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瑞子没有骗他,第二天,小苏又拿到一个白呼呼的包子,他不贪的,只要能解决一顿,他就不会上街向那些有钱的大爷乞讨。于是,今日他提前回来了
“咦?”小苏踏进自己的茅屋,退出去,再进来,然后不确定的揉揉眼睛,明亮的双眸凝视着睡在草铺上的人
残念睁开慵懒的眸子看了一眼傻站在门口的小苏,随便抛了句“你回来了,不要打搅我”然后翻身,继续睡觉去了。不是残念霸道,抢占地方,只是,两天没有休息,实在不愿委屈自己,他能想到的地方只有这里,谁让他把自己的琴带这了。
这个茅草屋内除了被残念躺着的草铺,和一架突兀的琴外,空荡荡的。小苏走向残念,蹲*,用小小的手指轻轻的戳了下。
可以碰到,嘿嘿,不是在做梦。小苏傻笑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地盘被陌生人侵占了。
孩子的世界非常单纯,无关身份地位,江湖险恶,只要能聊天,有吃有睡,就可以玩在一起。比如,小苏与残念。
余家不是大富之家,仅仅是书香门第,残念的父亲酷爱古琴,是一位很有才气的琴师,作为独子的残念,不免也被感染,5岁开始学琴,余父怕小儿幼嫩的指肤受不了,领着残念,找上江湖好友殷常昊,拜入师门,初学武艺,锻炼骨骼。此后,残念的生活中只有琴与武学,少儿的嬉戏撒娇,自5岁告终,以至于,看似孩子的他,却有着不似孩子的内敛。
小苏就是那种从小死了父母的孤儿,他只知道自己姓苏,因为缺乏营养,个子较小,与他一起乞讨的乞丐就叫他小苏了。
残念与小苏就是一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存在,即使偶有在大街相遇,那也是擦肩而过,或者是乞讨与施舍的一瞬间。如果不是余家被灭,古琴被取,宿命不会开启。一切机遇,谁受的福,谁种的祸,都不是他们年龄层次可以去想的。他们想到的,只有眼前。
当小苏从残念口中得知,因为他的“好心”把人家的琴带走了,所以,残念要寄居在这,自知愧疚的小苏义不容辞的留下了残念。
残念居住后,逐渐发现他的忍耐到极致了,就说温饱吧,小苏每天一个包子,毫无进取,现在增加了残念,最多,小苏带回了2个包子,虽然残念不知道他的包子是哪里来的,可是,这对于食量非常好的残念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每当看到小苏屁颠屁颠献宝似的给他包子,他实在想对他说,无需黑衣人找上门,自己就先饿死在这了。碍于自己又不能抛头露面,引起注意,所以,残念还是决定,借小苏之手,自力更生。
打定主意的第一天,残念把身上值钱的玉佩给小苏去当了,换了些有用的用具,包括渔网。小苏很新奇的拿起渔网去东边捕鱼,一天下来,小苏非常满意的兜着鱼给残念。残念一看,嘴角*,最后,精心准备的烤鱼用具只能成为顿猫鱼,凑合着填肚子。
第二天,残念凭师父那学到的一些野外生存技能,耐心的教小苏野菜的识别,小苏乐颠颠得背着小竹筐,去西边野地上挖野菜。太阳西落,小苏背回满满一筐野菜,颇有成就,跟残念抢着去煮野菜了,几碗下肚,残念吃的上吐下泻,头昏目眩,要不是自己及时运功将毒逼了出来,估计可以提早去见他父亲了。事后,残念在野菜中发现几株附子。小苏食量小,很幸运没吃到附子,所以逃过一劫,只是很委屈的看着残念,残念无语了。
前车之鉴是可怕的,有过教训的小苏无比认真的开始捕鱼,挖野菜。每天弄得脏兮兮狼狈不堪,看在残念眼中即是难受也是心疼。为了犒劳小苏,残念半夜出门,到了天明,小苏都可以看到身边堆着各种果子,而残念就呼呼的睡在一边,显然很累。小苏不觉幸福的笑了。
他们的关系慢慢变得和谐起来,其中,更多的是一份说不清的感动
“残哥哥,你在画什么?”小苏如平常挖野菜回来,就看到残念在最近新增加的桌子上画着什么
残念写好字后,拿起纸条,吹干墨迹,纠正小苏“不是画,我在给师父写信”他们的现状不能长久维持,他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
小苏仰起头,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敬佩,残哥哥的字好漂亮哦。小苏指着纸条角落的两个字,高兴的说:“这个念‘师父’吗”
“余铭”残念卷起纸条,从笼子里抓起信鸽,塞进腿脚上,回头就看到一连垮着脸的小苏。孩子是有感情的,最近的相处,他早把小苏当着亲弟弟一般,所以,他会带他一起走。“小苏,等我师父来了,我这的危险也可以解除,到时,我求师父带你一起回去,教你学字,好不?”
垮着的脸迅速恢复明媚:“恩”他又想起刚才那两个字。问“残哥哥,余铭是什么。”
残念放飞手中的信鸽,心里顿觉踏实起来。他认真的对小苏说:“余铭是残哥哥的名字。“
小苏糊涂了“残哥哥不是叫残念吗?”
“恩,为了引人耳目,我才用了残念,”
小苏似懂非懂,残哥哥有两个名字呢。
余铭他记下了
………【三。分别】………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十五夜望月》王建
小苏坐在屋外,托着腮帮子,大眼骨碌碌的望着天上的明月
又是一年中秋节。
“哎”小苏轻叹一声,中秋年年过,却不会像今日这样伤感。他回头,残念席地,神情惆怅,手中缓缓拨动琴弦。小苏不懂琴,更不懂琴曲的温婉凄美。本能的,他不喜欢这个曲子,听了叫人心痛,而他的残哥哥,也好似会随着琴声一起消失。一曲作罢,小苏跑到还处于伤心中的残念旁,抓起琴上的手,残念不解的看着小苏。
“残哥哥,你还有小苏,我们是一家人哦”小苏肯定认真的对残念说。“明年,再明年,再明年的明年,反正很多个明年,我们都会一起过中秋。”
“小苏”残念呢喃会,再也忍不住胸中积压的悲伤,张开双手,抱住小苏。即使他内心再如何坚强,长日来,余家灭门的场景还是会不断的刺激着他,压垮他的神志。
小苏有了片刻的呆楞,颈边一片温润的湿意,他顿觉这一刻自己好像长大了,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什么都不明白。他抱紧残念,人体的温暖悄悄解开人性的脆弱,小苏想到自己那种吃不饱穿不暖,无人问津的寒冷,陡然涌起心酸,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小瑞子是高府的一个厨房伙计,中秋团圆,对于被父母拐卖抵债的他来说,是很讽刺的,在大伙都去与亲人团圆的时候,他拿了一些老爷特意赏给下人的糕点,带在身上出门找小苏去了。
小瑞子正直年少,对情初开,府里丫鬟到没看上,却喜欢上了小乞丐小苏。碍于小苏年纪尚小,这事急不来,只好想出包子索吻的法子来讨个便宜。
近日来,也不见小苏问他要包子了,正好趁这次去探个究竟,指不定,自己的糕点可以换来更多的亲近。千算万算,他始终没有算到会有人跟他抢小苏。所以,当他来到茅草屋门口,看到里面互相抱住的孩子,火气上升,冲上去就把小苏给拉了出来。
残念困惑的看着突然冒出的少年,少年眼中的敌意很奇怪,残念很肯定他们是没有见过面的
小苏小脸上的泪迹未干,皱着脸,抬头看向抓住他不放的人“小瑞子?”
小瑞子隐去仇敌的目光,蹲下声,对上小苏,俨然一副大哥哥样:“小苏,有人欺负你吗”然后就伸手抹去小苏脸上的眼泪
小苏摇摇头,小瑞子从袖中拿出油纸包好的糕点,放到小苏面前“小苏想吃吗”小苏双眼发亮,受不住美味的诱惑,不住的“恩恩”的点头。小瑞子见鱼儿上钩,又把手上的糕点收回,“不行哦,老规矩”
小苏很乖巧的就往小瑞子脸上嘟了几口
一旁被无视的残念脸部肌肉开始*。小瑞子回头给残念一个狠狠的警告眼色,残念回他一个少惹我的表情,一瞬间,两个人火光电流四起。小苏没有意识到残念与小瑞子之间的暗潮汹涌,他开心的拿起糕点,脱离小瑞子,递给残念,“残哥哥,我们一起吃”
残念转向小苏:“我不饿”谁要吃他的东西,后一想,自己不能落入下风,然后伸手一拉,就把惊呼的小苏拉进自己,朝他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小苏粉嫩的小脸浮起可疑的*,小瑞子怒目通红,指着残念:“毛都没长齐,也敢跟本爷爷我抢人”他袖子一摞,仗着身高与年龄的优势,准备开架。
不到半刻,茅屋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声,夹杂着孩童发泄过后的笑声,一个面色淤青红肿的少年,狼狈的跑了出来,途中,不幸又撞上几名黑衣人
小苏跟他冷战了,就因为昨晚打了小瑞子。
残念拉着小苏,开始进行孩子式的交流,再冷战下去,他会闷坏的
(小白对话中,自带避雷针)
“小苏,那个小瑞子不是好人。”
“你是坏人”小苏头一耍,不看残念
“是他先动手的”
“你会武功,打他就是不对。”
“难道会武功就要谦让?”
“我以为残哥哥会武功,将来必定是一位受人敬仰的大侠,大侠是不会欺负弱小的”
“”
(小白对话继续中)
“他利用手段骗你”
“他骗我什么了?”
“骗你亲他”
“他为什么要骗我亲他”
残念被问住了,搔搔头,不确定的问:“你喜欢他吗?”
小苏转头正式的看着残念“喜欢,他给我包子,还有糕点”
残念词穷,他回想了下以前在师傅那看到的,他们那些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面对感情也比较坦率,所以,作为小师弟的他经常看到他们卿卿我我。
“你只想跟他在一起吗?”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我想跟残哥哥在一起。”这回,小苏很委屈的说
“”这个应该是两码事吧
“残哥哥昨晚不是也亲小苏了吗。为什么呢”
残念捂脸,难道要告诉他,因为自己的好强心吗
“残哥哥不想跟小苏在一起吗?”为什么残哥哥不回答,是讨厌小苏了吗
“那个”话题好像偏题了
小苏睁着纯净的双眼,等着残念的话
残念在考虑怎么解释这两种不一样的感情,突然,他朝屋外扫了眼“遭了”
“怎么了”
残念匆忙用布包扎起琴,拉起小苏,“快走”
蒙在鼓里的小苏不明白残念脸色怎么变了。“残哥哥,跑慢点,到底怎么了。”
“追杀我的人找来了。”
(下面剧情请参考楔子)
殷常昊接到残念的飞鸽传书二话不说把帮中要事打点给大徒弟,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茅草屋。可是还是晚来一步,他开始在附近寻找起来,发现被残念丢弃的兽夹,上面的血迹未干,不是兽血,他断定,他们还在附近。转了一圈,他找到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脚边的琴非常熟悉,正是他余老弟的爱琴。他解开小孩的穴道:“铭儿在哪?”那小孩胆怯得看着他。“我是铭儿的师傅。”小孩终于看到救星般的指着某处,求他快去救人
殷常昊按照小苏指点的方向一路向北,终于看到前方缠斗的人,加入战局,黑衣人不敌,死于殷常昊之手,一边受了内伤的残念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残念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打小习武的地方,又看到熟悉的师兄师姐们,眼眶一热,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殷常昊摸着残念:“铭儿,这些天,受苦了。”
“师傅,我要报仇”余家三十口大大小小不能枉死
“你可知道他们的来历?”即使铭儿不说,余老弟的仇,他也是要报的
“之前我跟他们*过,有个黑衣人的袖子被我扯破,他手臂上有飞鹰的图腾”
殷常昊严肃的问:“你可看清楚了?”
“非常清楚。师傅,你曾对徒儿说过,这种图腾只会出现在快意堂,是真的吗。”
“哎,快意堂的杀手组织是武林中最彪悍的,只需有钱,他们连当朝国君都可以行刺,没有任何道义可讲,江湖中,没人不想除之后快,反观他们的存在同时也给有些人带来很大的便利,所以没人能撼动他们一分。这次,余家被灭,非常棘手。”
“为什么?”
“铭儿。这次若不是你信中告知为师,恐怕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余家惨招毒手。”
“咦?”
“这就是棘手的原因,看来,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而这个封锁消息的人,既然有通天本领做到滴水不漏,想必,绝非等闲。为师最不明白的就是,他为何要封闭余家被灭的事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残念随殷常昊一起陷入思考,突然,他想到什么,惊叫起来“小苏!!”
“小苏?”
残念慌张起身下床,脚还没踏地,一阵昏眩袭来,殷常昊接住他的身体,威喝道:“你内伤未痊愈,先不要走动。”
“不行,小苏在那,会有危险的。”
“快意堂虽说是杀手组织,但也是有原则的,不在名册之人,是不会动的。”
“可是,我答应过小苏,带他一起走,他一定还在等我。”
殷常昊安抚道:“这事交给你大师兄吧,让他把小苏带回来。”这样也好,给铭儿做伴,适量可以减轻他失去亲人的痛苦。
残念非常高兴,因为,大师兄去接小苏回来了,他请二师姐帮他整理房间,请厨房大妈做了各种漂亮美味的糕点,还准备了许多小苏没见过的小玩物,可是,残念听着耳边轰隆隆的雷声,外边噼噼啪啪的雨声,他有些心慌。直到大师兄回来,残念去迎接却未看到小苏,他知道,自己的心慌不再是错觉
当大师兄无情的告诉他:“小苏死了”
他独自站在雨中,心冷了。
………【四。宿主】………
宫廷深院,几多愁苦,暗色朦胧,夜悄人静。御书房内,声寒如冰。
“鲜于圣有你这般聪慧过人的男宠在身边伺候,倒也对得起被他废除的三宫六院。”外界盛传国君断情绝爱,废妃寡欲。残念不然,着手深查,却知内幕另有隐情。原来鲜于圣十年前收养了一名孤儿,宠在身边,夜夜相伴,因事关皇家颜面,他能查到的也仅此而已。
“想杀便杀,你又何必从我这套话。”苏然感到脖子上的手收缩了半分力道,自己的呼吸开始不畅,胸中气堵想咳却咳不出。
“不怕死吗?”太聪明,也会遭人记恨,此人不除,日后会不会成为他复仇的绊脚石呢。
死吗?苏然暗笑,他都将是要死之人了,早死晚死有何区别。自己苦等的那个人没有任何音讯,恐怕早被遗忘。现在结束,还可摆脱病魔的缠身,每日的噩梦。“死有什么可——”琴,对,那架残破的琴,唯一可替代的牵挂,他不能甩手归去。
“我不想死。”
对于他的转变,残念冷冷哼了声
苏然故意无视他的不屑,问:“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翌晨
残念背着玄音,与铮儿一起,来到大街上老人所推荐的琴匠住处
竹林小路边,一排栅栏挂满玫红牵牛花,沐浴在阳光下,栅栏内,一池睡莲,楚楚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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