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菲薄了。”注视着眼前形貌气质都十分出色的男人,李玲认真的说。
与大部分恋爱中心如针锋的小女人一样,身为科研人员,干练如李玲,也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家男友一句坏话的,哪怕说话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听了李玲的话,张王生脸上的表情没怎么变,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话题转回正事,李玲又看了一眼显微镜问:“这次实验用的a型病毒都是ⅰ期?”
“恩,不过按眼下的情况来看,换成ⅱ期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不能像ⅰ期一样完全被消灭,也绝对能够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事实上,我觉得如果我们把那种香的有效成分提炼出来,重新配比,调制成液态喷剂,它的抑菌效果应该会比市面上流通的大部分消毒液都要来得有效安全!”张王生信誓旦旦的说。
李玲在听了他的推断以及展望后却笑出了声,调侃道:“没想到从我们准张院士的嘴里也能说出如此绝对却没有实证例子的话,还真是难得呢!”
对上李玲满含笑意的眼,张王生一赧,抹着鼻子讷讷的说:“所以还得继续实验,用实验数据……”
“好了好了。”不等张王生说完,李玲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嗔怪道,“实验很重要,可吃饭更重要,你都不会觉得饿吗,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张王生一瞥墙上的时钟,见已经快一点了,李玲不说还好,一说他还真觉得饿得慌。
面上带着愧色,张王生把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李玲揽进怀里,贴在李玲的耳侧,张王生柔声说着抱歉。
“这本应该是我的责任,却总是让你等。”
锤了一下男人不算结实却给与她安全感的胸膛,李玲的面颊微微泛着红晕。
“什么责任不责任,都说了你这样就很好了。”
两人在研究室里亲昵了一会儿,这也是两人平日里唯一可以无所顾忌亲昵的地方,他们所里是严禁研究员之间存在恋爱关系的,可感情这回事又哪是说严禁就能严禁得了的。两人的情况在所里算是公开的秘密,所长也是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要求两个小年轻不能因为恋爱就耽搁了所里的研究项目,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带动所里的其他研究员。
临出门之际,张王生不经意的瞥见李玲之前搁在桌上的那叠报告,便问:“之前送来的病例的各项数据出来了?”
李玲的目光也随着他看向那叠报告,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便有些严肃了。
“刚出来,我初步看了下,跟你之前预想的差不多,虽然初期症状和a型病毒感染相似,不过却不是任何一期的a型病毒,也不是a型病毒的变异体,是一种未被发现过的全新的病毒。”李玲道。
“走吧,知道你三句话离不开工作,我们边走边说。”觑了眼身旁一听到工作就入神的男人,李玲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最后只能大大方方的如此说。没办法,谁让她找的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情调的男人呢!
没有察觉到李玲神色间的细微变化,张王生只依言点了点头,一边往外头一边还不忘询问李玲新病毒的情况,李玲也是事无巨细的一一回答。
这一问一答间,从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却也是出奇的和谐与温馨。
不过一出研究室,两人便自动自发的拉开距离,保持手臂与手臂之间三十厘米以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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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樱听到那个流言的时候,那个流言已经海铭大学的校内传了有一段日子了。
按照陆樱在大学里的交际面,会出现这种情况实在不足为奇。
初听流言,陆樱一个人想了好久,却无论如何都弄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跟那个学校里的新一代风云人物‘煞星江诚’扯上的关系。
按说以陆樱现在的性子,不知道江诚这个人才是正常,可她却是知道的,而且还可以说是有一定的了解!
只能说‘因缘际会’这个词它既然出现在这个世上,就必然有需要它出场的时候。而陆樱会对江诚有所了解,即这因缘际会在作祟了。
陆樱记得那是在某节古代文学课上,他们古代文学课的老师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性,从面相上来看,相当的刻薄严厉,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每节课必点名,一次不到记扣五分,两次十分,累计满三次,无论最终的考试成绩如何,都记零分。学生们也是有眼色的,自然不会去碰那高压线。于是,每次古代文学课的学生出勤率都是最高的,教室一般都是满座。而在这种情形下,原本在其他课上会出现的只要陆樱一落座,以她为圆心的方圆数米之内都寸草不生的景象,自然也就不可能发生了,至多前后左右都空出一个位子,再多某些学生就只能站着听课了。
那天课上陆樱的状态也实属少见,难得的百无聊赖,不想听中年女性絮叨,于是就把身后两个女生的八卦听了个满耳。
按两个女生八卦的说法,这个江诚是这一届的大一新生,刚入学就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学校方面给出的定义是:恶性斗殴。最重要的是这个江诚以一敌五,最后把对方人高马大的五个直接送进了医院,虽说他本人也挂了彩,可对方五个直接重伤,不在床上躺个一个月十多天的,脚都别想沾地。
对此,学校给与江诚以及另外五名学生,每人一张,警告处分!
这处分着实是轻了,两女生说,江诚家背景硬着呢,黑白通吃,至于另外那五个,算是沾了江诚的光。这段陆樱其实没怎么听懂,先跳过。
据说当时亲眼观摩了恶性斗殴全过程的学生都被江诚打架时的狠劲给煞到了,煞星的名头也因着如此流传开来。
不过,那次恶性斗殴诚然奠定了江诚煞星的名头,却并非他成为校内风云任务的主要原因。
江诚会成为校内风云人物,据两女生说,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个江诚长得非常帅,因为有四分之一苏伊国血统,长得非常高,皮肤非常白,高鼻深目,说是有一种能抓人眼球的帅!
关于江诚到底帅到什么程度,陆樱没有深究的兴趣,她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上辈子她曾听师傅说过,混血出生的孩子会遭人歧视、排挤,有不少都因此早早夭折了。没想到在这个时代,混血非但地位不低,甚至还备受推崇。说是混血出生的孩子多长得更好,也更聪慧云云。
再说江诚,既然他长得那么好,自然也就很得学校里女生的亲眼,也就更遭学校男生的敌视,加之自江诚入学以来,明里暗里向他告白的女生无数,却没听到一个有下文的,如此一来一去,他直接就成了男生公敌。
一开始,大大小小约战无数,他们也学乖了,大部分都约到学校外头,常常都是一大帮子人对江诚一个。可即便如此,也没听说谁在江诚手里讨到过便宜,倒是那阵子有不少好事的男生都请了长病假……
久而久之,敢于向江诚告白的女生没了,敢于向江诚挑战的男生也几乎绝迹,煞星的名头到这里才算是真正坐实。
综上,就是陆樱所知道的江诚。虽然清楚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因为她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跟江诚扯上的关系。
学校里谣传的流言版本有很多,拼拼凑凑下来的意思大概是说,她暗恋江诚多时,经常尾随跟踪,某日见江诚遇险,不仅挺身而出美女救英雄,而且还顺道叫上了教务主任……
陆樱回忆良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近期她没有暗恋过什么人,也绝对没有尾随过谁,更没有出手救过谁,更更没有去找过教务主任。
所以,就是空穴来风?
可这传得绘声绘色的却又不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在路上,那些学生从原来见了她就躲演变为照旧是躲,却躲在一边对她指指点点。
作为一个借尸还魂过来的古人,陆樱表示,别的她都可以装作不在意,可涉及到对于她而言绝对隐秘的情感问题,就这么被大喇喇的公诸人前,哪怕是假的,也不免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这是第一次,陆樱体会到了这个时代流言的杀伤力!
第八章
深巷里,被堵住去路的陆樱把自己的背脊挺得笔直,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分毫的怯懦之色,面无表情的扫过对面一张张满含戏谑的脸孔。
陆樱这天下午原本是有两堂课的,但为了能准时接到嘟嘟,第二堂课她只听了上半节,趁着中间休息,她拿了包便走出了教室。
刚出校门没多久陆樱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神色一凝,暗道了声糟糕,立刻脚下生风的径直往不远处的公车站台冲。
可惜,这群人铁了心要堵她,就算现在的她体能不错也终究逃不开那么多人的围追堵截。
此刻,被逼进深巷,陆樱不禁在心里头暗恨,明知最近因为那些流言的关系某些好事者又开始不安生,可她却竟忘了更换指甲缝里的药量,真是活该她倒霉!
幸好她‘瘟神’的名头还颇具威慑力,眼下这群好事之徒虽堵着她不让她走,倒也没一个敢轻举妄动的。
一边警惕戒备着,陆樱一边在心里暗暗忖度,真要实打实的斗她肯定是斗不过这群人的,而她现在手头能用的药粉毒性都很轻,绝对不可能出现从前那样,她轻轻一弹手指,对方就会感觉到明显不适的效果。按照这群人的体格,打几个喷嚏至多了,除非他们都是些外强中干严重体虚的,那倒还有可能会出现头晕目眩亦或肠胃不适的症状。
不过,几个喷嚏应该就足够了吧!
这群人明显十分忌惮她‘瘟神’的名号,如果在接触了她之后,忽然就开始打喷嚏,肯定会感到惊慌,以为自己沾染了霉运。这里距公车站台也就几步路,到时她只要趁这群人惊慌的时候寻个空隙,跑出这巷子,躲进等车的人群里,应该就没事了。
有了还算可靠的计划,陆樱整个人也就镇定了下来。
再说,堵着陆樱的这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顶着一头黄毛的男生,也不知他喷了多少定型水,那头黄毛一戳一戳的跟钢针似的立在头皮上,好不嚣张。不过,若按陆樱这个古人的眼光来看,这发型倒更像是他在头上包了只黄毛刺猬,别提有多搞笑了。
黄毛男生得身形高挑,衣着也很是不凡,按说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气势逼人才对,可惜他却生了一双绿豆眼,眼梢还是向下耷拉的,一身气势瞬间便折了一半。
黄毛男见自己用重金蓄养的‘追随者们’之前还对他要好好整整‘瘟神’的提议附和得起劲,这会儿真要动手了,却一个个的都畏手畏脚在那儿装王八,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只听他拿着腔喝令道:“都杵那儿磨蹭什么,还不快上去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了,我倒是要看看这‘瘟神’的身体构造是不是真就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黄毛男吼完,拇指缓缓揩了揩嘴角,盯着陆樱上下打量的绿豆眼里尽是猥/琐。他的‘追随者们’听了他的话,有不少嘿嘿笑了起来,那笑声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陆樱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正在被千万只苍蝇盯着,恶心得她直想吐。当她听到黄毛男说要扒她衣服的时候,她整个人具是一震,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脸上的木然一扫化为阴沉,浑身都因为愤怒而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连穿个短袖t恤露出手臂,都还会觉得别扭的她,又如何能忍受被人当众剥去衣服?更重要的是,这让她想起了当年在深井水牢中所受到过的折辱,那些恶人也曾扒去她的衣物,让她无所遮掩的袒露人前……
透过刘海暗色的阴影,陆樱一瞬不瞬的瞪着黄毛男。
那一刻,黄毛男的身影与那个刑讯她的恶人的影像相重叠,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口囚禁了她整整五年幽闭无光的深井中。
她恨,好恨!!
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话得到足够热烈的反响而洋洋自得的黄毛男,一抬眼整个人就怔住了。
那双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森冷的,幽暗的,冷酷的,血腥的……那就仿佛压抑了千百年的怨恨一朝倾斜。
一股恶寒自脚底直爬上脊背,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黄毛男朝后退了一步。
他这一退,恰好就撞上了站在他身后的人,已如惊弓之鸟的黄毛男先是一悚,身体因为这忽来的碰撞直直的僵在那里,一直到对上对方那张分外熟悉的脸,那颗被吓得鼓噪如雷的小心脏这才算是稍稍安定了些。
无疑黄毛男这下是真的怕了,想想自己平日里跟这‘瘟神’也没什么过节,真正跟他有过节的其实是江诚那个‘煞星’,只不过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他都弄不过对方。面子里子都没了的他,听了最近学校里的流言,心思就活络了,想着弄不过江诚整整他名义上的‘相好’,也算是踩了他的脸,这才有了今天这么一遭。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煞星’江诚不好惹,这‘瘟神’看起来更不好惹。
怎么办?就这么撤了?
黄毛男惊疑不定,只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的额头上便出了一层油汗。
事关男人的脸面,黄毛男终是梗着脖子强撑着喊道:“怕、怕他个毛,碰一下就倒霉,老子就不信有这么邪门,真进了医院,医药费老子全包,都给我上!”
话倒是喊得够嚣张,人却不知在喊话的过程中退出多远了。
‘追随者们’眼见黄毛男心口不一的怂样,脸上都纷纷露出了鄙夷之色,不约而同的在心里腹诽,你不怕,你不怕你怎么不先上?那是简简单单的进医院包医药费的事吗?你没见那些出院的,都不知道身上给脱了几层皮!
他们原本就是因为黄毛男人傻钱多才跟着他,其实没几个是真心服他的。这会儿看黄毛男一副随时扔下他们这群‘打手’跑路的模样,不少人心里也有了计较。
况且他们这些人也不是天生就喜欢追着有钱人跑的,都或多或少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毕竟能进海铭大学的,除了像黄毛男这样出钱走后门的,大部分都还是靠着自身实力考进来的,在高中里不说品学兼优,却也必然不会是那种爱好打架滋事的类型。
这不钱也赚够了,人又明显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也是时候回归正轨好好读书了。
而就在一行人心思各异打算着散队走人的时候,巷子口忽然传来‘哐’的一声巨响,众人皆惊,尤其是早已被吓破了胆的黄毛男,直接跳脚惊呼,娘们儿似的形象全无。好在其他人也都被吓得不轻,根本没人有那个心情去嘲笑他。
一行人扭头查看,就见原本立在巷子口的巨型橙色垃圾桶被人给踹翻了,那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积了一天,早就满了,再给人这么一踹,直接就成喷射状飞洒出来,散发着恶臭的汤汤水水淋漓了一地。
几个站在外围的‘追随者’,裤管上都被溅了不少那种恶心的青绿色汁液,按说是应该愤愤的,怎么着也得把那肇事者拖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