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王手指轻拂几下,伊夜就已从地上跳了起来,不断揉着屁股,虽甚是不雅,但也显出了她独特的‘可爱直率。’等她揉完屁股,又大刺刺的越过众人,口中对该隐抱怨道:“你也真是,自己吃鱼吃的开心,让我一个单薄的女孩子在窗户外攀着树干流口水,馋得发抖,我也要尝尝到底好不好吃!”
“你在外面偷听?”
“嘿嘿,我怕你发现,就躲在离窗有些远的树上,用一根长长的通心竿伸到窗户旁听,这样不能算偷听吧?哈哈哈哈,我伊夜就是厉害……唉……其实我是想突然冲进去吓你们一跳,没想到被那几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发现了,就只好和他们开打了。”伊夜脸上一丝歉意都没有,似乎还觉得有些遗憾没能冲进去吓他们一跳。
院内的人都哭笑不得,这姑娘……简直就不像是个女人。
******斗室内,龙涎香的香气依旧,陈列在柜上的物品也没有变成滴着血的死人头颅,但该隐和神魔之王的脸色却都不好,两人盯着正在边吃鱼边赞好的伊夜。
却见伊夜连筷子也不用,双手抓着那条鱼,狼吞虎咽的吃着,一条糖醋鱼刹时间被她吃的只剩一条鱼尾巴,这时她放下手中的鱼骨,打了个嗝,对神魔之王笑道:“喂,老王,还有没有,我看你手艺好的都可以去当厨师了,这糖醋鱼~~~嗝~~~~真不错啊!”
神魔之王寒着一张俊脸,没有开腔,只是看着被伊夜扔到了地毯上的鱼骨。同时也在为自己做的鱼而感到可怜。
“可惜可惜,牛嚼牡丹,怎知其味,伊夜,你真是不折不扣的一头牛!”该隐又嘲讽道:“真不知道你这人有没有点良心,嚼完鱼不说,竟然连鱼骨也随手扔到地上,这鱼被你吃了还真是可怜到极点。”
伊夜撇撇嘴:“吃鱼就是吃鱼,有什么牛嚼牡丹之说,再说了,我又可爱又漂亮,怎么会像头牛,我看你才……”她捂着嘴偷笑起来:“像极了人妖还有妖孽!”
该隐也跟着笑道:“是啊!人,人妖,妖孽,要不然就是怪物,人妖和妖孽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没想到你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你不是牛而是妖孽。”
伊夜一张笑脸垮了下来,猛地站起来,朝该隐冷冷道:“不和你说了,你本来就不是人,我和你吵简直就是犯病,我伊夜顶天立地,从来没做过亏心事,又怎么会是妖孽。”
她又对神魔之王劝道:“我是好心来告诉你该隐坏到了家,不要上他当,你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不过我伊夜还是感谢你做的那条美味的鱼,让我肚子稍稍饱了些,我要走了,省的被那姓该的奚落个没完。”说罢,旋风一般的离去了。
再看屋内,一片残渣剩饭,夜风从大敞着的门外吹进,带着半卷的纱帘罗帐飞舞,碰倒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茶水渗湿了蓝色的地毯,水痕渐渐扩散到神魔之王脚下,神魔之王眉头紧皱,偏移一下脚,那水痕又接着扩散开。
该隐苦笑道:“真是太抱歉了,伊夜这个人……”
“没关系,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太珍贵,我还有事要请教该隐兄。”神魔之王微笑道:“除了爱骂人之外……她,还真可爱。”
“请随我来,这间屋子交给仆人收拾吧,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人的手像,想请该隐兄看看,这个人……他很奇怪……”神魔之王边笑边说,从位置上站起,唤来了几个仆人。
他带着该隐穿过走廊,到了隔壁一间部置的古香古色,充满了书卷气的书房里,拿出旁边的几卷纸,研起墨来。
他勉强笑道:“我说的这个人……是隐者,他的手上,竟然没有生命线,不,是生命线很奇怪!”
第四节 但为君至 沉吟至今
天色凄迷,月冷如冰。
看着高悬在天际的明月,色中之王不禁长叹几声,月虽好,但又能与谁共赏。正当他一脚踏入帕帕居住的院子外,就听见有人语音中含着杀意地道:“是谁!报上名来?”
色中之王眉微一皱,微笑道:“我是色中之王,几月不见,龙骑兵你怎么变得疑神疑鬼的。”
躲在暗处那人松了口气,从旁边的树丛中跳出来,单膝跪地,对色中之王恭敬地道:“属下龙骑兵拜见色王大人,只是这几天太乱,所以下属才……”
跳出来的这人秀气得让人心折,嘴角总是带着一抹不经意流露出的微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此时的神态却紧张万分,像一根在弓上,绷得紧紧待出的箭。
色中之王道:“小龙你还是和几个月前一模一样,我本来还以为你能变的稍有些男子气概,没想到……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他自己说着说着,不由地笑了起来。
那叫龙骑兵的人闻言,却笑不出来了,喃喃道:“不是吧,我为了保护好帕帕小姐,专门设计过自己的形像,我觉的我好像……威严了一些?”
色中之王哑然失笑:“威严?算了吧,你如果威严,我也不会派你来保护帕帕了。”他嘴中虽这样说,肚中却早就笑翻了。
龙骑兵被说的心情低落,低声道:“属下知道了,但属下绝对是很可靠的!”
色中之王笑骂道:“废话,你不可靠我怎么会派你来保护小帕。”他微一沉思,疑道:“对了,为何我刚才来的时候你那么紧张,你的法术虽未到最高级,奇*shu网收集整理但也很少有人能敌过了,为什么要躲在树丛中?”
龙骑兵全身一震,随既倒吸一口冷气:“这几天有个人来见过帕帕小姐,这人虽长的不凶恶,但属下总觉的这人浑身带着一股邪气,而且,他的目光简直……简直就像是要把……”他吞了口口水,接着道:“目光就好像要把下属的衣服全扒了似的。”
“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色中之王虽想笑他两句,但看龙骑兵这种表情,也觉的吓他太不人道了,所以也就没有出言嘲笑。
龙骑兵像四下张望了几眼,四下除了几丛树林可以躲人外,都暴露在月光下,绝对没有人可以躲着,心中大大松了口气,接着道:“是个男的,那男人个子很高,长的也算是很英俊了,但……他的目光就连笑容中都带着一种阴冷的邪气!”
色中之王疑道:“邪气?”他略一沉思,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人,摇了摇头:“算了,我以后会常来,你也不用太害怕,毕竟这……这人还没有真的扒了你衣服,而且说不定,他也只是想把你一身细皮嫩肉给剥了,并不是想扒你衣服。”
他自觉的自己说的这几句话很好玩,再看向龙骑兵时,却见龙骑兵脸色发青,身子不停的发着抖,眼睛向四面瞟来瞟去,充满了惧意,就好像真有什么人躲在暗处,正等着剥他的皮。
龙骑兵喃喃道:“剥皮……对,不是扒衣服,是剥皮!”
色中之王一怔,奇道:“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他心中甚奇,却见龙骑兵听到他的话,又怔住了。
龙骑兵突然间像是魂魄回了躯体,笑道:“让色王大人见笑了,属下刚才不知怎的了,总对那人怀着惧意,所以……所以就变成那样了,不过那人也未必能比过属下,只是那人的眼睛,真的邪的很!”
色中之王点点头:“我知道了,这几天你要保护好小姐,等城解了围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把小帕也一起带走。”他望向楼上,窗处点着盏昏灯,灯在风中摇摆不停,光也扩散了,昏黄的灯光印照在树林中,树林中就好像有幢幢鬼影动个不停,显的甚是诡异。
“小帕怎么总喜欢点盏灯挂在窗外?”色中之王皱眉问道:“她这种习惯老是改不了。”
龙骑兵笑道:“帕帕小姐说外面的孤魂野鬼如果找不到路的话,看到这盏她做的招魂灯,自然会到她屋中去休息一会儿,就不会受冷风吹个不停了。”
色中之王哑然失笑:“她还是这么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也不怕,真是服了她的胆子。”他接着对龙骑兵笑道:“你到院子里去守吧,别在这里望灯而叹了,说不定几时鬼魂真的出来,第一个就找你。”
龙骑兵也笑道:“属下何曾怕过这种东西,只是有些感叹罢了,人心比这些东西都可怕,只是很少有人能想到,就算想到也会一带而过,不会去深究,想一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人性中都有相对立的两面……”他说着说着,似有无限感慨。长叹了一口气。
色中之王道:“你也别想那么多,快进去吧。”
他推开大门,一步跨进院内,却见院内一面粉墙,里面有千百竿翠竹遮印,入门阶下石子漫成甬路,路旁一溪清泉,上则萝芹倒垂,下则落花浮荡,幽静的不似人间。隐隐见有十几人在静声巡逻。
龙骑兵自豪地笑道:“这些都是属下精心挑选,训练出来的卫侍,他们一开始都不太服我,但现在却服的很,而且每个人都可以一挡十,共有五十人,大多是武士,还有些魔法师或剑士之类的。”
色中之王赞道:“真是好院子,小帕不论到哪里,都要把住的地方弄成这样,幽静的像仙境,你训练的人也真不错,走路没有丝毫声响。”
龙骑兵笑道:“帕帕小姐就在楼里面,属下就不上去了,色王大人请从那边走,属下再出去看看。”说罢,向色中之王行了礼,反身走出庭院。留下色中之王在原地发笑。
这时庭院中那些巡逻的人看到了这边有人,赶过来再一看,发现是色中之王,都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拜见色王大人!”
色中之王满意的点点头:“知道了,你们都不错,龙骑兵把你们教的很好,接着干你们的事吧,我自己去见小姐。”他说完,径自向小楼走去。身后卫侍们恭敬地看着他,直到色中之王进了小楼,身影已经没了,才又去接着巡逻。
帕帕拿着一卷书,坐在流纱帐外的床上,眼睛却直盯在桌面那盏油灯上,心中想着今天发生的一些事,平静不得。这时只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她一惊,回头看像门处,却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印在门纸上。
“是我色中之王,开门,小帕。”
帕帕松了口气,忙将门拉开,色中之王大步跨进门里,笑道:“真不愧是你的风格,此地淡雅闲静,还真是好地方。”又道:“你还不准备嫁人吗?”
帕帕嫣然一笑,指了指房间正中央的一幅画着山水花鸟的屏风,笑道:“你看上面的提字。”
只见屏风上提着一阕词,这些字迹清丽出尘,别有一种动人情怀。
帕帕柔声念道:“正青春,蛾眉颦笑,娟娟妍丽容貌。芳菲无数春光好,看尽落花啼鸟。帘半卷,风且住,疏烟淡日桃花妩。拂衣欲起,落一地红粉,忘了归途,看几许春暮。
昏灯照,闲起筝弹一曲,困来翻看琴谱。落落长夜寒声寂,依旧自在孤独。月满路,风满楼,玉笙吹彻离人苦,最伤怀处,怕楼高梦断,闲愁难却,休嫁作人妇。”
色中之王一看,先是一怔,又笑道:“好词,不过这样我也放心了不少,省得你嫁人了,留下我一人孤苦,想去找红颜知己,却被人从院子里轰出来,那样我就只好去红楼和一些庸脂俗粉度日如年了。”
帕帕放下手中书卷,笑道:“小色还不怕缺了红颜知己,我看各地的青楼,放眼望去,便地都是你的红颜知己,红颜知己们互相谈起来,恐怕没有人不晓得你色王之名。”
色中之王正色道:“非是如此,我色中之王可不是浪得虚名,要是遍地都是我的红颜知己,那青楼里种的萝卜白菜,大豆南瓜还全是我的知己了,我要这些东西干嘛,难道还能把它们的美丽容颜绘成画,谱成琴曲吗?”
帕帕捂嘴偷笑道:“你这人怎么何时都不改性情,老是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你要是把萝卜谱成曲……”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些好笑的事。
色中之王也被帕帕传染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每次和你谈话时我都在想,老天还真是钟情于你,将天地灵气全集中在你一人身上,造成了你这个奇女子。”
帕帕脸微一红,但还是笑道:“我也一直在想,常大常先生那种严肃的父亲,怎么会教出你这种儿子,也不知是不是,是不是……”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笑了起来。
“什么?”
“过度的要求造成了相反的个性,比如你和你父亲常先生的性格差异。”
色中之王也笑道:“被你猜对了,我父亲对任何事物都要追求完美,我刚好相反,吊儿啷铛,不误正业,我们甚至连外貌都不太像,逸刀流中有段时间甚至都有人怀疑我是不是我老爸的儿子,去调查我已亡的母亲,结果传到了我父亲耳里……”
“怎么了?”
色中之王大笑道:“他叫那人去边疆的酷寒之地放牧,观察羊是怎么生儿子的。”他边说边笑,弄的帕帕也笑道:“常先生还真是很有个性,能……能想出这种惩罚人的方式!”
色中之王点点头:“怪是怪了点,但很有效,自从那次以后,就没人再敢提起那件事,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他又正色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谈谈,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直视着帕帕,眼中有些忧虑之色。
帕帕疑惑道:“什么事?”她从没有见过色中之王这等神态,今日一见,有些替色中之王担心,没想到色中之王这种人也会有烦恼。
“昨天的宴会,我发现城不可能守的住了,城中人才虽多,但却互相不服,相互勾心斗角,我想,如果我们这些高层人士中只有一个来这里,说不定城还不会被李军攻破,但……现在却很难说了。”色中之王沉吟片刻,马上道:“我送你出城,就在明天,留在城中太危险了!我想依你的名声,李项羽和风火云也不敢留难你,除非他们想引起全大陆的公愤。”
帕帕惊呼道:“这怎么行,我一定要留在城里!”
“不行,就算用强的我也要你出城,兵慌马乱之际,你一个女子能起什么做用,更何况,我发现拔剑四顾好像想对你不利!”
帕帕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动,叫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怎能放下全城居民的幸福不管,我至多至少也有些引响力,我就不信李军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敢明目张胆的到城里危害城民!”
色中之王脸色如冰一样:“我知道你的引响力大得很,但就算李项羽听你的,就算他下令不准士兵们擅闯民宅,这种事情还是免不了的,因为他们的军营规定再严,这些人大多还是盗匪和农民出身,他们又不是政府训练出来的正规军!这些人!又怎会去听从上层的命令不去奸淫掠夺,侵掠是他们的天性!”
“我知道,可是我……可是我……至多至少也想要保护到一些人……就只是这样而以,我又怎么能自己先一步跑了,这样,我还算不算是个人!”帕帕此时脸上一片悲容,哭得梨花带雨。
色中之王脸上一片心痛之色,勉强笑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悲观,城还未破,更何况,李项羽手下的军师风火云是个人才,他懂的怎样安扶人心,这种事情定会被控制到最小,但这种事自古以来是不可避免的。”
他又叹道:“邪恶是人的天性,到了一定时候就会显露出来,而战争,就提供了让胜利者发泄自己邪恶的理由,你又怎么能去要求他们有和你一样的善良,他们并不是你,他们没有和你一样的良知!”
帕帕用衣袖抹了几把眼泪,坚强地道:“我知道,但我不会离开这里,你说的对,城还没有破,为什么要我走,我的命和别人是一样的,城破了,就算那种情况控制到最小,但还是会发生!那些因此悲伤的人,他们为此而死去的亲人,他们难道就不是人吗,他们和我又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要他们做战争的牺牲品,他们又有什么罪,他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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