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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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岁月-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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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恨的眼睛几乎要滴血了。常言说,千里来做官,只为吃喝穿,做官说白了就是为自己为自己的家族谋取福利,如果福利谋取不到,反倒过来给家族带来祸害,那这个官还不如不做。今天到现在,黄仁礼一想到儿子这么莽撞他就气的心口疼。

  黄仁礼上炕抽会水烟,看到儿子进来了,他便靠直身子抽着烟亲切的说:“你坐吧,今晚咱爷俩好好说说你的事。”

  黄亮疑惑的看看父亲,便在炕边坐下来也点上烟。

  “丫儿啥时候回来?”一会,黄仁礼问。

  “她说这几天就回来,也不知怎么啦,想必是那边的事情没了结吧?”

  黄仁礼迟疑会问:“……你口口声声给爹说她这次一回来你们就完婚,你现在告诉我你对你们这婚怎么结到底想了多少?”

  黄亮讪笑笑:“结婚嘛,有什么好想的,到时把我的房收拾一下就行了。”

  “丫儿也这么想?”

  “爹,想必她什么都跟你说了,不过,我的意思还是简单办吧,呵呵,就是用五十台大轿把丫丫抬进我们家又怎么样。”

  黄仁礼面无表情的看着儿子说话时轻松的表情,一会说:“是啊!那你就简单办吧,不过,我留给你的家产当初我已拿出来给了丫她哥了,下来我也不会再给你们准备什么了,过几天你就给你们找个房子搬出去,今后你自己去结你的婚,自己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吧,你现在好歹也是开元知府了,想必你们今后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过。”

  听父亲这么说,黄亮很纳闷:“爹,我没说搬出去呀?”

  “怎么,你该不会想留下继续让爹养你吧?”

  黄亮抓挠下头笑了:“爹,你该不会是故意难为儿子吧,你知道我们现在单独过日子手头紧。”

  “你放心,到时丫她哥会给你们很多的。”

  “我们怎么能要他的东西。”

  “开元的知府要是穷的结不了婚,要是让日子过的饿死了那不是笑话。”

  “爹,瞧你说的,就是再穷还能结不了婚过不下去日子,我是说我们今后就在你身边不是热闹吗?你不是很喜欢丫丫吗?”

  “爹是喜欢她,可爹不想让你到这年龄还躲在爹的翅膀下边过日子。”

  “爹,我是您的儿子嘛,再说我今后不是也有薪水嘛,并不是白吃爹。”

  “就你那点薪水等你结婚了还不够给你媳妇制衣服,哼!你还知道自己是儿子?你都会拒绝你老爹,你老爹就不会赶你走?再说啦,你吃这个家里的饭,你为这个家做出什么贡献了?还要爹不但养活你,今后还要养活你媳妇。”

  听父亲这么说,黄亮叹口气沉默会说:“是啊!看来我们真该搬出去。”

  没想儿子会这么说,黄仁礼真生气了说:“那你赶紧先搬出去,最好明天就别回家了,老四,记住一点,只有懂得过日子,才能懂得怎么做官,爹正是看到你一直糊里糊涂的生活着,所以才会强迫着让你去独自面对生活。”

  “谢谢爹的教诲。”

  “哼!你别给爹来这套,教诲谈不上,过日子就是锅碗瓢盆叮当响,可不是你想象的喝风喝水就能行,你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想必是爹为几天前自己拒绝他的事真生气了,故意给自己来这手,想到这里黄亮苦涩笑笑问“爹,今晚你专门在门口截住我就是为这个吗?”

第十二章(6)
听儿子问自己,黄仁礼不安的看会儿子,装袋水烟点上抽了一会说:“爹问你,吴家人这几天找过你吗?”

  黄亮瞧父亲问起这件事,敛住笑点点头:“找了好几次,可怎么能饶了那两个恶魔。”

  黄仁礼沉默会问:“上次你杀了麻立厚,让人家差点要了你的命,难道你这次还不想吸取教训吗?常言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哪,你难道又想让自己时刻都处在吴氏家族报复你的凶险中吗?想让我们黄家也处在吴氏家族报复的凶险中吗?”

  黄亮沉默会叹口气:“他们这些年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手里可攥着几十条人命啊!如果官府不除掉这样的恶霸,怎么能在民众中取得威信?”

  听儿子这么说,黄仁礼脸上的肉一颤:“这么说你是决定不顾及你的死活和黄家的安危了?”

  黄亮看看父亲一会说:“我们今后加强防范就是了,我今后出门会小心的,这次不杀他们我还有什么脸面做开元的父母官。”

  黄仁礼看会儿子坚决的神色,闭上眼睛一会说:“听爹的吧,云林那个田力和孙建你就别查了,彭浩年可不是你娃能得罪得起的,人家吹口气也能把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吹上天,别自不量力自讨没趣了,及早知难而退吧,而对于吴家父子你更得听爹的把他们关上几年就行了,最好不要和人结死仇,再说你这又不是为我们黄家争什么,他们又没把咱们家怎么样,何必呢?”说到这里,看到儿子不说话了垂下头,黄仁礼以为儿子被自己说动了,顿下继续说:“老四啊,做官和做人一样,不但要会方更要会圆,你不要以为手中有了权力就可以任意乱使,常言说的好,穷寇莫追,给人留余地也就是给自己留余地,你还年轻,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哩,你就是不为你想不为我们黄家想,你也应该为丫的今后想想,你树敌多了,今后他们拿你拿我们不怎么样,如果丫上街让他们逮机会暗算了你说到时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爹,是不是吴家人找过你了?”听爹说这么多,黄亮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父亲。

  黄仁礼顿时气的身子直哆嗦:“老四,你怀疑是爹收了什么好处了吗!?”

  “爹,孩儿怎么会这么想。”

  黄仁礼冷笑一声狠狠训斥道:“哼!我看你分明就是这么想,告诉你老四,儿子不孝,家庭管教不严,爹说出去别人信,如果说爹缺钱,鬼都不会相信,爹即便是是穷困潦倒也不至于穷困到要那样的钱,看来有人骂你是疯子,看来你真疯了,你连什么是好话都听不来了,爹实在纳闷,你好好的只做几天的狗屁尿官 ,怎么就有人骂你是疯子呢?”

  爹这么训斥自己,黄亮点上烟猛扎起来。

  黄仁礼忍耐会长长叹口气说:“老四,吴家可是一个大家族,整个家族势力有多庞大想必你心里也清楚,你说对,吴家父子是大恶霸,他们在永安横行已不是几年,而是几十年了,无论是满清政府,还是袁世凯和北洋军阀手里,历任的永安县长县令都对他们家族有几分敬畏,还有过去就连郭大鹏也对他们礼让三分,哼!过去的就不提了,就说林正南这两年不也对他们很宽待吗?去年冬天人家都没杀他们,而这次唯独你对他们与众不同,老四,如果你是林正南,我也不说什么,人家手里有兵权,出门有那么多警卫保护,可你手里有什么?当然,你如今是他的妹夫,你和丫会受到他的保护,可黄家这一大家人呢?今后怎么办?还有,上次你杀了麻立厚,已经在开元的乡绅中有了很不好的影响,如果你这次再杀掉吴家父子,那你今后无疑就会被开元的几百乡绅将视为公害了,如果这样,今后你这个专员可怎么当?”

  听爹又说了这么多,黄亮依然抽着烟没说什么。

  看到儿子脑子里象是在激烈的斗争着,黄仁礼抓过儿子的手说:“老四,爹知道这次林正南是同意你处决吴家父子,可人家又没逼迫你非要让他们死,以爹看就是你这次能把他们关几年,也是很少见的官了,对受害的百姓也有了交代了,再说啦,林正南这次他让你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他的政权着想,可你实在不该犯这个傻,他不考虑咱们黄家的安危有情可原,可你呢?你总不至于跟林正南一样要爹要我们这一大家人今后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吧?另外,我们黄家有这么多买卖要做,人家真想报复今后一定会有办法祸害我们啊!老四,爹最后再劝说你一句,这次杀吴家父子说到底这是公事,爹真的不希望你为了公事给我们黄家最后落下了不共戴天的私恨,你想想这值得吗?”

  父亲的担忧黄亮怎能不知其中的厉害,昨天他就收到过一份匿名的恐吓信,信中尽管没提具体内容,但对他的警告打眼一看就知道与吴家的案件有关联。

  从父亲房里出来,黄亮一头扎进雨地里,他仰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顿时,倾盆的大雨浇在脸上激的他几乎无法呼吸。上次在永安带走吴孝天父子时,受到了吴氏家族的极力阻拦,最近这段日子,吴家人拿着重金几次前来求情,此刻,站在雨地里,黄亮回想着这几天吴家说情人哀求的话语,暗含着威胁的话语,以及他们对自己带走吴孝天父子时仇恨的眼神一股脑都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一会,上次他被鲁国安的走狗抓住后受到非人般的凌虐也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难道自己要向罪恶的黑暗势力屈服吗?良久,黄亮感到自己直面凶险的勇气渐渐在消退,而心中的怯懦骤然在上升,他不由这么问自己。其实,这几天来,对于云林田力案的调查和处决吴家父子黄亮一直都有点心怯,他不只是为他自己的未来着想,更多的是为他的家为他未婚妻的安危心怀怯懦,不过,这几天他内心深处迸发出的强烈的仇恶心理一直在压制着这种心怯,给了坚持的勇气和决心。刚才,经父亲这么一劝说,黄亮真的害怕起来,尤其是处决吴家父子,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让自己的家人或者未婚妻受到伤害,那自己怎么能接受得了?父亲说的对,人家在暗处,自己在明处,他们在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寻仇,也不敢寻仇,可一年,两年,十年,自己怎么防范?如果以后自己总因为这件事担惊受怕时时让自己处在防范中,那会是什么难熬的日子?

  明天就要向这股罪恶的黑暗势力开刀了,难道在这个时候自己真的还要向罪恶的黑暗势力屈服吗?很长一会,当黄亮又在不安中这么问时,天空一道耀眼的电光穿过黑暗和雨雾投射到他的脸上,他刚睁开眼睛,一连串的惊雷在他的头顶炸裂开来,恶鬼!你是在向我黄亮炫耀你邪恶的威力吗?!忽然,黄亮心里萌生了一股不甘屈服的愤怒,这些日子,永安受到吴家*的弱势百姓对自己那一双双感恩的眼神浮现在他的眼前,黄亮恨恨的一抹脸上的雨水暗暗发誓,自己不要那感恩的眼神,要的是让他们今后都能过上没有*欺压的安宁日子,不管他在今天这个位子上能呆多久,或许他明天就会死去,他的目标就是要铲除开元这片土地上的不公与罪恶,如果他的生命就象划破夜空的闪电那么短暂,只要在那一瞬他能把他生命里激发出的光芒都释放出来,即便是瞬间就被黑暗所吞噬,他也无悔!

第十三章(1)
瓢泼的暴雨下了几个小时,到半夜停了,天明时分,大雨又开始下起来,一直到早上十一时仍没停歇,但处决吴孝天父子的公判大会并没有因为大雨而延迟。早上十时五十分,在开元戏楼前边的空地上冒雨围观的群众已足足挤了仅万人,而维持秩序的二百名警察持枪荷弹站在围观群众的外侧,他们时刻警惕的观察着会场的情况。

  十时五十五分,黄亮带着开元公署的官员在卫队的保护下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戏楼台子上,他环视一下下边雨雾中黑压压的人群,禁不住热血澎湃,便激动的走到田明仁跟前和他握过手问:“一切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田明仁也激动的答。

  黄亮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看看下边最前边的那些来自永安的受害者家眷,又看看表便对身边的田明仁说:“到时间了,开始吧!”

  “是!”田明仁应声站到台前用哨子对台下猛吹几下,看到人群即刻安静下来,他放声道:“父老乡亲们,今天开元行政公署要在这里对罪大恶极的大恶霸吴孝天、吴忠人进行公开宣判!现在公判大会开始!”说着,田仁明把大手一挥大喝一声:“把大恶霸吴孝天、吴忠人押上来!”

  田明仁话音刚落,五花大绑的吴家父子便被警察迅速押解上戏台,即刻,人群中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人哭喊道:

  “吴孝天,吃人的恶魔,你也有今天哪——”

  “苍天哪,你为啥今天才开了眼哪——”

  “吴孝天,你还我儿子,还我丈夫——”

  “吴忠人,狗杂种,你还我闺女啊——”

  看到大雨中群情激愤的受害者叫骂声嚷成一片,黄亮看眼被押在台前的吴家父子对身边的田明仁命令道:“把薛大娘请上来。”

  田明仁点点头转身冲下边的手下一挥手,手下会意,即刻便把白发苍苍的薛大娘搀扶上来,黄亮走上前去搀扶住薛大娘说:“大娘,今天你不用再害怕了,吴家父子马上就要被正法,您心里都有什么委屈就尽管倒出来吧。”

  薛大娘颤微微的看会黄亮忽然给他跪下哭喊道:“晴天大老爷哪!晴天大老爷哪……”

  “大娘……”瞧薛大娘这样,黄亮赶紧把她搀扶起来劝说道:“为民伸冤是我们该做的,过去二三十年来,吴家父子到底都对你家做了什么?你大胆的说出来,然后我们政府才能为您伸冤报仇!”

  听黄亮这么说,薛大娘一抹脸上的雨水呆呆看看吴孝天父子,又呆呆看看黄亮,迎着黄亮鼓励的眼神,薛大娘顿时全身颤栗起来,眼睛里喷射出仇恨的光茫,一会她哆嗦着走到吴孝天父子身边抡起拳头就打他们,两个警察赶紧上前拉开她,薛大娘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道:“吴孝天,你这个吃人的魔鬼,苍天为啥会把你生到人世间啊!……光绪十三年,你为了霸占我家田产,用钱买通了当时的狗官赵宝贵,合伙陷害我丈夫,最后我丈夫被你们活活的折磨死在监牢中……”控诉到这里,情绪极度激动的薛大娘面色发白,她几乎站立不稳,缓会才又哭喊道:“……宣统二年,你这条披着人皮的狼又欺辱了我的闺女,当时我的闺女才十四岁啊!你既然欺辱了她还就罢了,可你为啥还要杀她呀……”说到激动处,薛大娘愤怒的上前揪住吴孝天的头发就是一阵猛打:“你还我丈夫,你还我可怜的闺女,你还我儿子,还我两个可怜的儿子哇……”

  看到薛大娘这样,看护她的警察赶紧上前去拉她,由于激动过度,薛大娘忽然一个踉跄昏死在台子上。

  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黄亮赶紧上前查看下大娘的病情火速吩咐送医院。

  下边即刻传来一阵更加猛烈的谩骂声,有不少人愤怒的甚至要冲上台子和吴家父子拼命,维持秩序的警察赶紧阻拦住。

  抬走了薛大娘,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接着让永安漫川的张石头老人和永安县城的商人贾安良控诉吴家父子的罪行。张石头老人的三个儿子前不久被吴家父子逼的跳了悬崖,而贾安良的儿子被吴忠人五年前在县城的大街上活活打死,之后他去县政府告状,冤情没有得到伸张,反而在几个月后让吴忠人指使走狗放火烧了他家的房子,他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也被活活的烧死。

  当三个深受*的百姓控诉完吴家父子的罪行,下边人群中的情绪几乎达到失控的地步,人们高喊着:“打死他们!打死他们!”不少人同时抓起泥巴便往吴家父子的身上就是一阵猛砸。

  看到下边群情激愤的样子,田明仁赶紧命令下边的警察维持好秩序。一会,等人们的情绪稍微安静下来,黄亮便让田明仁宣布吴家父子的十二条罪状。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清平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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