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城隍庙!】………
“来两个力大做事稳的,抬水缸小心些!”
“还有桌椅,都给我提点神,谁要是敢磕了碰了,别怪我找他麻烦!”
“锅和蒸笼呢……”
月筝怔怔站在院门,显然是她听到动静来开门,就把这群jīng壮下人和大管家放了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
见他们一闯进来就开始吵闹,想要搬动东西,宗阳脸一沉,真有些怒了。
“说你们呢,大吵大闹的闹腾什么,看看把宗阳少爷都给吵醒了,回去有你们受的!”大管家怒斥道,让十多个下人战战兢兢,不敢再大声说话,他才朝宗阳谄笑道:“宗阳少爷早,你看这事闹的……”
“大清早的闯进来,是想硬把我和娘赶出去么?”
听宗阳这冷冷的询问,大管家吓得冷汗直冒,惊慌道:“少爷可别吓老奴,您就是借我十个胆,老奴也断断不敢把您和夫人赶出去啊!”
“那是想干嘛?”
“全怪老奴们做事不周,本是大好事,结果闹成这样子,是老奴的错。”
大管家在自己老脸上轻打了自己两巴掌,满脸懊丧,随后才嬉笑道:“府里南边新盖的院子,老爷早就吩咐过,让宗阳少爷和月夫人搬去住。那院子盖好不少rì子了,谁知老奴居然给忙忘了,昨夜才想起来,可吓了老奴一跳。老奴做错了事,所以大清早赶来补错了,还请老爷责问的时候,少爷能替老奴说两句好话。”
他露着讨好的笑,宗阳心念一转,就明白了这事的来龙去脉。
难怪昨夜这么安静,这府里恐怕乱了一夜,正是为了大清早唱这一出戏给他看的。
府里南边在盖新院子,他离家前就听说过了,听说极尽奢华,要建成府中最好的大院。但那时可没人说给他和母亲住,都说是大夫人住厌了老院,才催促人盖这新院,算算rì子也该住进去小半月了。
结果他这强势回归,府里人想要讨好他,关键估计还是宗继胜的主意,使得大夫人都不得安生,连夜被赶回老院,硬把新院让给他们母子住了。
想通关窍,宗阳心里并没有欢喜,反而明白前倨后恭的原因,更觉得心冷。
“娘,从小在这院里住惯了,我看不必搬了,您说呢?”
一听宗阳拒绝,大管家顿时就急了,这事要是办砸了,回去他怎么跟老爷交代?
“月夫人,那院子才盖的,家居一应俱全,又幽静又大气,住着保管舒服!”听宗阳还征求月筝的意见,他希翼望向月筝,透出乞求的神sè。
月筝迟疑后,也淡淡道:“我也住惯了这里,懒得搬来搬去麻烦了。”
“这,这……”大管家满头冷汗,不知该怎么办了。
好在做了十多年府里大管家,他极有眼sè,更不敢勉强他们,片刻后又陪着笑道:“既然月夫人和宗阳少爷这么吩咐,老奴自然照办。顺便早餐也送来了,还请夫人少爷慢用,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尽管招呼老奴就是!”
眼神暗示下人们放下东西,摆放好丰盛的早餐,他赶紧率众悄然离去。
洗漱完,母子坐在桌边吃着早餐,月筝略微犹豫,小心问道:“你入了宗门,是不是以后也像主家宗琳小姐那样,很难有时间回来了?”
“是不像以前zì yóu了。”
宗阳沉吟点头,随后又笑道:“不过这次来是差事在身,估计能住上个把月的,而且以后身份再高些,就没这么多限制了。”
“好,好。”月筝一听能住个把月,喜笑颜开。
毕竟是自己儿子,骤然听说以后很难回来,总还有些舍不得。
吃过早餐,宗阳说是去办事,就起身出去了。
“宗阳少爷早!”
“少爷早!”
一路上,无论遇到下人、执事还是管家,见到他都赶忙立定作礼,拘谨问安。
宗阳都是淡淡点头,继续前行。
他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身份大涨,这些人依旧会是往rì冷漠的嘴脸,遇见装作没见到,哪会有这么恭谨的态度。
可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眼神机灵转动,问安后居然就跟上了他。
“小的叫泽林,宗阳少爷叫我小林就行。”
他见宗阳不接话,神sè变得忐忑,又小声问了一句,“不知道少爷要去哪,小的……”
宗阳停步,冷冷望向他,“你要打听我的去向?”
“不敢,不敢!”
听出宗阳反问里透出的不悦,他慌恐大惊,只觉腿软颤颤,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咬牙间还是硬着头皮笑道:“小的只是想为少爷做事,想着小的腿脚灵便,少爷要是有事,尽可吩咐小的替您跑腿,省得麻烦少爷……”
宗阳深深打量他,有些若有所思,随后转身就走。
“跟着吧。”
“啊?”泽林一愣,紧接着惊喜若狂,高兴答应一声,紧跟了上去。
身边跟了个人,宗阳也没在意,一路苦思着更大的麻烦事。
“城隍庙……”
“我从小就知道,城隍庙在城南,节rì有祭祀,平rì有集会,是城里最热闹的闹市。怎么给我的任务上面,写着城隍庙却在城西?”
“不管了,先去城南的城隍庙看看吧。”
这事情宗阳一直牢记在心,但其中古怪极多,他也就怀着十分jǐng惕,并不急着直奔主题,把目光落在了事情背后。
有了把握才好做事。
第一个摸不透的疑点,是岳阳宗旧敌,还不清楚是什么来历。
离开宗门前,他买了本《岳阳宗史记》,目的就是查明岳阳宗的旧敌,可看完后不禁让他头大。
别看岳阳宗建立只是短短百年,一路走来的腥风血雨,实在触目惊心。所谓岳阳宗旧敌,多不胜数,虽然大多早已泯灭,但这任务上所写“余孽”二字,范围就太大了,根本无法确定。
第二个疑点,就是这城西城隍庙。
这次任务注定凶险,既然对这城西城隍庙一无所知,他也不敢贸然行事。想到都是城隍庙,所以先来知道的这城南城隍庙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城南内河,过了小桥就是闹市,贩夫走卒,沿街卖艺的,让这城隍庙前的几条街都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宗阳少爷要干嘛?”
紧跟宗阳出了府,泽林越来越觉得奇怪。尤其是见这“大人物”混迹在人群里,仿佛一个寻常的富家子弟,随意闲逛却什么东西都不买,就越发捉摸不透了。
“难道真是闲得没事做,来逛庙会?”
带着一脑门子疑惑,他却见宗阳最后跨进城隍庙,随意走动。接着来到城隍神像前驻足,仰望沉思后就去上香,看得他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回家第二天就急着来城隍庙上香,难不成是来还愿的,这城隍庙很灵?”
他心思机灵,联想宗阳一系列古怪举动,顿时浮想联翩,再看向这城隍神像,两眼渐渐发光。
“一定是少爷去参加岳阳宗选徒前,曾来城隍庙许愿,结果城隍庙显灵,保佑他一举杀出重围,才成为了岳阳宗弟子!这么说,rì后我也该多来城隍庙许愿上香,说不定也能飞黄腾达!”
泽林的心思,宗阳毫无所觉,上完香出手豪爽,捐了百两银票的香火钱,看得守庙的老头眼睛一亮。
“这位少爷宅心仁厚,rì后必定财源广进,马到功成!”对于宗阳这样的大主顾,他眉开眼笑,送了句吉祥话。
宗阳淡淡笑着,打量他一眼,寒暄道:“看老叟矍铄,在城隍庙不少年了吧?”
“打小师傅领进门,我就在这城隍庙扎下根来,得有六七十年了。”见他言谈举止知情达理,老头也呵呵笑着回应。
“那老叟对这城隍庙,肯定是无事不知了。”宗阳似是随意道:“听长辈们说,原来城西也有座城隍庙,不知什么时候破败的?”
才提起话头,老头脸sè突然变了,隐隐透出惊慌,“你从哪听来的,这事情不是早就……”
他猛地闭嘴不言了,随后无论宗阳怎么试探,都再不提起这话。反而宗阳问得多了,他脸sèyīn沉,看着宗阳的目光也变得不善,宗阳无奈只能离开。
“这老头态度太古怪,看来那城西城隍庙,一定藏着什么大秘密。”
回去一路上,宗阳皱眉苦思,“看这架势,老头对城西城隍庙讳莫如深,却显然知道不少,关键是怎么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少爷对老城隍庙有兴趣?”
泽林总算看出了点苗头,试探着笑道:“听老人们说,城隍庙原本一直在城西郊外,二十多年前有段rì子出了不少怪事,都说风水不对在闹鬼,所以才在城南建了新城隍庙。”
“怪事?闹鬼?老城隍庙?”
宗阳目光一闪,“那老城隍庙还在?”
“在是在,但都说废去后彻底成了鬼庙,自然没人再敢去了,荒废了有二三十年了吧。”泽林不太在意,随口说着,但见宗阳对这事似乎真感兴趣,顿时计上心头,“偶尔听府里老人们听起过,据说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估计都知道些事情,不然我回去再问问?”
他依旧小心地试探,宗阳沉吟后,觉得不失为一个办法,于是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泽林一听受宠若惊,明白果然猜对了宗阳的兴趣,这事情要是做得好,说不定就能攀上宗阳的高枝。一想到激动处,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到:“这事交给我,少爷就放心吧,明天保准全打听出来!”
回到府中,泽林匆匆离去,宗阳走回家里,才推门就见院里站着人,屋中更传来说话声。
似乎又有人不识趣,来打扰他们娘俩的清净了。;
………【第六十三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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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住惯了这,咱们就不换地方了,先吃饭先吃饭,吃完再让他们把家居全换成新的。”
宗继胜嗓门还不小,在后院传出爽朗的笑声。
宗阳听得冷笑,“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无事献殷勤,准没安好心。”
他对这个从小就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亲生父亲,实在谈不上丝毫情感。尤其昨天的事,为了他入族谱大事,竟想要把母亲献出去讨好主家,这种冷漠就彻底转变成了愤怒和厌恶。
被冷落了十多年不说,还根本不把他们母子当人看,但等一见他身份大变,居然前倨后恭,又开始百般讨好。
宗阳真想不通,这种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也偏偏是这骨肉之亲,割不断理还乱,让他心里多大的愤怒和厌恶,也只能强行压在心里,发作不出来。
世道伦纲,天地君亲师,让人无法反抗。
无论谁如何叛逆,要是不尊重这五位,就真是大逆不道,天地难容了。
但即使这样,想要他对这样的父亲有什么好脸sè,也绝对不可能。
推开门,他一言不发,冷冷朝宗继胜望去。
“阳儿回来啦?”
宗继胜一愣,随即朗笑,笑容里透着刻意的亲热,“来来来,我和你娘正好要吃饭,快洗手来坐下。”
他对面,月筝的脸sè格外难看,板着冷漠生硬的俏脸,见到宗阳才和缓一些。
显然经过昨天的事,月筝对宗继胜,再没了一丝一毫的情感,只当是无法回避的陌生人。可这人偏偏脸皮厚得惊人,硬是仗着那割不断的名份,等宗阳离开就硬闯了进来,死皮赖脸混着不走。月筝被他烦了大半天,最后见他居然还硬要留下来吃饭,心里烦厌可想而知。
正在冥思苦想,该怎么才能把他赶出去,宗阳回来了,她总算找到了主心骨,心情瞬间安稳了下来。
面对宗继胜的亲热,宗阳不假颜sè,淡声道:“我娘不喜欢你在这。”
一句话让宗继胜笑容猛僵,阵青阵白,因为宗阳这话没给他留一点面子,说得太过直白生冷,仿佛被狠狠打了脸。
好在他也算是个人物,这些年为讨好主家的权贵,尴尬丢脸的场面经过无数,这点小场面还真难不倒他。只见瞬息后,他脸上重新洋溢起热情的神情,故作不悦道:“这是我的家,难道我还不能住了?”
“那我和阳儿现在就搬走吧。”
早已忍不住的月筝,徒然生硬接话,别说宗继胜猛地震惊,连宗阳都诧异莫名。
他来之前早就拿捏住了这事情的关键,正是月筝的态度。
虽说目标是宗阳,但宗阳如何恼怒,他都毫不惧怕,因为他深知宗阳的软肋是月筝。仗着父亲这身份,他天生便有优势,宗阳没法拿他怎么样,而宗阳又最听月筝的话,只要把月筝哄高兴了,还怕搞不定宗阳?
不得不说他的确目光如炬,把握jīng准,要真是吃定了月筝,他和宗阳的恩怨立刻就能迎刃而解。
谁都知道,月筝的xìng子是出了名的柔弱和善,通常遇到争执都会服软,很少跟人红脸。他更是自忖对月筝了若指掌,要搞定她是手到擒来的事,然而月筝这时候透出的坚决,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怎能不惊得他慌了手脚。
“怎么回事?不对劲!”
他又怎能想到,他昨天对待月筝和宗阳的态度,是怎样让月筝深深伤透了心,对他彻底绝望了。
“别,别!咱们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宗继胜再无法保持之前的镇定,强撑着笑道:“你是我夫人,阳儿是我的儿子,你们要是搬走,传出去像什么话?别说是我的面子,阳儿如今是大人物,闹出家丑来,你也得顾忌他的面子不是?”
最后一句,他隐含提醒,让月筝沉默了,随后幽幽道:“阳儿不是你叫的。”
又被顶了一句!
月筝今天的态度,真的宗继胜大惊失sè了。隐隐感觉再这么下去,情况会越来越不利,他心念飞转,很快当机立断,决定不再婉转求和,该利用自己的身份,来个开门见山。
他叹了口气,道:“要说起来,的确是我没本事,这些年实在愧对你们母子,但我……我也是有苦难言啊!”
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他紧接着苦笑,“你们当我真喜欢卑躬屈膝,去讨好主家的权贵们?不当家不知道麻烦,我既然是家里的主人,所有事情都堆在我肩上,你们哪知道我的苦?”
“如今宗阳大了,有些事也能跟你们说说了。”
他一脸沧桑,叹息道:“这事得从他爷爷那辈说起,当时我们家还不是旁支,rì子过得殷实,和和美美的。然而谁知道,他爷爷一过世,我们家就被人设计,赶出了主家。沦落为旁支后,一应待遇大降,要不是我苦死苦活撑着,你娘还没进门前,这家恐怕早就败了。”
“家门的兴衰,我是感受最深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我更深深知道,一个主家身份有多么重要。如果我能入族谱,我也能让家里人继续过得风风光光,何须再看谁人的脸sè,更不会低人一等。”
“所以从我明白这道理的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拼命努力重入族谱。”他神sè坚毅,“这是我身为一家之主,应尽的责任。”
他一番深情的话,只为打动母子二人,可惜偷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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