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析的没错,可是即便我知道有人陷害我又怎样,我不可能插手勘察这事儿。若是太医那儿一有定论,我恐怕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水莲你赶紧回去,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怕是要连累你的。”我一个人遭难就算了,可不要连累想要帮我的人。
水莲眼泪汪汪的瞅着我,“奴婢就知道娘娘会顾念着奴婢。。。这样善良的人怎么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儿呢。”说着突然跪下对我磕头,“娘娘曾经的恩德奴婢永生不会忘记,奴婢虽不能为娘娘做什么,但会长期诵经祈福,望菩萨保佑娘娘!”磕头完毕才咬着嘴唇离开。
水莲的举动让我的心宽了不少,至少在危难的时刻还有人会记得我。除了初雪和良妃,还是有人记得我的好。
“妹妹,水莲说的是,你该为自己打算一番。若是真发生什么,皇上不在也保不得你。你可要想个万全之策!”和嫔说的是有理,可是却是行不通的。
我一手撑在躺椅上,一手搭在我的裙角上,无奈的摇头,“姐姐是个明白人,今日怎就糊涂了呢?水莲给我报信,也只能让我的心中有数,策略怕是行不通的。姐姐想想,想要陷害我的人为什么此刻才动手?为什么不在皇上走一两天的时候或者皇上还没走的时候,又或者是皇上快回京城的时候?”
和嫔很快明白我的意思,她瘫软的身子差点倒在地上还好巧容及时扶住她。她面色苍白,我想她也想不出对策吧。
蓝贵人不明白,看我与和嫔都是表情凝重,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问,“娘娘,太后不会有事吧?若是太后安然无恙娘娘不就可以脱离难关?”
“太后自然不会有事!如果太后有事,怕这出戏就不好演了!”突然想到那日屏风后面的裙角,难道是她?她那么清楚我再怎么得宠也不可能和她争夺将来的地位,她又何必太急躁呢?如果是她,她就不会放水莲过来给我报信了,杀个我措手不及岂不更痛快?
陈福再次跪倒我身前,“娘娘,若是真是茉莉花茶有问题就让奴才扛下所有的罪名吧!奴才好歹也就一个人,无后顾之忧。更何况奴才贱命一条,即便没了也没什么不值得。重要的是能让娘娘没事儿!”
“陈福,你的忠心我看得到。可是如果有人故意要陷害我会因为你担下罪名而放过我吗?不过是多添一条人命,结果还是一样:我一定会获罪!好好保住自己,想法子让皇上知道。”真正能救得了我的人也只有玄烨了!可是这样的希望有多渺茫啊。。。
第十四章 降罪2
文 第十四章 降罪2 转头看向和嫔,“姐姐,若涵此刻在寿昌宫,我一旦有事你可要照顾好她。还有,她性子急躁,指不准会做出什么越举的事儿来,到时候你可得拦着她。我不想连她也。。。”在宫里会为我做出傻事儿的人怕只有若涵了。
“妹妹你放心,我定会看住若涵的!”和嫔苍白的脸强打起精神,可是她眼角的泪水是欺骗不了我的,她的担忧我除了感动也只能是感动了。
起身走到和嫔的身前,“姐姐,别难过。你知道我的命向来都是如此,磨难也不是一朝才有的。经历了那么多我还不是一样好好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没事!不过阿玛在朝堂上定是会遭人冷嘲热讽,甚至是辱骂,你想法子让阿玛放宽心,让他知道他的女儿绝不是狠毒之人。”
我在说话间,园子里的宫人都哭哭啼啼的。心生感动也只能喝止,“水莲好心来提醒,你们真要让别人知道有人向我通风报信吗?眼泪给我擦干了,我永寿宫的人可不许经不住事儿!”
和嫔和蓝贵人带头擦干泪水,“妹妹,姐姐相信你不会有事!”
“娘娘洪福齐天自会有天神保佑!”
同和嫔和蓝贵人拥在一起,“这样才好!”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到半个时辰,宁寿宫的管事太监陆公公已经到了,身后还带了几个侍卫。 气势汹汹,比吃人的老虎还要恐怖。
他见了我也不施礼,只吩咐侍卫,“珍妃瓜尔佳氏毒害太后,证据确凿,德妃娘娘有令,将其拿下送宗人府!”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也不想反抗。倒是和嫔,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冷声道,“好个证据确凿!本宫倒是想知道何来的证据!”
“太后娘娘喝了珍妃的茉莉花茶痛的昏厥过去,好在太医及时赶到,不然太后娘娘。。。经太医查看,珍妃的茉莉花茶里确实含有断肠草的粉末。珍妃妄图谋害太后娘娘,事实摆在眼前,莫非还要狡辩不成?!”
和嫔还要继续,我抬手阻止,“茉莉花茶确实是我送给太后的,单凭这点就说我下毒未免太武断了,难道我会傻到明目张胆的害人吗?既然公公是奉命,我自不为难公公,我相信宗人府当会还我个公道。”
管事太监但笑不语,不过眼里的嘲讽和幸灾乐祸我是能瞧见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概便是如此吧。。。
说是拿下,侍卫也不会真的动手,也不过是站在我身后。
张良从正殿出来,拦住了管事太监的路,手中举起一卷明黄的缎绢,莫非是圣旨?只听张良大声道,“皇上有旨,不管珍妃娘娘在宫里所犯何事,都要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违令者死!”
玄烨。。。原来他也是不放心我的,所以才留下这道保命符。我的心一下安定了好多,只要有玄烨我就可以好好的活着等他回来。我相信,他可以还我清白。
和嫔等人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可是管事太监却道,“奴才遵旨!不过这事关太后安危,即便等皇上回来定夺也要将人关进宗人府,奴才也好有个交代!”
宗人府是什么地儿大家都清楚,张良自然不愿意让我吃这苦头。不过管事太监说的也没错,这事关系到太后,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背负不孝的骂名。
“张良你退下,我甘愿去宗人府!”
“娘娘!”
“妹妹…”
对他们宽慰的笑笑,抬步往永寿宫门外走去。
当日来宗人府的大牢探望蓝贵人,当时就觉着这里不是人呆的地儿。没想到事隔三年我再次来到这里却是因为自己犯了‘罪’,‘故地重游’还真是一片凄凉。
进入大牢之前李公公已经命宫女将我的旗头取下,旗袍换下,穿上特制的牢衣。身份从永寿宫的珍妃娘娘变成了宗人府的阶下囚,这就是本质的区别。有了这样的区别,宗人府的人自然也没几个把我放在眼里。
踏入牢房的一瞬间,感觉有点窒息,莫名的恐慌油然而生。先前在永寿宫的安定忽然没了,难道是我对大牢的恐惧,还是我预感到什么?不管怎样,对于这里我是没一点好感的。
牢房里没有棉被,睡的地方也不过是有稻草铺成的。我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瞧见蓝贵人住的牢房里还有棉被,而我的待遇就差了太多了。想来我连蓝贵人都不如。。。
不过我心里更加清楚其中的缘由:玄烨的恩宠让我得罪了宫里的很多人。若是不趁机好好的折磨我一番那对她们来说岂不是亏大了?君恩,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的起。
陆公公临走时交代看管的牢役道,“这可是毒害太后的重犯,你们可要看牢了,若是有什么闪失,小心着你们的头颅!”
宫里的人都圆滑的很,以往日玄烨对我的宠爱,他不该目中无人。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挑衅,没有十足把握让我死是不可能敢的,看来他是认定了我是咸鱼无法翻身了。
心里冷冷一笑,目光未免太过短浅了!
呆坐在干草上,思索着这突来的变故。陈福说过他试过茉莉花,是没毒的,到了太后的手里倒是变得有毒了。那么这下毒之人该是和太后亲近才是,有一种可能是太后身边的侍女被收买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她亲自动手,只有亲自动手才能确定下毒的量适合,不会真伤了太后的命又可以将我治罪。
她,德妃掌管后宫大权,居然还是容不下我!那日在太后面前挑拨,让太后责罚我,之后再趁机下毒让所有的人以为我是怀恨太后才下此毒手,这招走得也挺险的。
可是有一点想不通,玄烨若是带我去五台山,太后中毒,以玄烨和我的感情,德妃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为什么她能知道我不会去呢?除非这毒是玄烨走之后才下的,不然这棋更难走。
第十五章 宗人府
文 第十五章 宗人府 怀疑德妃是有些武断,可是谁叫当日我看到的是她的裙角呢。更何况历来她对我早就有恨没处泄,一次讨清也不是不可能的。
早就防着她,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错就错在我自己太糊涂,送什么不好送偏要送吃的。再后悔也没用,已经迟了。
我说过,如果她真的对我做什么,我也绝不会毫无反抗。不过就算反抗也要等玄烨回来我才有机会,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法子去通知玄烨,怕只怕消息被她给拦截不让通知玄烨。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得到一个结论:等玄烨回来再做打算。那么在这期间我一定要好好的保住自己的命,就算挨也要挨到他们父子回来!
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呆了两三个时辰也不见人给些水喝,口干了很,只好贴着大牢的柱子喊,“有没人啊,我口渴,能不能给点水喝?”
连续叫我好几遍才有人不耐烦的走过来,“喊什么喊?!一个毒害太后的人也想要喝水?你的梦是不是还没醒呢?”
口口声声说我毒害太后,而我这个根本就是被冤枉的人哪里会不生气?诚然我一向脾气都还算好,可是我也有忍耐的限度啊!
“皇上还没查明真相以前我还是清白的,你最好把你的嘴巴洗干净了再说话!”
眼前的看守没想到我会反驳,微微一惊,脸上出现怒气,手伸进腰间,像是要拔腰间的皮鞭。 原来宗人府也有滥用私刑的事儿!
心里还是害怕皮鞭的便打的,赶紧喝斥,“我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你若敢动刑试试,我不出去倒是算你运好,若是有朝一日踏出宗人府,这动刑的事儿我定会记得。不说加倍让你偿还,我若同皇上讲起,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想要让别人信服你的话就要义正言辞,当然我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信服,不过作为牢役,特别是宗人府的牢役该是清楚身为皇帝宠妃的我是不是有那个能耐。
他放在腰间的手微微迟疑一阵,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我也松了一口气。他脸色一改,和颜悦色的说,“奴才也是奉陆公公的命,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奴才一般见识。不过这水奴才也是不敢给的,陆公公交代了除了吃饭的时辰不许给娘娘您吃的喝的。”
说着对我拱手抱歉,转身离开。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样,那也只能挨到吃饭的时候了。不过我进大牢已经是近三个时辰,就是现代的六个小时,早过了吃饭的时间,为什么还不给我送饭呢?
口渴的很,肚子又饿,又不能再唤那个牢役,只能让自己的肚子贴着后背了。 无奈重又坐回干草上,这比在宫门外飘荡的日子还孤单。盯着干干净净的地面甚至连一只蚂蚁都没有,这就是蹲大牢。
怪不得蓝贵人当初求我救她出去,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好好的活人呆在这样的地方迟早会疯掉。
胃发出咕咕的声响,连它都开始抗议了。刚刚还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挨到玄烨回来,怕是这挨的时间里我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昏昏沉沉的倒在干草上,乖乖的等吧,我就不信他们真会饿死我。
睡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唤我,“珍妃娘娘您醒醒!珍妃娘娘您醒醒!”
张眼一眼,一个穿着牢役服饰的年轻男子正蹲在我的身边。心里一时起了戒心,忙从干草上起身,问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牢役转头盯了盯牢房外面,小声的说,“奴才许一,是看守娘娘的牢役。十四爷吩咐奴才好生照顾娘娘,先前牢头在,奴才不方便来看您,听说您要喝水也不敢给您送来。刚牢头出去了,让奴才看着,奴才才有机会进来。”
说着将地上的碗递给我,“娘娘快些喝吧!”
口实在干涩的厉害,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水里是否有毒,端起碗便将水灌进口里。也不管他说,“娘娘也不用这么急的,牢头没这么快回来。”
整整一碗水下肚才算解了渴,这才道谢,“多谢!”
他对我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摊开一看居然是两个馒头和一个鸡腿。“这是十四爷让奴才给您的,十四爷说牢里的东西定是不好,怕您吃不惯,这馒头鸡腿虽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也勉强能充饥,让你先将就着。”
接过许一手里的纸包,我的心异常的沉重,胤祯,到这个时候你还是在为我想。。。
“十四爷让娘娘你宽心了,他一定想法子还您的清白。还说,若是您信不过他总信得过皇上吧。十四爷一收到您被关进宗人府大牢的消息就让人快马加鞭的通知皇上了,所以,让您好好保重着自己!”
心里感动却不能对一个牢役讲,只说,“替我谢谢十四爷,告诉他我会好好的,让他也别为我担心。”
“娘娘能这么想就好。您吃,奴才去给您再倒碗热水。”
拿起纸包里的一个馒头,咬上一口,我竟然感觉不到饿了。只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我记得胤祯说过,“我要做的是默默的保护你。只要你能幸福,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没有忘记他说的话,一直在默默的关心我保护我。而这样的付出是没有回报的,胤祯,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泪水滑过脸颊,一点点的滴落在地上。在这泪珠里我仿佛看到胤祯为了救我想尽方法,焦头烂额,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
许一的脚步声近了,我赶紧擦干泪水,一口口的吃着馒头。不想让胤祯知道我哭过,不想让他再过担心。
“娘娘,喝点水,可别噎着了。”许一替我拿着纸包,将碗递到我的手上。
我吃着馒头,喝着水,却不敢说一句话,我怕自己一开口便是抽泣。泪水就这样生生的被我咽下去,那种感觉着实的难受。
水莲告诉我太后中毒我没有哭过;被姓陆的带到宗人府的大牢我没哭过;牢头不给我水喝不给我饭吃我没哭过;甚至他要拿鞭子抽我我也没哭过。而此刻我却想放声大哭一场。。。我一个只会伤害别人的女人凭什么得到那么多的关爱?!
第十六章 受难1
文 第十六章 受难1 在大牢陪伴我的是无边的孤寂,偶尔会听到牢役的脚步声和轻微的说话声。若不是许一时不时的趁着牢头不在给我送些吃的,也许我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这压抑的气氛给逼疯掉。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终于有人肯踏入大牢。只是我若是知道来人的目的我宁愿自己永远是一个人呆着,直到玄烨回来。
可惜,命中的劫数总是无法避免的。当牢头带着许一和另外几个我没见过的牢役将我拖出牢房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几步之后我被带到一间刑房,刑房是一间暗室,里面点着油灯,昏暗的灯光像是催命符般恐怖。还没有审问就已经用这些刑具来吓我,他们是铁了心要折磨我。
按常理,这里至少该有个官员,可是这里就只有牢头和几个牢役。其中的蹊跷让原本不安的心更加恐惧。。。
颤声问,“你们想要做什么?如果你们滥用私刑,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对于牢头那个怕事的家伙,就是要吓唬才有用。是的,我希望他就像上次一样害怕,然后收起那骇人的鞭子一样。
不小心瞥见许一紧皱的眉头,他似乎也被这突来的事件给吓到了,难道连他都不知道今天的事儿?只见他将头凑到牢头的耳边,“头,没上头的命令咱们不可以乱来的,这可是要砍头的。 ”
牢头嘲讽的说,“我既然敢做,自然是得了许可的。你小子没事担心这个做什么?”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