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脑子还挺清楚的。我心里想到。
“前辈真是明察秋毫,晚辈佩服之至。”我拱手说道。
“呵呵,有什么可佩服的,无非是活的年头久了,经验多了点罢了。我相信,以你的赌技两个月赢五千银元到手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那样一来还有什么意思?我漕帮势力遍及北方七省,五千银元于我不过是九牛一毛,有它不多,没它不少。”李存舟笑道。
“呃?即是如此,莫非前辈有意不再追回那笔钱?”我奇怪问道,我是不大相信会有这么好的命。
“当然不是。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少要的,不过有一个前提,那些钱必须是正道得来,不能赌,不能骗,总之,每一分,每一文都必须干干净净,明明白白。”李存舟正色说道。
话是义正词严的正经话,不过从一个**大佬嘴里说出,怎么感觉就那么别扭呢?
“如此看来,前辈是已经替我想好了方法,不妨说出来听听?”我微笑问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奇怪的条件】………
李存舟很得意,对他而言,这一切就象是一场游戏,而他则是这场游戏规则的制订者,无论怎么玩儿,有利的一方永远是他,身居高位者,虽喜欢的就是那种可以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wWw.23uS.coM
“嘿嘿,很简单,既然你已经自称是贝克侦探事务所的合伙人,那么就接着做下去好了。你欠的钱全从你的薪水里扣除,当然,我会给你留下足够的生活费,怎么样,很公平合理吧?”眯起眼,李存舟嘿嘿笑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的女儿打白工?”我惊讶问道:这个提议的确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李茹男为人并不吝啬,给员工开的薪水在同行里算是比较高的,不过即便如此,一个月的薪水再高恐怕也超不过一百大洋吧?一年十二个月,以此计算,想把五千银元还清也得四年多!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呵呵,这怎么能算是打白工?终究你还是拿着薪水的。再说了,我只是说你要还的那五千银元必须从你的薪水里扣,又没说除了薪水外你不能从别的地方搞钱。以你的本事,想必不会为这种事烦恼吧?”李存舟轻松答道,似乎比我本人更有信心,不过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越象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老家伙,你真的要玩吗?——我心中暗骂。
我是一个不喜欢被约束的人,就象诗仙李白所写的那样“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若是按对方设定的规则去做,岂不是四年多的时间只能困守在贝克侦探事务所里吗?
“前辈,您这可就有点儿强人所难了。我看不如这样,除了原本的五千以外,我再多加五千,算是我对您孝敬,时间就定为两个月,您看怎么样?”我略一迟疑,提出我的方案,如果五千银元能换回四年的自由之身,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哦?为什么为难呢?难道我的女儿就那么不好相处?”李存舟故做不解地问道。
老家伙,你会真的不清楚我在意的是什么吗?明知故问,装的还挺无辜!
“那当然不是了,只是我觉得按您所提的方案还完最少需要四年的时间,所谓夜长梦多,这么长的时间万一中间出现什么意外不就麻烦了吗?所以,与其如此,不如把时间缩短,尽快了结此事,于您于我不都轻松吗?”
说李茹男的坏话那是万万不行的,人家父女两个人之间怎么说都是玩笑,而外人敢多说一句,搞不好就会捅了马蜂窝,别看他现在笑得象是笑面虎,可随时随刻都可能露出本相,变为一头噬人的猛兽。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呵呵,可惜,我不是。”李存舟的表情越发的得意,“我说过了,钱,我有的是,我不在乎你是两个月还是两年或者二十年还,至于孝敬,你愿意多给我倒不会介意。”
“呃,这样做您总该有自已的考虑吧?您也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能有一个充分理由,即使我现在答应您,也不能保证一定会遵守。”我提醒道。
交易是双方的,虽然现在一方占有绝对优势,但另一方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相比于漕帮帮主的赫赫威名,我不过是一个初闯江湖的新丁,兑且我所从事的职业本就不需要什么知名度,就算违约背誓,大不了隐姓埋名,换个身份再来而已。
“说什么!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再敢对帮主不敬,我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段举怒了,北平城里,敢和李存舟讨价还价的人掰着手指就能数得出来,而那些人要么是豪门望族,要么是军政要员,要么是**大佬,论身份,地位,权势,不知比你一个老千强多少倍,你这样的人也敢和漕帮帮主谈条件,不要命了吗?!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段举这个人的身手的确很强,不过论起斗智,那就远不是我的对手了,回应他的挑衅并无太大意义,反正我也没想过面对面把他打倒。
还是李存舟沉得住气,把手摆了摆,制止了段举的冲动。
“呵,你说的对。今天你之所以坐在这里要听我的安排,其实就是一个“命”字。如果事先知道茹男和我之间的关系,想要抓住你虽说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也绝不会轻松。你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所以我才会另眼相看,特殊对待,假如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千,以我平时的作风,你现在早就成了花肥了。”
李存舟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我没有插话,我知道对方说的并不是假话,他的确有那种能力。
“,我不清楚你对我的家事有多少了解,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有茹男这一个女儿,她就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疼她,宠她,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一定要帮她实现。贝克侦探事务所是她的心血,虽然我并不觉得一个女孩子搞那个有什么用,可是既然她喜欢,我就一定要支持她。不过话说回来,尽管她已经非常努力,但侦探社的生意一直很不景气,本来以我的地位和势力,想让一家侦探社的生意好起来易如反掌,可是茹男的个性非常要强,她想要靠自已的能力搞好侦探社,不许我插手进去,开业以来几个月,事务所的生意非常惨淡,几乎可以称为门可罗雀。侦探社状况不好,茹男的情绪也不高,但是为了不让我操心,回到家里她还是强打精神,故意讲一些笑话经我听。知女莫若父,她的想法我会看不出来吗?她表现的越轻松,我就越觉得心疼”
有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李存舟虽是**中人,平日里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儿,可谈起了自已的女儿也和普通的父母没什么两样。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我对这位**大佬的印象有些改变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强买强卖】………
“不管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到侦探社的这几天,侦探社的生意明显转好,而且还上了报纸,茹男很开心,我也很高兴。不过在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因为听她讲你只是临时帮忙客串,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忙自已的事。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侦探社的生意一直不好,茹男尽管很不开心,但程度终究有限,至少她不会觉得是自已的能力不足,只会怪自已的运气不好。可你来了,而且在短短一天之内连破两案,让贝克侦探事务所出尽了风头,来委托案件的人比以前多出几倍。
没有对比,也就没有好坏,你要是离开了侦探社,侦探社的生意搞不好会又回到原先那种半死不活的状况。而若真出现了那种情况,茹男的自信心将会受到沉重打击,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你必须留在侦探社,交易也好,请求也好,命令也好,总之,想要在北平继续呆下去,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也就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在上海所做的事,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侦探社的事是你招来的,你就必须要负责。现在你听明白了吗?”李存舟说道,他的表情很严肃,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眼神中所传递出来的信息很明确——要么接受,要么毁灭,不会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话说到这种地步,还有拒绝的可能吗?
“舐犊情深,前辈疼爱爱女之心在下深为感动,不过茹男小姐既然不希望接受您的帮助,想依靠自已的力量把侦探社办好,如果我遵从您的建议,茹男小姐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呢?”我问道。
正面拒绝显然是自找苦头,所以我以曲为直,拿李茹男做挡箭牌。
“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这间屋子里只有三个人,段举是我的心腹,对他我是绝对放心,我自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所以,万一茹男知道了,那只可能是你自已泄漏。茹男生我的气,嘿嘿,没办法,我只能拿你出气。”李存舟嘿嘿笑道,那副表情,活脱脱一个专做没本生意的无赖奸商。
“呃看来,我是没有办法拒绝您的提议了?”我无奈问道。
“呵呵,为什么要拒绝?这对你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在你没有离开贝克侦探事务所之前,你就是我的人,我可以保证,不管你以前在上海做过多大的案子,捅了多大的篓子,得罪过什么样的人,在北平没有谁敢动你。”李存舟笑道,一帮之主的霸气不自觉地便散发出来。
得,原来五千银元就是买了个保护罩!真要是这样,倒也不能说吃多大的亏。
不过,这么痛快就答应对方的要求,岂不是显得太过容易?上赶着不是买卖,有商有量才叫生意。
“呵呵,前辈,请恕我直言,我觉得这样的交换您占的便宜太大,似乎不太厚道。”我拱一拱手,笑着说道。
“呵呵,我明白,五千银元难不住你这样的人,四年的时间,足够你赚到这个数字十倍百倍的财富。其实,我的目的就是让你帮茹男让侦探事务所走上正轨,让茹男成长起来,可以真正自立,等到了那个时候,你愿意继续留在事务所就留下,想做别的事就做别的事,我是绝对不会阻拦。”李存舟笑道。这个老家伙是一个外表粗鲁心里精明的主,损益得失,他清楚的很。
“唔?是吗?您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把侦探社搞起来,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当然。难道你以为我堂堂漕帮帮主,会在意那区区五千银元?”李存舟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好,没问题,那么怎么样才算侦探社步入正轨呢?”我问道,这种问题一定要事先讲清楚。
“嗯,第一,侦探社可以连续三个月自负盈亏,账面上有盈利;第二,茹男独立侦破三起大案,案子的轰动程度,至少不小于前几天天香楼的那起投毒案。怎么样,这样的条件不算苛刻吧?”想了想,李存舟答道。
“啊?这还不算苛刻?李帮主,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叫了起来。
连续三个月自负盈亏不是什么难事,以我的头脑,随便搞个花样还怕招不来有钱的主顾吗?问题在于第二个条件,让李茹男独立办案,而且还是大案——那个女人,头脑虽说不差,读的书也不少,但社会经验却近乎于零,让这样的女人能独立破案,天知道哪辈子才能办到。
“呵呵,我觉得很公平了。段举,你说呢?”李存舟笑着扭头向身后的年轻人问道。
“岂止是公平,简直是太便宜他了。”段举冷冰冰地答道。
“得,算我白说。”翻了个白眼儿,我一脸的无奈。
段举既然是李存舟的心腹爱将,说话自然站在他的立场,让段举来当公证岂不是与虎谋皮?
“哈哈,既然这样,那事情就这样定了。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茹男那边还等着咱们去吃生日蛋糕,贤侄,咱们走吧。”李存舟是开怀大笑。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花钱的礼物】………
李存舟出动时的排场还真不小,虽然是在家里,依然是前呼后拥七八位保镖,周围两丈以内,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许靠近半步。
高位者也有高位者的烦恼啊。正是因为手握大权,站立在权力的顶峰,所以必须随时提防有人来个陈桥事变,黄袍加身。赵匡胤之所以会杯酒释兵权,正是因为他就是靠这个夺下的江山。
何苦呢。拼死拼活,夺得了天下又能如何?即使贵为皇帝,就一定比当乞丐时快乐吗?
跟着李存舟,我又重新回到了小楼,此时前来参加生日派对的人都已到了,小楼里里外外都是人,楼里传出留声机发出的悠扬乐曲,我对西方音乐了解不多,但也听出这是租界夜总会里最常播放的圆舞曲,似乎叫做“蓝色的多瑙河”,一楼客厅中间摆放的沙发桌椅等物全被搬开成了舞场,七八对年轻男女随着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一身洁白连纱裙的李茹男在其中更显得光彩照人,脚步轻盈,身形婀娜,真象白天鹅一般优雅而高贵。
“呵呵,我的女儿不错吧?”李存舟笑着问道,欣慰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她是今天当之无愧的公主。”我答道,这倒不完全是恭维,参加派对的女士虽多,论及容貌气质,怕也只有胡小燕与之一较高下。
“呵呵,说得好。”李存舟心情极好,哈哈一笑,迈步走进楼门。
强大的气场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那是霸主的气势,虽然不是有意为之,虽然已经有意收敛,但那种强势压力依然辐射到楼中每一个角落。
坐着的站了起来,站着的转过身来开始行注目礼,觉得关系比较近,可以说得上的话的则堆着笑脸迎了过来,有叫李伯伯的,有叫李叔叔的,有叫世伯的,李存舟微笑着一一点头,显得非常和善。
“呃;怎么回事?他怎么和李世伯一起过来?”人群中,孙逸仁,陈东兴两人面面相觑,李存舟不是一般人,不是他看中而且放心的人,他是不可能允许跟在自已身边不到两尺处的。这个侦探到底有什么背景?!
李茹男却没有那种想法,见我和她老爸一起过来,马上丢开舞伴快步迎了上来,“爹地,您怎么才过来呀,我们都等了半天啦。”场合不同,李茹男的表现也有不同,这声爹地叫得又甜又脆,听得李存舟嘴巴都快合不到一块儿了。
“真等急了?呵呵,一时聊的兴起,把时间给忘了。女儿,对不起呀。”
“嗯嗯,女儿过生日,当爹地的怎么能忘了,我不依嘛!”摇着李存舟的胳膊,李茹男撒起了娇,大家都知道这是父女两个人在耍花枪,也不去劝,只是笑着帮腔,向着的当然都是女儿。
“呵呵,好啦好啦,爹地知道错了,你说,怎么样才能原谅爹地?”拍着女儿柔软的手臂,李存舟笑着问道。
“嗯;那就得看您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什么啦。”李茹男眼珠一转,一歪脑袋狡黠地笑道,那样子又调皮又可爱,不知道让在场多少位年轻男子心神荡漾。
“礼物?哎呀,女儿,真的对不起,这几天忙着帮里的事,把给你准备礼物的事给忘了,怎么办呀?”李存舟神色一滞,似是真的忘记了什么抱歉地说道。
“什么?爹地,您怎么能忘了呢?”女孩子的脸变得还真快,一听没有礼物,李茹男的嘴马上就撅了起来,一脸的埋怨。
也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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