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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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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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各个出了席靠着栏杆看玩艺。

    看完龙舟,众人乘船登岸,与缥缈亭上的丫鬟、小厮们会合。

    小赤城除了榴花湖之外,还有桂岭、兰径、菊畦等好玩的处所。桂岭在前山前,兰径、菊畦在后山后。过涧去一片大空地,有一所庄院,便是菊畦。那兰径是在山下,到半山高高下下的长廊曲径,最好玩的所在。菊畦过去,还有个稻庄,有桔槔(与高同音)戽(与户同音)水,象个村落,渔帘虫解簖(与断同音)各样都有。还有两个鹤栏、鹿栅,也极其新鲜好玩。

    于是章乃春又引着众人乘马车将小赤城逛了个遍。

    日落时分,便要在小赤城门前分手,各自乘马车回家。

    蓉官不敢多看白云暖,慌慌张张便上了章乃春的马车。

    白云暖盯着蓉官的背影,淡淡一笑,心想事已至此,不如助他一臂之力。于是招手让章乃春过来。

    章乃春见白云暖没有随兄嫂一并上车,而是让自己过去,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阿暖妹妹,还有什么事交代我?”(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示爱
    蓉官下了戏,天香园便清了场。

    到了包间雅座,大家少不得一番寒暄。

    温鹿鸣因与蓉官初见,很是惊艳,一番交谈下来,觉得蓉官品性高洁,与其他梨园相公不太一样,便甚是刮目投缘。

    蓉官又让跑堂上了一应酒果馔食,道:“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谢谢你们能来捧场。”

    办专场对于蓉官这样的名旦而言,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蓉官却说是他大喜之日,白云暖觉得有些蹊跷。

    章乃春一旁乐呵呵道:“今儿演完专场,蓉官便出师了。”

    大家不由一震,纷纷向蓉官道喜,蓉官却并不兴奋。

    白云暖只道他是一向性冷之故。

    酒过三巡,蓉官道:“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做东请诸位去小赤城看龙舟、赏榴花,诸位可愿赏脸?”

    众人怎忍拒绝?

    当即起身整装。

    ※

    一行人乘马车直至一道峭壁之下,方进了一个园子。

    时值夏季,红日照人,天气甚热。

    众人下了马车,从小赤城山脚走上石级三十余层,见一小亭,内有石台石凳,署名曰“缥缈亭”。站在亭上,俯瞰园子,但见对面有几十株苍松,黛色参天,遮断眼界。树杪(读秒的音)处,微露碧瓦数麟,朱楼一角。

    视线近处,便是榴花湖。

    湖上一个水榭边,飘飘悠悠荡出两个花艇来。白舫青帘,尚隔着红桥绿柳,咿哑柔橹之声,宛转采莲之曲,正是水光如镜。楼台倒影,飞燕抵掠,游鱼仰吹。

    众人站于亭内。俯瞰眼前美景,只觉清风荡漾。水石清寒,飘飘乎有凌虚之想。

    王丽枫赞道:“幽邃却不险仄,真是个好地方。”

    章乃春因她是白云暖的长嫂,便充满巴结之意,殷勤附和道:“嫂夫人所言极是。”

    白云暖斜睨了章乃春一眼,冷嗤一声,自觉走远。

    温鹿鸣站在亭子最角落里,白云暖走到他身旁。只听他轻声道:“也不知这园子是谁的手笔,布局设计独具匠心。”

    章乃春见白云暖悄悄踱步,早就尾随了过来,刚好搭腔道:“这园子是洛县有名的章大匠师的杰作,布置时数易其稿,说起来这章大匠师与我祖上还有点关联。”

    白云暖听是个与章乃春同姓的大匠师所作,便有心要打压章乃春的气焰,冷笑道:“这小赤城哪里精致了?若不是仗着湖边种了几株松树,一望易尽,也没什么了不起。”

    温鹿鸣了解白云暖的用意。会心一笑。

    章乃春一时愣住,遂又赔笑道:“阿暖妹妹所言极是。”

    白云暖照旧冷嘲热讽,不给他好脸色:“先是嫂夫人所言极是。接着又是阿暖妹妹所言极是,想来章少爷就乐意当只应声虫,人云亦云,鹦鹉学舌。”

    一句话说得章乃春面色好不难堪,白云暖却在心里快意无限。

    那边厢,蓉官已和白振轩、王丽枫夫妻俩议定好坐船游湖,当即招了舟人把舟泊近缥缈亭下的栏杆。

    于是留了丫鬟小厮在亭子里,少爷小姐们自登船去。

    蓉官招过来的小舟,每只只能坐两人。白振轩和王丽枫上了一只,蓉官和温鹿鸣又上了一只。余下白云暖和章乃春只能也共乘一只。

    白云暖心里有些狐疑,这一切仿佛是预先安排停当似的。再看蓉官,那样性洁高傲之人,不可能会与章乃春一起合谋算计自己呀。

    白云暖心里不舒服,白振轩在另一只舟上问她道:“阿暖,哥哥与你换一只舟乘吧!”

    白云暖心想,哥哥与嫂嫂好不容易感情逢春,这泛舟游园是增进感情的绝好机会,自己不好去破坏了,便笑道:“不用,哥哥照顾好嫂嫂便是。”

    王丽枫朝白云暖投过来感激一笑。

    章乃春忙向白振轩挥手,道:“振轩兄务必放心,阿暖妹妹交给我,我一定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白振轩苦笑: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不放心的。但转念一想,一行这么多人,总是无碍的,横竖让舟人把船划慢一些,别让阿暖离开视线便是。

    须臾之间,舟人手中小小的紫竹篙一撑,小舟已过了红桥。

    白云暖和章乃春所乘小舟划得分外快了些,转眼便把另两只小舟甩得不见踪影。

    白云暖并不慌张,只是回头瞅了瞅哥哥的方向,却是哪里还能瞧见其他人的踪影?便回眸冷冷地看着章乃春。

    章乃春惶急道:“阿暖妹妹,你别慌,我和你说几句话就好。”

    白云暖见章乃春竟一时情急,涨红了脸,不由觉得他可怜,“噗”一笑道:“我哪有慌?明明是你慌。”

    见白云暖还会笑,章乃春这才放松下来,坐一旁竹椅上小心观察白云暖面色。

    他平日里惯于油嘴滑舌,此时却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两手在膝盖上反复摩挲。

    湖上,家凫野鸭慢慢围拢过来,舟人拿起竹篙驱赶,反倒惊得鸳鸯、氵鸡(氵读伞的音)乱飞起来。又有一个白鹭鸶,迎着船头翩然而来,到了章乃春身边,把翅一侧,飞到湖岸榴花丛里去了。章乃春却惊呼一声,吓得脸都绿了。

    白云暖不可思议道:“又不是洪水猛兽,区区一只水鸟竟把章大少爷吓成这样,也是奇了。”

    章乃春哪里是被水鸟吓到,不过是与白云暖独处,紧张而已,额头早有细汗沁出,少不得拿袖子揩拭。

    “谁说我怕那鹭鸶了?老艄公,你且把舟停到岸边榴花丛里去,我要去追那鹭鸶去,逮到了便与阿暖妹妹烤着吃!”

    章乃春一边说话,一边抖着双脚,很是滑稽。

    白云暖暗自叹气。在心里问他道:章乃春啊章乃春,你这又是何苦来呢?

    舟人已听从章乃春吩咐,将舟停到了榴花丛下。自下舟去。

    而章乃春曳起罗衫,捋起袖子。装模作样要去逮那鹭鸶。

    白云暖冷嗤道:“你有话便与我说吧,费了这般周旋,劳神伤财的,难道就为了逮鹭鸶与我吃么?若为我伤了鸟儿性命,这罪过还不是记在我头上?”

    章乃春愣住,这才缓缓整理衣裳,重新坐会舟上竹椅。

    而白云暖抬眼见满头榴花,红艳似火。娇艳夺目,煞是好看,不自禁流露了一个欢喜的笑容。

    那笑容落在章乃春眼里很是出尘绝艳,少不得又令他一阵心旌荡漾。

    白云暖蓦地回过头来,令章乃春的脸猛地向后仰去,头打到榴花上,震得榴花枝头纷纷摇荡。

    章乃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一边咽了咽口水,一边摘了枝榴花倒插在耳边,冲白云暖嘿嘿地笑。

    白云暖叹口气。哭笑不得道:“时间不多,你有什么话要冲我说的,还是抓紧吧!一会儿哥哥他们就恐找了来。你再要说什么,只怕不能够了。”

    章乃春一时感激涕零,颤声问白云暖道:“阿暖妹妹愿意听我说话?”

    白云暖点头:“看在你斥巨资替蓉官出师的份上,听你说说话,有何不可?”

    章乃春震惊得无以复加,白云暖竟连他和蓉官间的交易都知道。

    “阿暖妹妹,你是如何知道我替蓉官出师的?”章乃春有些惶然地问。眼前的女子不但会做通天的梦境,还能未卜先知,真真是奇女子一个。

    白云暖心想。与他如实道出又何妨?

    于是说了自己的分析:“蓉官是锦绣班的台柱,日常演出与堂会薪金不消几月便能赚个上万两银子。他师傅与班主如何能舍弃他这棵摇钱树,放他出师?有钱能使鬼推磨。定是有谁斥巨资替他赎身。而纵观洛县,谁出得起这样的赎身钱?舍你其谁?章大少爷财大气粗,出资替蓉官出师,也算功德一件。蓉官那样出色的人物,如果长期流落梨园,也是耽误了此生,若能就此跳脱苦海,再寻一户膝下无子的人家继为螟蛉,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确是美事一桩。”

    “这么说,我是做了一件好事么?”章乃春不确定地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点头:“章少爷确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见白云暖肯定,章乃春又惊又喜,一下握住了白云暖的手,白云暖的眉一下蹙了起来。

    章乃春握着那手,先是试探性的,继而胆便大了起来,一味握住,不肯松开。

    忽听白云暖冷笑一声,道:“原是功德一件,奈何动机不良,便也算不得善心之举了。”

    章乃春愣住,有些不甘愿地松了白云暖的手,颓丧道:“阿暖妹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古人的圣训,我追求淑女有何不可?怎能说是动机不良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古理,奈何阿暖并非淑女,章大少爷也称不上君子。”

    “阿暖妹妹怎可妄自菲薄?就算我章乃春算不得君子,阿暖妹妹怎会不是淑女呢?”

    “你见过哪家淑女,女扮男装与其他男子在榴花丛里幽会的么?叫旁人看去并乱嚼了舌根,只怕从今往后,我白云暖在洛县的名声比令妹还要不堪吧!令妹是人生不幸,而我若此,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白云暖说着,坐直了身子,一脸冷若冰霜。

    章乃春心潮起伏,白云暖不卑不亢的话语令他自惭形秽。当时他便大声唤了舟人出来,重新划舟。

    趁着舟人还未到来之际,章乃春抓住最后机会问白云暖道:“阿暖妹妹,要怎样你才肯给我机会?”

    白云暖侧眸望见章乃春一脸诚挚与热切,不由在心里发出一丝荒凉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狭路
    白云暖走到包间门外,见心砚和松塔等人围着圆桌吃零食,并没有看见她,她便也故意不叫他们瞧见,躲了出去。

    因是蓉官的专场,观众席爆满。

    自琴官走后,蓉官便成了锦绣班的台柱。

    白云暖有心躲避章乃春,无处可去,便想着去后台找蓉官。此刻蓉官虽在戏台上,但是白云暖想他下了台横竖是要到后台去换装的。

    于是,便拦了个跑堂问路。

    跑堂将白云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衣着华丽,翩翩公子,暗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便也不敢怠慢。

    “这位小爷,有何吩咐?”

    “后台怎么走?”

    跑堂见问后台的方向,为难道:“后台是相公换装之地,闲杂人等不能随意出入。”

    白云暖没法,只好装腔作势道:“你瞧我像是闲杂人等吗?”

    “自是不像,只是……”

    白云暖见跑堂迟疑,欲言又止,少不得搬出章乃春的名号来,她道:“我是章乃春大少爷的朋友,与那蓉官更是相识,我去后台找蓉官相公自是无碍的。”

    跑堂听是章乃春的朋友,方欲指路,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张狂笑声。

    “我当是谁,竟敢搬出我哥哥的名号来,原来是你这个娘炮啊!”

    白云暖背脊一僵,章思颖和章念颖已经来到跟前。

    那跑堂的见章家大小姐来了,慌忙躲开。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白云暖见着章思颖,少不得冷眼打量她。

    数月不见,她不但毫发无伤。且休养得不错,整个人面颊红润,身子丰腴。面上依旧是嚣张跋扈的神色。

    白云暖在心里冷哧,没想到章思颖经历了那样的打击之后。依然敢抛头露面,其内心之强大真是不能小觑。

    见白云暖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全不似哥哥的其他狐朋狗友见到她都卑躬屈膝,甚是巴结,章思颖唇角一扯,冷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爹爹送给你们白家的谢礼还不够丰厚么?”

    “姐姐,他是白家少爷?”章念颖听是白家的人。心里便存了感激,谁知章思颖却横了她一眼,她只好嗫嚅着垂了头,瑟缩到一边去。

    白云暖哑然失笑,对自己亲妹妹尚且如此趾高气扬,更何况是对旁人。

    “送再多谢礼又如何?再多的谢礼也换不回章大小姐的名誉!”

    “你……”章思颖涨红了脸,想起去外婆家路上的一幕,心里好不窝火。

    白云暖懒怠和她磨叽,说了句“少陪”,便要走。不料章思颖却一把拽住了她。

    白云暖有些错愕地看着章思颖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暗忖:现在自己是男儿打扮,章思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不避男女之嫌。便道:“章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章思颖却一阵放纵地笑,“你适才不是说过吗?送再多的谢礼亦换不回本小姐的名誉,所以本小姐还要自重什么?”

    白云暖冷眼看着章思颖笑着笑着,眼底便有了眼泪。又想起刘郎中说的她恐难再孕的事情,不免有些同情她,本不同她争辩,谁知她却纠缠不休。嘴里质问道:“娘炮,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做那个该天杀的梦?如果你不做那个梦,我便不会受那奇耻大辱。你的梦是个诅咒!娘炮,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我?”

    白云暖被章思颖抓住,好一阵摇晃,直摇得她头昏目眩。

    “你这个疯子!”白云暖咬牙说了一句,便发狠地推开章思颖,章思颖正情绪激动着,猛不丁被白云暖一推,整个人向后趔趄,几欲摔倒,幸而章念颖扶住了她。

    “姐姐,你没事吧!”章念颖满脸担忧。

    章思颖哪里肯顾及她,只一心扑向白云暖,咬牙切齿喊着:“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白云暖学聪明了,见章思颖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忙向后躲闪,嘴里道:“若不是我的梦,只怕你兄妹二人现在都做了那土匪的刀下冤魂,你不感激我,反倒怨恨我,你这样的人活该有这样的劫数!”

    章思颖听白云暖如此说,更加癫狂起来,捶胸顿足,恨不能与白云暖拼命。

    白云暖见自己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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