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依旧走着，军训依旧进行着，嘹亮的声音朝着天空连绵而上，经久不息。
画面仿佛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定格在这一张张还未曾走入社会，还心中抱有梦想的稚嫩面孔之上。
第十二章 要做狗皮膏药
胡舒晚上又来找黎乐蹭饭吃，却是明天又要出差去了。备了一桌子的菜，两人便又海天胡地的喝了起来。许是心情不好，又许是想喝酒了，黎乐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
胡舒开始还以为黎乐是高兴，慢慢的却发觉有些不对劲了，黎乐只一个劲的喝酒却少吃菜又不说话。按下黎乐手中的酒瓶，胡舒说道：“怎么了？”
黎乐摇摇头，闷声不语。
“有什么就说出来，憋心里算什么，你若没把我当兄弟，我现在就走，以后绝不踏进你这门。”
见胡舒说的如此坚决，黎乐也有些沉默，他明白胡舒这会儿只是激将法，但是心中却是也是憋的难受。
“是柳云瑶？”见黎乐不愿提，胡舒也只有猜测，有些事情来了口以后就没有那么难说了。
黎乐微微点点头。
“她不愿搭理你？”黎乐没有说话。
“你向她再次表白被拒绝了？”依旧无声。
“那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人啊。”
“她好像有困难了。”黎乐见胡舒誓有不问到底不罢休的意思终于开口了。
“然后呢？”见黎乐开了口，胡舒也是松了口气，他是真怕黎乐一直憋心里，到时候给憋出什么病来。
“我想帮她，却不知道怎么去。”
“直接去啊，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这种事你也郁闷成这样？”
“你懂什么，你不知道她那次看我的眼神，是有多么的厌恶，她能接受么。”
“额！”听黎乐这么一说，胡舒顿时便也知道黎乐的心结在什么地方了。这么一说到还真的挺纠结的，毕竟对人女孩子做过那种事儿，是挺难去面对人家的。
这会儿，不仅黎乐郁闷，便是胡舒也觉得没什么好心情了。倒上二两酒，胡舒直接一口闷了下去。浓烈的酒精瞬间从喉咙直冲而入，一股火热之感顿时便上脑，而也就是这么一烧，使得胡舒灵光一闪。
“对了，你们不是还有个协议么？”
“问那个干嘛，我早撕了啊。”黎乐见胡舒突然间变得有些兴奋，一时间没弄明白他想什么。
“那岂不是没有效了？”听见黎乐的回答，胡舒顿时有些焉了。
“你想什么呢？那种协议我能去当真么，上回柳云瑶说要遵守时，我便没答应。”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总不至于这么一直窝着憋心里吧。”
“那要不能怎么办？”黎乐显得有些无奈。
“要不就直接去找她，你想帮她就得克服你心里不敢面对他的障碍，拿出你厚脸皮的态度，反正就是要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准备。”
“你才死猪呢！我就这么死皮赖脸的去不更招她厌烦么？”
“那你自己觉得她现在就能喜欢你？反正是已经讨厌你了，也不在乎多加深一点，你只不过是想真心的帮她，我相信以后她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真能行么？”听胡舒这么一说，黎乐也觉得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了。
“行不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只有先接近她才能让她改变对你的印象，尽管把脸皮放厚些，拿出你以前那种屡败屡战的精神来。”
黎乐没有说话，倒了杯酒一口灌了进去，热乎乎的劲头顿时让他一阵胆气上涌。
“那行，我试试吧，这回我也豁出去了！”
“行了，事情解决了，这会儿可以陪我安心喝酒了吧？”说着胡舒便直接给自已先满上，而后又给黎乐满上。
触光交错间，两人都有些喝高了。醉意朦胧的爬上床后，不一会便传来震耳的鼾声。
第二天黎乐在军训的时候心里一直在记挂着柳云瑶的事情，训练也没有平时那么来劲了。到了中午放学的时候，黎乐便飞一般的朝着昨天柳云瑶消失的地方赶去。
来到小巷子里，柳云瑶昨日走进去的那扇门依旧紧闭着，黎乐趴在窗户上往里瞅了瞅，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
没有办法，黎乐便在院子里找了块石头坐下，耐心的等了起来。
一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柳云瑶才提着一个饭盒从院子外走了进来。，精神疲惫的进入黎乐的视野之中。看来是刚到医院里给她的父母送饭才回来。
黎乐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而后迎了上去。
见到黎乐，柳云瑶俏脸之上先是一阵吃惊，而后又变得冷冰冰的。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跟踪我？”对于黎乐，柳云瑶似乎就没有往好处想过。
这也应正了黎乐昨天的想法，要每个强迫她的协议，自己是根本就进入不了她的生活。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黎乐也不管柳云瑶怎么看待自己，深吸了口气，而后说道：“我想帮助你。”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帮助你。”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黎乐也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他心中也是想要帮助柳云瑶，并没有真的对不起柳云瑶。
听到黎乐重复两遍，柳云瑶才确信自己没听错，而后冷冷的回到：“不需要，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不需要帮助。”
“我不想和你斗嘴，我是真的想帮你。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精神疲惫，面色也不太好，你非要这么撑下去么？”
“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我的事。”柳云瑶咬着嘴唇冷冷的答应道，而后也不管黎乐，直接走到门前拿出钥匙开门。
在她即将关门的一刻，黎乐的胖手插了进来。
“你想干什么。”见黎乐想要进来，柳云瑶顿时也有些惊慌，堵住门丝毫不敢松手。
“肚子饿了，弄点吃的。”黎乐也确实肚子饿了，中午一军训完便赶了过来，干巴巴的等了一个小时也没吃饭。另一个却是想进去看看，了解下她家现在的生活现状。
柳云瑶依旧是冷冷的表情，手上也继续用力。
“我说大小姐，我是真肚子饿了。我帮你凑了两万块钱也没任何的要求，你给我弄点吃的不算过分吧？”黎乐见说不通，只有拿出两万块钱的事来说道。
沉默半响后，柳云瑶终于松了手。黎乐么趁机挤了进去，屋内显得有些昏暗，家具有些陈旧，许多都已经掉了漆，桌子上还有些剩菜，只有两碗，黎乐走过去一看，发现都是青菜。心中不由的一酸，原来她们过得这么清苦。
“你等下，我去买点菜。”说着黎乐便又反身出门，他记得不远处便有一个小市场。
柳云瑶就那么坐在那里，也懒得搭理他。
跑到菜市场上，黎乐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才买完，手中也是提的满满的。再次回到柳云瑶的家里时，她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看着她疲倦的样子，黎乐放清了脚步，而后静静地走到厨房里。
本来还想给弄点吃的，可此刻柳云瑶正在休息，黎乐怕吵醒她便没有再开火，将鱼找了个空盆养着后，他便离开了厨房。
来到厅里，看着她熟睡的样子，黎乐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有跟弦被触动了，微微叹了口气，而后便从外面轻轻的把门给带上了。
最后，饿着肚子的黎乐在路边摊上弄了碗面给糊弄下就直接去学校了。
柳云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揉了揉昏沉沉的脑壳儿，才感觉好一些。
最近一段时间她实在是太累了，不只是身体，更多的是心累。父亲需要照顾，这段时间母亲基本上都住在医院里，家里基本上就靠她了。
为了治病家里已经是欠了一屁股的债了，甚至自己为此也付出了自己的第一次。可是每次看到父亲那疼痛时的样子，她总觉得一阵阵的揪心，一阵阵的无助。
父亲在得知癌症其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一直装作没事的样子，也没和家里说。
直到拖到不行，病倒了才终于被母亲发现。可是他却执拗的不去治，说是治也治不好，还要花一大笔的钱，孩子还需要上学，经不起那么消耗。
那时的柳云瑶一直都被瞒着，只是觉得父亲的身体有些差，还嘱咐着让父亲多休息。
只有柳云瑶父母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其母亲才会劝解柳父去医院治病。
柳父依旧是不愿意，家里的情况他太清楚不过了，两人都是普通的工人阶级，这些年供女儿读书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癌症的治愈率他是清楚的，若是自己撒手而去再给家里留下一屁股债，她们娘俩以后得日子可真的是难过了。
柳母见自己劝解多次都无用，而他的病情却是不能再脱下去了，后来没有办法，以死相逼这才让柳父答应去医院。而他得癌症的消息也终被柳云瑶得知。
后面的事情也就是那样了，柳云瑶此刻回想起自己睡着之前，黎乐好像去买菜去了，而此刻却是不见了身影。想起他柳云瑶就觉得心烦，没想到他又来缠自己。
起身朝着厨房里走去，却被眼前的大袋小袋给惊到了。
柳云瑶三两步走上前去，翻开袋子来看，又是肉，又是鸡，还有些青菜。一阵水花扑腾的声音自地上传来，柳云瑶朝着地下看去，一个盆子里面竟然还有条鲢鱼。
这是他买的？可为什么一点也没动？柳云瑶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她不明白黎乐买这么些菜又不弄着吃是什么意思，可惜这会儿已经不见人了。
自父亲住院，家里便没剩下什么钱，平常除了给父亲补身体买点好吃的，她自己都是弄点青菜糊弄糊弄。
此刻面对这么多菜她思考着怎么处理了，扔了吧，舍不得。留下吧，她又不想在欠黎乐什么，谁知道他是安的什么心。一时间，还真的是让她有些纠结了。
黎乐这会儿可没有想这么多，他这会儿正趁着军训的空闲时间坐在树荫下休息着。
突然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黎乐一看屏幕顿时便来了精神。
“喂！您好，杨老。”
“喂，小黎啊，你寄过来的东西我收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啊，那杨老您看过后觉得怎么样？”黎乐问出口后心里也不由的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虽然他对自己的雕刻技艺十分的有信心，可毕竟是涉及到他钱财的来源问题。
“东西我看了，很不错啊，我这是想和你商量商量价格的问题。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面谈一下最好。”杨老的声音有些高兴，显然是对黎乐的核雕十分的满意。
“您满意就行，价格你老看着给就成。我近期脱不开身，就不过去了。”其实黎乐对于2002年这行的行情还真的不太清楚，所以也不敢贸然的说出价格，说低了还不要紧，说高了惹的杨老不高兴那就不好了。
“这可不行，价格上还是得你给个意见。”
“杨老，说实话吧，其实我对这价格的事也不太清楚，你做主就行了。”黎乐想了一会儿，说了句实诚话。
杨老听到黎乐这么说也愣住了，他到没想到黎乐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个雕刻师竟然能够不懂行情。而后思考了一下，说道：“那这样吧，因为你的雕工比较好，再加上老宋的关系，价格我也不好说，你要是信我，就放在我店里卖，我到时候按价格的百分之十五抽成，你看成么？”
“就按您老说的价格加上半成，你二我八吧。”虽然不知道现在的行情，但是杨老的方法却实在是有些谦让的意思，所以黎乐给主动加了半成。
“那谢谢了，你把你的卡号给我，卖出去后我就直接打你卡上。”杨老也没有想到黎乐这么好说话，黎乐的雕工却是非常的不错。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已经是很高的了。绝对要比买那些普通手工雕刻的赚的多。
将自己的卡号报给杨老之后，便听杨老说道：“你这次寄过来的四件我帮你卖了以后就给你打钱，另外你做好了作品以后就直接可以往这寄。”
“嗯！好的，那谢谢杨老你了。”
“不客气，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挂了电话以后，黎乐长长的舒了口气。
虽然现在的价格绝对是高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也感到挺高兴的，现在不是正缺钱么，能有多少便算多少。若不是要还债，他到还真想把核雕给自己留着，等过几年再卖。
核雕价格上涨幅度较大应该是从04年开始的，到后来基本上一件名家的核舟作品买到上十万都是挺正常的事。
可是现他却是没有那个时间去等，而后想到胡舒没少为这件事跑上跑下的，总要给他报个喜，便拿出电话拨了过去。
“喂，谁啊？”胡舒到是没变性子，总是懒得看电话。
“我，黎乐，核雕那边已经回话了，说是看老爷子的面上帮着卖，他抽成卖家的百分之二十。”
“那行啊，这可比直接定价收购可要强多了。”胡舒一听便知道人柳老算是卖了大面子了。“恩，确实是。这事儿也辛苦你了，等你回来我再好好犒劳你。”
“行啊，你小子要赚了钱，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到时候可别嫌我宰的太狠。”胡舒的心情也很开心，显然是为黎乐而高兴。而后，又想起临走时的事，便又问道：“对了，你去见柳云瑶了没？”
“见了。”提起柳云瑶，黎乐的兴奋顿时便没了，反而显得有些无奈。
听出黎乐声音中的无奈，胡舒思考了片刻开口说：“别的也不多说了，坚持下去，会有美好的一天的。”
“谢了，等你回来我们再聚。”
“行，不多说了，我去忙了。”
挂了电话以后，黎乐想起柳云瑶，也不知道此刻她干嘛。就这么一边想一边走着，黎乐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有些偏离原本的方向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柳云瑶家的那条小巷子前。
本想转身回去，可最后还是一跺脚朝着小巷子里走去。
来到院子里，黎乐便瞧见了柳云瑶的身影，此刻她正蹲在门外的水龙头下杀鱼，不过却显得有些笨拙，显然平常很少做杀鱼的事。
三两步迎了上去，口中还喊到：“我来！我来！”
听见声音的柳云瑶一回头，见到是黎乐，俏脸顿时便冷了下来。手中的菜刀一提，顿时将冲过来的黎乐吓得赶紧刹住了脚步。
“你先把刀放下，怪吓人的！”黎乐有些颤颤巍巍，那明亮的刀口在余晖下闪着耀眼的光，让人有些心慌。
“你又来干什么？”柳云瑶显然不会听他的话，反而将手中的刀又朝上提了半手，吓得黎乐不觉的往后挪了两步。
“没什么，就来看看。”
“你一边儿去，少来烦我。”说着也懒得理黎乐，继续蹲下杀鱼。
黎乐此刻也不敢靠的太近，谁知道这丫头会不会发疯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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