的命令,场面一下僵持住了。
“这样吧,同学你们去比赛,我去医务室叫医生来。”女生说着放下书,就往外跑,她的同桌好不容易找到她,在后面叫到:“陶陶,你去哪?”
“我去下医务室,你帮我照顾一下那位同学!”陶陶头也不回地跑着,不会发现受伤的人听见她的名字后震惊的模样。
“你忍着点,会有点疼。”陶陶细细地在那受伤的手臂上涂着药,一面抱歉地说道:“如果不是我站在那你也不受伤比不了赛。”
最后是因为医生有事来不了,所以陶陶只好借来些消炎的药水和绷带:“你别担心,我爸爸是医生所以这些基本的药用我都知道。”
陶陶见受伤的人许久没有回应,便抬起头望了一眼,发现他竟盯着自己发呆,陶陶脸“唰”地红了,“怎,怎么了?”
“没事,”张泽猛地回过神来强压住心中的某种悸动,强作冷淡道,“你叫陶陶?”
“对啊,”陶陶不自在笑了笑,“你叫什么?”
“张泽。”张泽无法再直视眼前的人,那眉眼不断地与许多年前那张可爱明媚地小脸重合,张泽突然觉得自己的童年是多么的可笑,从六岁到十岁,有了四年记恨这张无辜纯真的脸,虽然后来懂事知道当年不能怨谁,但对她的伤害到底是做了,不知道当年的用力一推,她有没有受伤。
“哦,你就是XX学校的名人啊,我听我闺蜜经常提起你,她也是你们学校的。”
“嗯。”张泽将目光转向赛场,若有所思,“你高一?”
“嗯。”陶陶仍低头忙碌着。
“以后要报哪所大学?”目光移回,看着那平静温润的侧脸,仍说得不动声色。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下学期要选文。”
“那就A大吧,”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声音有些青涩,“A大,我等你。”
“什么?”没听清楚,陶陶光听见了“A大”,抬头看着张泽询问道。
“没什么。”张泽别扭地将视线与她的懵懂错开,马上对自己刚刚冲动的话有些懊恼,脸色有可疑的红润。
陶陶疑惑地看着这个奇怪的男生,不过也不细究,继续笑着说道:“A大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考上的,不过听说那的民间文学很好玩,我想努力努力。”
……
从那天起,一向沉着冷静、不管不顾的张泽竟也会在上课时走神,在做实验时弄错数据,甚至也开始出现了见到某个女生时出神的现象,青涩、喜欢、思念,自从那场篮球赛后,便使这个以为自己足够成熟的人终于明白逃脱不了的青春与悸动。
终于在一天的早上,当发现自己腿间一片湿漉时,懊恼和羞耻让张泽不能再回避那些对他来说敏感的词语,也暗下决定,既然十七年无法忘记的人,那就记一辈子吧。
……
“下车吧,”张泽推了推睡着的人,昨天决定来海边玩,今天七点就起程,张泽驾着自家的车去陶陶家楼下接陶陶。开始陶陶还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张泽聊着,后来陶陶也就靠着后枕渐渐睡着了。陶陶睁开眼睛,迷茫地望向车窗外:“到了?”
“嗯,快下车吧。”张泽体贴地替她解开安全带,“先去找家餐馆吃些东西。”
D城离海很近,只要三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到达,陶陶和张泽来到临海的一家海鲜馆,餐馆里的空调打得有些高,陶陶脱下了外套只穿了针织衫。张泽叫来服务员,选了陶陶比较偏爱的虾和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