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从没碰过的乐器,不到一个月,他就能给你鼓捣个*不离十。这不是学来的,因为益凡和乐队里其他人一样除了入门时学了简单的乐理之外,就没有再学音乐上理论的东西了,按武鸣的话来说,就是“多么可怕的音乐天赋啊”。
所以其他乐队每次排练新曲目时的前期工作,无非就是找谱子。而因为他们团队里有柯益凡这么一个人,也就省下了搜索查找合适谱子的细节,直接从网上下载一首歌,放在mp3或者手机里丢给益凡,其他人接着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只要等着柯益凡按时“交稿”就成了。说来也怪,从益凡手里出来的杰作,简直就是为了这支乐队量身定做的,他清楚搭档们的水平,于是在编配的时候总能按实际情况来对谱子进行调整。渐渐的,柯益凡凭着他的奇才,稳稳当当地成为了这支乐队的灵魂人物。
穿过柯益凡身后的那堵墙,就到了理科9班。
此时程珂已经戴了眼镜,模样更加斯文了,这个样子在平常时候根本很难看到,只有在上课的时候。记得偶然有一次在乐队排练的时候,程珂就戴着眼镜出现,那时被小伙伴们哄笑,说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当然,这只是他们的玩笑。程珂拿着辅导书正看得入神,可以知道他在做练习的时候遇到了难题。反观申昊,摊开一本厚厚的教科书立在脑袋前,把整个脑袋挡得严严实实,然后双手拿着psp借着书本的掩护打得热火朝天。他们这节课自习,老师估计在办公室喝茶了,他们倒也轻松,只要不出声打扰其他人学习,做什么都可以,于是就都自得其乐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上学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可能是因为整天在学习的压力下,在书海的世界里,在作业的围堵中,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悄悄流逝。
a一中的校门在这天已经最后一次迎来上学高峰,夜幕已经降临,现在是晚上6:30分。
武鸣在校门口,还是校服装扮,背上却没有了书包,取而代之的是fender的吉他袋。他眼前是一片人潮,都是踩着临近晚自习铃响的点来学校的学生。偶尔有同学朋友路过,他都会礼貌性的点点头,就当是打了招呼。熟一点的会远远问他一句:“排练去啊?”他同样是微笑点头。就这样反复了几次后,学校里出现了正朝门口奔来的柯益凡。
武鸣看了看手表,撇了撇嘴:“有够慢的,超过五分钟了。”
柯益凡同样背着吉他,手上提着装效果器的袋子,在武鸣身前停下了脚步,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说:“你。。。。。。你也试。。。。。。试试?背着把琴,提着。。。。。。效果。。。。。。效果器,跑到教室,找完东西,额。。。。。。再跑回来,没用十分钟不错了。。。。。。好吗?”
“没办法,又不是我把谱子丢在教室,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忘记带,自作孽不可活啊!”武鸣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柯益凡稳了稳呼吸,等到均匀了,才直起腰来鄙视地看着武鸣:“有种等下不要找我拿谱子!”这句话果然戳中了武鸣的软肋,武鸣马上换了一副嬉笑的嘴脸:“凡哥,别这样,小弟不才,还要仰仗着你手中的谱子呢。”这下轮到益凡得意了,他“哼”了一声,特别嚣张地说:“叫爹!”
“滚!”武鸣抬脚就对着益凡的屁股来了一下。两人边打边闹,朝着学校的反方向走去。他们排练的地方离学校不远,也不过700米的路程,走路5分钟左右就能到达。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x艺术中心的门口,隔着玻璃门往里一望,程珂和申昊早已经等在那里面了,他们正在和这里的主人徐杰聊天。言行举止中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特别熟,当然了,三硝基甲苯在这三年里的所有排练都是在这个地方。
“好了,现在三硝基甲苯全员到齐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来谈谈这次比赛的具体细节。”柯益凡放好了东西,郑重其事地对着其他成员说到。徐杰一瞧他们要干正事了,也不方便打扰,对着四个人点了下头:“你们先忙,大厅和排练室的设备都准备好了,即插即用,有事儿再叫我。”大家都对他微笑示意,徐杰随即闪入办公室。
“昨天我们温习了之前排过的曲子,从来没上过台表演过的我挑了两首出来作为海选和复赛的参赛曲目,一首是之前武鸣创作的《记得》,还有一首就是greenday的《wakemeupwhenseptemberend》,有没有异议?”说完对其他人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见三人都没有摇头,他又接着说:“如果顺利的通过了前两轮,决赛就用我手上的这首歌。。。。。。”说着摇了摇手中那几张打印纸:“这是上周末ck来我家的时候新写的。”武鸣和申昊听完立刻看向了微笑着的程珂,在这几人里,都叫程珂ck,这是对他的昵称。
“哟呵,我们的程少,看不出来还能写歌啊?不会是抄袭的吧?”申昊打趣地说。
程珂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些许皱了下眉,然后反唇相讥:“总比某些人好啊,连抄都懒得抄。”言下之意就是在说申昊很懒。
武鸣瞪了他俩一眼,申昊见状,也不再与程珂拌嘴:“那下次我就抄一首拿来排练。”
益凡无奈地叹了口气,每次几个人凑在一起,就总喜欢互黑,也算是一种拍档之间相处的习惯吧。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又说道:“我先把各自的谱子发给你们,今天晚上前半段时间用来温习下周海选的歌曲,后半段时间练练这首新歌。”然后把手上的谱子依次发给了其他三人。
“我看还是前半段时间各自熟悉一下这首歌,后半段时间再排练吧。”申昊接过谱子,用很神秘的语气说。
“怎么?有事儿?”益凡一头雾水。
程珂很淡定地解释着:“是有事儿。。。。。。”边说边看了眼最里面那紧闭着门的排练室:“接下去的一个半小时那里都被人占用了,我们只能轮到后头。”
武鸣听罢,扛起了放在地上的吉他,大摇大摆地往那扇门走去,到门前站定,一手指着门上的那块牌子,转过头对后面望着他的三个人说:“没看到门上写着'三硝基甲苯乐队专用排练房'吗?什么人这么大胆,抢咱们的地盘?这不是明摆着太岁爷头上动土——找死呢吗?”其他人脸上一堆黑线:这哪里有写着那些啊,门上的牌子分明写着警示语——用房期间,请关好门窗,音响扰民,谢谢合作。而且这哪里编的歇后语啊?明明就不是这么讲的好吗?堂堂文科生竟然连歇后语都记错,还读什么书啊!
当然了,这些心理活动没人把它从嘴里吐槽出来。
眼看着武鸣就要推门而入,眼疾手快的申昊快步向前把他拉到了一边,神秘兮兮地单手遮着嘴:“不要贸然进入,会打扰她们的,咱们就等等吧。”武鸣看着申昊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越来越想进去瞧一眼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他看了看益凡和程珂都不着急的样子,也就作罢。
就算当时武鸣没有闯入那个房间,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只不过是推迟了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后,武鸣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碰上一个人,而这个人,给他宁静的青春点燃了最灿烂的一团烟火,使他过了许多年都还久久无法抹去那一刹那的光华。
初见那个女孩
不知道申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们都是“无所谓啊,等就等吧”的态度,武鸣也就静下了心来做自己该做的事儿。也罢,既然这样,那就晚点再看看你们是何方神圣。武鸣心里这么想着,还是略有抱怨地斜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有空一定改成“三硝基甲苯乐队专用排练房”!随即走到柯益凡的身旁,盘了腿直接往地上一坐,拿好吉他摆好姿势,摊开自己的谱子,动作如清风流水一般地左手按品右手拨弦,就这样开始熟悉起新歌来。楼外的大街灯火辉煌,没有学生却依旧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之间,夜晚一秒一秒地往深处蔓延,月色也越变越浓。
x艺术中心的大厅之中,四个少年都专注着自己的事情:武鸣还是不变的姿势,用着木吉他一遍一遍地琢磨着;申昊两手握着鼓棒,坐在吧台专用的升降椅上背靠墙壁,手腕轻抖陷入了节奏的世界中;程大少好像碰上了什么难题,正寻求益凡的帮助,益凡也不嫌麻烦,照着谱子耐心地跟他讲解,程珂边听边实践,益凡也时不时地指正他错误的地方。一切都很和谐,没人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他们就这样晃过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任何征兆,很多事情就是毫无声息之下就开始了,当武鸣快把排练房被占用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的时候,那扇今天在他看来充满“秘密”犹如潘多拉魔盒的房门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悄悄地开启了。原本黑色的房门打开之时,里面的亮光溢了出来,一串交谈声随之而来,打破了美好的“四人世界”。
武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皱了一下眉头,瞬间又回复平整:嗯?时间到了?该“换班”了?眼神越过申昊朝那房间方向望去。半掩着的门,把视线挡住了,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申昊也听到了声响,转了下右手握的鼓棒,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么快?一个半小时了吗?”益凡和程珂也停下了,想必之前并没有留意房间的动静,反而是被申昊的一嗓子给引来了注意力。武鸣倒提着吉他也站起了身,对着他们耸了耸肩,他根本没有时间概念。程大少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还差那么几分钟,里面的人提前出关了吧。”
提前出关?说得好像绝世高手或者门派掌门闭关修炼一样。武鸣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心里多少有些不屑,然后示意益凡准备收拾东西更换阵地了。
可是,还是没有人从那扇门里走出来。四人都已经停下了手上的事情,现在没有任何声音能够掩盖门后传出来的响动。除了里面收拾东西的窸窣声,还有女孩子的笑声。女生?武鸣倒是有点惊讶了,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再仔细听听,武鸣终于确定了,没错,里面的是女生,而且还不只一个,根据谈话里出现的不同声线,可以判定一共有四个女孩子。都是女孩子?武鸣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比刚才更为讶异。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霸占他们排练室的竟然是“娘子军”!
耳边飘过脆生生的声音,尽管还没见到人。突然间,武鸣感觉自己开始心绪不宁,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两只眼皮开始轮流地狂跳。他强行定了定神,抬手揉了揉双眼,不再去听那女生们的谈话,他也不清楚为何会想转移注意力。于是就环顾四周,看看小伙伴们的反应。其实不用看也知道,申昊刚才的表现就足以说明,除了晚来的武鸣和益凡,早到的两人早就和小女生们碰过面了。果然,申昊还是一脸的贼笑,程珂平静如常,益凡倒没武鸣的表情那般夸张,不过也能看出些许惊奇,从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能看出来。“哈哈,怎么样?要不是刚才小爷我把你拦住,你贸然闯入,说不定会硬生生地把人家女孩子给吓到了呢。到时候我们几个也跟着你遭殃,在小姑娘们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不好的印象。”申昊坏笑地说着。
“原来你是金屋藏娇,难怪刚才神神秘秘,紧张兮兮的样子。不过也没差,是男的咱就抡起了椅子干,是女的来不了硬的总能理论理论吧。”武鸣还是不肯嘴上吃亏。
申昊刚要和他继续斗嘴,冷不丁被一个清透的声音硬生生地打断:“好了吗?那咱们走吧,现在才不到八点半,还能回学校上会儿晚自习呢。”
“阿q,能不能别那么积极啊?晚自习有什么好上的,还不如在这多待一会儿混到放学时间久回家了。”豪爽的语气,却是偏向中性的女声。
什么?多待一会儿?大姐,我们这还要排练呢,麻烦你们腾个窝吧!武鸣听了之后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头脑登时发热,举步就想上前。
“来的时候大厅那俩学长不是说了他们乐队还要排练吗?还是听清儿的,我们先把排练室腾出来再说吧。”第三个女孩子的声音把武鸣的行动给压制了下来。阿q?清儿?看来是同一个人吧,就是那听起来清新透亮、温柔如沐春风的声音的主人吧?霎时间各种疑问塞满了武鸣的脑袋。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女孩们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脚步声越来越响,让武鸣不得不回过神来,迎接她们的出现。
不过短短几秒,那几个女孩的身影就映入众人的眼帘。只见她们都穿着a一中的校服,有的提着琴袋有的背着书包。武鸣用非常快速的眼神打量了她们:一头女式短碎发,粗框眼镜,微胖体型,和申昊差不多高,应该是那豪爽中性声音的主人;蘑菇头,较高挑,大脸,应该是那个说尽快腾出排练室的女生;中度长短的直发,后面扎了个小辫子的齐刘海,书包边上的暗格还露着一双鼓棒的上半截,估计刚才没说话,也不是那个清儿吧。武鸣脑子飞速地转着,把刚才听到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重复,一个一个对照,对完了三个却发现都不是。
“哟,q爷!这么快就完事儿出来啦?小爷我还以为排练室你们要用一晚上呢。”申昊轻浮的声音蹦了出来。
“不行啊?早出来晚出来总归是要出来的,本大爷又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非要占着茅坑不拉屎,不让位置出来。”其中一个女孩子用不耐烦的语气对着申昊丢出了这么一句,可是刚一开口,就让武鸣的心“咯噔”了一下,心跳瞬时漏掉了一拍,也只是那很小的一拍,随即又回复正常。没有为什么,只是那自称“本大爷”的女孩子,她的声音就是那般的晶莹剔透,恍如春风。中性女孩口中的阿q?蘑菇头女孩所说的清儿?申昊称呼的q爷?武鸣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移向了第四个女孩的身上,也就是和申昊说话的那女孩。
这位自称“大爷”的女孩,却长得一点都不大爷。武鸣特用心地观察了这女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用心,简直就是在用生命来观察:乌黑的披肩长发,刘海全部都扎了上去,很有勇气地露出了一片大光明;唯美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健康的肤色;目测160左右的身高,身材苗条。武鸣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美好的词语能够形容心目中的这个女孩儿,好似不管什么好词用在她身上也衬托不了她的美好。反正千言万语就汇成一句话:从没见过这样的一个散发女神气质长得清纯可人的小清新美女。外表和其言语大相庭径,着实让人大跌眼镜,武鸣奇怪为何会有这么接地气的女神,转念一想有可能性格的原因吧,总之这些特点混合在一起让人第一感觉就是这漂亮女孩太真实。也难怪,人们都说美女难以接近,女神级别的更是高高在上,虚无缥缈,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是哪里能够想到,今天也不知怎么走的狗屎运,他们哥儿四个就近距离地接触了这么一个平易近人的女神。平易近人吗?除了和申昊瞎扯了几句,那女孩并没有和其他三个男生有过多的交流,只是腼腆地看了他们一眼,就没有再多话。嗯?腼腆?怎么变化这么快,一眨眼就变成了娇羞少女的模样。武鸣是彻底的迷糊了,到底她是个怎样的女孩子?
还是有人打破了僵持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