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热血熬成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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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热血熬成欲望-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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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我收拾桌子,严默洗碗,我的心情就越来越好了,我喜欢这种平淡而有爱的生活,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严默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在我身边的人,而不是我永远也抓不住的影子,直到这一刻我才有了居家的感觉。
  “咩咩,还有什么要干的?”严默刷完碗撑着拐杖主动过来请缨。
  “没有了,”我冲他笑了笑,也收了手上的抹布,“再去睡一会儿吧,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咩咩,”严默犹豫了一下才说到,“你下午要是不累……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东北的姑娘们作证~
  西红柿炒鸡蛋在东北话里真的叫“西红柿炒自己”,因为在东北话里“鸡蛋”也叫“鸡子儿”和“自己”谐音(其实我老北京话也差不多这么说,老北京话里“自己”也叫“自己个儿”,所以很久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西红柿炒自己”是北京话呢,直到看了一本书才知道了正解是东北话);关于西红柿炒自己的另一种出处,则跟地域无关——说的是几个客人到餐馆吃饭,点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但菜上来后发现里面鸡蛋太少,肉眼几乎看不出来,西红柿炒鸡子儿遂变成西红柿炒自己。
  十年前作家张弛曾出过一本书就叫做《西红柿炒自己》,是它给了我正解,而且那书里面全都是吃货们写的段子,挺好的。

  ☆、第 145 章

  天气真的是热了,车内温度足足有26摄氏度!太阳从车窗里照过来,晒得我的脸直出油,风衣袖子也不由得挽了起来,可是我就是舍不得把这件风衣脱下来,我刚穿过一次啊!
  严默扭头看了看我,不解的问:“热啊?一会儿下了桥我把车靠边停下来,你把衣服脱一件?”
  “不要不要,”我摇着头,“我不热,赶快开吧。”
  “不热出那么多汗?脸都红了你。”严默更加奇怪了。
  “你好好开你的车。”我嘀咕了一句,用手轻轻的扇着风,恨不得把空调打开。可是我又不敢真的开空调,这空调一开严默肯定又得问东问西的烦人,这男人啊有时候永远也理解不了女人。
  好吧,其实我自己也不太理解我自己,为什么偏要受这个洋罪;再看看人严默,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本来外套的那件新皮衣一上车他就给脱了,多潇洒。
  唉,我永远没有严默这么潇洒,我永远都会思前顾后、顾虑重重;我承认自己是个死心眼儿的人,认谁的事儿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算了,既然学不会洒脱就别想了,我不如就舒舒服服的坐车、欣赏车窗外的美景好了。
  不得不说外面的景色真的很美,好像只用了一夜,外面就千树万树满花开了,白色的梨花儿、粉色的桃花儿争奇斗艳。嗯,我把头稍微探出车外使劲的吸了一口山区清新的空气,感觉有甜甜的味道,真好!如果北京永远都是这样春暖花开的季节、如果北京永远都不再下雨就好了!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和严默以后有钱了,不如搬去遥远的撒哈拉沙漠好了,就像当年的三毛一样;撒哈拉沙漠里干燥少雨,严默就不会再那么痛苦的幻肢痛了。
  接到我又想到了海子的那首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首诗当初也是严默念给我听的。其实我完全不懂诗,感觉诗和严默他写的那种歌词是属于同一个范畴的东西,而我掌握不了那种写作的思维逻辑。但是这首诗给我的感觉是意境很美,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我和严默都要做幸福的人!
  默念着“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任漂亮的景致在窗外飞驰而过,这种感觉就是幸福!
  此时我们的车已经行走在了深山之间,因为山区寒冷一些,所以背阴的山脚下还有没有化干净的积雪,车里也就没有那么热了,我把车窗摇了上来,省得吹着严默,他穿得太少别一会儿着凉了;接着我把风衣的袖子拉了下来,使劲的扽着袖子不让它出皱。而严默则安静的开着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眼前的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好像我们的车已经开到了很深很深的山里了。盘山路上只是偶尔会有一两辆拉煤的大车经过,费劲的攀着山。严默遇到大车总会把车速稳下来,离着它远远的,在确保前方是一段直路可以超车的时候才按着喇叭飞快的把车从大货车旁边开过去,接着再把车速拉起来直到确定大车不会追上才把车速降下来。就这样,我们一路超过了好几辆运煤的大车,每次严默超车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我跟他说如果他热了、累了就换我来开,他只需要告诉我怎么走就好了;但是严默摇了摇头说盘山路太危险,还是由他来开好了。
  终于,我们在翻过不知道第几座山的山脚下的一座古香古色的牌坊下把车停下了。
  严默把车熄灭,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才转身用手搂了一下我的肩膀,问到:“你愿意和我一起上去吗?”
  “嗯!”我认真的点了点头,闻着他身上那薄荷和烟草混合的味道我就觉得很平静、很放松,于是我也伸手搂了搂他的肩膀,说到,“我愿意和你去任何地方!下车的时候把衣服穿上,别冻着。”
  我听见严默在我耳边哑然的笑了笑,说了一句“傻丫头”,再拍了拍我的肩膀,才起身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当然他很听话的把那件皮衣穿在了身上。
  这件复古的皮衣也是我最近的战利品,淘宝代购的Harley…Davidson,不到3000块的价格绝对超值,最重要的是这件衣服才是严默一贯的风格,他穿上真的好看,如果再配上他当年的那辆摩托车一定会迷倒一大堆女人。
  看着严默的背影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这种地方其实是没有人愿意常来的,尤其是我这种体质弱的人,小时候每年我爸妈带我来这种地方,回家后我准发烧,所以后来他们就不再带我去了。不过这次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严默我也不能再临时退缩,况且让我一个人待在车里我更害怕;于是我还是打开了车门,然后转到后备箱看着严默拿出我们刚才买的花儿、点心和酒,接过他手中的花儿,挽着他的胳膊朝山上走去。
  其实我是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严默上楼梯的姿势的。因为我们住的地方电梯,我虽然喜欢爬楼,但是和严默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会坐电梯,所以很少有爬楼的机会;也就是去年,哦不应该说是前年前底严默陪我去照胃镜那次,我回家的时候堵气不愿意坐电梯,结果严默陪我爬了一次五楼,不过那次严默是拐着拐杖的,而且他一直走在我身后,我真的没有注意到他爬楼的时候是什么姿势,我只知道等他爬上五楼的时候他人看起来随时都要虚脱似的,而且后来我在我家的浴缸里发现的他的时候,他像是已经晕倒了一样。
  可是这次一路都是山路,虽然台阶修得很好,也不算陡峭,但是台阶两边并没有扶手,所以严默只能靠自己这么一步一步的往山上爬去了。
  刚开始严默的步态还算稳健,除了稍稍迟缓一些,看不出什么大问题来。可是慢慢的,严默的脚步就越来越缓慢了、步伐也凌乱了起来,而他的体重也渐渐的又压到了我的身上来,加之太阳太晒,还没爬上半山,严默脸上的汗水已经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了下来,摔在青石台阶上,碎成了八瓣儿。
  “歇一会儿吧,别着急。”我胳膊稍稍使了些劲,把严默拉住停了下来。
  “嗯。”严默弯下腰,双手扶着双膝的位置使劲的喘着气,“还有……还有两层……就到了。”
  “嗯,不急的。”我一边说一边用我风衣的袖子给严默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珠,然后用手给他扇起了风来。接着我抬起头来一看,才知道所谓的“两层”到底有多高——照现在这速度,我们恐怕还要再爬半个小时才能爬到。
  好在今天是星期五,山路上的人并不算多,并没有人赶人的催着你一个劲儿的往上爬,所以我和严默才能在这半山腰的地方足足歇了十五分钟。
  “走吧,咩咩,累不累?”严默终于呼吸均匀了,直起腰小心的放开手,试着迈动一下左腿,然后说到,“咱们早点儿上去早点儿下去,省得一会儿天黑了阴气大。本来我是想今天早上自己过来的,这样中午还能赶回去和你吃饭,结果没想到昨天晚上……”
  “你可以吗?”我没让严默把话说完,而是自觉的把他的左手再次搭在我那本来就酸痛的肩膀上,然后伸出右手揽住他的腰,再次做起了他的“拐杖”来。
  “行,没问题,去年我已经上去过一次了。”严默咬了咬牙,喘了口气继续对我说到,“去年我自己来的,那天也是前一天夜里有点儿下小雨,在家折腾了一夜,本来想自己已经这德性了就算了别来了,可谁知道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心,于是还是来了。其实那天一早儿我就到了,就因为白天也接着下小雨,结果到中午我才爬上去,下山的时候更惨,还滑了一跤。好在去年没让你看见,要不你得笑话死我。”
  严默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可是我听了却特别难受,尤其当他说他还摔了一跤的时候就心疼得不行,去年的这阵子我们俩到是每礼拜见两次面,但是没什么沟通与交流,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他会这么有心,于是忍不住问起了他来:“你每年都来?”
  “嗯。”严默应了一声,使劲的抬起他的左腿来。
  “去年是怎么来的?”
  “坐早班车,换两趟,然后下了车走五里路,就到了。”严默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咩咩,今年能陪我一起来;我骗了他们一年又一年,今年终于说到做到了。”
  “别这么说,这也是我姥姥和姥爷,他们当初那么疼我,我其实早就应该来看看他们了。”我忍着眼泪说到。
  “加油,快到了!”严默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突然兴奋了起来,之后剩下的路上竟然给我讲起了他并不擅长的笑话来。
  终于,在快要到达山顶的地方,我看到了严默他姥姥和姥爷的那一方不算太大的墓碑,墓碑上黑白照片中的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慈祥那么亲切,可是他们早已经不在了,在我和严默还没有分手的时候他们就走了。
  “姥姥,姥爷,我来看您们了,”严默对着那方墓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方小小的手帕,慢慢的弯下身子蹲在墓碑前面认认真真的擦起了姥姥姥爷的照片和墓碑,一边擦还一边念叨了起来,“托您们的福,今年我终于把您们的孙媳妇带来了……”
  突然我这忍了一路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恭恭敬敬的冲着墓碑鞠了个躬叫了出来:“姥姥,姥爷,我和小默来看您们了。”
  在严默他妈妈并不喜欢我的情况下,严默的姥姥和姥爷却是喜欢我的,每次我和严默去看他们,他们都会很高兴,还争着和我说他们的这个外孙子有多懂事、多优秀,给我展示严默小时候画的那些画以及他得的一张张奖状、一座座奖杯。那些严默从来不在乎的东西,他姥姥和姥爷却细心的为他保留好,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姥姥和姥爷是真心的疼爱严默的,只是他们没有能力再给他更多更好的东西了,仰人鼻息的生活已经让他们自顾不暇了。不过严默在姥姥姥爷面前却是最乖的乖孩子,那时候他不管自己身上有多少钱,就算借钱,回家也一定会给家里人买东西,哪怕只是二两最便宜的张一元的茶叶、几块儿姥姥爱吃的稻香村的点心。而且严默几乎每次回家都会帮姥姥姥爷打洗脚水给他们洗脚……现在想想那个画面我依然觉得特温暖。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严默的舅舅和舅妈也是极好、极老实的的人,我们每次回去他们都会嘘寒问暖,拿出最好的饭菜招呼我们,虽然那些饭菜对于当年的我来说其实是很寒酸的。只是在生活的重压面前,人难免会变得自私,毕竟严默的舅舅和舅妈家还有一个马上就要考高中的女儿等着缴学费。
  对于这个上有老下有小而丈夫下岗、一家老小只靠一个中年妇女来支撑的家庭来说,未来的经济压力是巨大的,没有人可以伟大的不顾自己孩子的前途而去供养别人家的孩子,哪怕是亲姐姐的孩子,而且对于舅妈来说,严默真的只是“外人”,她能供奉二老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况且严默上的那种艺术类院校那么高额的学费,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也是笔不小的开支了,更何况是这种几乎可以算是超低收入的家庭呢?舅舅舅妈即使想要供养严默上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所以今天看来当初严默退学、搬离舅舅家是他唯一的出路了,毕竟他那时候已经成人了,而他妈又总是“忘记”把他的生活费寄来;严默他爸也因为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及上海男人兜里没有富裕钱的特性,没办法赡养他这个已经成了年的儿子,顶多偷着摸着给严默寄个几个百十块钱过来。
  其实关于严默他妈在美国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是没有人真正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说的:她老公有多爱她、她的女儿多孝顺她、她的女婿、外孙子、外孙女多么的尊敬她、她住的房子有多么多么漂亮、她老公多么多么有钱……可是她老公、女儿、女婿、外孙子、外孙女没有一个人和她一起回过国,她每次回来只带了礼物、美金和一些她美国家人的照片,仅此而矣。
  冷暖自知,这世界上的人事物,有时候就是这样,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真相的永远只有当事人自己才会知道。
  其实这么想想,严默他妈也是个很要强、很不容易的人,只是……我依旧无法理解她。
  “姥爷,我给您带了您最爱喝的酒来了,多喝一点儿啊。”严默终于擦完了墓碑,扶着墓碑基座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可是左腿却不住打晃,然后便把我们带来的酒洒在了墓碑四周。
  浓郁的酒香马上四散飘来,引得旁边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严默吸了下鼻子,眼睛也红了起来,却又笑着对墓碑继续说着:“姥姥,看,这是咩咩给您买的花儿,漂亮吧!您看咩咩是不是也越来越漂亮了?可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胖妞儿了!姥姥,咩咩现在可厉害了,是杂志社的主编呢!姥姥姥爷,您们可得保佑您外孙儿有点儿出息,工作顺利,要不然我就更配不上咩咩了,到时候咩咩要是不要我,我可就得打一辈子光棍儿了,到时候我可得天天来烦您们!”
  严默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于是我把一直抱在怀里的花儿在墓碑上摆好,又鞠了个躬,接着拉住了严默的手。可我却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
  “乖,不哭。”严默按了按我的手,又对着墓碑继续说了起来,“姥姥姥爷,其实前几年我骗您们来着,我犯混蛋把咩咩弄丢了,我怕您们不高兴,所以没敢告诉您们。不过多亏您们保佑,我真的再一次找到咩咩了,而且咩咩也没有因为我瘸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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