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傅遥就如同见了鬼一般,慌忙退回原位,低着头装成乖乖等待的样子。易东风为什么会在这儿,她不清楚,不过若被他看见,她一定死的很快。
片刻后那男子出来,对她喝道:“不买烧饼了,赶紧滚吧。”
“是,是。”她点着头,匆忙从院子里跑出去,到了好远的地方才深深喘了口气。最近受的打击太多,她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若是以前,管他里面是谁,她都要进去看看的,可现在明知危险却无论如何都不敢了。
凭她一个人是不可能把苏宝灵救出来了,她只是进去给易春风看病,一时半刻未必有危险,说不得要先搬救兵去了。
她找了个墙边换回衣服,匆匆到了应天府衙门,看见久违的府尹大人终于出现,衙门里的人还有些不适应。
有人打招呼,“傅大人,怎么今日得空了?”
傅遥道:“吴大人在吗?”这吴大人正是皇上派来暂代她掌管应天府的。
“吴大人出去了。”
这会儿出去倒真是巧了。
她去见了府丞孙哲,道:“京里不安全有贼人出没,点齐人跟我抓贼去。”
孙哲有些犹豫,“这……怕是要等吴大人回来的。”
傅遥怒了,“什么时候应天府成了他的衙门了?”
原先她虽然不常来衙门,但应天府的方方面面都被管的很好,连鸡鸣狗盗都很少,这是杜平月的功劳,她才出去几个月,难道调几个衙役都调不动了吗?
“不是,傅大人,真的是吴大人……他……”孙哲都快哭了,他真的会打人的。这位吴大人最不喜欢有人擅权,做什么事都要跟他报备,别看他不是正式的府尹,气势可是惊人的。
傅遥冷声道:“府尹官印在本官身上,皇上可没削了我的职,我看哪个敢不听调派。”
苏哲跟着她也有一年多,自是了解她的脾气,她不好惹,吴大人也不好惹,看来自己这一回是注定得罪一个人了。
叹了口气,“大人勿恼,下官这就调人去。”
傅遥有心辞官,早就不爱管事,对这位吴大人也不怎么了解,不过这会儿看来他绝不是个善茬。就因为京城乃要地,赟启轻易不敢安排不信任的人,所以吴明阳虽干着实务却并没实授,可是他一上来却把大权揽住,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有私心。
孙哲领着二十来个衙役跟着她赶往东城,外面备了马,很快到了马耳朵胡同。
这些衙门里的平日里都横行惯了,一听说“上”,立刻连踢带踹把门砸的山响。
“开门,开门,应天府办案。”
门打开了,出来的还是那个中年汉子,瞧见外面这么多人,他大惊失色,“你们干什么吗?”
“应天府办案。”一群人如狼似虎的往里闯。
平常百姓有几个敢惹应天府的,那中年男子一脸怒容,忍了忍,终没发出火了,眼见一干衙役冲进去,如打劫一般四处翻腾。
傅遥也跟着进去,她早叮嘱过,让他们狠狠的闹,挑刺,找麻烦,把人往死里整。这对一帮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衙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们功夫不怎么样,整人却是一流的。
“这里住了几个人?”
“都是干什么的?”
“私藏女人没有?”
“把身份牌拿出来看看……你们这院子怎么这么乱?定是盗匪窝子。”
……
傅遥好笑看着,他们可真会找麻烦,这里明明是他们翻乱的。
那男子刚要说话,一个巴掌已经打过去,虽没打着却足以让人勃然大怒。
趁这个机会,傅遥几个跨步跑进屋里,她很怕,很怕她进来时苏宝灵已经不在了。若她出事,她真的对不起苏家大爷和曹浅。
还好苏宝灵尚在屋里,易东风也在,在看见她的一瞬间,他笑了,笑容灿烂宛如春日里的朝霞。他的脸本来略显苍白,因着这笑倒似染上一抹红晕。
他在兴奋,她感觉的出来他在兴奋,可看见她至于兴奋成这样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惊为天人
等易南风走后,傅遥便跟杜怀说让他把王冲找来,这人地面上熟,让他好好打听一下,最近这些时日进京的人里可有没有一个长得娇艳无比,比杜平月还漂亮的。
杜平月听着她的描绘,那表情如痴如醉,不由有些心塞,恨声道:“那个人是谁?”
女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漂亮,没想到男人也如此。傅遥笑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他自称叫红杏,姓陈,长得绝美,好像是那个组织里的大爷。”
杜怀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不是在那宅子里,光着身子和我说话的那个?”他说着啧啧出声,“说起来那简直是个人间极品,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美成那样的男人,真是太漂亮了。”他的眼神飘飘的,竟似是心向往之,让杜平月很是磨了磨牙。
杜怀说着话,突然想起一事,问傅遥,“那一日你到底躲在哪儿去了?我只瞧见一男一女光着身子在床上,怎么就没看见你?”
哪壶不开啊!傅遥狠狠瞪他一眼,“你可以滚了。”
杜怀走出门,还在那里嘀嘀咕咕,“到底藏在哪儿了呢?”
※
王冲来得很晚,这些天他娘生病,他忙着照顾老娘,都没上衙门里去,杜怀找了好久才找到他。
傅遥听他说娘病了,劝道:“你也不用着急,我认识济世堂的苏大夫,这老头的医术不亚于宫中的御医,回头让杜怀去请,给你娘看看吧。”
王冲大喜过望,慌忙跪下磕头。“多谢大人,你让王冲做什么,王冲万死不辞。”
傅遥用人有时候用的狠,但她也能笼络住人,就像杜怀和高宝,都是一心一意为她办事的。杜平月也是一心维护她,虽有心怡的成份。但也未尝不是她能讨得别人的欢欣。她身边的人从来不背叛她。其中有很大缘故,也是因为她会推心置腹的对朋友,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她笑着扶起王冲。“都是自家兄弟,说谢就不必,有件事我还要麻烦你呢。”
她把找人的事说了,还让杜平月绘制了一幅陈红杏的画像拿给他。她总觉得这个妖孽男这会儿肯定在京城。要计划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当家“大爷”不来怎么能行?
王冲拿着画像。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好半天才发出一声惊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妖艳的不像真的。
傅遥有些好笑,这还是因为杜平月手歪了歪。没把陈红杏的神韵全都展现出来,算起来真人比这画像还要美上几分。像他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是吸引人的,只要他出现。定能认出来。
她卷起画像塞进他怀里,“这个你收好了。叫你那帮兄弟四五城的留意着,一定要找到他的落脚地。”
本来她可以叫应天府衙门里的人去找的,不过衙门的人目标太大,要是被他们发现,绝对是给自找麻烦。若非必要,她也不想招惹这些人,可谁让傅小玉几人在他们手上呢,她可等不了这些人什么时候好心肯放人。
王冲拿着那画像又反复看了好几遍,突然道:“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傅遥大喜,“你确定吗?在哪里看见的?”
王冲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前些日子我上药铺给老娘抓药,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
那马车居然用黄金做棚,云锦做帐,帘子是用一颗颗珍珠串成,豪华无比,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只觉得那车漂亮的不像真的。就在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虽然脸上蒙着面纱,但那身姿,那仪态,那气质,却让人浮想联翩。
他身后随从的都是妙龄女子,一个个身材窈窕,面容绢好,每一个都标致的不行。他也人,还是男人,当时都看傻了。只觉得仆从美,主人更美。后来他也是听客栈的伙计杜二说的,说这些客人有钱的不行,包下整座客栈,打算常住呢。”
听他这么一说,倒真有点像陈红杏的风格。傅遥问道:“你说的是哪家客栈?”
“京杭子客栈。”
她一怔,“京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家客栈了?”
“是前几个月突然建的,原来是一家大酒楼,几月前被一个南方来的富商买下,很是花钱装修了一番,也是最近才开的业,往来的都是有钱人,平常人想进去一次都难。”
傅遥暗道“怪不得”,她这个应天府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地面上开了这么一家奇怪名字的客栈?原来是她随军上战场这段时间新建的。
有人花费巨资,在一个并不繁华的地段建这么一家豪华客栈,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另有所图。这会儿她愈发相信那个人就是陈红杏了,以他奢侈的个性,自然住的地方要美轮美奂,想必这客栈幕后的主人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了,只是傅小玉几人会在里面吗?
她问王冲,“你瞧见下车的人里可有傅小玉,或长得很像他的人?”
他摇摇头,“这倒没有,只是他们抬进几口大箱子看着挺沉的。”他随后又道:“傅公子可是出事了吗?”
傅遥长叹一声,傅小玉被他们抓住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怕就怕他们觉得她再也没有利用价值,来个杀人灭口。
让王冲去客栈打听一下,他既然认识客栈的伙计,自然能想办法混进去。最好能找到傅小玉在哪儿。
杜平月道:“我跟他一起去吧,可以有人照应,若是能把人救出来岂不更好。”
傅遥点点头,她也想跟着一起去的,不过杜平月不肯,厉正言辞的告诉她让他在家休息。
杜怀也道:“还是我去吧,我们两个功夫,遇上危险也能自保。”
她知道这多半是最近这几天出事出的太多,把他们给吓着了。最近自己倒霉透顶,能少点麻烦也是好的。
“你们多加小心,人救不出来也不要硬拼。”
“这不用你操心了。”
王冲领着两人走了,临出门时跟她请求,一定要让苏大夫去看看他娘,一连说了好几遍,听得傅遥都烦了,才颇不放心的走了。
他是孝子,把生病老娘一个人留在家里,怎么也不能安心。
他们走后,傅遥在屋里坐着,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她一向是坐不住的,现今虽然领着应天府尹的官位,但皇上却委了另一人帮她的差,或者他也知道她懒得管吧。不过这样一来,倒让她无事可做了。不去衙门,总不能老在屋里睡觉吧?
惦记着外面情况,实在坐不住便独自出了门,心想着先去药铺找苏大爷,让他去给王大娘看看病,再去打探一下情况。杜平月虽不让她犯险,这点事还是能做的。
这几日因为皇上驾崩,街上明显萧条了不少,到处都挂着白灯笼,大街上也没什么人,店铺开门也不多,偶尔有几个出来买东西的,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皇上驾崩,却不许大臣去吊唁,惠郡王也是自己作的,再过两天就是头七,棺木总要下葬的,这么闹下去只会怨声载道,反对之声更盛。
傅遥走到济世堂,大门倒是开着,越是兵荒马乱,药铺的生意越好,不管什么世道,人都会生病的,她进门时药铺里排了不少人,都等着看病的。
济世堂是京城最大的药铺,坐堂的大夫不止一个,好几个大夫跟前都排满了,就连苏宝灵都在大堂里忙着。
瞧见傅遥进来,苏宝灵微微一怔,随后笑道:“我说怎么今天喜鹊渣渣的叫,原来是贵人上门了。”
傅遥咧嘴,“我算什么贵人?”
她眨眨眼,“怎么不是贵人,这一屋子人可就你一个做官的。”
傅遥笑起来,这倒也是,做官的都藏在家里躲祸呢,谁会亲自上药铺里来?
瞧她喜笑颜开的,小日子应该过得还不错,看刚才曹浅对她嘘寒问暖,连问了几遍口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他们的好日子该是近了。
苏宝灵道:“大人可是身子不好了?”
“我没事,是旁人有病,苏大爷呢?”
“我爹出去了,几个大夫都忙着,有什么病人,我跟你走一趟吧。”
傅遥一想也行,苏大娘也不是什么大病,有她看着也没问题。
“那你跟上走一趟吧。”
苏宝灵拿了药箱子,跟曹浅说了一声,两人从药铺出来,往东城走。
傅遥去过王冲的家,很快找到地方,进了屋里王大娘在床上躺着,果然病的不轻。
苏宝灵自去给她看病,傅遥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也插不上手,搬了个马扎坐在那儿发呆。她忍不住想,这里离马耳朵胡同不太远,也不知李玉华有没有离开京城?她心里惦记他,想去瞧瞧,又一时有些犹豫,若是碰上什么不该碰的人可怎么办?
王大娘的病也不算太严重,只是人老了身子虚,有点小病也不好好,苏宝灵给开了方子,抓了几服药,亲自煎了给老太太服下。(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谁是幕后主使
皇上突然驾崩,没留下任何遗诏,生前又没有子嗣,也未立下太子,惠郡王身为大皇子,本来这王位也该有他一份,只是他是先皇钦定的罪犯,虽被放出来,但名不正言不顺,朝中自有许多大臣阻挠,声讨之声阵阵。
可嘴厉害也比不上人家手厉害,你说,你敢说,就打你个嘴欠的。
皇宫控制在他手里,许多胆敢进言的大臣府邸也被控制,有些大臣被残忍的杀害,一时之间京城血雨腥风,许多人都过得胆战心惊。一些大臣更是推病不见客,在家里躲灾。
傅遥听完,忍不住暗道,原来幕后之人竟是惠郡王,他平日里那淡泊名利,那与世无争都是装出来的吗?谁能想到这些年他足不出户,却在背地里计划了天大的阴谋,怕是那些突然冲进宫的兵丁,也是他私练出来的吧。
说起来这也要怪她,当年查出郡主杀人案竟没想到和他有什么关系。自己还好心的放了郡主和海棠的哥哥,却原来是放虎归山了。
可是时间不对啊,惠郡王放出来不到两年,这个组织存在却不知多少年了,难道是早有这个组织,他们看出他的野心,而后找上的他?若不是他亲手建的这个组织,就是他被幽禁的时候就已经跟人密谋了。
说来她怎么也不相信惠郡王能有这样的本事,这个计划太过周密,每一步棋都行的那么险,那么惊奇,那么让人惊叹,一环套一环,一步接着一步。绝不是任何凡夫俗子能想出来的。
惠郡王现了行。接下来就要看赟启怎么反击了。他没死,这会儿又藏在哪儿了?他究竟是如何计划的她并不清楚,以他的心智绝对不会让人得逞就是了。
※
京城里每一天都是瞬息万变的,先是惠郡王控制了京城各处,连九门提督都临阵倒戈了,这个林大人就是个墙头草,也难怪当初皇上不想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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