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怎么不吃了?”见他一脸疲态,胃口差得可以,雅歌不禁问道。
她必须了解昏君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的身体与脾胃。
轩辕琉澈摆摆手,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朕饱了!”
雅歌遂放下碗,执箸亲自为了夹了一块蒸鱼放进他面前的碗里,说:“陛下,这可不行,你才吃了那么一点点!”
美人夹来的菜,轩辕琉澈很想吃进肚里。
无奈,他是真的吞不下去了。
见状,雅歌有意问:“陛下,您这个样子有多久了,最近国师没为您调配补身丹吗?”
轩辕琉澈见她‘关心’自己,神情激荡。
握了她的小手,拿到唇边吻了一下。
笑道:“爱妃,你放心吧,朕只要调养几日就好了,有爱妃在,朕一定会长生不老的!”
长生不老,就你?
恶心,你配吗?
雅歌在心里鄙夷,讪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
只是,说是调养几日。
几日复几日,都过了数个几日了,轩辕琉澈非但未见好转,反而病重了起来。
雅歌暗自解恨:轩辕琉澈啊轩辕琉澈,这样寒冬的季节里,以你这残破的身驱,你怕是度不过了吧?
倒还让你们生恨起来了
看来,当务之急,得快些找李宏山商量如何应付才是。
因了轩辕文祺的事,李宏山好像对她有了成见。
这么久来,都未见他来找自己了。
长叹一口气,她只能主动找他了。
夜里,她在椒房宫门口,挂起了那盏嫦娥奔月灯。
第二天一大早,雅歌便去了文德殿,明着是探视皇上的病情。
其实,是为了等李宏山。
李宏山果然在的。
陪着老皇帝寒暄了几句后,她故显疲态。
轩辕琉澈见此,便对她关切道:“爱妃,天气寒冷,你又大病初愈,朕这里没事了,你回去吧!”
尔后,再转向李宏山:“李爱卿,你也退下吧,顺便——替朕送丽妃回去!”
“是!”
雅歌便与李宏山一前一后的出了来,走在寒意深刻的皇宫长道上。
“丽妃娘娘,陛下的身体。。。。。。”一路上,雅歌沉默。走了一段路后,李宏山只好主动出声。
“不容乐观,即刻召集人马,你们得马上做准备!”雅歌脚步不停,不紧不慢地走,甚至嘴角也不见动。
李宏山一愣:丽妃,还值得信任么?
见他不语,雅歌心知他心里藏了话。
于是,冷冷地道:“上次的事,我必须那么做,你们不是进退不得么?由我一人扛下,倒还让你们生恨起来了?”
“这。。。。。。微臣不敢!”听她这样说,李宏山有些惭愧。
他深深觉得,在有些事上,这个女人,确实算计得很长远!
但,对于失了那么好的机会,没除了皇后手中的筹码去,他还是介蒂的。
要知道,除去了轩辕文祺,张皇后就是想再找一个棋子,那也得有时间。
等她抽出那个时间,老皇帝恐怕早已没了。
更何况,那皇次子、皇三子生母皆尊贵,从小就有优越感,又怎会甘心受她摆布?
她,势必左右为难!
你将我骗得好惨
可是偏偏,丽妃就以死相逼,要皇太孙不得不放了轩辕文祺!
情爱这东西啊。。。。。。
李宏山无奈的笑笑,重重地叹一口气。
腊八那一日,轩辕文祺夫妇意外地来了椒房宫。
虽然,对上张郑娅的人,她还是有心惊胆跳的惧意。
但,今日人家夫妇是送腊八粥来的,存了十分的好意。
雅歌不忍拒绝,只得让二人进了殿里。
用了一顿看似‘愉快’的午膳后,雅歌送夫妇二人出来。
“娘娘,天冷,您回去吧!”送至了御花园,张郑娅才笑着,如是对雅歌道。
雅歌想想,这送的也够远了。
于是便也笑了,说:“那好吧,本宫就不送你们了,记得,以后常来走动走动!”
“是,郑娅会的!”
离去前,轩辕文祺对雅歌笑了一下。
那眸子里,分明有一抹深情、不舍一闪而过。
雅歌只装作漠视,目送二人离开。
直到看不到影儿了,才见她苦叹一声,转身——
“怎么,舍不得?”竟对上轩辕永凌那张含恨阴冷的脸。
“你,你何时来的?”雅歌一惊,心往下沉。
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
看着他,一脸错愕。
她这般的慌张,轩辕永凌只当没看见。
只管冷笑:“我总算是看清楚了,原来你真是为了他。”
他开始愤慨,指了她。
低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进宫的第一天,是他迎接的你,当时你们就已一见钟情了,是吗?”
对于他的指控,雅歌麻木,不知该作何反应。
轩辕永凌越发生气:“只有我,只有我这个傻子会整天找借口,逼自己相信你是为了我!乌雅歌,你将我骗得好惨!”
听他这样误解自己,雅歌好难过,真想将一切告诉他!
可是,眼见得成功在望,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瓦解!
将她禁锢在怀里
既是如此,她干脆再狠一点!
“没错,你看到的是事实,我跟他,确实是一见钟情!”
闭上眼,她逼自己说得合情合理:“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先遇见了他!本来,我已决定放弃他了,我求你不要回宫,可你。。。。。”
“我?我怎么了?”轩辕永凌的眼里,要冒出火来。
雅歌说:“你根本不在乎!没办法,再次见到他,我就再也放不下了!所以,你不必再要想我是为你牺牲,真的不是!”
轩辕永凌绝望了,他过去一把拽了她的手臂。
吼:“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去我的藏梦亭?为何出现在我的禁湖,为什么?”
雅歌冷笑,用可怜的眸子看他。
说:“看来你真的忘记了,第一个带我到藏梦亭的人,不正是他吗?就在那一次,我们倾诉了彼此的情义;至于禁湖,抱歉,当时我迷路了。。。。。。”
她已说得够明白了,很明白了!
是他傻,连真情假意都分不清!
他恨,恨不能杀了她!
“该死的女人,我杀了你!”
下一秒,只见他大手一伸,立刻将她禁锢在怀里!
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死了也好!
雅歌干脆放弃挣扎。
只是,闭眼的一霎,她突然看到灌木丛里,那俩个躲躲闪闪的脑袋!
她一惊,暗道不好:昏君竟然派人跟踪?
当下,心念一转,她大喝一声“放开我!”
然后,用力挣脱他的手!
她的力道之大,轩辕永凌瘁不及防!
生生一个踉跄,退后数步。
手上,还抓着一块布!雅歌又惊又慌,右手按住自己的左肩位置。
衣服已被他扯烂,露出左肩的肌肤!
深吸一口气,她飞快地冲到他面前。
我们都被耍了
在他来不及作任何反应之前,
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你无耻!”
打完骂毕,立即狂奔着离开!
身后,轩辕永凌抚着被打痛的脸:惊讶、愣怔。。。。。。
她,竟然打了他?
“殿下。。。。。。”将这一幕全数收进眼里的方寂,此时迟疑着,上得前来:“您。。。。。。还好吧?”
好吗?还好得起来吗?
轩辕永凌周身散发着冷酷:“你都看到了?”
方寂点头。
“你是否觉得孤傻得可怜?”轩辕永凌又问。
方寂立刻摇头:“殿下,其实丽妃她。。。。。。”
“不必为她说话了,我们都被耍了!”欣然打断了方寂,轩辕永凌从未有过的冷静:“去安排,孤——要离宫些日子!”
方寂一惊,道:“殿下,这个时候离宫,好吗?”
轩辕永凌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正是时候!”心里也在笑:是时候了!
雅歌一路狂奔,却在出得御花园的门口,被一人拦住。
抬头,宸华帝姬默默地站在那,默默地看她。
雅歌只得生生停住脚步,也望了她,不语。
“唉~~”宸华叹了一口气,走近一步,轻声问她:“何苦这样逼自己。”
她,竟然懂她!
也许吧,全世界的人都懂她的,只除了他!
有句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得大概就是她与他吧。
泪水,没有止住。
宸华的眼里浮上怜惜,看她肩上的衣服被撕去了好大一片,遂主动脱下自己的披风。
“天气这样冷,你怎还穿得如此单薄?”
边说,边要为她披上。
却在看到她左肩上的印记时,呆住。
雅歌伸手抹去自己的泪水,偏头看她,不解:“帝姬,您怎么了?”
想来,她该是幸福的
“你。。。。。。”宸华抬头看着她的眸子,神情说不出的惊讶:“你。。。你这道印记是如何来的?你怎会。。。。。。”
印记,哪里?
雅歌迷茫,这是雅儿的身体,说实话,她真没好好看过。
“怎么了,帝姬,我的印记,有问题吗?”尽量装了冷静,实则,心里也是疑问一团。
宸华伸手,抚摸起雅歌的左肩来。
眼里,湿润:“你这孩子,我就说为何第一眼见你就觉得眼熟,原来你竟是。。。。。。”
雅歌一惊,迅速将她给的披风一拉,将自己的左肩完全遮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心慌。
宸华看着她,悲伤地说道:“你不知道吗?雅儿,你竟是雅儿,你能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这印记,是小时候永凌咬的,还是我亲自为你上的药。。。。。。”
“???”雅歌睁大了眸子,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惊讶的了。
原来,雅儿与轩辕永凌,从小的时候就有了这般的渊源。
见她不语,宸华以为她是默认了。
此时更加悲伤,眼泪都淌了下来。
她小声地说:“你小的时候,我母妃很是喜欢你,每次,我回朝,我母妃,都要将你带进宫来数日,你肩上的印记,就是有一次你与永凌还有凝香玩过家家时,永凌咬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永凌要你当他的新娘,你不肯,于是,他一气之下,狠狠咬了你,没想到。。。。。。”
雅歌听着,惊呆了。
试探着问:“那。。。。。。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轩辕永凌,会记得吗?
“放心吧,这事发生时,身边连个奴才也没有,后来也是我替你包扎,凝香虽然看见了,但我想她未必记得,永凌。。。。。。就不清楚了!”
宸华答道,接着反问:“难道,连你也忘了?”
连声音也学得一模一样
雅歌微微松了一口气,迷茫。
她看着宸华,心里感慨万分:雅儿的童年,有这么多人疼爱她,想来,她该是幸福的!
转而又想到自己,于是难过:为何我的一生,就如此的不幸?
“帝姬,你跟我来!”她突然决定了一件事。
“去哪啊?”宸华一愣。
雅歌不答,只拉了她急急往椒房宫走。
德妃住的房里。
宸华呆住,郦淑婉更是眼泪涮涮地往下淌落。
“你是。。。。。。”眼前的妇人面容皆毁,双眼深凹,宸华认不出她是谁。
只是,看她的感觉,却是无比的亲切。
还有那身形,竟是如此的熟悉。
“宸华,我的女儿。。。。。。”郦淑婉哽咽着,不管不顾地扑上来,紧紧地抱住她。
宸华的身子一抖。
“你是。。。。。。母妃?”手,哆嗦着抚上她满是硬痂的脸,宸华狂喜,却又害怕。
她怕这一切,只是个梦!
见这一幕,雅歌长长地叹一口气,悄悄退了出来。
三日后的晌午,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严寒,直窜人的骨血。
雅歌在琴房里,弹奏宸华教给她的曲谱。
这三日里,宸华见到了德妃,翠儿,也见到了德妃。
郦淑婉,见到的故人越多,雅歌便越担忧。
她生怕,此举会为这些人带来不幸!
“主子,”琴音刚停,庄嬷嬷便领了宸华、翠儿,进得屋里来。
身后,还跟了小凡子。
雅歌一喜,遂转向庄嬷嬷,迟疑着开口:“你。。。。。。”
庄嬷嬷一笑,伸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竟是德妃。
“天哪,”雅歌惊呼出声,站起,围着她转了一圈:“像,真是太像了,没想到,姑姑你,连声音也学得一模一样!”
德妃才是模仿界的高手
翠儿一听,便乐了,说:“主子,您还不知道吧,我这本事,还是。。。。。。”
如今该怎样称呼德妃呢?
翠儿想了一下,干脆过来,亲密地抱了郦淑婉的手臂:“是她教的呢!”
原来,德妃才是模仿界的高手!
雅歌欣慰,看向小凡子,感激地道:“小凡子,几次三番地帮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好!”
小凡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脸都红了。
说:“娘娘别这么说,如果您觉得奴才还有些用的话,就。。。。。。就让奴才留下来侍候您吧。”
“这。。。。。。”雅歌自然是乐意的,可是,“你的老主子那,他肯吗?”
小凡子赶紧猛点头,“肯的肯的,老主子说,若奴才喜欢,就自己决定好了,丽妃主子,您就收留奴才吧。”
“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问题呢?”雅歌笑了。
屋里,顿时笑声一片。
自从让翠儿见过德妃后,雅歌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想着德妃这样待在椒房宫里,毕竟不是很安全。
直到看庄嬷嬷拿出上次小凡子为她打模的人皮面具后,她眼前一亮,终于想到了个绝顶的主意。
让德妃化成庄嬷嬷的样子,而真正的庄嬷嬷——
早已携了她给的巨款,找郭小年去了。
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中。
眼前的‘庄嬷嬷’,竟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雅歌欣慰不已。
“主子,麟趾宫的归燕在殿外,说是有急事找您!”素言进来禀报。
以狐媚的手段,勾引殿下
雅歌一愣,在脑中搜寻‘归燕’这个名字,却终是想不起来。
“让她进来吧!”索幸,见了再说。
素言应了,片刻后带进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
“奴婢归燕,给丽妃娘娘及各位主子请安!”
“归燕,你来找本宫,所谓何事?”见了人,雅歌依旧认不出来。
归燕便面露焦意,说:“丽妃娘娘,您救救我家主子吧,她。。。。。。皇太孙妃说要打死她!”
“。。。。。。”听言,不仅雅歌一脸迷茫,其余的人皆是莫名其妙。
归燕心焦似焚,急道:“奴婢的主子,是素姬,丽妃娘娘您。。。。。。”
“素儿?”雅歌一惊,紧问:“快说,皇太孙妃为何要打死你家主子?”
“回丽妃娘娘话,奴婢的主子前几日被御医证实已怀有两月身孕,皇太孙妃骂她以狐媚的手段,勾引了殿下,所以才怀了。。。。。。眼下,殿下又不在宫里,所以,奴婢才大胆来求。。。。。。”
“别说了,快带本宫去!”
雅歌匆匆往殿外走,宸华看了‘庄嬷嬷’一眼,立即跟上。
素儿有了永凌的孩子?
一路上,雅歌健步如飞,心里,却五味陈杂。
最爱的男人,让别的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
这对于生长在现代的丽妃来说,是个打击!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孩子,孩子无辜,她怎能袖手旁观?
人,还未至得麟趾宫,就听得里面喧哗一片。
素儿的哭喊声,尢其惊天动地。
雅歌一动,脚下步子更迈得急。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孩子,孩子无辜,她怎能袖手旁观?
还没成为皇后呢
“丽妃娘娘到!”门口值守的奴才,大声通传,意在知会里头的人。
雅歌恼怒:这个蒙凝香,也太过分了,趁着轩辕永凌不在,就想除去自己的眼中刺。
这人,还没成为皇后呢?
就先学会了后宫女人的那一套手段。
要是将来入主后宫,那还得了?
这帮奴才,更让她生气。
想她做皇太孙妃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如此巴结奉承啊?
里头,蒙凝香听到外间的通传声,想必是急了。
这时竟亲自抢了药碗,要往素儿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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