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此刻争夺的目的只是为了赌气和拆台,那也得力争到底。
司马逍的眉头微微皱起。
记忆中,朱太傅的孙女明明是个温顺的小家碧玉,又乖又乏味。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泼辣了?
看来,十一弟的训妻术不可小看啊……
“笑话,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何况恪哥哥是堂堂王爷,他娶了你当正妃,你就该烧香拜佛,前世修德了,竟然还不知足,贪心!”陈霞听到司马恪应允,芳心正窃喜呢,哪知朱可可来这一出,不免心头火起,气冲冲道。
朱可可眉目一转,收起方才嚣张跋扈的气势,俨然如一个高贵优雅的贵妇,她盈盈地望着陈霞,轻声问,“你爱过么?”
陈霞脸涨得通红,没好气道,“自然,我爱恪哥哥的事情,天下皆知!”
“如果你爱过,为什么不明白,这件事与贤德与贪心都没有关系。它只是爱,因为我爱着他,所以,我希望他成为我的唯一,也希望我是他的唯一。我们结合,是一生一世的承诺。从此以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者健康,分享所有的困难、痛苦,快乐和幸福,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夏雨雪,冬震雷,彼此不离不弃,爱护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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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五)娶妾(2)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场内一片宁静。
陈霞的举动已经算惊世骇俗了,朱可可这个论调,更是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司马恪脸色微震,抬起头,惊奇地看着她。
朱可可笑得安然自信,没有一点豪言壮语的气势,娓娓动听的声音,那么坚定而没有迟疑。
“你……你真狭隘。”好半天,陈霞才外强中干地冲着她喊了一句。
朱可可担笑不语,她的目光已经转到了司马恪身上,极认真极认真地问,“司马恪,你希望一个女人用尽全力去爱你,还是用尽全力去取悦你?你希望得到一个美丽的躯体,还是希望得到一份足够你终身相倚,能为你穿越千年的灵魂?”
最后一句话,司马恪不懂,其实朱可可也不太明白。
只是,冲口而出,不能自已。
司马恪的胸脯几番起伏,忽而敛正神色,望着她的眼睛,望进去,桃花交相绽放,盛开如仲春花团锦簇的原野。
“你爱我吗?”他忽而问。
那么好听的声音,平和里,竟有种不可抑制的憧憬。
这样的爱,他闻所未闻,却在闻到的那一刻,爱上它。
朱可可挑眉。心里的小九九打得飞快。
司马恪这是在作对还是在演戏?他明知道她不过是在拆台而已。|…
“你爱我吗?”他重复了一遍。
那双美丽绚烂的眼睛,像黑洞一样,几乎要吸去了朱可可全部的心魂。
朱可可本想按照剧本,回答一个‘爱’字,可是此时此刻,在他的注视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见鬼,他是认真的!
他的这个问话,是认真的。
她不能再由着性子轻率回答了。
“我爱你!”
石破天惊的三个字。
不过,说话的可不是朱可可,而是早就按捺不住的陈霞。
天知道,那个问女人爱不爱自己的司马恪是多么诱人,多么让人难以拒绝,她看着快要疯了。
即便是沉静如陈妃,在听到那声问话时,也有种久违的心动和心动。
朱可可竟然迟迟不回答!就凭这一点,全国的女性都该打她一顿!
她怎么能忍心不回答!
“恪哥哥,我爱你!”陈霞疯了般地喊着,蝴蝶一样冲上前去,搂住他的腰,眼泪不知怎么出来了,“恪哥哥,我爱你,我要嫁给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什么都能给你。”
朱可可看得瞠目结舌,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真是见鬼啊,如果没有陈霞这一闹,她刚才也要鬼使神差地应了。万一真的应了,以后岂不是被司马恪抓到把柄,嘲笑半辈子?
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小哇啊。
“咳咳!”见到这种情况,司马逍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虽然,在朱可可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他也怔了怔。
他的女人,一向是取悦他的。爱不爱,谁知道呢?
“十一弟,关于迎娶陈霞的事情,就这样定了。至于弟妹……”司马逍望着朱可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挺对不起她的感觉,“弟妹也可以要求其它补偿,不如朕另外赏你千两黄金,并许你随时出入宫廷的自由。陈霞嫁入王府,你就代陈霞,多进宫来陪陪陈妃。”
这样的特权,确实是很高的奖励。
朱可可虽然不太稀罕后面进宫的资格,但却喜欢前面的千两黄金。
想了想,她也懒得继续捣乱了,反正圣意已定,索性顺着台阶下来,悻悻地屈膝行了个礼,委曲求全地应了,“谢陛下隆恩。”
司马恪被陈霞熊抱着,什么动作都不能做,他的神色很淡,视线不曾离开朱可可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突觉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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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恪迎娶陈霞的事情,两天之内,便传得海内外皆知。
十一王府又大张旗鼓地开始办喜事了,不过到底是侧妃,而且陈霞的名声也谈不上太好。排场不宜过大,以免惊惹了萧寒。
陈国之都。
萧寒一身戎装,从马背上翻下来,将猎得的老虎随手丢给身后的侍卫,然后接过下属递过来的奏折,随便翻阅了几下,待看到这一条的时候,他笑了。
“大王,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站在旁边的一个亲信诧异地问,“留国这样做,分明是扫了大王的面子。陈霞郡主逃婚后顺利嫁给司马恪,只怕她逃婚,也是留国的意思……”
“陈霞算什么东西,她嫁给谁,都与本王无关。”萧寒淡淡地打断那人的话,抬起头,遥遥地看着留国的方向,狭长幽深的虎目里,竟有种奇异的宠溺与兴味。
“朱可可,你的日子,只怕会更加精彩了。真希望能亲眼看见啊。”
司马恪这样一个人尽可妻的男人,又怎么配得上你呢?
朱可可,你迟早,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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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堂上喝茶的朱可可,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寒战。
正文 (六十六)娶妾(3)
陈霞终究要嫁过来了,朱可可的事情已经碎了一地的芳心,而陈霞的到来,无异于一个更大的打击。'/
一时间,京城的风月场所,豪门闺秀,密布惨淡愁云。
朱可可倒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对司马恪的出尔反尔,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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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陈霞过门。
过门的前夜,青儿正在给朱可可换药——古代的金疮药效果出奇地好,朱可可背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八九了,就是留下了一条褐色的疤痕,看上去颇为难看。
“小姐本来就长得不怎么好看,现在又留了一条疤,等那个什么陈霞过门后,小姐还有什么立足之地。”青儿对司马恪要娶陈霞的事情非常在意,一面上药,一面絮絮叨叨个不停。
朱可可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回头我穿一件比基尼,把全身上下都晒成古铜色,这伤疤也就不明显了。”
“比基尼?古铜色?”青儿停下动作,歪过头,不解地望着她。
朱可可情知自己失言,挠挠头,很小心地解释道,“就是穿着很少的衣服,两小块布的那种衣服,在太阳底下把自己晒黑……”
“很少的衣服?小姐,你可千万别穿着肚兜晒太阳啊!这肚兜是不能穿出去的!”青儿大吃一惊,连药膏都差点掉在地上了。
朱可可翻翻眼,懒得解释。
“再说了,小姐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白,若是再晒黑了,那就真的很丑很丑了。”青儿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坦言相告。
朱可可叹了声。
这古代的男人女人,哪里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性感。
只怕安吉丽娜朱利来到这里,也会被当成怪物一样看待。
“知道知道了,我不会穿肚兜出去的。”见青儿睁大眼睛,牢牢地望着自己,朱可可赶紧敷衍一句。
否则,青儿又得在耳边絮叨个不停。
她怎么有这么一个啰嗦的丫鬟啊——不过,听她说个不停的废话,还是,蛮温暖的。
“我说,青儿啊。”朱可可想起什么,扭过头,漫不经心问,“你想嫁个什么夫君?”
青儿的年龄也不小了,她这个做主子的,应该想想丫鬟的终身大事了。
她问完后,却久久听不到青儿的回答。朱可可诧异地望过去,却见青儿满脸绯红,手捏着衣角,忸怩害羞地看着自己。
朱可可福至心灵,低声问,“难道你也想嫁给司马恪?”
青儿脸色更红,低下头,如蚊蚋般说,“青儿哪敢和小姐争……”
“少跟我来这一套。”朱可可打断她客气的话,眯着眼睛,认真地问,“难道你不介意自己做妾?”
她原本还想好好地找户人家,把青儿嫁过去当正室的。
“能当王爷的妾室,也是福气啊。”青儿也懒得和朱可可虚伪了,红着脸,顶了一句。
朱可可很无语。
到底是她太强硬太不知足了,还是古代女子都很容易满足?
为什么所有人都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呢?陈霞是这样,青儿也是这样,至于司马逍那后宫佳丽三千,更是这样。
“你若是真心愿意,我去问问王爷,反正他也决定娶陈霞,索性连你也一并纳了吧。”朱可可挥挥手,唉声叹气道,“女生外向,总是留不住的。嫁给司马恪好歹衣食无忧,我总能放心。”
“青儿也是想一辈子和小姐在一起。”青儿很诚恳地说了一句。
朱可可伸手摸了摸青儿润滑白皙的笑脸,但笑不语。
这个王府,她不会呆太久的,有朝一日,总是要离开的。
和自己所爱的人双宿双飞、逍遥自在。
不过这番话,她可不能对青儿说。
“帮我收拾一下,我去见王爷,把你的事给说说。”朱可可是行动派,一向说到做到。
青儿大喜,赶紧为朱可可穿好衣服,又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正想再加上一些珠宝首饰,朱可可不耐烦地摆摆手,无所谓道,“就这样吧,那些老什子,不戴也罢。”
青儿‘哦’了一声,歪着头看着自家小姐:一身素净的淡绿衫子,披着带绒的白色披风,黑幽幽的发髻,白而清晰的脸庞。竟有种清水芙蓉般的干净。
其实……小姐长得不难看。
青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情太好,今晚的小姐,似乎比往日漂亮。
她并不知道一个道理。
相由心生。
从前的朱可可,总认为自己很丑,低眉勾腰的,从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自然会觉得丑。
而如今的朱可可,却是超级自信的一人,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美丽和能力,焉能不美?
然而,变化是潜移默化的,若非时常亲近的人,又哪里能看得出?
“小姐……”在朱可可即将离开的时候,青儿下意识地问,“你到底是不是以前的小姐?”
朱可可闻言一怔,随即转过身,风情万种地望着她,不知可否地丢下一句,“你知不知道,你永远不能跨过同一条河。而时光,永不停息。”
青儿呆呆的:这句话太高深莫测,她听不懂。
朱可可已经走了出去。
她抬起头,望着天边那轮近乎苍凉的月亮,心中突然悲戚。
是啊,时光,永不停息。
她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而前方,总会出现值得她流连的风景。
譬如——
小哇啊小哇,亲爱的小哇啊。
司马恪远远地、便看到笑得一脸淫-邪的朱可可。
正文 (六十七)娶妾(4)
远处的朱可可,一忽儿摇头晃脑地感叹,一忽儿眉开眼笑,口中念念有词。//那百变精怪的表情,实在很可爱。
司马恪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挂出一轮笑来,那笑容如此清淡自然,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她走向他。
在漫天月色里,如一个轻盈无忧的仙子,从一圈圈光环里,走向他。
司马恪不由自主地迎上去,他迎到庭院里。
自成亲后,他们并不住在同一间屋里,司马恪一直在书房里休息。
书房外的院子不大,可是收拾得很干净,右边一棵繁茂的榕树,密密地筛下一层清美的月色。
如波光,如梦幻。
“你怎么来了?”他问。
“明天是王爷的大喜日子,可可来给王爷道喜呗。”朱可可笑嘻嘻地回答。
脸上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她说来道喜,倒是真心真意的。
司马恪突觉失落。
她是真的不在意啊。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意!
“哦,费心了。”想到这里,司马恪刚才被月光勾起的情绪重新萎靡,声音也变得异常冷淡,“明天爱妃也会很忙,早点休息吧。”
“不知道新房布置得如何?”朱可可根本没有察觉到某人的情绪。//仍然不知死活地问着具体情况。
“不知道,下人们布置的。”司马恪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就随口应了一句。
朱可可点点头,没有说话。
司马恪见她低头不语,似很踌躇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又涌现出一丝希望来——她其实是在意的。只是……嘴上逞强而已。
不然,依着她的性子,又何必玩这种欲言又止的把戏。
司马恪的心中又泛起一阵柔情,他几乎要原谅她的没心没肺了。
哪知,朱可可抬起头时,脸上可没有一丝一毫的悲戚难过,反而是一脸贼兮兮的笑,“王爷,索性双喜临门,你把青儿一并儿纳了吧!”
司马恪差点凭空打了个趔趄。
天空乌鸦无数,一声又一声地叫着“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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