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双性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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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狼(双性生子)-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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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不等对方的回答,飞快地跑了出去。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想换做任何清醒的人被那样的目光盯着看,大概就会像阳光下的积雪一样,不消多久就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杨坚在梦里仿佛又见到了严礼之。
   对方在他包着纱布的脑袋上轻轻抚摸几下,低声说了些什么。杨坚努力想听清他说的话,但那音调仍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模模糊糊并不真切。
   他恼火地想要把严礼之抓近一些,但每次伸出手去都无法触到对方的身体,就好像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严礼之,而是团可见而不可及的雾气。
   但这次杨坚打定主意要碰一碰对方,怎么也不肯放弃。他费力挣扎半天,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将严礼之逮住。他牢牢握着对方的一只手,觉得这次严礼之再也无法从自己身边逃开了,不禁十分得意,连面上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也不知过去多久,杨坚从梦中惊醒,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左右张望。
   此时大概已经临近傍晚,病房里十分安静,并没有第二个人在场,就连杨可也不见踪影。杨坚心中一阵失望,再度倒回床上,恨不得再睡一觉。
   杨坚刚刚合上眼睛,又听到病房的门嘎吱一响,那声音并不大,却让他身躯一震,迅速翻身坐起,探头往门口看去。
   来人的视线恰好与杨坚对个正着,他似乎被杨坚不同寻常的反应吓了一跳,惊道:“这么欢迎我来?”
   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见的人,杨坚兴趣缺缺地收回目光,问:“你怎么在这里?”
   “没看见我穿的什么吗?现在可是我的值班时间。”冯豫笑眯眯地走到杨坚床前,对着他的脑袋仔细审视一圈:“看来你康复的挺快,还有多久出院?”
   杨坚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着装,冯豫相貌斯文俊秀,身形修长,穿起白大褂倒颇有几分人模狗样的味道。不过对方是医生这件事并没有给杨坚多大的震撼,他没有见到严礼之,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懒洋洋地比了个二后,反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住院?”
   对方干脆在他身侧坐下,对他的问题不以为意:“要知道你的情况还不简单,让人去问问就好。”冯豫说完,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光头,你最近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没什么。”杨坚没有向陌生人诉苦的习惯,便随口敷衍一句。
   显然冯豫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思索片刻后他又道:“你怎么不找小礼帮忙,你如果有事,他肯定不会不管你。”
   从对方口中听到严礼之这三个字,杨坚无端有些尴尬,板着脸开口:“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听见这句话,冯豫脸上笑容一滞,继而异常严肃地问:“你真的打算和小礼老死不相往来了?”
   杨坚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就不再认真考虑一下?”冯豫抬手揽住杨坚的肩:“光头,小礼真的挺喜欢你的。”
   一动不动地任对方搭着自己的肩膀,许久后,杨坚才嗤笑一声:“喜欢有什么用。”
   冯豫被杨坚噎得无言以对,他重重地在对方肩头拍打几下,起身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刚踏出门口几步,他似乎又记起什么,回过身来:“出院之后等我电话,我请你喝酒。”
   杨坚前脚刚送走冯豫,杨可后脚就踏了进来。
   不等杨坚开口盘问她方才的去向,杨可已经抢先一步把手上的东西送到哥哥面前,表现得十分乖巧:“你的晚饭。”
   杨坚对她的举动颇为无奈,只好说:“下次出去记得跟我说一声。”
   杨可撅着嘴道:“你睡得那么死,我不想吵醒你嘛。”
   觉得妹妹说得也是实话,杨坚点点头,没有继续追究。他一边拆杨可带来的晚餐,一边随口问道:“下午有没有谁来过?”
   记起刚才那个人叮嘱自己的话,杨可匆忙把视线移到别处,充满负罪感地撒谎:“……没、没有。”
   所幸杨坚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才让杨可蒙混过关。
   托着下巴观察杨坚好半天,杨可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提问:“哥,上次你带回家的那个朋友……怎么没来看你?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杨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她一眼:“哪个朋友?”
   “就是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杨可不假思索地答道。
   等到杨坚猜出她说的人是谁后,他的脸色顿时古怪起来,闷声敷衍一句:“他没时间。”
   但是杨可并不打算放过他:“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杨坚罕见的有点不耐烦。
   尽管杨可对这句话十分的不满,但看到杨坚的表情后也只好默默地把问题咽了回去。看来刚才那个人没有说错,哥哥的确在和他生气,而且现在仍在气头上,自己还是不要再去招惹哥哥为妙。

30。
杨坚出院后的第一天,就被杨母以受伤后都要修养几天为理由扣在家中,他原本就在医院闲得万分无聊,现在又没有工作可以做,只好出去散步。
   他漫无目的闲逛一大圈,忽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地方。杨坚第二次见到严礼之,就是在这附近的一间酒吧里,那天他本是心情不好去喝个闷酒,怎么都没料到会碰上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白脸上司,还和他闹出了一夜情。自那天过后,杨坚就开始从潜意识里排斥这个地方,这么久过去竟然再也没有来过。
   现在杨坚心里那层隔阂倒是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禁兴起一丝再去里面看看的念头。
   由于刚刚入夜,这里的生意倒是很好。这间酒吧的旁边是条暗巷,时常可以看到情侣或是即将发展一夜情的炮友躲在里面亲热,杨坚路过时无意往里面扫了一眼,却没料到里面竟有道他熟悉无比的身影。
   他瞪大眼睛,仿佛看见一件极为荒诞的事般伫立在原地,盯着那道人影观察许久,终于确定他没有认错。
   杨坚看到的正是严礼之。
   这个前不久还在杨坚梦里出现过的男人正背靠墙壁,极为闲适地站着。一名窈窕纤细的陌生女人站在严礼之对面,她的身高只能够到严礼之的下巴,两人聊天时严礼之也十分体贴地低着头,两人在黑暗中的剪影和谐美好,俨然是一对正在说悄悄话的甜蜜恋人。
   杨坚脑中一时像火山喷发般涌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比如把冲过去把严礼之揍一顿,比如落荒而逃,它们像岩浆一般烫的杨坚脑中滋滋作响,似乎下一刻就能把他的头颅熔穿。
   但最后他哪一个都没有选择,杨坚迈着僵硬的步子,往后慢慢退到一个难以被发现的角落,目光仍一动不动地黏在严礼之身上。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低头叼出一根,点火时因为手指有些不听使唤,还险些烫到自己。
   深深吸了一口烟,杨坚眯起双眼,看到严礼之身前的女人忽然踮起脚,伸手揽住他的脖颈,严礼之随之配合地稍一俯身。
   接下来的戏码根本不用杨坚猜想。
   严礼之托着女伴的腰,专注地与她接吻,让杨坚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对方察觉。这样一幕场景本是杨坚最不想看的,但他无论怎样都挪不开自己的视线,只是一动不动、无比冷漠却贪婪地注视着严礼之的一举一动,连半秒都不愿意错过。
   等到严礼之与对方分开,杨坚一根烟也恰好燃到尽头。他觉得自己头颅和胸腔里满满都是烟草辛辣的味道,堵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严礼之此时正与靠在他肩头的女伴轻声说话,杨坚抬手揉了揉自己睁得酸涩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
   正当杨坚胡思乱想的当口,他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
   杨坚朝严礼之那边望了最后一眼,终于转身走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杨坚皱着眉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光头,听说你今天出院?”不等杨坚开口,电话那端的人抢先喊道。
   会叫他光头的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杨坚也没心思计较这个称呼,冷冰冰地问:“干什么?”
   大概是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愉快,冯豫干咳几声:“我不是说过吗,出院后请你喝酒。”
   杨坚现在听到任何关于酒的词语都想揍人,当即脸色铁青地拒绝道:“没心情。”
   “喝酒还要什么心情?”冯豫仍不死心:“心情这种东西肯定是越喝越好啦,快来快来,我等——”
   他还没说完,就被杨坚粗暴地切断了通话。
   但冯豫仍旧没有放弃,在他锲而不舍地打来第五通电话后,杨坚终于忍无可忍地再度接起,这次他的语气十分不快:“再烦我信不信老子揍你。”
   “不喝酒也没关系啊。”冯豫可怜兮兮地哀求他:“陪我吃个宵夜,就一顿宵夜。我绝对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满足我这次行不行?”
   杨坚被他磨得无可奈何,只好问:“去哪?”
   “我马上让人来接你,你把地址报给我。”冯豫听他妥协,忙不迭地开口:“你在原地等几分钟就好。”
   杨坚从冯豫的车上下去后,发现对方居然穿着睡衣在别墅门口等他。
   冯豫的住处倒是很符合他的身份,杨坚兴趣缺缺地扫视四周的摆设一圈,任由冯豫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言不发。
   “别摆出这幅我欠你很多钱的表情给我看嘛。”冯豫终于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我刚刚才被男朋友甩了,你看我现在还不是笑得很开心。”
   杨坚这才看出对方的真实目的,他冷哼一声,又捕捉到对方话里的关键词:“男朋友?”
   冯豫一愣:“是啊,男朋友。”片刻后他反应过来,反问道:“我喜欢男人,小礼没有告诉你吗?”
   杨坚的表情瞬间变得略为古怪。
   “你这反应是什么意思?”冯豫十分不爽地拍拍他的肩膀,提醒杨坚:“你不也喜欢小礼?小礼在遇到你之前也是男女通吃,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再提严礼之,”杨坚磨着牙说,“我马上就走。”
   对方忙道:“好好好,我不提他。”他领着杨坚进门,又讨好地问:“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杨坚这才意识到这个人找自己来,大概只是想倒一倒失恋的苦水而已,便无奈地回答:“随便你。”
   冯豫找来佣人吩咐几句后,又从冰箱里翻出几听啤酒,顺手扔给杨坚一罐。他利落地拔出拉环,一口气灌下半瓶后才道:“ 今晚你什么都不用说,陪我喝点就好。”
   两人果真就默不作声地喝了半天的酒,把最后一罐啤酒倒空后,冯豫长叹一声,颇为落寞地开口:“我真不知道哪里又让他不满意了,他要我别黏着他,我就每个星期只找他两次。他不喜欢闻烟味,我也再也没有碰过这东西,他在别人面前也从来没那么难伺候过。”
   杨坚深知自己根本不具备安慰别人的天赋,干脆没有出声,任由对方诉苦。
   冯豫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每次和他做都一定要戴套,说是清理起来太麻烦,睡觉也不让我抱着,因为会干扰他睡觉。光头,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嫌弃我?”
   “……”杨坚思索良久,艰难地下达结论:“有一点吧。”
   对方立即露出受伤的表情:“连你觉得他嫌弃我。”他揪起一只抱枕捂在脸上,悲愤地喊道:“我那么有钱,长得也不错,还听话,像我这样的好男人现在有几个啊!”
   杨坚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说什么好。
   冯豫独自纠结半晌,忽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直起身看向杨坚:“光头,如果我现在问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你会揍我吗?”
   话题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杨坚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他很快就回想起严礼之与别人接吻的那一幕,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看得冯豫浑身一紧,迅速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所幸杨坚并没有教训他的意思,淡淡答道:“因为严礼之。”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冯豫的意料之外,他瞪大双眼,声音里满是疑惑:“你见到他了?”
   杨坚点点头。
   “你们吵过架?”冯豫又问。
   沉默几秒后,杨坚才答话:“没有。”大概是不让对方误会,他又补上一句:“我们没有说话。”
   冯豫一怔,神色中浮出几分不安,试探着说:“他……身边有别人?”
   听到别人二字,杨坚脸色再度难看许多,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对于这个消息冯豫竟没有一点意外的模样,他苦着脸挠挠下巴,迟疑道:“光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听完之后不要太难过。”
   杨坚眉梢一抬,示意他说。
   冯豫抓过几只抱枕挡在杨坚和自己中间,磨磨蹭蹭地说道:“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你既然到看到过,我继续瞒下去也不太合适,但是又怕——”
   “说。”杨坚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废话。
   对方清了清嗓子,一脸紧张:“小礼可能马上就要订婚了。”
   杨坚呼吸一顿,瞬间就把掌中的易拉罐捏成一团废铁。他似乎要把手里的东西捏碎般用力收紧手指,深呼吸过好几次后才勉强能说话:“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几天前,是他父亲安排的婚事。”冯豫小心谨慎地回答完,又紧张地替严礼之解释:“小礼他肯定不是自愿的,这点你一定要相信他。”
   杨坚迅速眨了眨眼睛,英俊的脸上仿佛蒙着一层冰冷的霜,没有说话。
   冯豫豁出去般飞快地补充:“伯父还准备让小礼订完婚就去美国,代替他去处理那边的生意。”他拍拍杨坚的肩膀,轻声建议:“你们还有见一次面的时间,不如你去找小礼试试?”
   漫长的沉寂过后,他终于听到杨坚沙哑的声音:“没必要。”
   杨坚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指尖微微颤抖着,缓慢而艰难地开口:“我也希望他这样。”

31。
杨坚也不知道自己在抽什么风,忽然又想回严礼之的公寓再看一眼。
   尽管听到严礼之要订婚的消息之后,他就已经说服自己不要再想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但这个念头就像着了魔一般在杨坚脑中盘桓,等到杨坚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严礼之的公寓门口。
   “就当最后告个别,也没什么。”杨坚心虚地替自己开脱。
   开门进去之后,他不禁一阵恍惚,公寓里的一切仍和他离去时没有半点区别,每件物品都安安静静地躺在原处。从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依然一尘不染的地板和家具就可以看得出来,公寓的原主人显然也没有忘记这个地方,每周都会让人过来打扫。
   杨坚推开严礼之卧室的门,像只走失几个月又被主人捡回家中的大狗般,仔细而谨慎地把里面检查了一遍。严礼之离开后并没有把所有物品都带走,衣柜里仍旧挂着一大叠他的衣物,床头还摆着几本书。
   躺在严礼之干净整洁的床上翻了个身,杨坚嗅到枕套和床单上熟悉的香味,忍不住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深吸一口气。杨坚和对方分开的时间太长,几乎已经忘记严礼之身上的味道,现在终于回想起来,心绪不禁十分复杂。
   他顺手拿起对方搁在枕边的书,封面和内容都是密密麻麻的外文,看得杨坚一阵头疼。他胡乱翻开几页,意外地在书中找到了严礼之夹的便笺,上面有几行用黑色墨水写就的英文。尽管原主人写得略微潦草,字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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