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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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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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夫子!”王立辉起身,望了一眼李陶便琅琅背诵起来。

    王立辉流利地背诵完之后,程德彰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又换上严肃地神情望着李陶:“《急就篇》是汉元帝时黄门令史游所作,全文共一千三百九十四字,洋洋大观,无一复字,文词雅奥。你若能背得下来,我也特许你用凭几,如何?”

    “这……”李陶无语了。

    尽管李陶不屑学这些迂腐文章,可夫子奖勤罚懒的做法却无可厚非。李陶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主,他自知理亏,看来又要出糗了。

    果不其然,程德彰接着说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不服管教蓄意滋事,该打,服是不服?”

    李陶嘴里一阵发苦,本想着为自己争取平等权利,可到头来却争来了一顿板子,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

    “夫子!阿陶知错了,该打!只是他大病初愈,能否由我来代他受罚?”一个怯怯的声音突兀传来。

    在私塾中,只有夫子打板子的,还没见过替人挨板子的。真可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陶的死党范长风。

    昨日因看望自己,范长风没顾上温习文章,早课的时候就已经挨了板子。刚才,在私塾外吃早饭,因自己的一时冲动,殃及范长风惨遭王立辉的修理。现在,范长风又要替自己挨板子,李陶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九郎!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板子我挨得起!”

    “阿陶!我答应过你阿娘,要照顾好你的!这板子我挨定了!”

    “九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

    “阿陶!……”

    “九郎!……”

    ……

    李陶和范长风如果两个小贩一般讨价还价,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咳,咳……”程德彰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二人,咳嗽一声道:“你俩如若再争执不下,我只好各打十板了!”

    众人再次惊掉了下巴,夫子平日说一不二,要打哪个便打哪个,今日怎的如此好说话。

    “阿陶!莫再跟我争了,惹恼了夫子,我俩都得挨打!”

    听范长风这么一说,李陶不吱声了,若是两人都挨了板子,那就辜负了范长风的初衷。

    “夫子,打我吧!”范长风一副大义凛然状,颤巍巍伸出多灾多难的小胖手。

    “若是你替李陶,那就得挨二十板,若只是李陶挨打只须十板便可,你考虑好了?”程德彰并不急于打板子,而是慢条斯理地对范长风说道。

    李陶一听便急了,刚要张口,却被范长风用目光硬生生将话逼回了肚里。

    “夫子,我考虑好了,二十板便二十板,来吧!”范长风咬牙道。

    ……
第十一章 夜访范家庄
    下学路上,李陶和范长风结伴回家,二人一路默默无语,各自想着心事。

    今日是李陶头遭来私塾,他和范长风倒霉透顶。李陶彻底被私塾里的跪坐方式打败了,范长风替他挨子之后,他不敢再造次了,只得咬牙硬撑着坚持,过一会儿栽倒一次,过一会儿又栽倒一次,晕过去还不算完事,醒过来后还得接着跪。范长风则更惨,一日之内受了三次皮肉之苦。

    到了赵庄李陶家门口,二人停了下来。

    “阿陶,我就不进去了!你回去吧,我走了!”范长风神情郁郁道。

    李陶望着范长风小声道:“九郎!今天的事……对不起!”

    范长风先是一愣,接着在李陶瘦弱的肩头轻轻一拍,展颜笑道:“不打紧,以后少惹些事端便好!赶紧回去吧,莫让你阿娘等得心焦了!”

    李陶抿着嘴重重点点头。

    “明早我还来喊你,记得晚上温习功课,不然明天要挨板子的!”范长风叮嘱完便转身走了。

    目送着范长见离去,李陶低着头走进院中。

    “陶儿,你回来了!”元氏估摸着儿子该下学了,翘首张望间,李陶已经进了家门。

    “阿娘!我和九郎有点事,一会回来!”李陶顺手将“书包”递给元氏,火急火燎转身而去。

    “路上慢点!”元氏追出门喊道。

    “晓得了,阿娘!”李陶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孩子!”元氏嘀咕着转身回了屋。

    ……

    “九郎!”李陶气喘吁吁喊道。

    “阿陶?你怎么还没有回去?”范长风见李陶去而复返,奇怪地问道。

    “阿娘让我去华郎中家中取一副药!”李陶面不改色地撒了一个谎。

    “噢!”

    “可……我不记得华郎中家住在哪了……”

    “华郎中就住在范家庄,离我家不远。走,我引你去!”范长风上前拉着李陶的手道。

    到了范家庄,范长风将李陶领至一个小院前说道:“这便是华郎中的家!取了药记得早早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我知道了,九郎你回去吧!”

    望着范长风远去的背影,李陶在华郎中门前踌躇片刻,终于鼓足勇气上前敲门。

    “李陶?怎么是你?”开门的是华菁菁,她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一见到华菁菁,李陶便想起白天的事情,可现在有求于人,怎么能发火,他不得不低头了。

    “我……我找华郎中有点事!”李陶结结巴巴道。

    “菁儿,是谁呀?”华菁菁还没来得及说话,院内便传来了华云峰的声音。

    “哦,是赵庄的李小郎来找您!”华菁菁回头应道。

    “请他进来吧!”

    华菁菁不情愿地闪到一边,将李陶让进院中。

    “李小郎,你找我有事吗?”华云峰和蔼地望着李陶。

    李陶支支吾吾半晌冒出了一句话“华郎中,可否借一步说话?”

    华云峰愕然。

    “你到底有什么事?何须鬼鬼崇崇的?”华菁菁在一旁皱着眉头。

    “菁儿,不得无理,怎能如此没有家教?”

    华云峰将华菁菁斥退后,微笑着对李陶道:“李小郎,里面请,咱屋里说!”

    华云峰将李陶让进正屋,笑眯眯道:“李小郎!请坐!”

    李陶举目四望,偌大一间正屋里,椅子在哪儿呢?擦得锃亮的地板上,只放着几座扁扁矮矮的架空方型台子,台面上铺着席子,这就是难道这就是华云峰请自己坐的地方。

    李陶顿时脸色苍白,头皮发麻,他终于明白了:这是又要让他跪坐了。

    “李小郎,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华云峰见李陶面色有异,赶忙问道。

    “华郎中,我可否站在这里与您说话?”李陶可怜兮兮地问道。

    李陶这话相当不礼貌,主客双方面对面正襟危坐,是一种互相尊重的最高礼节,而李陶作为客人却要站着,这分明就是要高主人一头,换作别人早就拂袖而去了。

    华云峰颇有涵养,也不与李陶一般计较,笑着点点头。

    “华郎中,我……”尽管来时李陶一路细细盘算,可事到临头却不知如何张口。

    华云峰以为李陶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他鼓励道:“无妨,只管大胆说来,医者父母心,不管你有什么隐疾,我都会替你保密的!”

    听华云峰如此说来,李陶知道他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华郎中,是这样的,我知道一些关于治病方面零零散散的法子,不知正确与否,您是内行,想说与您听听,请您甄别一二……”

    李陶一语惊呆了华云峰,他本以为李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疾来找自己瞧病,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来找自己讨论医术的。

    李陶无暇顾及华云峰惊讶的神情,自顾自接着说道:“从前,有一个叫李时珍的人,儿时身患“骨蒸病”,几乎把命送掉,幸得父亲用一味黄芩汤把病治好了。自此他发誓要走遍天下,收集各种偏方,做一名医术高超的郎中。一次,李时珍见几个马夫,围着一个小锅,煮着连根带叶的野草,李时珍上前询问,马夫告诉他,赶车人整年累月地在外奔跑,损伤筋骨是常有之事,如将这叫鼓子花的药草煮汤喝了,就能舒筋活血。为了解白花蛇,李时珍来到了蕲州,见几名捕蛇人从地上捞起一把沙土,对准白花蛇撒去,说来也奇,白花蛇遇到沙土,真像面粉遇水一样,缩成了一团,捕蛇人立即上前用木叉往白花蛇的颈部叉去,另一手抓住蛇体的后部,这时白花蛇再也施不出威力来了。李时珍发现蛇头大似三角形,嘴里长着4只长牙,背上有24块斜方格,腹部还有斑纹,与一般的蛇,确实不一样。据说,将蛇烘干后,才能当药用。李时珍根据白花蛇的祛风特性,制成了专治半身不遂和中风的白花蛇酒……”

    李陶搜肠刮肚地回忆着。

    “李小郎,你且等等!”华云峰急急拿来纸笔:“你继续说吧!”

    李陶见华云峰如此模样心中暗喜:看来有戏。

    “穿山甲又叫鲮鲤,顺口溜云,穿山甲、王不留,妇人食了乳长流……”

    “曼陀罗花割疮灸火,宜先服此,则不觉苦也……”

    “大豆加上一味甘草,有解百药毒的功效……”

    “胭脂草捣烂了,可以治虫咬伤……”

    “刀豆子烧成渣子吃下去,能治呃逆……”

    “牵牛子可治便秘……”

    “大蒜切片敷贴足心,可止鼻腔出血……”

    ……
第十二章 护身符
    李陶并不懂医术,他只是凭着记忆将曾经看过的《李时珍传》中一些记载复述出来,好多都记不清了,只能想起这些。在李陶看来,李时珍是明朝神医,想必要比华云峰这个唐朝郎中医术高超些,但愿能唬得住华云峰。

    “完了?”华云峰停下手中笔长嘘一口气问道。

    “完了!”李陶老老实实点点头道。

    “李小郎,你说的这些偏方须要证实了才能用,否则会出人命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华云峰不露声色。

    “华郎中,你客气了!”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我们再聊!如何?”华云峰笑吟吟又抛出一句话。

    “啊……”李陶见华云峰下了逐客令顿时急了:“华郎中,我……我可否求你一件事?”

    “哦?你说说看……”华文峰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

    李陶从华郎中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摸了摸怀中刚刚求来的诊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成与不成就看明天了。

    ……

    夜深了,元氏看着熟睡的儿子,忍不住伏下身子亲了他一口。俊郎已离她而去,儿了如今就是她的天,她的命,她的一切。

    “笃笃!”敲门声传来。

    “是岳伯吗?”元氏知道裴岳肯定是有事。

    “是我!主母!”裴岳低沉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裴岳进屋后垂手而立。

    “岳伯,辛苦你了,陶儿今日怎么样?”

    自李陶溺水出事后,元氏就让裴岳时时刻刻暗中跟着李陶,决不能再让儿子有任何闪失。以裴岳的一身武功,元氏也无须担心儿子会发现。

    听了元氏的吩咐,裴岳将李陶一天的行踪娓娓道来。

    元氏没想到儿子看似普通的一天,竟如此的一波三折,不禁唏嘘道:“华文轩临危出手相救陶儿,颇有乃父风范。九郎对陶儿是发自内心的好,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了。我们母子落魄于此,陶儿能遇到他们,也算是他的福份,有朝一日定当要还了这些情!”

    裴岳点头称是。

    “只是陶儿这身子骨太弱,要不我去找程夫子说说,免去他这跪坐之苦……”元氏心疼儿子,不禁有些踌躇。

    “主母,这倒不必,小主人自己已经想了法子!”裴岳劝阻道。

    “陶儿?你说陶儿自己在想法子?他如何能说得动程夫子?”元氏不可置信。

    “主母,你可知小主人下学后去了哪吗?”裴岳问道。

    “陶儿说他去找九郎了!”

    “非也!小主人去找了华云峰!”

    “华郎中?他找华郎中做甚?”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小主人从华云峰家中出来的时候,面带喜色,怀里揣着这个!”裴岳神情怪异地掏出两张绢纸递给元氏。

    元氏狐疑着接过,看罢后也是啼笑皆非。

    其中一张纸上写道:程德彰夫子均鉴,滋有赵庄李陶,经诊断患有“软骨症”,不宜跪坐,建议其在私塾内可盘腿而坐。

    落款:华云峰

    另外一张纸上写着:程德彰夫子均鉴,滋有赵庄李陶,经诊断患有“尿急症”,需不时去茅厕,建议其在私塾内可自行如厕。

    落款:华云峰

    “华郎中怎会为陶儿做这等离奇这事?”元氏疑惑不解。

    “以华云峰的为人来看,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想必定是小主人施展了什么手段!”裴岳猜测道。

    “这孩子,一直都比较木讷,何时变得如此精灵古怪?”元氏摇头叹气道。

    裴岳面露犹豫之色:“主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伯,都是自家人,怎的如此见外,但说无妨!”

    “我捉摸着小主人有这样的变化是好事!”

    “何以见得?”

    “金过钢则易折;玉过硬则易碎。这些年我时常想过,当初主人便是过于刚直,若能像小主人今日这样般,遇事用些手段,也不会落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听裴岳突然提起俊郎,元氏不由觉得有些落寞。

    “是我唐突了,主母勿怪!”见元氏面色突变,裴岳有些惶恐。

    元氏毕竟是知书达理之人,何尝不听不出裴岳说的颇有道理,悠悠叹道:“岳伯,你说得没错,或许是俊郎在天有灵吧,陶儿能开了窍也算是他的造化!陶儿长大了,由着他折腾吧,只能平安健康,别的我也不奢求太多。只是,要辛苦岳伯了,还得麻烦您在暗中帮衬着陶儿。”

    ……

    第二日,程德彰走进私塾,威严地扫视一圈底下的学生,慢慢跪坐在自己的桌前,桌上两张绢纸映入眼帘。

    读罢,程德彰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眉头皱成了疙瘩。良久,他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开始了一天的授课。

    程德彰不置可否的态度,让跪坐笔直的李陶大失所望,看来自己花费了大心思从华郎中那里弄来的“护身符”也不管用,可这跪坐自己着实是撑不下去了。

    趁着程德彰不注意,李陶悄悄由跪坐改为盘腿坐下。管他呢,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挨板子,挨就挨吧。不过,这次李陶决计不让范长风替自己受过了。

    李陶的动作看似细微,却没逃过有心人的眼睛。

    首先是范长风,他心中暗暗叫苦:阿陶怎的不长记性?让夫子发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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