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不是人,不把他们一个个扁成猪头她就不是当年的小太妹。
场面一片混乱,再加上新娘阵阵尖叫更是杂乱,新郎夏初河帮哪一边都不对,一边是自己家,一边是老婆家,他能怎么样,只能护着老婆躲一边去,张彤彤肚子里有孩子的,要是伤着了,谁赔他一个孩子?
夏明辉夫妇、夏明煌和张正宇夫妇也全赶到了。
张母直喊着不要打了,可没人听她的,张正宇气得心潮正伏,今天是他们女儿结婚的大喜日子,居然来闹场子,一看到中间的夏小离,新仇加旧恨,更是气红了眼,要不是夏小离,他会回到老家?女儿会被人弄大了肚子?他用得着屈尊给夏家结亲?今天还来弄乱他女儿的婚礼,她到底还想怎么样?这就是一个灾星啊。
张正宇嚷嚷着劝架的名义,却走到夏小离身边,按着小离就打,一下子就把小离打懵了,嘴角直流血。
夏明煌也不是瞎子,张正宇做了什么,他没看见啊,这事关小离什么事,就算关小离的事,他一个长辈,当人舅舅的,能对着外甥女这么打?夏明煌从小连说小离一句重话都没有,现在看着小离被人打,他能忍?当然不能忍!冲过去,拽住张正宇,一拳打了回去。
张正宇的妻子自然也不能看着自己老公被打,瞬间也加入阵营,妻弟自然也下去帮忙。
夏明辉平时虽然不太顾弟弟,但是团结一致对付外人的精神还是有的,何况早知就看姓张的不顺眼了,嫁个女儿居然敲这么多钱,还摆着一副那么高的姿态,也加入打架的阵营。
现在等于就是双方全打起来,打得那个叫*飞狗跳,鸡犬不宁啊,打架自然少不了砸东西,连饭店老板都被惊动,出去哭爹喊娘地叫他们不要再砸了,可打到这如火如荼的份上,谁能劝得住?
最后怎么办?能怎么办?报警呗,结婚能结到警察局那去,也算是一绝了。
张夏两家分庭抗礼,一方各占据一边,即便在警察局还在不服气地对视着,结婚本来大家都穿得似模似样,结果这么一打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女的头发乱七八糟,都不知道被扯掉多少撮头发了,男的更是衣衫凌乱,还有被扯破的,每人脸上更是或多或少带着伤。
负责录笔录的警察对这两家很是好奇啊,当警察这么多年没见过在结婚席上两方打架打成这样的,就是电视里演的抢婚也没这么夸张吧,都打成这样了,这仇肯定深,这样还能结得下来?不会是当代版的罗密欧与茱丽叶吧。小离心疼地看着伊宸,全场就他伤得最重了,这绝对是夏伊宸平生第一次打架,也不知道技巧,不会避,体格上更不是林安阳的对手,而且还顾着护她,自然被打得更惨。
“我没事。”伊宸对着小离咧开嘴笑,谁知一咧开嘴,嘴巴里的血就流出来。
“你别笑了,看你都伤成这样。”小离摸着他的嘴角。
林安阳冷哼了一声,这是要演给谁看呢。
“事情是怎么发生,你来说说看。”警察随便一指就指到了张婉仪身上,她也算是属于受伤较重的那个,夏伊晴这个小妮子打惯了架,最知道打哪疼,逮着就了打,她姐这么多年怨气不出了,她替她姐出,还有替二伯出。
张婉仪一愣,没想到自己中头奖啊,赶紧摆出一幅可怜样,泪水说来就来:“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是我侄女结婚,结果在婚仪上,我就碰见我女儿了,我这女儿不孝啊,把我们家逼得破产,我就说了她两句,就知道这夏伊宸就动手打我儿子,我们这双方才打起来的。”
“等等,”警察都被弄乱了,“你在婚礼上碰见你女儿?你骂了她,夏家人就打你?你骂女儿,夏家人干嘛打你你儿子?”看刚才这两人,不会是情侣吧?
“我前夫是夏家人,就是今天新郎的二叔,夏伊宸是我前夫的弟弟的儿子。”张婉仪很配合地跟警察先生解释。
警察听得头都大了,又是侄女,又是儿子,还二叔三叔,前夫的,乱一成一锅粥:“你们这关系有够混乱的,这么说是夏家这边先动的手了?”
周如一听还不立即炸起来:“警察先生,你可别听这个坏女人乱说,事情完全不是她说那样。”
“我哪说得不对了,你敢说不是你儿子夏伊宸先动手打得我儿子?”张婉仪觉得自己完全是占着理的。
“那也是有原因的。”周如急急地解释。
“那就是承认是你们先动的手了?”张婉仪这回倒是聪明了一回,抓住周如的语病。
“张婉仪,你少坑我,分明是你们不对在先,要不是你挑衅在先,你儿子侮辱小离,伊宸会动手吗?”
“反正就是夏伊宸先动手的。”张婉仪反正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行了行了,别吵,你们当这是菜市场呢,还是以为自己是法官?”警察见两个女人在这边吵起来,大声制止道,这时另一个警察却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警察点点头,目光一闪,在众人身边扫一圈,问道:“谁是夏小离?”
小离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警察怎么会认识她,欲站出来,伊晴却拉住她的手,脸上带着担忧,小离拍拍她的手,站出来:“我就是。”
“你就是夏小离?你没事了,可以回去了,有人保释你出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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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可以走,我们不可以?”张婉仪立刻不满起来,这事错的明明就夏家,凭什么小离可以走,他们却要留在拘留所,看着自己儿子伤成这样,她就心疼。
“人家有人保释,你有吗?等有人来保释再说吧。”
张家人都在这了,除了张老太太没参与进来,但她一个老人家……谁来保他们?今晚难道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小离,赶紧让帮你那个人把我们保出去,”张婉仪拉住小离的手,低吼道:“你听到没有?没看你弟弟伤成什么样,他现在必须去医院。”
夏小离看了一眼林安阳,脸上不就是肿了点吗,哪有伊宸身上的伤重,把伊宸打成这样,她讨厌他还来不及,还指望让她帮他,简直可笑,先前林安阳是怎么骂她的?
‘无情’地掉自己的手,小离冷漠地看向她:“林太太,我跟你有关系吗?你儿子关我什么事?”
“你说什么?你现在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我生你养你,你现在说这种话,我还不如打死你算了。”张婉仪伸手就要打向她的脸。
小离也不是傻子愣愣地让她打,侧身避开,夏家这边的人见张婉仪还敢动手,就站起来,张家这边也不甘示弱,水火不相容,马上就要一触即发了。
“干什么干什么,还想打啊,这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都给我坐下。”警察直敲着桌子,简直是无视他们警察局的威严嘛。
众人只得愤愤坐下去。
“妈,你不要求她,就算她身后那个男人保释我出去,我也不出去,我嫌脏,谁知道她那金主会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张婉仪回家后对谁的说辞都一样,就是夏小离为了报复她这么多对她不管不顾,联合她的情人把自己家逼得破产,一来她是让想别人同情她,二来其实她也知道要让人知道她把自己女儿卖了,别人未免会站在她这一边,所以她绝口不提前因,只提后果,林安阳自然也不知道帮夏小离的是什么人,直觉就认为是被有妇之夫的老男人包养,在城市中女大学生被有钱老男人包养也不是怪事是不是?
“真有骨气。”一道低沉的男声自门口传来,声音不大,却饱含着凛然的气势,震摄在每个人心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个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大风衣,让他本就冷硬的线条看起来更加冷峻,剑眉星目,眼睛深邃得如夜空中寒星般,五官更是立体得像混血儿,他不需要说些什么,只需站在那里,便让人不敢忽视,如同鹤立鸡群,气质天成,这里的人大多乡村农民,这一辈子都没有踏出过镇里,哪曾见过像这样只有在电视上才会出现的人,再无知他们也知道这绝对是个大人物,没看到连平时趾高气扬的局长都只能跟在他的后头吗?
小离看着他出现,心里仿佛就有了依靠,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柏亦谦已经入侵了她的生命,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只要见到他,心里就会觉得安心,在她心里他仿佛是无所不能的,总是在她最落魄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宛如天神一样把她从泥沼里拉出来。
生活对她总是太过无力,她不是乔颜,那么强悍,可以活得那么恣意,也不是柏颖,总是用一颗乐观感恩的心去面对这个世界,张家在血缘上是她的亲人,但给她的却只有无尽的伤害,她想把他们当成陌生人,可人家不给她这个机会,觉得什么都是她的错,但又想从她身上捞得好处,她不做就是不仁不孝不义,面对所谓的亲人,她真的很无力,而柏亦谦的出现就像给她打了一剂强心剂,柏亦谦从来没对她说过爱,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会护着她,有人关心着,爱护着的感觉其实很幸福,她也不是那种大女人,自以为一力便可以撑起一切,何况她也没那个逞强的能力。
“既然这么有骨气,那就在这里呆个十天八天吧继续显示你的骨气吧。”柏亦谦看了林安阳一眼便移开眼,一个毛还没长开的小子还没资格入他的眼,不过骂了他,又骂了他的女人,怎么也得小惩大戒一下,眼睛移到夏小离身上,见到她脸上的伤,眼神一凝。
“是的,柏先生,我知道怎么做了。”局长讨好地应道,难得这尊大神大驾光临,他可一定得好好表现,说不定这小局长的位置还可以动一动呢,他呆在这个位置上也够久了。
柏亦谦说的是十天八天,但下边的人为了讨好他,肯定会往上加,林安阳没被拘禁个把月肯定是出不来的。
“过来。”柏亦谦向小离勾勾手。
小离哀怨地看向他,她又不是小狗好不好,就不能礼貌点,好吧,跟柏亦谦讲礼貌纯粹就是扯淡。
柏亦谦这一出现,其实就是堵住了所有人的悠悠之口,这么优质的男人摆在前面,谁说他是老男人了,谁说他是有妇之夫了,没看张家人一个个脸臭得跟什么似的,尤其是张婉仪和林安阳,林安阳方才的话刚丢出去,柏亦谦这一巴掌就往他脸上狠狠打了过来,堵得他一句话也说不了。
张婉仪更是怕柏亦谦,他连面都没露,就能把他们整得惨兮兮的,她哪里敢惹,她敢在夏小离面前指手画脚的,但柏亦谦面前她可连个屁都不敢放,典型的欺软怕硬。
跟张家的臭脸相比,夏家这边可就是乐开了花,尤其是以周如为最,她和伊宸是唯一见过柏亦谦的,她当初说的时候,有多少人不信,觉得她是在吹牛,看吧,现在人都来了,总该相信了吧,周如就觉得一口闷气都吐出来了,尤其是看到张婉仪那张死人脸,她觉得人生真是圆满了。
柏亦谦牵着小离的手,转身就要走。
小离忙扯住他:“还有我的家人,你也一起把他们保出来好不好?”
柏亦谦自然不会不允,张家人恨得几欲咬碎了牙,最为难的是新郎夏初河,今天的事最无辜的莫过于是这对新婚夫妇,好好的婚礼被搞砸了,还得来警局,有没有当得他这么倒霉的新郎,心里都怨着两家人,可是法不责众,里面又多是他的长辈,他能怎么样,他是姓夏的,当然能走,但是新娘子怎么办?让她跟他走,彤彤以后怎么面对娘家人?
“小离,要不你把我岳家的人也一起保出来吧,彤彤有了身孕,不能在拘留所待着。”夏初河开口道。
岳家?小离可没忘记,方才张正宇夫妇是怎么按着她来打的,她脸上都肿了是拜谁所赐,堂哥为护妻子,她没什么好说的,但让她保打她的人出来,抱歉,她没这么圣母。
“堂哥,你和堂嫂都可以出去,但至于其他人,不好意思,我没办法。”第一次觉得仗势欺人的感觉这么好,难怪柏亦谦平日里这么得瑟。
“小离,大家也就是一时生气,打架谁没有个损伤,做什么拽着不放,今天要不是因为你,大家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我有跟你计较吗,现在让你做事有这么难?再说别忘了你身上还流里一半张家的血呢,只是顺手的事,你也忍心不救你舅舅舅妈,你好意思吗你?”夏初河觉得自己说得完全在情在理,大家都是亲戚,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尤其是夏小离,她和两家都有血缘关系,更应该负起化解两家仇怨的职责。
小离刚想说话,柏亦谦揽住她的肩膀,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夏初河,又回到小离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一笑如刹那芳华,惊艳了多少人,不过他本人是没这个自觉的,眼中带着柔意:“你是我柏亦谦的女朋友,你的话就是权威,不需要跟人解释。”
他用的是女朋友,而不是女人,这是在为夏小离正名了,也是公开承认她的身份,夏小离不是他圈养的女人,而是实打在的女朋友。
小离感动地看向他,平静的心湖起了一丝波澜,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就能轻易叫她感动,从小她就是个低调的存在,默默无闻得仿佛隐形人,她要察颜观色,害怕会不小心得罪堂哥堂姐他们,就会被赶出夏家,可是今天他告诉她,她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她不是那个可以被他们随便指使来指使去做事的小丫头,如今她也有人可以靠着,他会保护她,为她挡去一切的风雨。
夏初河只是被柏亦谦这一眼轻轻扫视而过,竟吓得说不了话,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浑身上下似乎充满着贵气,无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仿佛跟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那样。
“堂哥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不勉强。”确实不需要解释,你解释了人家未必会听你的,不是当事人,别人怎么能够理解你被所谓的亲人暴打是什么感受,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有多么大仁大义,但于他不过就是两片嘴唇一张一合罢了。
夏明辉看不下去了,掉头就走,心里骂着自己的笨儿子,干嘛要维护姓张的一家人,看把他老子打成什么样了,夏明辉巴不得张家人多坐几天牢才好,虽然也知道打架斗殴也不需要关上几天,而且他主要也是看不惯一向被所有人漠视人的夏小离一下子成了能掌控他们夏家所有人‘生死’的重要人物,不就是交了个有权有势的男朋友吗,有什么好得意,居然敢对着他儿子这么讲话,他就不信有钱人家的家庭会接受什么都没有夏小离,他就等着看日后他们是怎么分手。
夏家一家人便在张家哀怨的眼神下华丽丽地离开警察局,林安阳看着柏亦谦离去身影,陷入沉思,不就是拘禁几天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想的是这样的男人,才是他要奋斗的目标,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一句话说出去便是绝对的权威,即使是平时装腔作势的局长到了他的面前也只有俯低做小的份。
柏亦谦就一辆车,根本载不了夏家那么多人,何况一个村子能大到哪里去,众人决定步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