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笙(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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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笙(女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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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景清醒来,一帮人簇拥着她回到厢房,递毛巾的递毛巾,熬姜汤的熬姜汤,丝毫没人关心同样坐在一侧的景笙。

  唯有岭儿扶着景笙起来,一脸焦灼。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可不要吓我……”

  景笙偷偷靠到岭儿耳边,轻声说:“没事,我会凫水。现在难过的只怕是她。”

  岭儿见景笙苍白着脸依然浅笑的样子,愣了愣才笑开了:“小姐,我就知道不应该把你想得太善良。”

  一把拽起景笙,岭儿笑笑:“好了,小姐,你也快些去换衣服吧,若是着凉了可不好。”

  进屋洗个了澡,又换了衣服,身上粘糊糊的感觉才散去。

  也幸亏上来的及时,没有感冒发烧的迹象。

  拍拍脑袋,景笙叹气。

  还是冲动了,都不知多大的人了,和几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晚间,被侍女叫着同景清一块去老夫君处受训诫。

  先是各骂了几句,又不痛不痒说了一会,什么大家女子要注意仪表,谨言慎行,宽容大度。

  在老夫君面前景清倒是显得乖巧许多。

  训完,景笙准备跟着景清离开,不想被老夫君叫住。

  “后日去赏花会,先叫账房支些银两替你做身新衣。”

  景笙咳了两声,作揖推拒:“老夫君,前日见晋王爷的衣衫尚在,笙儿觉得既然已有,何必再多花钱。”

  “一套如何够,再做一套轮换便是。”顿了顿,老夫君又道:“这些年,祖父是亏待你了,你不要怪祖父……”

  景笙作受宠若惊状,连连摆手:“老夫君哪里的话。”

  老夫君又说了些劝慰的话,才放景笙离开。

  景笙刚松一口气,便在拐角处听见拳风一闪的声音。

  连忙倒退两步避开,就见景清仰着仍红肿的脸恶狠狠地瞪着她:“景笙,你莫得意,等我金榜题名时,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哼。”

  景笙很想说,就算金榜题名成为状元入了翰林院,至少也要做两三年文职才能顶上六部实缺,六部连尚书带侍郎均已满员,若想顶上又不知多少年,真能有能力了,至少也要个二十来年……

  但到底没有开口,只淡笑看着景清。

  景清骂完,又抬起了拳,到底只是捶了下墙,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账房倒真带来绣衣相公给景笙量尺寸,还取了好些华贵布匹任景笙挑选,甚至还体贴的带了配套的钗环、饰物。

  景笙对此兴趣不大,量完尺码,就让岭儿去挑。

  毕竟是个半大丫头,岭儿看着琳琅满目的布料,几乎选花了眼。

  这儿既是女尊世界,审美爱好不免偏向女性,衣服也多奢华靡丽,色彩鲜明,花纹浓重夸张,看着岭儿选出的那几匹绛红、宝蓝布料,景笙扶额,最后只选了最不起眼的白色云纹锦缎。

  等人走了,岭儿还恋恋不舍盯着账房远去的背影:“小姐,那几匹布料颜色多好看啊,要是做成成衣穿出去保准谁家的公子都得盯着小姐你看,肯定很出风头,你干嘛挑那不起眼的布料。”

  最是这种风头出不得,景笙暗想。

  顺手抄了本书,翻上床铺,景笙悠然地调侃道:“你小姐我天生丽质,用不得衣装衬托。我这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们此等凡夫俗子不会懂的……”

  岭儿忍不住接口:“小姐,你也……太不谦虚了吧。”

  不过这回倒真叫景笙不幸言中了。

  当景清不情不愿带着景笙到了赏花会,景笙才蓦然发现自己这一身简约的白衣在一群衣着犹如孔雀般的贵女中,是多么的……惹眼。

   第五章

  春日正是花开芬芳的季节,赏花会便开在晋王爷位于帝都的别苑。

  照理皇女封王都应驻守各自封地,非诏不得入都,唯独这位晋王爷因与当今女帝一父同胞,早年又曾参军立下大功,女帝便为她选了离帝都极近的几块封地,逢年过节晋王爷都可随意出入帝都。

  也因此,晋王爷的这片别苑修建的十分豪华,甚至不输她在封地的王府。

  亭台楼阁,飞檐陡壁,假山怪石,自不必说。

  围湖的花卉一簇一簇拱做一团,姹紫嫣红,高耸的参天大树斜插入云霄,湖中一只辉煌彩丽的画舫随波摇曳,沿着岸边曲折回廊缓慢前行。

  景笙到时,便是看见这座挤满了人的画舫。

  遥遥望去,已能看见十来个衣着华丽矜贵的女子手持折扇高谈阔论,单从色彩来看,一个比一比绚烂,一个比一个扎眼。

  这么看来她的白衣倒像是刻意为了吸引眼球而穿。

  失策。

  赏花会其实并不只在画舫,不过世家公子大多是带着小厮在画舫上游览,因而才引来如许多的女子。

  说起来是赏花会,其实也算是变相的相亲会吧。

  男子女子看对眼了,回头找父母提了亲,再娶过门,也就算那么回事了。

  景清将景笙带到,就撇下她径自找相熟的贵女闲聊。

  景笙瞅了一眼画舫,当机立断带着岭儿从回廊绕到偏园,偏园里的人显然少得多,景笙却觉得自在许多。

  见岭儿还有些恋恋不舍,景笙笑着道:“岭儿,你要是想凑热闹,就自个去吧,我在这清闲清闲,等快结束你再来寻我好了。”

  岭儿闻言,喜上眉梢:“那好,小姐,到时候我一定告诉你谁家的公子最漂亮。”

  说罢,脚底抹油便溜了。

  自家侍女这个脾性景笙早已了解,只好摸着鼻子笑笑。

  偏园虽没有正园那般大气的,也颇有小桥流水的意趣。

  行走其中,倒是让人心旷神怡。

  虽没有前世那些先进的现代化设备,但古代自有它独特的地方。

  譬如澄澈辽远无一丝烟尘的苍穹,清澈透明浅浅碧莹的湖水,又如极目远眺也望之不尽的琼楼玉宇,以及,额……

  男人。

  低低的啜泣声从偏园一坪矮丛中传来,听那音色,该是个男人。

  这种认知让景笙有些窘然。

  犹豫了一下,景笙还是决定先退避开。

  不想踩中地上的树枝,发出轻微一声“咯吱”。

  当下便听一个温和的男声道:“刚才是,有人在那么?”

  声音清清爽爽,倒不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景笙只好走近前去,远远站住,行了一个礼:“在下唐突了。”

  却听另一个染着哭腔的声音道:“你是谁家的小姐?怎么会在这?还不快点走开。”

  景笙微一抬眼,才发现原来矮丛中坐了两个人。

  一个绞着手帕,抽抽噎噎,另一个则微抿着唇,在旁安慰。

  “抱歉,在下景笙,误入打搅,实在抱歉。”

  这样的语气是景笙对陌生人惯用的,温文有礼,大多数人很吃这套,对面那位哭公子却不怎么领情,嘴一撇刚想说话,又被身边人按住。

  “景小姐,我姓沈,这是秋家公子,刚才小秋的话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清越通透的音质越听越是顺耳,景笙忍不住看了一眼。

  只那一眼,景笙的心里便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句很俗气却又很贴切的词:公子端方,温润如玉。

  俗是俗了点。不过也确实只在这个年代才能养出这样的人。

  女尊世界亦有四书五经,男训男诫,对于行为做派讲究极深,尤其大家公子,吃饭说话睡觉行走都有严苛的要求。

  眼前这位又稍有不同,温柔但不显媚气。

  景笙曾见过府里训教小侍,那些清秀的小厮在教习师傅的手下,各个扭着纤腰,摆着臀胯,步伐盈盈,眉眼里尽是娇弱之气,倒比西子还西子。

  那样的小男孩,别说招入房中,看一看都让景笙半天吃不下饭。

  回过神来,景笙略退一步:“不打搅两位公子,在下先告退了。”

  “等等……”

  “不知两位公子还有何事?”

  那位沈公子站直了身,只用一根雪色锦缎束起两鬓的发丝,泼墨似的长发披散了一身,巧得是竟也是一袭白衣,银线绣着暗纹,腰间一枚玲珑玉珏,除此以外身上别无饰物,一张脸也素得不染粉黛。

  “景小姐,不知能否帮个小忙。”

  “敢问是何事?”

  难得看见这样不倒胃口的男子,景笙倒也不推脱。

  不过,仍坐着的秋公子却好像不是很乐意,皱眉看着景笙,嘴唇半张半合,像是开口,又不知怎么开口。

  沈公子已经先说了出来:“小秋嫌画舫人多,便想下船游玩,不想在偏园走得急了,被碎石绊住,摔了腿,能否帮忙叫王府里的大夫过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又是哭,又是难以启齿的。

  景笙坏心的想,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哪个失恋的公子一个人缩在矮丛里独自伤情。

  想归想,忙还是要帮的,景笙笑笑便道:“这个简单,我去去就回,两位公子先在这等下。”

  到了正园,寻到晋王府的管事交代了情况,很快便见管事带着一个拎着药箱的老妇人朝偏园走去。

  想着既然偏园也少不了事,景笙便干脆沿着湖边散步。

  画舫已驶到岸边,贵女们谦让着众位大家公子在小厮搀扶下下船,因为隔得颇远,景笙只能隐约望见,那些公子们大都行走间弱柳扶风,矜持娇贵,而后是一众贵女跟着下船,或撑着折扇,或高谈阔论,倒是热闹得很。

  其实这算是景笙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多年懒散营造出体弱的错觉后,老夫君便顺势很少让她出门,以至于十五岁的景笙正经出门的次数还没养在闺阁的景言多。

  正想着,不知何时一个侍女走到景笙身边,公式化道:“小姐,请问您是景家二女景笙小姐么?”

  景笙不知所以点头。

  侍女略弯腰,手指向人群集中处道:“王爷找了您好久,小姐,请随我来。”

  景笙顿了顿,和侍女僵持两秒,最终微笑着大跨步朝那帮孔雀女走去。

  湖岸尽头是一片画卷似的花园,绵延的花卉铺陈,比夹岸来得更加繁花似锦。偶尔春风微拂,迎面响起悉悉索索的动人声响,宛如乐声,一两朵花瓣随之飘零,的确是个附庸风雅的好地方。

  那些个公子小姐们或站或立,先是赞着景色,不一会又各自闲聊开。

  走到近前,突然看见一个让景笙略微讶异的人影。

  那位傲慢冷淡的君世子正坐在人群正中的太师椅上,不少贵女私下偷偷打量着他,君若亦却只垂睫看着手中茶盏,神色冷冷,恍若未觉。

  怎么看君若亦也同这花枝招展的赏花会格格不入,转念想到毕竟这是晋王爷开的赏花会,又很快释然。

  侍女将景笙送到当中,便悄然消失。

  景笙挑了一丛白丁香,靠边站着,尽量掩盖白衣的显眼。

  这时,不知哪家的小姐自觉才学出众,提议作诗,这一提,很快便有人附和,讨论的话题就从作诗到了以何为题,如何限韵。

  不多时,就见提议的那家小姐已用身边的杜鹃作了一首诗。

  景笙听了听,韵脚尚可,字句也不错,就是缺了些灵性,也不够大气,但作为头首,已算不错。

  果然,诗将吟完,就听其他贵女一阵喝彩。

  接着,有人选了其他花卉,又做了几首诗,有好有坏,但都没有什么绝妙的句子。

  景笙听的正开心,忽然,有个女声道:“不知众位可知,晋王爷可是颇为看好我家妹子,甚至属意下嫁世子。我家妹子的亲爹当年可是诗文名满帝都,众位要不要让我妹子作诗一首?”

  听了上半截,景笙已经听出这是景清的声音,当下,心里暗叹一声不妙。

   第六章

  话音刚落,一旁已经有人起哄,亦有人不平。

  “当年景丞相也是诗文出众,二小姐作一首便是。”

  “什么,君世子可是真的要嫁与景二小姐?”

  “这可真是……”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了景笙身上,不认识的也相互打听着。

  君世子依然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似乎也没有搭理这些人或是解释的想法,景笙摸了摸鼻梁,尽量讪讪笑着。

  诗她的确会作,但作的好了,难免成为众矢之的,作的不好,又会给人耻笑,这样倒是进退两难。

  想了想,景笙开口:“在下才疏学浅,一时想不出,可否给我纸笔,边想边写?”

  诗文只要作的一般便可,到时配上她的字,引开注意力,就算过去了。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很快晋王府的下人就在花园的石桌上垫了布毡,铺上笔墨纸砚。

  晋王府的笔墨纸砚自然要比景府好上许多,景笙摩挲着那支极品长锋狼毫,心中微叹,用这样的笔也不能写出十成的字,真是遗憾。

  垂笔转腕,笔在纸前略停了停。

  没过几秒,就已经有人酸酸涩涩说话。

  “要求这么多,景二小姐不会是写不出吧……”

  “写不出也没关系,认个罚就是了。”

  “不要为难了景二小姐,人家以后说不定是要娶世子的……”

  这时,一个清润温和的声音道:“诸位写诗也总要时间,不妨再多给景小姐些时间。”

  景笙抬头,那走来的人正是刚才见过的沈公子。

  还是方才的打扮,沈公子从回廊处缓缓走来,气度风华硬生生把周围一群人比花娇的公子比下去好几个台阶。

  瞧见景笙的目光,沈公子还善意地回了笑容。

  当下就有贵女开口:“既然这位公子都说了,那景二小姐再认真想想就是。不过,敢问公子是?”

  沈公子抬手回了个礼,姿势优雅利落。

  “在下沈墨,家母是定国将军沈雁。”

  景笙这才明白,原来是将军的儿子,难怪比起其他世家公子少了这么多的媚气,反倒看起来像景笙眼里的正常男人。

  收回目光,景笙正要提笔写下去,那位沈公子走了过来,宽大的袖口轻缓摆动,轻声道:“需要在下研墨么?”

  景笙微笑,尚未开口拒绝,沈墨已经抬起袖子拿起了墨块。

  然而,就在这一抬袖一挥手之间,景笙发现自己的面前竟然已经摆了一张写好的诗文。

  端正的小楷,清秀随性。

  景笙无言,这算是作弊么?

  沈墨的这首诗是咏梅的,字词不曾推敲,但是意境颇为大气,也是佳作一首。

  景笙笑笑,到底是将诗文卷起,望了一眼刚才藏身的丁香花,垂头另写了一张。

  丁香赋

  悠悠江上无人问,十年云外醉中身。

  殷勤结却丁香结,纵放繁枝散诞香。

  笔划纵横间,五分用力,三分飘逸,两分轻狂。

  刚一写完,就有女子夺过来看,看了字迹,愣了几秒,接着又被另一个人夺去,几番传看下来,才有人大声读出了。

  景笙微有些窘然,一侧脸,看见君若亦看着她的神情更带了几分不屑。

  咳,景笙忽然留意到,刚才君若亦的位置恰巧能看见这边,看他的样子,他不会以为她是抄了沈墨的诗吧……

  景笙正走着神,一道断喝响起。

  “好诗,好字!”

  景笙被这一声豪迈的夸奖弄得吓了一跳,对面一个桃红罩衣,深灰长袍的女子已拿着她的诗晃着扇子走来。

  那女子穿的倒是齐整,偏偏头发梳得蓬乱,大半扎在脑后,剩下几缕漏到肩前,几缕落在身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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