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儿在心里吐槽完,几步绕到萧厉面前帮他褪去朝服,好在前晚上有过一回练手,再次实施起来才没有多少难度。
“萧厉,你对太监感兴趣?”
“你想找死吗。”
“又没说错……一般男人不都喜欢美女环绕左拥右抱嘛,宫中女眷那么多,放着不用多可惜。”
“苏谨儿,朕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
“少自恋了,后宫中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往你床上爬,我要吃醋岂不是要被淹死。”
“只有两个。”
“什么?”
“除了你,朕真正碰过的女人,只有两个。”
“哦。”鬼信,要真只有两个某些人荒淫残暴是怎么出来的。
“而且她们都已经死了。”
“哦……不对,难道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
“放心,你的命是朕的,除了朕谁都取不走。”
“……”于是,她应该说一句我很荣幸么?
德公公听着两人的对话直擦汗,一颗脑袋瓜子转得飞快,他打璟辕帝登基就跟在身边,再清楚不过这位主子说一不二果断狠辣的作风,出口的话可绝计不会有假。
可是问题就在,九重殿每当一入夜就会潜退所有奴才,除了当晚被临幸的女子,没有经过皇上的默许,任何人都是进不去的,想要硬闯只要一靠近殿门就会被一股内力弹出去。
之前承欢后死去的数名女子皇上并没有碰她们,那她们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敢染指皇上的女人还要其丧命?没有许可,没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完了,他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将事情前后一联想,德公公心里咯噔一跳,脸色有些发白,有些同情又怜悯的看了一眼托着衣物的木桩子宫女。
他好歹是皇宫的太监总管跟在皇上身边几年的人,脑袋应该能险险挂着,但这个宫女就难说了。
真是的,间接表白什么的也要等身边没人的时候再来啊,果然皇上和谨姑娘都是半斤八两一个属性,坑死人不偿命啊!
并不知道简单几句话的功夫,德公公就已经剖析出了某些东西来,苏谨儿从宫女手上接过一件深紫长袍,理开两边的袖口,男人很配合的伸开手让她套上,接下来再有就是腰带,双手环住他的腰慢慢系上,心突然变得无比柔软。
如果他不是皇帝,她和他都只是平平凡凡的普通百姓,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这样的场景,多像……
不敢再想下去,苏谨儿仰起头,看向萧厉线条硬朗棱角分明的面容。
“萧厉。”
“怎么了?”俊美的男人承接了她的目光,深瞳里的眸光层层叠叠,如同深海的漩涡,让人看上一眼,便能淹溺。
苏谨儿粉唇微启,最终摇了摇头,大概是觉得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有些好笑有些不可思议,兀自弯唇道:“没什么,叫着玩而已,可以不用理我。”
说着伸手替他抚平了衣料上偶有的一处皱褶,衣襟和袖口处用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墨色滚边,衬得人愈发俊朗不凡,贵气逼人。
等换好了便服,萧厉眸光微凉的扫向德公公:“还傻站着做什么,让人传膳,顺便把人带走,该怎么做还需不需要朕提醒你?”
听到皇上不会处置自己,德公公几乎悬到嗓门儿上的心总算落了地,处置别人他还是很拿手的,当即示意那名宫女跟他出去,一边谄笑道:“奴才明白,皇上您和谨姑娘先歇会儿,早膳马上就到。”
老太监办事杠杠的,人出去还没到半盏茶的功夫,早膳就已经送了过来。
苏谨儿坐在萧厉的对面,看着德公公用银针一碟碟的试了毒呈上来,想到魔教教主跟她说过,有的毒别说银针,就是御医亲自到场也检查不出来,不由抬手将萧厉握起的筷子抽过来。
“等等——”
接收到萧厉的疑惑,德公公的怒视,她干笑的找着借口道:“那啥,我不是皇上的御前女官嘛,用膳时就应该先把所有菜品上一遍,不然万一有不合口的让皇上吃得不舒心怎么办,皇上胃口不好就会导致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会耽误公事,耽误了公事就会影响到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所以呢,往后每顿我就帮皇上尝尝,免得出现这种情况多不好。”
说话间,举着筷子每样碟子里都夹了两下,连萧厉面前的粥碗都没有放过,几勺子粥咽下去,又才将碗给他放回原位。
早膳点心和小菜加起来有**碟,苏谨儿胃口不大,这么一吃足足的饱了,将筷子还给他还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唔,味道都不错,皇上你可以用膳了。”
萧厉剑眉轻挑。“饱了?”
苏谨儿脸不红气不喘的点头道:“还行,皇上,今天晚上我得和我爹一起赴宴,要不放半天假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朕准奏,不过,”
萧厉抬眼睨着她,缓慢开口:“提前一个时辰进宫,晚宴之前朕要沐浴更衣,不准迟到了。”
他欺负我
“知道知道,我一定会准时回宫。”丫的,还真会压榨人,如果哪天萧厉不当皇帝了,或许可以考虑转行去当奸商,这都快把她当全职保姆使了,她可真吃亏。
“……”待苏谨儿出了寝宫,德公公在一旁长喘了口气,他一听到这位小祖宗和皇上说话,心肝都要抖上几抖。
谨姑娘,你不觉得怕皇上不合胃口先尝什么的借口太蹩脚吗,耐不住饿就直说嘛,皇上的人还能短了吃的不成,在龙口边抢食,会把人吓出毛病的好不好。
再偷瞄一眼尊贵的皇帝陛下,皇上喂,您的粥勺都被谨姑娘含过了,您怎么还能那么从容淡定的接着吃啊!
“德公公。”萧厉看都没看他一眼,夹了一根碟中的菜放到碗里,慢悠悠道:“今天你都看到什么了?”
皇上这是在警告他还是打算咔嚓他脑袋……?
德公公战战兢兢地哆嗦着唇,躬着腰用最诚恳最真挚的声调声情并茂的连声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奴才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只要皇上不嫌弃奴才,奴才就算为皇上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都在所不辞,奴才——”
“马屁精,早膳可以撤了,朕要休息,晚宴之前别让任何人来打扰。”简单的吃了几口,萧厉搁下筷子用锦帕擦了擦手,随手丢到老太监的怀里:“朕就喜欢拎得清楚轻重的人,记住你说的话,以后再听到看到什么,最好给朕烂在肚子里,否则朕不会介意让你做一回鬼试试。”
“是,皇上!您好生休息,奴才就在外边儿守着,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您。”
脑袋得以保住,这可证明皇上对他的信任,德公公喜笑颜开的指挥着宫人撤下早膳,退出去时还不忘细心的带上寝殿的大门。
半刻钟后,没有人注意到,一道黑影从九重殿殿顶一处暗窗里飞跃而出,直朝皇宫外的方向急驰而去,快得让人连影子都捕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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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儿出宫后并没有直接回将军府,宇文毅这会儿绝对在家里蹲点等着找她麻烦,她可不想给自己找事。
她承认,今天早朝上那一出她是故意装睡的。
那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被萧厉封为御前女官那些大臣就够不爽的了,自己没事当个背景板到无所谓,只要不一开始就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将话题转到她的身上攻击就好。
不过长此以往也并非什么好事,她越像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就只能衬得萧厉越加坐实昏君之名,萧厉名声够臭,是不会在乎再糟糕一点。
但她不想,不想从旁人口中听到任何关于他如何昏庸无道的言论。
这个男人有野心,有谋略,有耐性,强臣环侍太后干政亦能做到隐忍不发,就像一头在暗中藏伏的危险野兽,先谋而后动,一旦逮到机会,直接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往往让对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嗜杀了点,手段极端了点,但是大陆强国并立,一个意在创下皇图霸业的枭雄远远比一个爱民如子优柔寡断的明君,更能坐稳大秦江山。
苏谨儿叹了口气,将手中拎着的浴凰撑开,雪白的伞面立马挡住了头顶上的一片阳光。
“浴凰啊浴凰,你要是能像qq一样让隐身就隐身让上线就上线,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能变大变小多好,也方便我天天带着省事点啊。”她人懒,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能空手绝不想拎东西,浴凰功能再强大,奈何这武器也不趁手,谁天天没事拎把伞在手上,看着都嫌累得慌。
这念头刚一升起,上方的阴影突然消失。
阳光重新笼罩在身上让苏谨儿诧异得抬头,发现手中的伞居然真的变得透明起来,变得就像地图一样只有她才能看到了,惊讶过后随即是巨大的喜悦。
能透明就能变幻大小,那以后可不止是省事那么简单,完全是偷袭敌人的最佳隐形武器,还不会被人发现!
变小。
她心念一动,浴凰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缩水起来,一直缩到巴掌大小,精致得像是一把模型伞。
左右看了一下,还好她正行走的这一段偏僻没人,苏谨儿将伞收起来,放进衣袖的暗袋中,里面还躺着她的手术刀。
她的飞镖对那些武功高到变态的人来说可能没多大用,但有了浴凰协助就不一样了,至少能多保障一分安全不是,昨晚的遇袭可给她提了一个醒,惦记萧厉的人不少,从她这里下手的只会更多,往后再也不能吊以轻心。
唔,将军府暂时不想回,接下来还有半天时间,她要去哪好呢,要不上街逛逛算了?
摸了摸随身还有几两银子,她哼着歌信步往街市的方向走去。
“小谨儿,你要去哪,等等我——”
萧玄一身锦服,手中摇着把玉骨描金扇出了王府正打算去找乐子,才到半路到逮到了刚出宫的苏谨儿,俊脸一喜,加快脚步赶上她,哥俩好的勾过她肩膀边走边奸笑道:“小谨儿,这是下早朝了?呆在将军府多无聊,反正没事,本王带你出去见识点好玩的东西怎么样?”
“行啊,一切费用你来出。”
正愁几两银子不够花,财神就送上门来了,还有人免费当导游带路,她可不会客气。
萧玄拍了拍胸膛,豪爽笑道:“当然了,本王约你哪还有让你出银子的道理,走,今天本王带你玩个痛快!”说着东张西望的看了看:“咦,你身边的小丫环今天怎么没跟着?”
她让阿鸢在冷宫陪小白玩一天,苏谨儿自然不能告诉萧玄,挑着眼梢道:“她一个丫环当然有她要做的事,谁说贴身丫头就一定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了?”
“小谨儿说得是,本王也就随口问问。”萧玄嘿嘿一笑,贴到她的耳边神秘道:“没有碍事的更好,那样咱们才能玩得开一点。”
“你最好别忽悠我,不然等着大刑伺候吧。”苏谨儿看他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有些感兴趣,不加思索的同意了,两人勾肩搭背的没走几步,一道青影刷的一声立在苏谨儿面前。
“小姐。”
来人一副狼脸面具,藏青色的侍卫服衬得身材修长挺拔,站在一步之遥处生生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小谨儿,他是你的侍卫?”萧玄被吓了一跳,随即不爽又吃味的斥责道:“没瞧到本王跟你家主子要出去吗,没事跟上来晃什么晃,小谨儿,你这侍卫真是欠调教,回去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行。”真是的,一个侍卫身材长那么好干啥,勾搭主子的吗。
本以为铁面男会乖乖在将军府里呆着,哪知他那句除了皇宫走哪跟哪还真不是说着玩的,她才出宫一小会儿,这家伙就找过来了,速度可够快。
走到哪都有人监视着,换了是谁都会不爽,苏谨儿桃花眸微眯,笑得绝艳,只是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来的:“子肃,回去。”
面具下的男人静静看了一眼搭在她肩上那只手,硬板道:“子肃不回,保护小姐是属下的职责,小姐要出门,属下更不能懈怠。”
“你——”
苏谨儿很想甩一扎堆的无影针喂过去,但杀手太过敏锐,麻醉效果一过他醒了察觉到什么的话,回去还不知道会跟黑袍人打什么小报告。直接让他交待了吧,自己身上还有蛊毒未除,铁面男挂掉,魔教教主第一个怀疑的恐怕就会是她,到时候解药更不好拿到。
面对这样一个角色,动又动不了,徒手又干不过,苏谨儿恼的几步上前将人推开,拉着萧玄直接往前走,堵气般的道:“随便你,要跟着就给我保持五米远的距离,不要晃来晃去。”
“好了小谨儿,为一个下人生气多不值当,来上一口消消火。”萧玄唰的一下将折扇一收,从腰间摸出一个小酒葫芦扔到她手上,洋洋得意道:“才弄到手的陈年女儿红,味道咋样?”
“够意思啊小玄子!”一看到好酒,胸中的郁气就消了大半,苏谨儿笑着一拳往他胸口捶过去,仰头就是一大口,醇香的液体入喉,再来几口,不过瘾,正要接着灌,手中的葫芦就被萧玄肉疼的夺了过去:“嗷!这葫芦小装得少,小谨儿你到是给本王留点!”
眼看着他举着葫芦就要将唇凑过去,一只大掌横空伸过来,一个不留神葫芦就到了对方那里,萧玄正要发火,被铁面男人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烟灰色冰眸盯得一个寒颤,知道对方是个高手,只能委屈的挂在苏谨儿身上抱怨:“小谨儿,你看看连你家侍卫都能欺负本王,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王爷请注意言行,否则属下不会因为你身份特别就留情面的。”
铁面男冷声冷气的说完,手上的酒葫芦已经被内力蒸发得一滴酒液都无,眨眼间葫芦化为一片细小的碎末被风卷走。
“小谨儿,你看他,他在威胁本王~!”
苏谨儿摊摊手,理都不想理,“别指望我,我命令不了他,走吧,还要逛不,再耽搁都晚上了。”
心酸一幕
热闹繁华的街市上。
一处面摊边,吸溜吸溜得吃完一小碗鲜美的汤面,苏谨儿从木桌下方踢了踢对面吃得正欢的端王殿下:“小玄子,好了没,你说的好玩地方在哪儿?”
泪目,旁边有个瘟神在守着,他哪还敢带她去。
萧玄从碗边抬起脸,朝她一个劲的使眼色,做口形:那得先把你家侍卫弄走,不然他又会来扫咱们的兴——
苏谨儿侧过头看向街对面,铁面男腰间插着一把剑,环抱着双手倚在一棵树边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们这里,顿觉头大。“算了,有意思的留到下次吧,我们今天随便逛逛好了。”靠靠的,连一点**权都没有,看来要回去和他好好沟通一下才行,这样下去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啊。
“小谨儿你眼神真不好,挑一个这么难搞的货放在身边,看看他哪像什么侍卫,简直比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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